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當年跟隨夫人陪嫁的丫鬟一共有六個,其中最受器重的是韋丫頭,也就是後來的韋嬤嬤,小姐應該還記得她吧!”
顧星晚怎麼可能不記得,那賊婆子打她打得最狠,還用銀針紮她,用水刑折磨她。
化成灰她都記得。
“徐姨娘的貼身丫鬟叫做繆心,徐姨娘病故之後,她被韋嬤嬤誣陷偷了夫人的金簪,被拖進水刑房弄死了。想來是繆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繆心死後沒幾天,韋嬤嬤就舉家逃離開顧家,不知所終了。按理說咱們這些家生奴才,從生到死,都得在顧家待著,畢竟咱們的賣身契還捏在夫人手裡,天涯海角能逃去哪裡。可那天奴婢親眼看見韋嬤嬤帶著一家老小慌忙離開,像是稍晚一步就會沒命一樣。”
湯嬤嬤沒敢說的潛台詞是:宋氏動殺心了。
“奴婢就知道這些。”她說完這些,額頭上已經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顧星晚又重新將一千兩銀票遞到她麵前:
“你再幫我辦件事。”
“小姐您說。”
“回去之後,去轉告宋氏,我已經拿到我娘的全部遺產。”
湯嬤嬤:“??”
這是唱哪出啊?
“小姐,這…奴…奴婢怎麼能乾這種事呢?”
湯嬤嬤傻了,猜不透顧星晚要乾嘛。
顧星晚懶得跟她解釋:“你照我說的做就行。”
“是!”
一行人回到顧家。
湯嬤嬤得了一千兩銀票,拿人的手軟,萬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把對顧星晚不利的事情都往外抖。
畢竟宋氏一輩子都不可能給她一千兩的。
她隻跟宋氏說,二小姐今日去報國寺拿到了一筆銀票。
至於顧星晚追問徐慧死因的事情,她隻字沒提。
“當真?有多少銀票?”宋氏驚喜若狂。
五年啊,她找了整整五年,天知道這五年她是怎麼過的。
徐慧的遺產必定是天文數字,在顧家找不著,宋氏和顧誌敬一度懷疑是否被偷偷送回徐家了。
“大概有幾千兩,具體的奴婢沒敢問。”
湯婆婆猜到下一步宋氏肯定會去要錢。
說多了,顧星晚的錢都被宋氏搶走,以後在陸家怎麼抬起頭來做人。
顧家給顧星晚準備的嫁妝不會太豐厚的,去了那邊還得靠她自己。
湯嬤嬤可不想跟著在陸家過苦日子。
“隻有幾千兩?”
宋氏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仔細一想,蚊子腿也是肉,更何況這還是一條象腿。
“辦得不錯,這銀子賞你。”
宋氏遞過去十兩銀子,卻沒注意到湯嬤嬤嫌棄的看著手裡的小錢。
還是二小姐闊綽,宋氏真是窮酸樣。
“奴婢謝夫人。”
宋氏從自己的私庫裡,親自挑選兩件壓箱底的首飾,釣魚得先把魚餌準備好。
轉眼就來到顧星晚的房門口。
“晚娘,我的好女兒,母親來看你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
宋氏那歡脫的聲音傳到顧星晚的耳中,隻感覺一陣惡心。
她緩緩起身行禮:“女兒給母親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哎喲…”
宋氏殷勤的將她攙扶起來,連忙握著她的小手揉搓,顧星晚笑眯眯的拿出來。
“母親來找女兒,可是為了婚事?”
宋氏一怔,點點頭笑道:“對對對,你馬上要出嫁了,我這個做母親的最近都在給你忙前忙後,哎呀,年紀大了真的有些吃不消啊,哈哈哈!”
“勞母親費心了。”
“哪兒的話呀,一家人還說兩家話呢!你看,我今兒給你帶什麼來了。”她轉身招呼兩個丫頭端著兩件首飾上前。
顧星晚大方的上前細看。
一件是並蒂琉璃海棠繞珠簪,另一件是赤金鑲南珠富貴滿堂頭麵。
樣式雖不時新,可上麵的寶貝疙瘩可是樣樣金貴。
兩件加起來得有五百兩銀子。
宋氏肉疼啊!
以她自私自利的為人,哪怕親生女兒顧影影出嫁,她都不見得會送,如今竟然舍得給庶女。
還不是為了那幾千兩銀票。
“母親這是給女兒的?”
“哎喲,不給你給誰嘛!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好東西,看看喜歡嘛?”
“嗯!”顧星晚淡漠的點點頭,“那女兒就收下了。庭箏,把東西收起來。”
“是!”
宋氏眼見著自己的寶貝被拿走,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你…不客氣客氣?
她目的還沒達到呢!
“母親還有彆的事?”
“呃…”宋氏啞住了,她抿一抿紅唇,尷尬笑道:
“是這樣的,晚娘,這一次為了給你籌備嫁妝,我和你爹東拚西湊的,總算給你湊足了六十八抬的嫁妝。你不掌家不知柴米貴,府上的營收項目不多,每年就靠著你爹的那點俸祿,你一次大婚,家底都掏空了…”
宋氏一通訴苦賣慘,顧星晚卻當做沒聽懂一般。
“母親這話是何意,是說女兒拖累顧家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母親究竟是何意呀?”
宋氏稍稍窩火,還給我裝是吧,她強顏笑道:
“晚娘,聽說…你娘,呃,徐妹妹她當年給你留了一筆不菲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