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覺得陸瀾沒資格應考,他可是中了舉人的,儘管考了兩次才中舉。
隻是…
如果陸瀾生了應考的心思,必然不會像之前那樣墮落頹廢,荒淫無度。
不怕敗家子玩物喪誌,最怕敗家子突然振作。
在陸瀾看不見的情緒底下,陸眾望大受震撼。
他感覺自己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的希望,越發渺茫了。
“五弟,你怎麼了?”
陸瀾又豈會不懂他的心思,他今日也是正式告訴陸眾望,你兄長我呀,已經站起來了。
“沒…沒什麼,一會兒硯青拿到書籍,我讓他送過去給你。弟弟先去溫書了。”
“好!”
看見陸眾望夾著尾巴逃竄的模樣,陸瀾心裡莫名有種舒適感。
祁雪芙想通過陸眾望在春闈大展拳腳,從而坐上世子位。
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嗬嗬,卻不知陸瀾之才,猶勝陸眾望數倍。
陸瀾若不入仕,文道萬古如長夜。
…
陸眾望回到書房根本看不進書,腦子裡都是陸瀾要參加春闈的事情。
有種到嘴鴨子突然飛走的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硯青把書籍送過去回到風來閣,見他像是失了魂一般坐著。
“少爺,累了就早點歇息吧,明兒再溫書。”
硯青用手掌在陸眾望眼前晃動幾下,他毫無反應。
“少爺,您怎麼了?”
“硯青,你去門外候著。”
“是!”
硯青退下之後,陸眾望不知從何處翻出兩張墨寶。
他當年進入陸瀾書房,也並非沒有斬獲。
這是兩首大逆不道的反詩。
陸瀾寫的。
陸瀾第一次參加鄉試失敗,酒後寫了一首《不第後賦菊》。
第二次參加鄉試隻中了末位舉人,酒後又寫了一首《題菊》。
兩首反詩都被陸眾望悄悄收藏起來。
也是陸眾望手裡最大的底牌。
不過這兩首反詩一旦問世,陸家就完了,他自己的前程和家業也將付之一炬。
那是一個雙輸的結局。
所以不到魚死網破,這張牌還不能打出來。
但也不能讓四哥入仕太容易。
陸眾望目光陰鷙:
“硯青,去把我舅爺叫過來。”
硯青推門進去,茫然問道:
“祁…祁舅爺?他挨了世子爺的一頓鞭子,現在正躺在郊外的莊子裡養傷呢!世子爺說,以後不許他踏入陸家半步。”
陸眾望眸光陰暗:“去把他找來,隻要沒死能走路就讓他必須過來。”
“是!”
硯青被嚇一跳,趕緊跑去找祁聰。
夜到三更,祁聰在譽國公府後門等候。
陸瀾已經對他下了封殺令,見一次抽一頓鞭子。
陸眾望墊著腳丫在硯青的掩護下,偷偷來到後門。
祁聰臉色慘白,雙手拄著拐杖,傷還沒好呢。
要不是自己親外甥叫他來,你就是給他一百兩銀子,他也要考慮考慮才會來。
“眾望,你找舅爺何事啊?”
“舅爺,我四哥要參加春闈,他親口跟我說的。”
陸眾望表情嚴肅的說著,生怕祁聰不信,還特地強調。
祁聰一副無所屌謂的嘴臉:
“就他那個廢物膿包?就是讓他抄答案都抄不明白吧?咯咯咯咯!”
看著這個和自己親娘一個級彆的腦子,陸眾望心裡彆提多累。
怎麼身邊的幫手都是一群蠢豬。
脖子上鑲著的是夜壺嗎?
陸瀾不蠢的,一點都不蠢。
一般人哪寫得出那兩首反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