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要是我四哥考得比我好,那咱們祁家可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往日裡陸眾望不屑於跟祁家沾邊。
都是一群泥腿子落魄戶,根本不配做陸家的親戚。
可他善於利用人心,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揀好聽的說。
祁聰見自己的外甥掛念著祁家的興亡,表情頓時變得認真。
是啊,錢都被陸瀾那混球搶光了,要是親外甥再不崛起,真就得喝西北風。
“好外甥,你說吧,要舅爺做什麼?”
“春闈馬上開始了,市麵上不是有很多賣考題的嘛,你買一份考題,到時候送到我四哥的清風閣。以他的性子,我料定他不會不用。”
春闈的考題可是很有誘惑力的,他自己不想用,但是如果換作陸瀾就不一定了,以他那急功近利的性子大概率會用。
那不就多一個把柄在自己手裡嘛!
祁聰眼睛微眯。
“好主意,到時候市麵上有考題的消息我就去買,這事包在我身上。”
臨走之前陸眾望謹慎提醒:
“舅爺,茲事體大,千萬要做得乾淨利索,不能牽扯到你我。”
祁聰露出一個痞笑:
“嘿嘿,眾望,小看你舅爺了不是,咱以前是乾嘛地的呀,扔一坨屎出去還能讓人抓著把柄?瞧好吧您嘞!”
祁聰打小就是雞鳴狗盜之輩,栽贓陷害潑臟水,那是他胎裡帶的絕活。
更何況陸瀾這麼折磨他,非好好“回報”一下不可。
布置完一切,陸眾望就收拾東西回藏器書院。
他不會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陸瀾犯錯上。
打鐵還需自身硬。
他自己必須考出好成績,要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另外他也提了個心眼。
陸瀾既然想要看言真擎近期的大作,說不定他收到什麼風聲了。
這一點不得不防,於是回到藏器書院,他也開始研讀言大儒的作品。
…
陸瀾準備參加春闈的消息很快在府裡傳開。
至於消息源頭是誰,不用想也知道。
等傳到母親嚴時月耳朵裡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夜裡。
九曲閣花廳。
嚴時月少見的充滿赫赫威嚴,麵前桌上還擺著一條戒尺。
陸瀾被喊過來聆聽訓誡。
“娘,您找我?”
嚴時月冷著臉,沒好氣道:
“跪下!!”
陸瀾乖順的跪在母親麵前,聰慧如他也想不到母親為何生氣,最近也沒出去鬼混啊!
“知道錯哪兒了嗎?”
“孩兒錯的事情太多,不知道娘生的是哪門子氣。”
陸瀾這些年劣跡斑斑,可謂罄竹難書。
但嚴時月最火大的其實隻有一件事。
“聽下人們說,你要入仕?”
陸瀾很快就意識到,消息是誰放出來的。
“是,孩兒也是讀四書五經長大,吃的是硯餅,喝的是墨汁,為何不能參加科舉,為何不能入仕?”
陸瀾入仕的理由相當充分。
嚴時月聽了兒子的話,眼前陡然一黑,渾身陰測測的發冷。
“不行,為娘不許你入仕,你不許參加科舉。”
陸瀾沉默了片刻,眉頭始終舒展不開,他心中有個困擾多年的症結始終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