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臨,烏鵲南飛。
在蜿蜒的通往青殺口關的道路上,一支押運糧草的隊伍正在艱難前行。這條道路本來是一條官道,卻被北真朝廷破壞了。路是修整出來的,土很鬆。這段時間又連續下雨,道路泥濘。
數百輛馬車在泥濘中吱呀作響,車輪深深陷進被雨水泡軟的土裡,不久便停了下來,動彈不得了。
全念念策馬立於路旁的土墩上,大聲喊道:“快!把馬卸下來!把馬車上的糧草馱在馬背上,一馬馱兩麻袋……”
北伐戰爭打響之後,淤泥湖女兵營的姑娘們全部編入糧草押運隊,負責押運糧草。押運隊又分成若乾分隊。全念念是第一分隊的校尉領隊。負責給前隊右翼也就是戚瑤瑤和顧玉茹的五萬多將士送糧草。木蘭是第二分隊的校尉領隊,負責給前隊中路也就是解岸和關怡的十萬多將士送糧草。桂花是第三分隊的校尉領隊,負責給前隊左翼也就是戚瓊瓊和段昭月的五萬多將士送糧草。
全念念本想到戰鬥部隊去的。她記得趙綽韻曾對自己說過:“要死就死在戰場上!”但全念念心裡一直想進宮,就算死在冷宮裡也心甘情願。全念念也很盼望當今聖上封自己一個將軍當當。關怡和自己都是淤泥湖水寨的“大爺”,封關怡為遊騎將軍是因為關怡救過他姑姑趙綽韻的命,且關怡武藝又好,封關怡為遊騎將軍是名副其實的。但自己武藝也不差,在淤泥湖水寨時自己曾同他勾過手指呢!真是個吝嗇的皇帝,隻封給自己一個校尉,而且是押運糧草的校尉官!
一匹匹的馱運馬卸下來之後,被牽到老乾固的路麵上。民夫們赤著腳,把馬車上的裝有糧草的麻袋搬起,扛在肩上,向馱運馬走去。每袋糧食都貼著官府的朱紅封條,沉甸甸的麻袋壓彎了他們的脊背,汗水從他們的額角滾落在地下。但他們不敢停歇,因為前麵正在打仗,將士們不能餓肚子!
每匹馬都馱著兩袋糧草,都纏得緊緊實實。
全念念大聲喊道:“副領隊和淤泥湖女兵營的姑娘們留下來看管好馬車上剩下的糧草,其餘的隨本領隊護送馬糧草隊向青殺口關前進!”
在通往通城的道路上,趙綽韻、木蘭、桂花三人並駕齊驅。趙綽韻騎的那匹馬就是女兒司馬劍南送的那匹老瘦馬。趙綽韻知道這是一匹千裡馬。她很感謝女兒。她知道馬是司馬西選購的,也很感謝司馬西。她們的身後是幾千輛運糧馬車,每輛車都裝滿糧草,隊伍浩浩蕩蕩。在馬車隊的兩邊,還有兩支特殊的“隊伍”正在緩緩而行。他們不是糧草押運隊的,而是自發組織起來的當地百姓。他們推著獨輪車,挑著肩擔,把自己省下來的糧食送到前麵的北伐軍隊中去。
趙綽韻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隊伍,對木蘭桂花說道:“木蘭桂花,你們現在明白皇上為什麼要北伐了嗎?”
木蘭說道:“老姐,我們一路走來,看見這裡的老百姓似手很反感北真官府的人,對我們北伐軍倒是很歡迎!”
戴桂花說道:“老姐,好像這裡的人口很稀少!”
趙綽韻說道:“你們想啊,這裡的官府把百姓害得死的死,逃的逃,這就像河和魚,如果河裡沒水,還有魚蝦遊嗎?”
這日,顧玉人帶領的二十五萬中軍也到達通城的郊外,前軍中路的正副先鋒官解岸關怡熱情地接入營寨中。
顧玉人坐在帥位上問道:“目前軍情如何?”
解岸施禮道:“啟稟元帥,我軍剛到通城時通城守將穀愛師曾派副將王南出陣。王南被關怡殺死。從此穀愛師便掛出免戰牌。我軍正準備攻城時,卻接到元帥您‘隻圍困,不攻打’的命令,因此至今尚未攻城。”
顧玉人說道:“很好!前軍中路圍城有功,值得嘉獎!”
解岸慚愧地說道:“城未破,未立寸功,怎敢受元帥獎勵?”
正在對話之間,忽報右翼副先鋒官顧玉茹到。
顧玉人喚入問道:“顧副先鋒官,你不在青殺口攻關,來這裡有何事?”
顧玉茹施禮道:“啟稟顧元帥,末將是來求援的。”說著,把戚瑤瑤的書呈上去。
顧玉人看了戚瑤瑤的書後,非常高興。即刻派遣大將穆弘,副將薛衝、牛雄、韓繼忠等帶領十萬人馬即刻啟程,跟隨顧玉茹,星夜奔赴青殺口關。
戚瑤瑤右翼已經有五萬多軍士,為何還要求顧玉人派十萬人馬支援呢?
原來,隨著北伐軍節節勝利。北真王朝已成了驚弓之鳥。老謀深算的首輔向人紈早就知道南北統一勢不可擋,但他又是個垂死掙紮的人。他一方麵慫恿小皇帝斯路派使臣出使韃靼尋求援助,另一方麵他采取向東北撤退的方針,指示猛安單興鐮把長城以南的軍隊都撤退到長城以北,以加強長城的防線,希望將來能“隔長城而治”。這樣,目前固守在青殺口關一帶的軍士達十萬之眾,且都歸阮顏術麾下。戚瑤瑤得到了廖良老爹的指點,找到了破關法子,但高興之餘卻又為難。她尋思:“阮顏術有十萬多人,自己隻有五萬,兵力處於劣勢,即使關破了,也殲滅不了阮顏術麾下的十萬精兵。”於是,她審時度勢,向元帥求援,要求增兵。
顧玉人詳細審查了戚瑤瑤的攻關計劃,便從中軍中拔出十萬精兵,由顧玉茹帶走,並命令這十萬精兵統一由戚瑤瑤指揮。
顧玉人送走了顧玉茹、大將穆弘等人之後,回到中軍帳剛坐定,忽報監軍趙綽韻帶著淤泥湖女兵營的女兵們押運糧草到。
顧玉人元帥大喜,親自出營寨外迎接。
趙綽韻問道:“顧元帥可知左翼兩位先鋒官現在的位置嗎?”
顧玉人說道:“稟知監軍大人,據戚瓊瓊和段昭月剛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快到達倚天關了。”
趙綽韻說道:“倚天關是塊硬骨頭,夠這兩位先鋒官啃的啦!”
顧玉人說道:“稟知監軍大人,目前長城所有的關隘都是硬骨頭,都難啃!”
趙綽韻說道:“誰說不是的呢?”
顧玉人與趙綽韻來到帳內,趙綽韻問道:“女婿可知瓊兒和月兒都快臨盆之事了嗎?”
顧玉人咧嘴笑道:“托嶽母大人之洪福,再過一個多月,我們老顧家又要添丁進口啦!”
巴蜀郡主白了顧玉人一眼,嗔罵道:“你小子隻知道你們老顧家要添丁進口!卻一點也不體恤女人生孩子之苦!”
顧玉人連忙陪笑道:“嶽母大人罵得對!可是現在正在北伐,他們又是戰將,咋體恤呀?”
趙綽韻點了點頭,說道:“這批押運糧草任務我們已經完成。當今聖上已經下旨,往後北伐軍的糧草由新光複的各個州府官員來籌備,並直接送到營寨,這樣我這個押糧官就不用押運糧草了!閒著也是閒著,不若我帶著淤泥湖女兵營的女兵們去支援左翼攻打倚天關,可以嗎?”
顧玉人說道:“嶽母大人雖然卸去糧草官之任,但還是監軍,不能離開崗位。”
趙綽韻又白了顧玉人一眼,說道:“顧元帥,本監軍到倚天關去也是上崗。”
這日晌午,左翼正副先鋒官戚瓊瓊和段昭月引著三千鐵騎和五萬精兵正往倚天關進發。
戚瓊瓊身著紅色戰袍,騎著一匹白色戰馬,走在長長的隊伍前麵顯得格外醒目。
她身懷六甲。也許是騎馬時間太長了,小家夥在肚子裡鬨了,踢了她肚皮幾腳。她伸出手摸了摸肚皮,在心裡說道:“彆鬨!娘在行軍!”小家夥似乎聽懂母親的心裡話,不鬨了。戚瓊瓊輕撫著肚皮,心裡安慰道:“乖乖,很快就到達目的地啦!”
戚瓊瓊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段昭月──她也正在摸著自己的大孕肚,估計情形和自己差不多。但她年輕,生機勃勃。
戚瓊瓊突然想逗逗這位心直口快的小師妹,於是說道:“昭月師妹,你第一次懷孕肚子就如此大,我想你懷的應該是雙胞胎。”
段昭月也瞥了一眼戚瓊瓊的孕肚,說道:“姐,不會吧?你肚子看起來比我的還要大,難道你懷的是三胞胎嗎?”
戚瓊瓊橫了一眼段昭月,訕笑道:“姐這是脂肪多。”
段昭月一手拉著馬繩,一手摩挲著自己又大又圓的孕肚,滿臉都是甜美和滿足的笑容。
戚瓊瓊又說道:“師妹,我們現在正在打戰,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段昭月不以為然地說道:“姐,不礙事的!我們大理國的女人總是背著孩子下地乾活。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背著他上戰場的,一起立功的。”
戚瓊瓊嗔罵道:“我的大理公主!我們這是去搏命,不是下地乾農活!……唉!這都是顧老大乾的好事!我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立刻派人送給他,讓顧老大自己帶!”
段昭月有點焦急,說道:“姐,這怎麼成呢?顧大哥是個男人,怎能讓他帶孩子呢?況且他是元帥,日理萬機,怎顧得上孩子呢?”
看著小師妹天真的樣子,戚瓊瓊心裡很高興。她問道:“那怎麼辦呀?”
兩個並駕齊驅的女將軍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兒,隻見一個快馬飛來報道:“啟稟兩位女將軍,再前進十裡便是倚天關了。”
戚瓊瓊命令擇地安營紮寨。
午飯後,戚瓊瓊對段昭月說道:“師妹,夕陽時分,咱倆到關口去一趟,探探敵情。”
段昭月答道:“好。”
太陽快落山時,他倆在關前的一片林地裡隱蔽下來,細心地瞭望著倚天關。夕陽下的倚天關兩旁山勢雄起,高山聳立,清流縈繞,翠峰重疊;花木鬱茂,
山鳥爭鳴。
戚瓊瓊對段昭月說道:“師妹,都說倚天關雄偉,如今看了果然名不虛傳呢,真是一座雄美!”
段昭月瞭望著前麵,說道:“姐,這裡地處要塞,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戚瓊瓊說道:“師妹,目前守倚天關的主將又是北真第一勇士阿黑打。此人作戰經驗豐富,足智多謀。”
段昭月說道:“姐,我們要多準備一些火藥,攻打倚天關最好采取火炮攻擊。”
戚瓊瓊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昭月師妹,這麼雄偉的建築,用火炮炸毀了太可惜啦!”
段昭月說道:“如果不用火炮,而讓將士們強攻的話,會死很多人的呢。”
戚瓊瓊再次瞭望了倚天關,最後一拳捶在地下,說道:“咱們智取!”
段昭月問道:“如何智取?”
戚瓊瓊說道:“方法總是有的!咱們回去詳細謀劃。”
段昭月說道:“好。”
回到營寨,戚瓊瓊晚飯都不吃,一直盯著作戰地圖。
段昭月端來一碗麵條過來,說道:“姐,彆冥思苦想啦!先吃飯。”
戚瓊瓊說道:“想不出智取倚天關的法子,我吃不下。”
段昭月笑嘻嘻地說道:“彆急嘛,‘方法總是會有的’嘛!你不吃飯,餓你可以,可彆餓壞肚子裡的寶寶哦。”
戚瓊瓊用研判的眼神瞪著段昭月,問道:“難不成你已經想到法子了啦?”
段昭月微笑地點了點頭。
戚瓊瓊高興地說道:“太好啦,快說來聽聽。”
段昭月說道:“想聽?那你先吃飯。”
戚瓊瓊一把搶過飯碗,狼吞虎咽起來。
她吃完,抹抹嘴,問道:“你該說了吧?”
段昭月說道:“通城是北真的等一大城,是北真的貿易中心;北真的金庫在北伐前也設在通城。如今金庫雖搬回東北了,但北真人還派重兵把守通城。而目前通城已經被解岸大哥圍困一個多月了,可北真人為何不把通城內的十幾萬東北商人撤回東北呢?原因很簡單:他們認為通城能守得住。最重要的是,通城一直以來是北真的聚寶盆。北真每年的國庫收入有一半以上來之通域的稅銀。通城不能丟,丟了通城,北真王朝也會因為沒有銀子而亡。通城與倚天關毗鄰,假如我們攻打通城,那個貪生怕死的通城守將穀愛師必定向猛安單興鐮求援,而猛安單興鐮必定命令倚天關的守將阿黑打來援助。另外,在通域內的十幾萬東北商人再也坐不穩了,必定有很多人想回東北。而他們回東北而倚天關是唯一的通道……”說著,段昭月附在戚瓊瓊耳邊低語,如此這般地把智取倚天關的計謀說了。
戚瓊瓊高興地說道:“真是個好計謀!不過這個計劃必須通過顧元帥才能實現。”
段昭月說道:“姐,我想去一趟中軍帳,把這個計謀詳詳細細地向顧大哥彙報。”
戚瓊瓊笑著問道:“昭月師妹,你這是想去邀功吧?”
段昭月說道:“姐,昭月已經是公主了,再多的功勞最終還不是公主嗎?不過,昭月很久不見到顧大哥了,確實想見他……”
戚瓊瓊說道:“師妹,姐是逗著你玩的呢。你明天便帶上五百精兵,快去快回!不過,也請你轉告顧老大,彆忘了他的大夫人哦。”
段昭月認真地說道:“她,彆嫉妒!昭月做事有分寸,奶酪我隻吃屬於我的那一半。”
晌午過後,阿黑打坐在倚天關的城樓上悠然自得地獨飲獨酌。
忽然前哨飛上樓來報道:“啟稟主將,關前十裡來了一隊北伐軍,正在安營紮寨。”
阿黑打問道:“有多少人馬呢?”
前哨報道:“約五萬多。”
阿黑打聽了,放心地對旁邊站著的一位姓吳的心腹副將說道:“區區的五萬人想攻破我倚天關,做夢去吧!”
吳副將問道:“將軍,萬一他們用火炮攻擊作辦?”
阿黑打說道:“火炮是火,水能克火!你快去,讓軍士們馬上擔水,把城和牆上城牆下的大大小小的水缸都裝滿水。”
吳副將答道:“遵命!”說完,去了。
阿黑打剛端起酒碗,忽然又聽到關口前人喧馬嘶。阿黑打正要派人去詢問是何事,隻見一個看門小校飛上樓來報道:“啟稟將軍,關口來了一批東北商人,要求過關回老家。”
阿黑打放下酒碗,罵道:“他娘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南漢人來攻關時才回!說不定他們是南漢人派出的奸細!傳本將軍命令,緊閉關門,一個也不讓過關。”
看門小校施禮道:“遵命!”說著,飛下樓去。
次日,段昭月懷裡揣著智取倚天關的作戰計劃,帶著五百親兵,辭彆了戚瓊瓊,到駐紮在通城郊外的中軍帳去了。
第五天晌午,段昭月回來了。
顧玉人元帥批準了她們的作戰計劃。同時,還讓趙綽韻帶領淤泥湖女兵營的五百位女兵前來倚天關支援。
戚瓊瓊是個聰明女人。她一見趙綽韻便上前跪下,拜了三拜,然後說道:“絕代美女巴蜀郡主北伐軍監軍趙綽韻師伯在上,一代劍俠婁三風前輩的第二代弟子北伐軍左翼先鋒官師侄戚瓊瓊在此有禮啦!”
趙綽韻一聽,“嗤”的一聲笑道:“快起來吧!你這個丫頭也不看著自己身粗如大水桶的模樣,竟然跪在地下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可還是不能把你我的關係說明白呢。”
戚瓊瓊抱拳作輯道:“敢問師伯,還有那層關係沒說明白呀?”
趙綽韻狡黠地說道:“我是你丈夫的嶽母大人,你應該喊找一聲娘,是不是呀?”
戚瓊瓊連忙又抱拳作輯笑道:“師伯娘在上,瓊兒有禮啦!”
趙綽韻嗔罵道:“死丫頭,聽起來讓人真彆扭!一個字的娘你不喊,偏要在前麵加兩個字──師伯娘!今後你還是稱呼我為趙師伯吧!”
戚瓊瓊拱手施禮道:“謹遵趙師伯之命!”
段昭月訕訕地戚瓊瓊說道:“姐,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另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呢?”
戚瓊瓊說道:“今天第一次見到趙師伯,心情好,先聽好消息吧!”
段昭月說道:“姐,我在中軍帳得知,瑤瑤妹子和玉茹小姑的右翼已經攻克青殺口關啦!”
戚瓊瓊高興地說道:“太好啦──她們右翼真了不起!”
原來廖良老爹的測算非常準:在顧玉茹和十萬援軍到達青殺口的第二天,天空便開始陰沉起來,漸漸地烏雲密布,最後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依時而至。
這場狂風暴雨持續了七天七夜。
唐梓山和大虎山的泥石流衝入闖頭河的穀地。
闖頭河的水暴漲,洪水衝毀了青殺口關的城垣幾十裡。青殺口關泡在滾滾的洪水之中。守護在青殺口關的北真將士被洪水淹死或衝走的無數。
戚瑤瑤命令北伐軍趁機在狂風暴雨中攻關。
青殺口關被攻克了,老謀深算的北真守將阮顏術最後成了戚瑤瑤的俘虜。
聽了段昭月的敘述,戚瓊瓊感歎地說道:“北真王朝倒行逆施,天良喪儘,如今連老天爺都討厭他們啦!”
段昭月點著頭說道:“姐,昭月也有同感!北真人北撤之後,北真軍隊的主要主力都聚集在青殺口,主將又是老謀深算的阮顏術;這次瑤瑤妹子攻打青殺口關,假設沒有老天爺的幫忙,估計她們的右翼會損失好多人的哦。”
戚瓊瓊說道:“師妹你說得對!老天爺,我戚瓊瓊在這裡代妹妹戚瑤瑤和小姑顧玉茹向您道謝啦!”說著,雙手合十,向著天穹鞠了一個大躬。
段昭月說道:“那個壞消息是:韃靼人背信棄義,同北真人互相勾連,趁著咱們正在北伐,出兵攻打咱們西北邊關了。”
戚瓊瓊驚愕萬分,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壞消息,真令人擔憂!若弄得不好,我們正在進行的北伐戰爭可能會前功儘棄。”
看見戚瓊瓊憂心忡忡的模樣,趙綽韻頗心痛。她走了過來,拍拍戚瓊瓊的肩膀,說道:“瓊丫頭,請不要太焦慮!俗話說:‘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當今聖上雄才大略,已經封顧玉生為二路軍的大元帥,正準備出兵西北邊關抵禦韃靼人呢。”
戚瓊瓊高興地問道:“玉生弟弟被封為二路軍元帥啦?”
趙綽韻點著頭說道:“是的。據說,你爹戚薇,你娘殷源源,你公公顧大同,你婆婆婁明軒,你小叔仔李沐文,你弟妹江紅,現在都成了二路軍的副都統官啦!:李沐文還當了副先鋒官呢。”
戚瓊瓊問道:“那二路軍的正先鋒官是誰呀?”
趙綽韻說道:“據說。二路軍正先鋒官人選朝廷尚未確定。”
戚瓊瓊激動地問道:“師伯娘,我可以向朝廷推薦二路軍正先鋒官人選嗎?”
趙綽韻說道:“當然可以啦!你想推薦誰呀?能說給師伯娘聽聽嗎?”
戚瓊瓊尋思了一下,說道:“我第一個推薦的是鎮南將軍蕭歸沐。”
趙綽韻搖著頭說道:“她是太上皇欽定的犯人,不合適。”
戚瓊瓊又說道:“我弟弟戚光是前科第四名武進士,讓他當二路軍正先鋒官稱職吧?”
趙綽韻說道:“戚光現在是南省市布政使兼邕州的知府,讓他來當二路軍先鋒官當然稱職啦!但當今聖上是不會讓他上戰場的。”
戚瓊瓊問道:“為啥呀?”
趙綽韻說道:“因為邕州是大理馬貿易中心,目前當今聖上需要戚光在邕州當知府坐鎮,而邕州的老百姓更需要他。”
戚瓊瓊說道:“原來如此!那戚光的夫人──師伯娘您的大女兒司馬劍南也是最佳的人選啦?”
一聽到司馬劍南這個名字,趙綽韻便潸然淚下,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這可把戚瓊瓊嚇壞了,她慌忙跪倒在地下,求情地說道:“師伯娘,親娘啊,瓊瓊兒知錯了,不應該在師伯娘麵前提司馬劍南這個名字。”
半晌,趙綽韻才擦了擦眼淚,忸怩地說道:“瓊丫頭,師伯娘剛才失態了!”她神情依然黯然。
戚瓊瓊連忙說道:“是瓊瓊兒錯了……”
趙綽韻平靜地說道:“這事與瓊兒無關!是師伯娘心中有愧!說真的,師伯娘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到南兒,對她,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最近她還送給我一匹千裡馬呢!說著,淚珠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段昭月走了近來,兩手輕輕地揉捏著趙綽韻的肩頸,說道:“娘,您彆難過啦!您要是真的思念劍南姐姐,那您上書給皇兄,請他下一道聖旨到邕州,命令司馬劍南為北伐軍左翼的戰將,這樣您不是可以同她朝夕相處了嗎?”
趙綽韻啪的一下反手一巴掌甩在段昭月的屁股上,罵道:“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是在勸娘啊還是在激娘呀?”
段昭月笑眯眯地說道:“隻要娘不難過,娘說什麼都行。”
次日,戚瓊瓊和段昭月設宴管待來支援的趙綽韻、全念念、木蘭和戴桂花等淤泥湖女兵營的女兵們。全念念已從青殺口關回到女兵營。
為了表示誠心,戚瓊瓊還令左翼校尉以上的武官來作陪。
席間,戚瓊瓊看著一個個興高采烈地喝著酒的將軍和女兵們,霎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在眼前呈現:田野裡,威武勇猛的男主人正在耕田;農院裡炊煙嫋嫋,男主人的妻子正在紡織……
不久,酒桌旁的將軍都變成了一片片長在淤泥湖裡的荷葉,而女兵們都變成了一朵朵開在荷葉之上的荷花──荷葉護荷花!
一個智取倚天關的具體方法在戚瓊瓊的腦袋裡湧現:“何不讓一些武功高強的軍士與女兵們假扮成夫妻,混在東北商人裡過關呢?”
送彆段昭月和趙綽韻監軍之後,次日,顧玉人升帳。
他坐在帥椅上,對傳呼兵說道:“傳解岸關怡兩位將軍進帳說話。”
傳呼兵向外高喊:“傳解岸關怡兩位將軍進帳說話。”
解岸關怡大妻倆很快入帳,跪拜施禮道:“解岸(關怡)拜見元帥。”
顧玉人說道:“兩位將軍不必多禮,快起來說話。”
解岸問道:“元帥,我倆正在督促軍士加緊圍城,元帥傳我倆到中帳有何事要說呢?”
顧玉人說道:“解岸關怡兩位將軍,攻打通城的戰役就要打響了,本帥命令你們夫妻倆引本部人馬連夜啟程,開赴通城至真都半路的一個狹穀裡埋伏,阻擊從真都來通域的救援之敵。”
解岸說道:“啟稟元帥,此命令我倆不接受。”
顧玉人問道:“為啥呀?說說你倆的理由。”
解岸說道:“攻打通城原是元帥您下達給我倆的任務,我倆接受任務到達道城之後,正準備攻城,卻接到元帥下達的‘圍而不攻’的命令。我倆執行命令,把通城圍困了三個月後。如今要攻打了,元帥卻讓我倆去打援!主角變成了配角!這個命令不公平,我倆不接受!”
顧玉人笑了笑,說道:“請解岸將軍近前來,本帥向您解釋一下。”
解岸走近顧玉人,表情很勉強。
“把耳附過來。”顧玉人命令地說道,然後在解岸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解岸聽了高興萬分,忍不止地說道:“原來攻打通城是佯……”他用手掩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