“還是我跟著去醫院吧?”
小區門口路邊,看著顧青要上車,江長遠突然說道。
顧青搭在計程車門框上的手一頓,他明白江長遠的意思。
這一趟去醫院花費不少,或許還需要手術,而他囊中羞澀。
“好,謝謝。”
“客氣。”
江長遠坐上副駕駛位,司機一腳地板油,載著陳香和蘇瑩瑩母女揚長而去。
望著車影消失的方向,顧青久久佇立。
“顧會長,你和我們一起去醫院不?”
“不了,我是請假出來,得回店裡上班了。”
說罷,顧青徒步向前走去,小胖子撓了撓頭拉過丁世正。
“你有沒有發現顧青對蘇瑩瑩太上心了?”
“嗯,我的眼睛發現了。”
“這不行,咱們江少的人,是彆人能惦記的嗎?”
“那咱們也阻止不了啊。”
“未必!”
小胖子將所有人召集過來,一直嘀嘀咕咕到叫的車過來才分開。
“患者常年患有風濕性關節炎,現在已出現疼痛、紅腫、活動障礙、關節畸形的現象。”
“需要儘快采取手術治療,如果還拖著以後治療費用更貴。”
年輕的女醫生托了托金絲邊眼鏡,目光一直看著蘇瑩瑩。
“手術、手術費需要多少?”
“手術費用在五千左右,術前還要準備……”
一串數字從女醫生口中說出,蘇瑩瑩小臉煞白。
林林總總加起來要一萬多,術後吃藥打針另算,她拿不出這麼多,甚至零頭都拿不出。
“錢我來出。”
“不行。”
蘇瑩瑩咬唇搖頭,江長遠已經幫他很多,不能再讓他掏錢。
“當我提前給你的補課費,你媽媽地病拖不得。”
“好了,你要覺得不好意思,等你媽媽好了就努力幫我。”
“謝謝你,江長遠。”
“跟我去繳費吧。”
隨著女醫生離開病房,卻沒有去繳費處。
“臭小子長大了呀,都談女朋友了,她知道咱們兩家有娃娃親嗎?”
“榆姐!”
江長遠嘴角一抽,很自然得坐到主任專座上。
“我和她隻是同學關係,她目前在幫我補課,不信你問我爸媽。”
“還沒恭喜你,終於從副轉正了,年紀輕輕就成正級,醫院裡追你的應該不少吧?”
沈榆雙手插兜,淺笑著繞過桌子,抬手摘下眼鏡。
戴著眼鏡的她渾身散發著知性成熟,摘下眼鏡的她……魅女出擊!
水汪汪的桃花眼中黑白並不分明,似醉非醉的注視像處在朦朧月下,一眼便讓人覺得她對你有意思。
搭配花朵成熟的年紀,人不自魅他人醉。
“你的情敵是很多呢,可是我終究是他們得不到的女人。”
沈榆微微俯身,一手捧著江長遠的臉摩挲,神情似笑非笑。
“我從出生起,就注定是你的人,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非常高興。”
江長遠微微眯起眼,反手握住沈榆的手背,同樣如撫摸上好暖玉般。
“榆姐是獨生女,沈伯父和伯母百年之後,萬貫家財全是我的。”
“吃絕戶,我超愛的!”
兩家是異性兄弟關係,各自媳婦肚子還沒動靜時就定下了娃娃親。
若是兩男孩便是兄弟,偏偏各家各得一子,還是一男和一女。
沈榆比江長遠大十二歲,小時候不懂事,因好奇盼著鐘晴給她生個小弟弟。
二人小時候也有過一段和平相處期,但原主長大後兩人瞬間相看兩厭,一個覺得對方老,一個覺得對方蠢。
不是沒反抗過包辦婚姻,無奈江家態度堅決,沈家態度更不容反抗。
於是沈榆在壓迫中尋到一勞永逸的餿主意,人前兩人扮演郎情妾意,人後各玩各的。
當然,因為是沈榆先提出,所以她要支付一筆出場費,為了這筆費用她每次都得刺原主幾句,隻為嘴痛快。
“榆姐,這個月的演出費是不是得結算一下?”
“鐘阿姨最近不出差,你還缺我這三瓜倆棗?”
“蒼蠅腿小也是愛,彆不把一分當錢看,何況是五萬。”
看著攤在麵前的手,沈榆銀牙摩擦,抬手打下去。
“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彼此彼此!”
出場費到手,江長遠起身就走,臨出門前補了一句讓沈榆暴走的話。
“蘇母的手術費麻煩榆姐交下,我沒錢。”
“靠!”
沈榆瞬間黑臉,剛從她手裡拿去的不是錢,是擦屁股紙嗎?
江長遠前腳剛回病房,後腳小胖子他們趕來,一個個手裡抱著這樣那樣的東西,像是把商家洗劫了。
“你們這是乾什麼?你爸缺鈣?”
“我爸好著呢,一口氣上五樓不喘氣,這不是蘇瑩瑩她媽住院,我們商量著不能空手來。”
“那你們……”
蘇瑩瑩目光看過來時,江長遠話鋒陡然一轉。
“乾的不錯。”
“就是顯得我空手,怪不好意思的。”
送吧送吧,反派們的一點心意,希望以後劇情殺的時候女主手下留情。
“你幫了我這麼多,還幫我……幫我繳了手術費,不能再讓你花錢。”
“這些東西你們拿走吧,我不能收你們的東西。”
蘇瑩瑩十分局促,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而且還是學校裡出名的校霸團體。
她很感激,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她對他們的感情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要是你不要,我們就丟了哈。”
“就是就是,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江長遠眼睛直抽搐,這群二五仔,什麼好聽的話到他們嘴裡都像威脅。
就在這時,路上昏迷過去的王紅芳蘇醒,醒來便緊張的喊蘇瑩瑩的名字。
“瑩瑩,瑩瑩……”
“媽,我在呢。”
牢牢抓住女兒的手,王紅芳擔憂的心才放鬆下來。
“我怎麼在醫院?王桂雲不是去咱們家鬨了嗎?”
“是我的同學他們送我們來醫院的,媽你都昏過去了快嚇死我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又去冷凍廠……”
母女倆說著體己話,江長遠無聲的揮了揮手,一乾人隨著他出去。
“江少,咱們繼續在這等著?”
“我留下,你們回去繼續補課,臨時密碼發你手機上了。”
陳香攤開白嫩小手,江長遠翻了個白眼。
“這就給你轉出場費。”
“嗯,彆忘了回去給我帶一串糖葫蘆。”
江長遠用在沈榆身上的招數,轉頭陳香無師自通用在他身上。
望著陳香背著手離開的背影,江長遠長長歎息一聲。
是人便有執念。
而一串糖葫蘆,是陳香永遠得不到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