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夕抬手摸到那條明顯的疤,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連她都忘了的事情,萬宴卻細心的想到了。
這條疤並不會讓她自卑,卻能讓她感覺到萬宴罕見的關心。
路朝夕笑著接過長裙,一步一跳地進了房間。
萬宴盯著她的背影,眸光深邃。
自從失憶後,她每天無憂無慮快樂的過分。
那個整天疑神疑鬼纏著他的怨婦路朝夕,似乎消失了。
等路朝夕換好長裙從房間出來,宋引剛好將萬宴選的項鏈送到。
項鏈的款式很簡約,沒有多餘的墜飾,很適合路朝夕這個不愛戴配飾的人。
萬宴打開首飾盒,親自將項鏈給路朝夕戴上,語氣不溫柔但也不冷淡。
“這條項鏈杉城沒有現貨,我讓人去國外拿的,耽誤了幾天,還好趕得及。”
第一次,萬宴送路朝夕項鏈,不是她追著撒嬌求來的,也不是有人逼的。
路朝夕驚喜到不敢眨眼,就害怕是自己的臆想。
但他離得好近,鼻息噴灑在她的頸肩,讓她心猿意馬。
路朝夕本著不放過機會的想法,仰頭輕而易舉的親到了萬宴,然後整個人像考拉一樣掛在他的身上,還是穿著非常優雅的裙子做的。
一切都在萬宴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被路朝夕吃足了豆腐。
她雙腿夾住他的腰,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語氣滿足極了,“謝謝你,我今天很幸福。”
萬宴沒有說話,如果路朝夕知道她的幸福是被算計的,還會這麼說嗎?
他想應該還是會吧,畢竟路朝夕真的甘願被他算計。
沈氏總裁沈為郡也是杉城不少大小姐的結婚對象,一副金框眼鏡是他的標誌,不靠家族自己創建起了一個公司,因此手段狠辣絕情,是一眾公子哥中少有的才俊。
功成名就時,他才26歲。
可這位沈總卻是寵妻到骨子裡,聽說追妻的時候花了不少苦功夫,還差點丟了命,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
彆人結婚紀念都是以五年為期,看他的勢頭恐怕年年都要辦一場,就因為他的夫人喜歡派對。
路朝夕挽著萬宴進了宴廳,就開始四處尋找洛詞的身影。
洛詞的老爹最近在挑女婿,像今天這種宴會,她肯定被拽著來變相相親了。
人沒找到,路朝夕先跟著萬宴見了宴會的主人。
沈為郡緊扣著妻子的手走過來,與萬宴碰了碰酒杯,“上一次沒有去成萬總和萬太太的婚禮,很抱歉。”
萬宴明白他是在戲謔自己,無謂一笑道:“那我孩子的滿月宴,相信沈總不會錯過了。”
路朝夕抬頭看到萬宴的側臉,這個表情她知道,是男人間的博弈。
她轉開視線和沈太太對上,彼此禮貌一笑。
沈為郡聞言挑眉,看向路朝夕,“哦?萬太太懷孕了?”
萬宴做苦惱樣輕歎,揉了揉路朝夕的頭發。
“她不想,覺得剛結婚還是二人世界重要,不過我喜歡小孩,所以每天拗著她,剛好沈太太也在,還希望幫我勸勸她。”
說完,萬宴低頭吻了一下路朝夕的臉。
他三言兩語就轉變了不利局麵,把關注點放在了路朝夕身上。
沈太太此時好奇出聲:“像萬先生和萬太太這樣恩愛的神情是演不出來,怎麼外界都在傳你們的婚姻是一廂情願啊?”
路朝夕尷尬地笑看向萬宴,發現他正滿眼柔情的看著自己。
這是要她來說的意思?
路朝夕從小到大跟著爸爸參加過無數國內外的宴會,推杯換盞、應付交際的本事是耳濡目染的,萬宴絕對比不過她。
“這個問題,沈總應該深有同感吧。”
她露出得體的笑,把問題踢了回去。
除了廚房,路朝夕是上得了廳堂、買得了好房、追得了男人、打得了流氓。
沈為郡結婚的時候,新聞上報道是他逼迫沈太太結的婚,一廂情願這個詞一開始是用在他身上的。
沈太太聞言憋笑,反觀沈為郡的臉色是逐漸變黑。
路朝夕朝萬宴挑眉求表揚,萬宴也是勾唇垂眸看著她。
“好了!你們男人的話題我們女人沒有興趣,萬先生,你的太太我就借走咯。”
沈太太把路朝夕搶了過去,很自來熟的搭上肩膀說:“打麻將吧,我三缺一。”
“麻將……我不會啊。”
路朝夕不舍的回頭看萬宴,什麼麻將能有老公重要啊!
“清一色自摸!我糊了!”
路朝夕把麵前的牌一推,得意地抱著手。
沈太太嘖嘖感歎:“新手運氣就是好啊,我剛把牌理清你就清一色了!”
“運氣,都是運氣。”路朝夕謙虛擺手,隻是臉上的得意藏不住。
打下一把的時候,路朝夕正打出一張牌,右肩就被人用力一拍。
洛詞涼悠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深陷相親的魔爪等你來救我,你倒舒服,喝著香檳打麻將!”
路朝夕縮著變鵪鶉,心虛回答:“我本來是在找你的,後來沈太太說三缺一,我就忘了……”
“路朝夕!”洛詞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指著她罵:“狐朋狗友啊你!”
洛詞把高跟鞋踩得噠噠響,路朝夕連忙追上去哄人。
沈太太全程吃瓜,甚至覺得路朝夕的性格讓她倍感親切。
以前和朋友鬨脾氣,被哄的總是她,哄人的總是老友。
路朝夕和洛詞又何嘗不是另一個老友和她。
洛詞氣得太專注,導致走到泳池邊的時候撞到了人,那人手裡的紅酒一下子都倒在了她身上。
路朝夕慌張地拉過洛詞檢查,“沒事吧洛哥!”
洛詞的禮服被紅酒毀了個徹底,她自己隨意的掃了兩眼就安慰起路朝夕,“沒事,就是紅酒而已。”
被撞到的女賓本來要發火,但看清是誰後卻不屑地發出一聲笑。
“我還說是誰不長眼呢,原來是你們啊。”
路朝夕和洛詞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兩人從小的死對頭紀安南。
路朝夕倒和她沒什麼矛盾,主要是洛詞和她不對付。
作為被洛詞拉著拜過關二哥的情分,路朝夕當然得同仇敵愾,這麼多年就漸漸演變成了兩人和紀安南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