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大膽吃掉
無論是劉永貴,還是挺進縱隊這支前哨步兵排上下所有官兵,都沒想到前出搜索居然真的能和日本人碰上,而他們碰上的正是同樣快速挺進的波田支隊前鋒大隊。
波田支隊的前鋒大隊由於路況不佳,汽車機動受阻,被迫暫緩行軍,一麵整修路麵開辟通路,一麵就近宿營。
而挺進縱隊為了保證對日軍的切實搜索,也選擇了沿著公路搜索前進,於是,這兩支日軍與**的前鋒部隊就這樣不期而遇,在夜間撞在了一起。
這場挺進縱隊的戰鬥前哨與波田支隊前鋒大隊宿營地警戒哨兵之間的夜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規模也不大,當然,從戰果上說,挺進縱隊毫無疑問是占了一些便宜。
撤走後的挺進縱隊戰鬥前哨排排長劉永貴以擲彈筒為掩護迅速脫離後,很快帶著兩個俘虜在公路兩側隱蔽待命的排主力彙合。
此時,聽到了槍炮聲的挺進縱隊前哨排官兵們雖然沒有輕舉妄動衝上去,可也都做好了戰鬥準備,捷克式輕機槍,g34通用機槍全都子彈上膛架了起來,六零炮班的炮手們也在泥地中緊急構築了兩處射擊陣地,做好了發射準備。
步槍手,衝鋒槍手們亦在公路兩側挖好了簡易臥射散兵坑,開了蓋的長柄手榴彈整齊的擺在了散兵坑旁,全排官兵都做好了開打的準備。
劉永貴帶人撤回來後,幾個班長全都圍了過來,見到劉永貴身後的上士排附和幾名士兵押著兩個渾身是血的日軍俘虜,扛著兩把三八步槍和擲彈筒後都很驚訝,紛紛開口問道:“排長,這是抓到舌頭了?”
劉永貴喘著粗氣說道:“廢話,這不是舌頭是什麼?”
一名班長問道:“排長,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是繼續頂著還是撤回去?”
劉永貴想了想,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對身邊的第二排排長歐毓祥問道:“歐排長怎麼看?”
歐毓祥說道:“我才剛出軍校校門,很多東西都不懂,不過咱們既然是執行戰鬥前哨和威力搜索任務,那也不能全撤回去,不如留下部分弟兄就地警戒,再派幾個人把俘虜後送。”
“有道理,那就這麼辦,排附,你留下指揮全排,我帶著傳令兵、歐排長和劉隊長他們回去,你在這裡好好看著,如果日本人攻過來不要退,先用手中的火力頂著。”
上士排附點點頭,說道:“排長放心,我們手上三挺捷克式,一挺通用機槍和兩門六零炮,鬼子要是打過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好!”
劉永貴拍了拍上士排附的肩膀,叮囑了幾句後,隨即帶著歐毓祥等人和兩名俘虜向挺進縱隊主力宿營的村子回撤而去。
此時,挺進縱隊宿營村落中的房屋上下內外和村內的要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挺進縱隊的步兵,背著步槍,衝鋒槍的步兵有的扛著整箱整箱的彈藥四處分發,有的搬運著鹿砦、拒馬和樹木等障礙物,還有的拎著輕機槍和通用機槍爬上了房頂警戒。
揮著馬刀,騎著戰馬的挺進縱隊所屬騎兵也在村內外巡邏警戒,一派高度警戒的臨戰狀態。
劉永貴排和日軍交火的步機槍射擊聲和擲彈筒的爆炸聲就如同黑夜之中的驚雷,將正在宿營地內休息的挺進縱隊官兵們驚醒。
聽到了槍炮聲的挺進縱隊指揮官趙占海以為是劉永貴排和日軍部隊遭遇,遂立刻下令全體官兵解除休整,進入戰備狀態,在睡夢中醒來的官兵們紛紛進入了提前布置好的各種工事和預設陣地中,開始進行各種夜間作戰的臨戰準備。
在黑暗的夏夜中,挺進縱隊所在的村子猶如一隻沉默而又蓄勢待發的野獸。
挺進縱隊的指揮所中,拎著一支二十響手槍,腰間彆著兩顆手榴彈的挺進縱隊指揮官趙占海上尉,正靜靜的思忖著前方可能出現的情況。
忽然,指揮所的門被推開,隻見挺進縱隊下屬乘馬步兵連的連長楊彪衝了進來,急說道:“長官,我派出的戰鬥前哨排回來了,抓了兩個俘虜!”
趙占海陡然站起,喜動顏色道:“帶進來。”
很快,出擊的乘馬步兵連第一排排長劉永貴、第二排排長歐毓祥等人便將兩個渾身是血五花大綁的日軍俘虜押了進來。
緊跟著走進來的第一排傳令兵背著兩條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與兩條牛皮子彈帶,三八步槍的刺刀彎鉤上還掛著兩頂日本九零式鋼盔,腰間彆著四顆日式九一式手榴彈,手中還拎著一具**式五十毫米擲彈筒,顯然,傳令兵身上這些零碎全都是從日軍俘虜身上虜獲而來的戰利品。
劉路等三個彆動隊員,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進來。
劉永貴向趙占海敬禮後說道:“長官,我排向前搜索約兩公裡後,發現前麵有個住人的村子有情況,我帶人摸了過去,發現是鬼子,不敢貿然行動就上去抓了兩個舌頭,抓人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和鬼子打了一陣。”
“有傷亡嗎?”
“沒有,鬼子被我們給陰了一把,我們沒損失,倒是打死他們不少人,我們還從這兩個舌頭身上繳了兩條三八大蓋和一具擲彈筒,鬼子被我們敲了一記悶棍,折了十幾個人,估計現在也懵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攻過來。”
劉永貴笑著說道。
“好,打的不賴!”
劉永貴又指著劉路等三個彆動隊員說道:“長官,他們三個幫了大忙,我們繳獲了鬼子的擲彈筒不會用,得虧帶上了他們三個,用擲彈筒轟了幾下子就把攻過來的鬼子給搞掉了。”
彆動隊長劉路厚著臉皮,笑著湊到了趙占海身邊賣好道:“趙上尉,我們幸不辱命,我們以前在日本軍隊中服役,現在投效於中**隊,為何煒何總隊長服務,用繳獲的日本軍隊武器打日本軍隊也是應當的,用古老中國的話說,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得知劉路這幾個前日軍在剛剛的戰鬥中表現不錯,趙占海頓時對這幾個貨順眼了幾分,趙占海對劉路點點頭以示嘉許,又對劉永貴問道:“你排都撤回來了?”
“沒撤回來,我讓排裡的上士排附接替指揮本排就地警戒,我帶著幾個人回來送俘虜。”
趙占海對劉永貴說道:“把那兩個俘虜押解過來,我要立刻審問。”
彆動隊隊長劉路知道這是自己表現的時候,還不等劉永貴說話,立刻對趙占海主動請纓道:“趙長官,讓我們彆動隊來審問吧。”
趙占海揮揮手,沉沉說道:“可以,給我弄清楚這支日軍的番號,兵力,行動路線,火力配備。”
“您放心,交給我!”
劉路立刻帶著兩名彆動隊員將抓來的俘虜連打帶踹的丟在了牆角,其中一名被砸瞎眼睛的日軍很不老實,雖然嘴被堵上,卻一直在亂吼亂叫,劉路也不客氣,一腳踹在這名俘虜的嘴上,總算是讓這家夥老實了下來。
隨即,劉路與兩名彆動隊員開始在兩名俘虜身上經過一陣仔細的翻找後,很快就搜出了這兩名日軍俘虜隨身佩戴的身份牌和證件。
日本陸軍的身份牌也被稱為“認識票”,和軍裝、鋼盔等一起都是日軍的單兵標準裝備,上麵刻有標明佩戴者所屬的聯隊、中隊、小隊甚至是分隊番號與單兵在分隊內的戰鬥編號,與日軍官兵的隨身證件具有類似的功能,都是作為記載日軍官兵所在部隊信息和個人信息、經曆的重要實物載體。
&l;div=&o;adv&o;&g;三名彆動隊員全都是前日軍,劉路在投效何煒之前還是日本陸軍少尉,對日軍的各種道道是熟稔的很,在看過搜出的身份牌和證件後,立刻以極高的效率整理出了兩名俘虜的個人信息,對趙占海說道:“長官,這兩人是台島步兵第1聯隊步兵第1中隊的伍長和二等兵,被砸瞎眼睛的是伍長,另外一個是二等兵。”
台島步兵第1聯隊?
聽著這個有些陌生的番號,趙占海說道:“台島聯隊?這是什麼部隊?”
劉路補充說道:“長官,台島步兵聯隊就是駐紮在台島的日軍部隊,兵都是從日本國內運過去補充的,我在服兵役之前曾經在日本陸軍步兵學校受過預備軍官教育,我有幾個同學在受訓之後就分配到了台島的部隊服役,我記得日本在台島的部隊主要兵源地是日本熊本和九州。。”
趙占海嗯了一聲,說道:“繼續問。”
隨即,劉路開始用日語對兩名俘虜展開了詢問,趙占海也點了一支香煙,在一旁仔細的聽著。
和在剛剛的捕俘戰鬥中略懂日語的乘馬步兵連第二排排長歐毓祥不同,奉係東北軍向來以日本軍隊為師,故而趙占海早年在東北軍係統內的講武堂就讀時可是受過大批日本關東軍教官的熏陶,日文水平很是不錯,聽、說都沒太大問題,之所以不親自審問這兩個俘虜,純屬是因為他懶得跟這兩個家夥廢話。
劉路給兩名俘虜去掉了堵嘴的綁腿,開始試探性的審問,可劉路還沒說幾句話,那名被砸瞎了眼睛,挨了一槍渾身是血的日軍伍長便似回光返照一般,從地麵上突然暴起,撞開了劉路,被另外兩名彆動隊員再次踹倒後,又對著屋子裡的人嘰裡呱啦的破口大罵。
不僅劉路被罵的臉色赤紅,正在吸煙的趙占海聽到日軍伍長嘴裡嚷嚷著的各種汙言穢語後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厭惡的看著那名伍長,隨意說道:“這狗日的不僅死硬,嘴也臟,來人,給他點顏色,不要讓他痛快的死,讓他遭點罪,順便嚇唬嚇唬另外一個。”
“長官,我來吧。”
乘馬步兵連第一排排長劉永貴走了出來,拉開了劉路,將那名咿呀亂叫的日軍伍長拉了過來。
這名伍長的一隻眼睛早就被砸爛,眼眶中堆滿了紅白相間的混合物,肩膀上更是中了一槍,被打出了一個洞,正在汩汩的淌出血水。
這名伍長雖然又被兩個彆動隊員猛踹了一頓,倒在地上,卻依然很是死硬,看到劉永貴走來,那獨眼龍伍長依然罵罵咧咧的吃力仰起上半身,顫抖著揮起了無力的拳頭做勢欲砸。
劉永貴獰笑一聲,拔下了傳令兵背著的三八大蓋刺刀,當著眾人的麵,踢開了伍長的拳頭,用刺刀挖下了這名伍長的另一個眼睛,劉永貴如此酷烈的行為直接把另外一名被俘的日軍二等兵給嚇傻了,全身篩糠一般抖動著。
劉永貴當兵多年,乃是從普通士兵乾起來的行伍出身軍官,參加過軍閥混戰,對軍閥部隊和舊軍隊中的種種殺人手法可謂是見多識廣,這等老行伍對於如何讓人在痛苦和折磨之中死去也是得心應手。
而這名死硬的日軍伍長,毫無疑問是他使用這些殺人手法的最佳對象,更是嚇唬另外一名日軍俘虜的不二法門。
就連一旁的乘馬步兵連第二排排長歐毓祥也看的脊背發涼,黃埔軍官學校學生出身的他哪裡見過這等殺人手段,心中對於劉永貴這個和自己同連的排長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劉永貴將沾滿鮮血的刺刀丟下退了回去,退開之前又在那伍長肩膀上被槍打出的血洞上狠狠的踩上擰動了幾下,任由那已成了瞎子的日軍伍長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痛苦哀嚎。
趙占海看著另外一名被嚇的麵色煞白的日軍二等兵,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彆動隊隊長劉路說道:“繼續吧,問問這個貨,還有,告訴他最好說真話,如果他敢謊報軍情哄我們,我保證他一定會受到比被挖掉眼睛還要慘上十倍百倍的折磨。”
顯然,那名日軍二等兵並沒有日軍伍長的勇氣,而日軍的武士道精神也不可能讓每一名士兵都不顧生命的誓死為天皇效忠,被俘虜的日軍二等兵在劉路的威逼利誘和伍長慘狀恐嚇下很快就乖乖的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詢問完畢,劉路恭敬的將所獲取的情報彙報給了趙占海:“趙上尉,我都問出來了,他們所在的部隊更高級的番號叫做波田支隊,波田支隊的核心部隊是兩個台島步兵聯隊和台島山炮兵聯隊,這個支隊幾天前才從九江出發,正在向我們出發的地方前進,剛剛在前麵村子中與我們遭遇的是這個支隊的前鋒部隊,以台島步兵第1聯隊的兩個精銳步兵中隊為基乾,又加強了一個裝備四門四一式七十五毫米山炮的聯隊炮中隊、一個四處抽調官兵組成的臨時工兵中隊,以及一個裝備兩挺九二式重機槍的重機槍小隊,還有一些通信部隊和衛生兵部隊,差不多有六百多人。”
“哦,他還交代,說是他們的這支前鋒部隊沒有騾馬,機動前進全靠汽車,不過由於附近的路況不是很好,所以他們被迫停止前進整修道路,不得已才在前麵的村子中宿營。”
這名日軍俘虜吐出來的情報讓趙占海眼前一亮,喜道:“有點意思,咱們是前鋒,駐在前麵村子內的鬼子也是前鋒,前鋒部隊碰上了前鋒部隊,倒也真是巧了。”
“劉隊長,問問這家夥他們這個狗屁支隊的作戰目的。”
劉路又惡形惡狀的問了幾句後,對趙占海說道:“趙上尉,他說他不清楚長官的意圖,不過看樣子是要向田家鎮和半壁山一線攻擊。”
趙占海起身,口中喃喃說道:“看來還真是衝半壁山來的。”
在心中細想著俘虜交代的情報,趙占海開始思忖著當下的狀況,盤算著如何對付當麵的日軍。
以當麵日軍前鋒的兵力來說,敵人對比挺進縱隊有著一定的兵力優勢,其基乾是兩個精銳的步兵中隊,還有一個炮兵中隊和重機槍小隊充當火力支援。
此外,日軍前鋒的工兵中隊也不可小覷,這也是一支頗具戰鬥力的力量,而挺進縱隊卻隻有一個步兵連和一個騎兵排,整體兵力和火力肯定是不如日軍。
若是玩襲擾戰術,搞一下子就跑,讓日本人吃點虧後就收手,趙占海捫心自問他絕對可以做到,可就這麼簡單的乾一票就走,他著實有些心有不甘。
此次他主動請纓,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親自帶兵在戰場上痛擊日軍,在完成既定任務的前提下儘可能的給予日軍重創,如果采取保守戰術,豈不是白白折騰,浪費了這次獨立領兵作戰的好機會?
趙占海又想到了臨出發前何煒也曾允許他可以適當的采取積極主動的戰術,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主動攻擊。
於是,趙占海產生了一個十分大膽,甚至略有激進和冒險的戰術企圖。
很快,趙占海將挺進縱隊的主要軍官集合在了臨時指揮所中,並向眾人宣布了他接下來的戰鬥命令,那就是趙占海準備吃掉當麵的日軍前鋒!
在宣布這一命令時,趙占海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手下軍官們反對的準備。
畢竟,當麵的日軍有步兵工兵和炮兵,人數足有六百多人,而挺進縱隊就隻有三百多人,主力基乾就是一個步兵連和一個騎兵排,實力上相差較為懸殊,怎麼看都算是以少打多,堪稱是兵行險著,風險不小,手下的軍官們若是提出異議和反對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可趙占海未曾想到,除了那個馬驥手下的騎兵排長和海軍派來的中尉聯絡軍官有些意見外,突擊總隊的軍官根本就沒有人提出異議。
甚至像楊彪和劉永貴這種一直跟著何煒的老人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還對趙占海提出的吃掉當麵日軍的計劃大加讚同,躍躍欲試,完全是好戰分子的做派,倒是讓趙占海提前醞釀的那些勸解之言沒了用武之地,讓他省了些口舌。
趙占海全然不知,楊彪和劉永貴這等跟著何煒一路從忻口和金陵打過來的老人,九死一生的惡仗和硬仗打的可是海了去了。
甚至連換裝潛行,孤軍深入,百萬軍中取日本皇叔首級這樣大概率有去無回的斬首戰術都用過。
相比之下,趙占海提出的吃掉當麵日軍的計劃便顯的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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