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向她告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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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順利把幼年喬峰收到了自己手下,但事出突然,他的腿也還傷著,天羽便沒有要求他立刻跟自己走,而是讓他先安心在家養傷,待傷好了,再去太室山尋她。

“我暫時住在郭家。”她說,“你在少室山長大,應當知道郭家怎麼走。”

喬峰高高興興地應了。

“我知道。”他說,“您放心吧。”

也不知他是皮糙肉厚,還是天賦異稟,七日後,他就背著一個小包袱,獨自一人,爬上了郭家所在的太室山峻極峰。

郭家位於峻極峰峰腰,離山腳少說也有二十多丈,沿山路盤旋而上,便是一個成年人,也要走個小半日。

他卻輕輕鬆鬆,在天羽完成晨練時,抵達了郭家。

郭家仆從來報,說外頭有人尋她時,她差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去到外麵,看見精神奕奕的喬峰,她更是陷入沉默。

喬峰見她出來,十分高興,當即上前給她行了禮。

天羽擺了擺手,讓他不必這麼客氣,問:“你的腿好了?”

他點頭稱是,又說:“多虧了郭公子贈藥。”

天羽心想郭嵩陽那藥確實不錯,但若換個人,怕也恢複不了這麼快。

隻能說天選之子就是天選之子,不服不行。

“那走罷。”她迅速接受了這個事實,引著他進了郭家。

郭嵩陽給她安排的住處很寬敞,隻她一人起居時,甚至有些冷清。

喬峰住進來後好了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年紀雖小,話卻不多,行事也頗穩重。

很有些“未來大佬”的風範。

正好天羽也在這七日裡,將整個嵩山都逛了一遍,乾脆不再出門遊玩,轉而幫他打起了武學基礎。

他不僅天賦卓絕,極宜習武,還很能吃苦。

天羽一開始還會跟他解釋,讓他做這個是為了鍛煉他身體的哪個部位,後來連解釋都免了。

因為不論她叫他做什麼,他都能咬著牙做到最好。

而且他的體力和耐力也遠超同齡人。

饒是天羽本來就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在指點他打基礎的過程裡,被他驚了又驚。

驚訝的同時,她也犯了難。

他這個年紀,除了要打外功基礎,內功方麵的修習,也該開始了。

她手裡有兩套內功,一套是東家當年教她刀法時,順手交給她的,另一套,就是從無崖子那裡得來的北冥神功。

東家那套內功說實話不差,走的是穩紮穩打的路子,配上他教她的刀法,也算相得益彰。

但顯然不及北冥神功那般逆天。

她有心教喬峰北冥神功,但想到自己隻是跟無崖子做了個交易,並沒有真拜入逍遙派,又覺得私下裡將這門逆天的神功教給彆人,有些不合適。

可若是不教他北冥神功,教另一套內功,她又難免為他可惜。

如此糾結了幾日後,她乾脆決定暫時先不教了。

等她把人帶回關東,讓無崖子親自瞧一瞧這天選之子的根骨,她就不信那一心想著找丁春秋報仇的老頭能不動心。

正巧此時已近中秋,神刀大會也結束了三個多月。

她覺得是時候跟郭嵩陽辭行了,便在中秋這日,給喬峰放了個假,讓他回少室山跟父母團聚。

喬峰很感動:“多謝姑娘體諒,我明日便回來。”

“不,你在家多待兩日吧。”她搖頭,“兩日後,我就要離開嵩陽了,到時你與我一起。”

喬峰聞言有些驚訝,卻也沒多問。

他確實有一股超乎年齡的成熟。

“好,那我便兩日後再來與太室山與姑娘會合。”他說。

……

中秋夜郭家設宴,她作為郭嵩陽的客人,也受邀前往。

宴上其樂融融,她不忍拂郭家一眾長輩的意,難得飲了兩杯。

散宴後,郭嵩陽邀她去峻極峰頂賞月,說這個時辰明月西斜,自峻極峰舉目而望,恰好能看到它懸於少室山明月峰上,是極難得的景象。

她想著正好要與他說回關東的事,便應了下來。

兩人並肩而行,沿山間曲徑緩步向上登去。

天羽飲了幾杯酒,雖不至醉,卻也較平時放鬆不少。

月色如銀,照在她素日裡清淡的眉目間,竟顯出幾分難得的柔和。

郭嵩陽走在她身側,時不時偏頭瞧她一眼,見她步履自若,神情清明,心知她定是沒醉,但行到陡峭處,還是下意識伸手攔護。

“小心。”他說。

“郭兄還真是體貼。”天羽打趣他,“都帶我上山這麼多回了,依然不忘提醒。”

不算過分的玩笑話。

他卻聽得酒意上湧,麵頰都燙了起來。

“夜路難行。”他聽到自己略顯飄忽的聲音,強裝鎮定,“小心一些,總錯不了。”

這話不假。

天羽於是稱是。

對話間,兩人已登上峻極峰頂。

抬眼一眺,天上的玉輪,正如他所言一般,懸在西邊的明月峰上。

明月灼灼,群山沉沉。

秀麗的山尖抵著月緣,乍一看,倒像是有誰在那座秀美的山峰上鑲了一顆巨大的明珠。

天羽暗歎果真美極。

待駐足欣賞夠了,才側首準備開口。

隻是想好的告辭之語還沒說出口,便聽他忽然道:“其實……我是有話想與你說,才特地邀你上山的。”

天羽:“?”

“巧了。”她笑起來,“我也正好有話要與你說。”

他原本沒在看她,一直在看空中的月亮。

可聽到她這麼說,又瞬間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罷。”

竟是異口同聲。

天羽頓時失笑,也不跟他繼續謙讓,直接道:“那就我先說吧。”

他點點頭,很輕地應了一聲。

“我是想向你辭行。”她開門見山,“此番入關,蒙你精心招待,我玩得可謂十分暢快,但離家日久,終究不合適。”

“我已經決定,兩日後,便啟程回關東去。”

郭嵩陽聞言,幾乎愣在原地。

好一會兒後,才攥著手心,緩過神來,微顫著聲音道:“你要走了?”

“是啊。”她頷首,“總不能一輩子在你家做客,白吃白喝。”

後半句是她經常會說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玩笑話,可他聽在耳裡,卻是不由自主地當了真。

“我不介意你住一輩子。”他看著她,再認真不過地說道。

天羽:“……”

等等,這發言是不是有點太曖昧了?

她心頭一跳,試圖忽略過去,便假裝沒會到意,笑著道:“行啊,那我日後若是再來嵩陽,可決計不去住客棧了。”

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繼續問道:“對了,你方才說,你也有話要與我說?”

郭嵩陽望著她,試圖從她的神情裡看出些什麼,可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哪怕一絲的不自然。

頓覺心頭微澀。

“是。”他壓住失落,輕聲說道,“我原想請你為我新悟的招式掌眼。”

天羽鬆了一口氣,當即表示沒問題,他若不介意,此刻就可以找她試劍。

郭嵩陽垂下眼,聲音渺渺,如在雲間。

他說:“那招式如今隻有一個雛形,尚未完善。”

天羽一怔。

他繼續道:“我之前想的是,等我徹底敲定了那一招,再請你一試。”

“但你既已決定兩日後啟程回關東,那試劍一事,便算了罷。”

他說到最後,還朝她笑了笑。

仿佛很瀟灑。

但天羽一眼看出來,他沒說實話。

再仔細一想,其實先前他說想請她掌眼時,神態便不大正常了,恐怕他原本想說的話,根本不是這句。

思及此處,先前被她強行忽略過去的念頭,又驟然浮上心頭。

她呼吸一頓,心道此人該不會本來是想跟她告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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