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瀾現在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具體的細節。
這可是商業機密,天知道龐士元死了之後,還會不會有人掌握祛毒氣的秘方。
“你按我的要求招人就是,銀子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
忠伯還想說什麼,可夫人都說,全權交給世子爺處理,隻好點頭:
“明白了,小的馬上去菜市口那邊雇人,那裡的工匠價格低。”
忠伯知道上哪找性價比最高的工人,五百人可不是小數目,能省則省。
陸瀾感念忠伯辛苦,掏出十兩銀子:
“忠伯,操勞我的婚事你已經夠辛苦了,還搭上這麼一茬事。沒法子,實在是府上能頂事的人手不多,彆人去做我不放心。這個賞你的。”
忠伯雙手接過賞賜,行禮道:“謝世子爺體恤小的,為主子們辦事是小的應儘的職責,必定把事情辦得仔仔細細。”
“好,去忙吧!”
“小的告退。”
忙完兩件重要的事情,陸瀾又打開信封裡的第三份手書。
看完後直接頭皮發麻。
顧星晚告訴他,陸眾望手裡有兩首他寫的反詩,一首叫做《不第後賦菊》,另一首叫做《題局》。
讓他務必將兩首反詩給處理掉,或者將陸眾望處理掉。
否則陸家將會有滅頂之災。
陸瀾伸手摸一下冰冷的額頭。
他確實寫過這兩首詩。
分彆是在兩次參加鄉試後所題,還是酩酊大醉之後,意識模糊,不知所雲,隻顧著發泄心中不滿。
對科舉取士不公。
對時局晦暗不明。
對百官昏庸無能。
當時並不覺得有多嚴重。
直到…
上一世,太子墨溟登基之後,顧星晚成為皇後,屠刀揮向陸家。
給陸家安上一個謀逆的大罪。
可各種證據顯得過於荒唐、滑稽,站不住腳,有點莫須有。
黛貴妃和雁王墨淵以死力保陸家。
陸瀾的外祖父戶部尚書嚴闕,率領自己的門生故吏,為陸家據理力爭。
陸家在軍中的眾多舊部聯名上書,力證陸氏一門忠君愛民,碧血丹心。
一時間,顧星晚一手遮天的氣勢被阻擋下來了。
民間更是不相信陸家會謀逆。
畢竟陸家死了三個兒子,全部都是保家衛國,馬革裹屍。
五兒子陸眾望高中榜眼。
就一個兒子荒唐一點,也不至於謀反篡逆。
就在顧星晚也準備暫時放棄之時,局勢突然扭轉。
突然冒出來兩首反詩,確認是陸瀾寫的無疑。
這下罪證確鑿,任誰也無法阻擋顧星晚對陸瀾的恨意。
陸氏一門從此凋零。
黛貴妃被打入冷宮,鬱鬱而終。
雁王墨淵被奪權罷兵。
嚴氏一門因為助逆悖行,儘數被顧星晚鏟除。
至於陸氏在軍中的舊部,也是無一幸免被斬草除根。
陸瀾大汗淋漓。
兩首反詩,可以說是壓垮陸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重生之後,他也無法得知是誰向朝廷提供的反詩。
原來是陸眾望。
陸瀾眼裡的火蛇能將四周一切燃燒殆儘。
他甚至有了“此弟不宜久留”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信上所寫的兩首詩:
一首是《不第後賦菊》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盛京,
滿城儘帶黃金甲。】
另一首是《提菊》
【颯颯西風滿院栽,
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
報與桃花一處開。】
讀完之後,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當初年少,不知死活。
他要是皇帝看到這兩首詩,也會將寫詩的人給砍了。
陸瀾重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慌亂。
他冷汗密布,愣神一會兒,就準備去陸眾望的風來閣搜查。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奇怪的地方。
顧星晚為何會知道反詩的事情?
難道,她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