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嫁妝嘛,你們不給我也無所謂,我丟得起無妝出嫁的臉,可…譽國公府這次大婚可是請了不少人,什麼黛貴妃啊,雁王墨淵啊,首輔張靈祿啊,哎喲太多了,記不住。您和我爹,自己琢磨琢磨。”
顧星晚每念出一個名字,宋氏身子都要顫一顫。
她才算明白過來,顧星晚有多惡毒。
“毒婦,你簡直不是人。你娘的遺產不分給顧家就算了,你還指望我們出錢給你置辦嫁妝。你狹隘!你自私!你無情!”
怎麼還連吃帶拿的?
啊!
宋氏急火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整個人直直的栽倒在地。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夫人出事了!”
幾個丫鬟和嬤嬤亂作一團。
顧家這種小門小戶,在盛京城裡就如同老鼠屎一樣,府上的下人不是那種能擔得起大事的,就連宋氏現在的心腹嬤嬤林嬤嬤也拿不定主意。
“二小姐,這…這怎麼辦啊?”
顧星晚閒庭信步般走過去,睨了地上的宋氏一眼,語氣悠然:
“怎麼辦?問我啊?當然是趕緊把人抬回去,彆臟了我的地方。要是能救回來那就好辦,萬一要是救不回來,那就大辦。”
一眾丫鬟:“……”
二小姐的嘴,可真毒。
林嬤嬤等人趕緊行動:“快快快,把夫人扶起來,去請大夫。”
幾個丫鬟將宋氏抬回她的院子,小廝跑去請大夫,林嬤嬤則是親自去通知顧誌敬回家。
顧星晚的眼底舒坦極了。
死了才好呢!
還想分她的遺產,這下把自己氣成遺體了吧!
“庭箏,走,出府去避避邪,彆觸了黴頭。”
“是!”
顧星晚又衝著下人們一甩手帕:“你們抓點緊啊,可得把夫人救回來,要不然到時候喜事喪事對衝可怎麼得了。”
…
譽國公府。
陸瀾收到顧星晚的手書,大為震驚。
裡麵是一張工藝流程圖。
橫豎交錯的管道鋪陳路線,像圍棋的棋盤格子一樣亂中有序,堪稱精妙絕倫。
還有一份大型鍋爐的設計圖也是鬼斧神工。
陸瀾從未見過這種形狀的容器,不過卻又是說不出的合乎邏輯。
“星晚小姐當真是奇女子,巧思奇謀,有經天緯地之才,得之我幸,得之我幸啊!”
陸瀾激動得用手背拍打圖紙,趕緊叫鹹魚過來。
“爺,您找我?”
鹹魚累得滿頭大汗,後天就是陸家下聘的日子了,老爺和夫人都親自下場指揮,可以說府上連一隻耗子都不敢閒著。
陸瀾遞給他一張鍋爐設計圖:
“去城中找幾家規模大、手藝好的鐵匠鋪,按照上麵的尺寸和構造製作出來,越快越好。”
鹹魚也沒見過這種容器,想來是跟大東山的黑石有關係。
“爺,府上可都忙著您的大婚呢,要不…過後再去?”
陸瀾踹一腳他屁股:“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是是是!”
“順便把忠伯給我叫過來。”
“好嘞!”
鹹魚搖頭晃腦的跑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比鹹魚更疲憊的忠伯找來:
“世子爺,您有何吩咐?”
“忠伯,吳掌櫃何時回京?”
忠伯知道吳九豐有一匹千裡良駒,算了一下馬的腳程:
“算下來,明日應該到了。”
“好。”陸瀾又問道:“盛京城內精壯勞力的工錢是多少?”
忠伯是府上的大總管,繁瑣雜事一應俱全,是個掌家好手。
“勞力的工錢是按天算的,手藝普通的力巴,每日一般在八十文錢左右。若是手藝高超的工匠,每日則需要二百四十文錢。”
憑手藝吃飯的活計,價格差了三倍。
陸瀾背著雙手,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兩圈:
“忠伯,你去幫我雇五百名工匠,要快,等吳掌櫃明日回京,我要著手開發大東山的黑石。說一下要求,這五百名工師當中,有三百人必須熟悉礦脈開采,另有一百人掌握豐富的砌牆壘磚經驗,一百人能圍著灶台邊上轉,活一定做得細致,工錢可以適當加點。”
忠伯被整糊塗了,又是砌牆又是做飯的,世子爺是準備做勞什子買賣?
還有…
“世子爺,黑石賣給誰啊?”
那玩意兒當燃物的話確實挺耐燒的,儲量巨大。
隻是毒氣會熏死人。
譽國公府每年都有一批守山人,好端端的折了性命,他們的後事還都是忠伯親自料理的。
這些人大多數有個共同點,就是骨瘦如柴,眼瞼發黑,明顯是中毒死的。
順天府為此還登門找過幾次,他們也不敢得罪陸家,隻說是建議長期封閉大東山。
夫人心善,答應官府今後會逐步減少守山人的數量。
前些日子還說要賣掉,怎麼現在又要開發大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