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馬的?
東郊確實有個馬場集市,距離大東山也不遠,不過大東山的毒氣…
“龐先生可是來求購大東山的?”
龐士元也不急著表態,隻說道:“事以密成,不便告知。還望總管大人代為通稟。”
龐士元為人圓滑,從袖子裡塞給忠伯一錠銀子。
“好說,先生稍候!”
忠伯擺擺手謝絕,他從不收好處,轉而進入府內快步朝著水雲間跑去。
“世子爺,有人來詢價了。”
陸瀾正對著一本古書研讀,半天沒回應,忠伯又叫了一聲世子爺,陸瀾才輕聲轉頭:
“請龐先生到正堂稍候。”
“是!”
咦?
忠伯正要轉身出去,隨即呲的一聲,奇怪,世子爺如何知道那人姓龐?
龐士元被請到正堂,好茶伺候。
陸瀾又讓有容把童鹽叫過來。
“爺,您有何吩咐?”
陸瀾指著兩個嬌豔欲滴的小丫鬟:“你們兩個,把頭發弄亂一點,再把衣服胡亂扯幾下,隨我出去會客。”
“啊?”
童鹽和有容一頭霧水。
會客不應該是把妝容捯飭端正嗎?
哪有亂糟糟出去見人的?
世子爺在搞什麼名堂。
“快點,難不成要爺親自幫你們弄?”
童鹽和有容羞怯相視,隻好將發髻和衣裳弄得淩亂。
她們兩個可不是通房丫鬟,世子爺雖然在外邊尋花問柳,卻從來不吃窩邊草,府上的花兒哪怕開得再妖豔,他也隻是過過眼癮從不伸手。
大概家花不如野花香吧!
龐士元坐得有些焦躁不安,陸瀾這才不急不緩的出現在正堂,一副剛睡醒的欠揍樣。
身後跟著兩名衣衫不整,麵容羞紅的丫鬟。
龐士元大感意外,跟他談買賣的不是譽國公或者譙國夫人,而是陸世子?
他從容起身,抬眼望向三人那副模樣,結合坊間對於陸世子的傳聞,嘴角不禁扯了扯。
好家夥。
白日宣淫,真不愧是陸世子。
也難怪淪落到變賣祖產過日子。
遇到這種人傻、錢多、好騙的敗家子,今日真是撞大運了。
“小人龐士元,見過世子爺。”
話題還沒開始呢,陸瀾七扭八歪的坐在主位上,百無聊賴的玩弄著玉扳指,頭也不抬:
“你可以回去了。”
嗯?
龐士元笑容僵住,呆立當場。
告示貼了滿大街,如今他登門詢價,怎麼突然就轟人走呢?
“世子爺,這是為何?”
難不成已經有其他買主了?
不可能,大東山是毒山,盛京城人談之色變,隻有他知道黑石的用處。
龐士元一時亂了陣腳,沒了剛才的沉穩篤定。
陸瀾把玩著茶杯蓋子,語氣淡然:“簡單來說,就是我不想賣了。”
貼告示的真實目的是找人,而不是出售。
“可是這告示…”
他撕的這張還是今日清早最新貼上的。
龐士元覺得自己還占著理。
你陸家昭告全京城要賣大東山,商賈登門詢價,卻突然說不賣,就不怕讓外界指摘你們言而無信?
高門大戶最講究臉麵。
他兩手舉著告示,還想理論一番,話還沒說完就被童鹽走過來一把搶走。
陸瀾厭煩的掃一眼:“一張破告示,那咋了?”
童鹽將告示扔進火盆裡燒了。
龐士元徹底無語。
想發火。
抬頭一看對方是陸瀾,算了吧!
能咋辦?
一個白日宣淫,不顧綱常禮法的混球,找誰說理去?
見龐士元滿頭抓馬的模樣,陸瀾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話鋒一轉:
“告訴你也無妨,本世子最近讀了一本書,書上說黑石能作燃物之用,寒冬將至,若是替代木炭賣給百姓,你說能賺多少錢?”
童鹽和有容豁然開朗,原來世子爺最近癡迷黑石,是發現了巨大的商機啊!
龐士元聽後渾身震顫,有一種底牌被人看穿的危機感。
但經商多年,閱曆豐富的他很快冷靜下來。
“世子爺真…真會說笑。黑石燃燒之時會散發刺鼻毒氣,輕則頭暈目眩,重則還會將人毒死,如何能取代木炭使用?”
“你當我第一天出來混?既然是毒山,你買來作甚?”陸瀾一副將他看透的表情。
“小人是用來養馬的,最近幾年販馬的買賣越做越大,東郊馬場那邊已經放不下那麼多馬匹了,小人想擴建一下馬場,相中了大東山那一塊。”
陸瀾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
龐士元又道:
“哦,大東山的環境養不得優質馬,小人準備將充當牲口使喚的劣等馬放在那邊,毒氣什麼的自然就不在乎了。”
龐士元為了掩人耳目,早就想好了說辭,在販馬這一行當裡頭,許多商販都是包山養馬,這個理由恰如其分。
但不知為何,對上陸瀾的目光他總感覺心裡發虛。
養馬?
嗬嗬!
陸瀾訕笑:“你是不是覺得本世子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