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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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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園。

顧玉人、戚瓊瓊、段昭月、關怡和戚瑤瑤等五人到馬軍司服役之後,桂花園裡的大人隻剩下顧玉生、呂倩倩和解岸及傭人。孩子有顧大寶、顧二寶、顧玉玉、解方和顧諾諾。“有孩子的地方就有春天”!顧大寶、顧二寶每天都在桂花樹下練劍,顧玉玉有時用他的笛聲給顧大寶顧二寶練劍配樂。因此,桂花園裡每天的笑聲、歡呼聲和嬉戲聲依然不斷。

解岸如今是當今聖上的千牛衛將軍,每天都要進宮,並且在宮裡待的時間很長,這樣他在桂花園裡的時間就少得可憐了。小解方這段時間很少見到他爹爹。他娘到馬軍司服役前要求爹爹承諾每天要在家裡陪伴解方二個時辰,而爹爹當時也當著解方的麵答應了娘!可是如今的爹爹每天都不著家,有很多天解方連他的人影都看不見了,真讓解方傷心!

顧玉生現在是兵部侍郎。兵部尚書楊文華既是他的老同事又是他的摯友,事事照顧著顧玉生。因此,顧玉生每天散值之後都準時回到桂花園。他除了教大寶二寶練習婁氏劍法之外,還利用剩餘時間教解方和顧諾諾識字。

顧玉生每天的陪伴讓解方很感動,總覺得自己的爹爹太不守信用了。

有一天,解方對顧玉玉說道:“諾諾妹妹,你和玉玉哥哥有一位疼愛孩子的爹爹,太讓人羨慕啦!”說著,眼神中儘顯落寞。

顧諾諾是個富有愛心的小女孩。她看了看解方的眼神,便伸出自己的一隻小手搭在解方的肩膀上,安慰道:“解方哥哥,快彆這樣!你爹爹現在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千鈞重負呢!你知道陛下是誰嗎?陛下就是咱們南漢老百姓的大救星!你爹爹現在整天不著家是因為要在皇宮裡保護咱們的大救星!所以你不能埋怨你爹爹不守信用!知道嗎?”

解方聽了顧諾諾的話之後,一邊點頭一邊問道:“諾諾妹妹,這些話是誰教給你的呢?”

顧諾諾開心地說道:“都是我二娘教給我的。”

顧諾諾稱呼呂倩倩為“二娘”。

自從戚瑤瑤讓顧玉生把呂倩倩正式迎娶回家之後,呂倩倩便一心一意當好“二娘”的角色。她每天和戚瑤瑤一起,除了照顧好丈夫顧玉生之外,便是全心全意照顧顧玉玉和顧諾諾。在桂花園裡,呂倩倩每天和戚瓊瓊、段昭月、關怡、戚瑤瑤一起忙,或忙家務,或作針線,或彈琴作畫寫書下棋,,日子過得十分快樂!隻有一條,呂倩情不懂武功,有點遺憾。每當戚瓊瓊等人身著輕便戰甲,手持長劍在桂花樹下翩翩起舞的時候,呂倩倩看了眼神滿是羨慕!不過呂倩倩畢竟是呂倩倩,她常常利用自己在古琴、圍棋、書法、國畫上略勝一籌的優勢,在戚瓊瓊等人舞劍的時候,她便把自己的古琴也搬來庭院旁邊,撫琴吟唱。那悠揚的琴聲和那舞劍者的身影相映襯,讓桂花園裡的人都熱烈鼓掌!但掌聲是送給舞劍者的呢還是送給撫琴吟唱者呢?誰也沒有說明。

呂倩倩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過下去!

可是,顧玉人、戚瓊瓊、段昭月、關怡、戚瑤瑤等五人都到馬軍司服役去了。

呂倩倩一下子便成了桂花園裡的管家婆!她整天忙著一家子十幾口人的吃喝拉撒。書,沒時間看了;琴棋書畫讓兒子顧玉玉來玩了。戚瑤瑤在家的時候,呂倩倩總是讓戚瑤瑤和顧玉生共臥一室,自己獨睡一房。如今戚瑤瑤服役去了,自己可以同顧玉生共臥一室了。可是每天自己在顧玉生上早朝前便起床,忙了一整天,往往忙到三更之後才能回房睡覺。她一沾到床便睡著了。雖然她同顧玉生每晚都睡在一起,但夫妻之間那種事情也很少。因為她很疲勞。顧玉生看著呂倩倩如此疲勞,除了心疼她之外,其他的也就沒精神了。

這段時間,周姨娘來桂花園幫忙,呂倩倩輕鬆了很多,心情也非常好。

呂倩倩很想為顧玉生再生一個孩子,可是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她聽人說南郊普陀庵的觀世音菩薩很靈,便在今天早上去了南郊普陀庵。

太陽西沉了,呂倩倩還未從南郊普陀庵回來。

顧玉生坐在桌子邊,一邊看著解方和顧諾諾寫書,一邊用手指頭輕輕地敲著書桌麵。

顧玉玉站在街門口,不停地向大街張望。這裡父親交給他的任務。

“玉玉,你娘回來了沒有?”顧玉生向顧玉玉問道。

“沒有。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依然空蕩落的……”顧玉玉回頭對父親說道。

“爹爹,普陀庵在郊外,路途遠,也許二娘今晚在郊外住店呢!”是她女兒顧諾諾的聲音。

顧天生臉色一沉,說道:“快寫你的字,彆亂說話!”

顧諾諾看了看父親的臉色,連忙低頭寫書。顧玉玉在街門口喊道:“爹爹,娘回來了。”說著就往街上跑去。

顧玉生盯著街門看,不久,呂倩倩的身影進入街門內。

顧玉生一臉焦急地走了過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啦?這個時候才回來……”

呂倩倩脫下帽子交給兒子顧玉玉拿著,然後對顧玉生笑了笑,說道:“本來中午便回來的!但聽人說濟禪寺比普陀庵還靈驗,於是我又去了濟禪寺,所以回來遲了一點點。”

顧玉生生氣地說道:“遲了一點點?再回遲了,城門關了,你真的要在郊外住店了!”

呂倩倩撓了撓頭,嬌嗔道:“如果是這樣那太好啦!我很久不在郊外住店了,那今晚我可以儘情地享受郊外的夜景啦!”

“郊外的夜景和土城老家的夜景差不多,你已經享受六年多啦!”

呂倩倩一臉懵的看著顧玉生。他今天是什麼啦?我隻回來晚一點怎就生氣了呢?

吃完晚飯,哄著顧諾諾睡了之後,呂倩倩才回臥房裡。她看見顧玉生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似乎還在生氣。

呂倩倩便走了近來,坐在床邊,推了推顧玉生,說道:“還生氣呀?笑一笑嘛!”

“我沒生氣。”顧玉生淡淡地說道。

“我今天不該去濟禪寺,但我求子心切,小玉玉姓呂了,我要為顧家再生一個姓顧的兒子。”

濟禪寺離普陀庵達六十裡路程,路上最近常有強人出入,顧玉生當心的是呂倩倩的安全。

“你求子心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半路改變行程,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呢?”顧玉生眼神裡滿是關愛。

呂倩倩心花怒放,笑著說道:“原來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好啦好啦!親愛的夫君,我知道錯啦!我今後出門不會半路改變行程啦!我今後說去哪裡就去哪裡,一定會直去直回的。”

“誰信呀?”

“普陀庵的觀世音菩薩相信!她說今晚我倆在一起一定能懷上……”

“你一整天不在家!我今天既要教大寶二寶練劍,又要教解方和諾諾識字,累得很!沒精神!”

呂倩倩按倒顧玉生,說:“累也要乾!”

荊南。

顧玉茹自從同張洞成親以來,夫唱婦隨,鸞鳳和鳴。她便是像母雞下蛋一樣,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地來到世上。如今大郎已經六歲,二郎小五歲,三郎三歲,小女阿潔剛過完一歲生日。張洞前幾年已被擢升為荊湖路安撫使,整天忙於公務。偌大的安撫使府,幾十號人都交給顧玉茹管理,其中的辛勞就不用說了。好在她從小勤勞慣了,家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日午錯,天氣酷熱,顧玉茹正在樹下給小女兒阿潔洗涼澡。這時,一個仆人匆匆跑進來,驚慌失措地喊道:“夫人,不好啦!”

顧玉茹問道:“什麼不好啦?”

仆人說道:“老爺在粥場裡昏倒啦!”

“快去備馬,我要去粥場!”顧玉茹喊道。

“好!”仆人飛快地向馬棚跑去。

張洞為何在粥場昏倒呢?

原來──

幾年前,北真國真宗皇帝駕崩,左丞相向人紈等重臣擁立皇七子斯路繼位,即英宗皇帝。斯路才十一歲,尚未親政,朝中大小事務都交由向人紈丞相等重臣決定。向人紈還挾天子以令諸侯,清除異己。真宗皇帝有七個兒子,皇長子幼年早逝,皇次子同熙是個武將,人很精明,真宗皇帝駕崩時正戍守在邊關。他對向人紈等重臣“廢長立幼”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後來又聽到風聲,說朝廷要削去他的兵權。結果這位同熙皇子聯合其他幾位皇子一起,以“勤王護駕”之名帶兵圍攻京城。可是,向人紈丞相也有幾位像猛安單興鐮那樣會打仗的心腹將領,死守著城門。戰事打了兩年多,至今相持不下。

戰爭是最殘酷的,不僅摧毀了基礎設施,更是對老百姓的生活造成了重大的傷害。

戰爭讓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他們成千上萬地從北向南逃難,聚集在北真和南漢的邊境線上。沒有食物,饑寒交迫,好多人都被餓死。他們想越過邊境線,想進入南漢境內活命。

張洞是荊湖路的安撫使。他知道這事後,馬上修表把這事呈奏朝廷。

南漢皇帝趙原是個仁慈之人,接到張洞的奏表之後,對大臣們說道:“諸位愛卿,目前南漢和北真雖然為兩個國家,但兩國的子民都是華夏子孫,本是一家人,打著骨頭連著筋!如今家人有難,我們能坐視不管嗎?”於是,皇上親筆下詔:“打開國門,讓北真難民進來避難。”皇上還下詔給荊湖路安撫使張洞,令他專門負責北真難民的安置事務。同時,朝廷三司撥出專銀,救助北真難民。

接到聖旨,張洞不敢怠慢。他讓邊關守將打開關門,讓北真難民有序地進入南漢境內;他帶領僚屬用朝廷所撥的銀兩購買糧食,一麵平糶,一麵設置粥場煮粥散給難民;他招募民工,搭建帳篷,讓難民居宿;他讓荊湖路都總管和都鈴轄分成三組,帶兵輪流巡邏,確保治安。

夏初,荊湖路已接收難民達一百多萬人。但夏季酷熱,住在帳篷裡的難民陸續有人病了。張洞請了名郎中來醫治,但還是有難民病死。這讓張洞很焦慮。

這日,張洞早早來到難民營,先向郎中了解一些情況,然後到粥場。他最怕難民有人饑餓。到了晌午,他感覺有點頭暈。心想:“也許是這些日子太累了,休息一下便好。”於是,他坐在粥場旁邊的樹下,一邊用蓮花團扇扇風,一邊看著粥場上來來往往的難民──他們臉上已經沒有饑餓之色了。

這時,一位都總管匆匆跑進來,說道:“張大人,又有幾位難民病了……”

“怎麼?快請郎中……”張洞剛想站直,卻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下。

“大人,您怎麼啦?大人快醒醒……”

……

當顧玉茹趕到他身邊時,他已經昏迷不醒。

他患的是熱衰竭病,是重度中暑。雖然郎中們千萬百計地進行了搶救,但他還是走了。

張洞自幼資質過人,被視為神童。二十餘歲便中狀元。踏入仕途之後:當官能為民做主;救濟災荒,築堤防洪,治理水患,修建糧倉,政績斐然。

說來,陰間的都判神差們也真夠鐵麵無情,不但讓張洞英年早逝,而且讓他沒有給妻兒留下一句話便蕭然離去。

顧玉茹趴在夫君的屍體上,把臉緊緊地偎著胸口,欲哭無淚。

半年之後,已瘦得皮包骨頭的顧玉茹帶著四個孩子和家人回到了桂花園投靠兄嫂來了。

她病倒了,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三個兒子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邊,大郎懷裡抱著妹妹。

呂倩倩端著藥碗坐在床邊,勸道:“玉茹妹子,哭出來吧?四個孩子還等著你來照顧呢。”

“阿母。”是小女兒阿潔稚嫩的喊聲。

顧玉茹慢慢地睜開了黯然的雙眼。她看了大兒子大郎,這孩子隻有六歲多,非常聰明,長得很像他的父親,而且心地善良,讀書好,悟性高,將來準是個進士。他又轉眼看著二兒子二郎;這孩子沒有他大哥那樣酷愛讀書,有點好動,像自己,將來是個練武的材料。看了二郎又看三郎,最後眼光停留在小女阿潔的小臉上,心想:“她隻有一歲多,自己死了誰來照顧她啊!”

顧玉茹的眼光開始發亮,然後閉上了雙眼靜靜地躺著。不久,兩顆晶亮的大淚珠從地美麗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大郎高興地說道:“倩倩舅媽,您快看,我阿母哭啦!”

呂倩倩流著淚花對顧玉茹說道:“哭吧,大聲地哭出來……”

此時,顧玉生已是翰林學士知製誥。夜裡,他正在宮裡夜值。

在純和殿,呂丞相對皇上說道:“陛下,老臣認為,目前正是北伐的最佳時機。”

皇上高興地說道:“老愛卿,聯正有此意。”他朝內侍殿頭笑了笑,“快傳顧愛卿進來。”

學士們夜值的宮院與皇上居住的純和殿相連。很快,顧玉生便跪在皇上麵前叩頭拜見。

當今聖上激動地對顧玉生說道:“顧愛卿,朕馬上要派兵北伐了,你快去草擬檄文吧。”

顧玉生又驚又喜,跪地施禮道:“微臣領旨。”自從那年從呂丞相手中接過那本《孫孫遺書》之後,顧玉生便開始盼望朝廷出兵北伐。他在心裡一直寫著北伐的檄文,並且是寫了一千遍一萬遍。

他坐在小太監為他擺好的桌子前,拿起毛穎,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四百多字的檄文。他在檄文中寫道,天下是華夏民族共同的天下。北真統治者原是北方一個以漁獵為生的部落,憑著驍勇善戰割據北方。割據以來,他們不懂得體恤民眾,一直胡作非為。為了財富,他們不斷地侵略南漢,屠殺南漢民眾,掠奪南漢的財物,擄走南漢的婦女和兒童。對內實行高壓政策,為了奢靡的生活,他們對民眾進行層層盤剝。他們是冷血動物,凡有水災、旱災發生,絲毫不肯憐恤,坐視民眾流離失所,露宿荒野,餓死路旁。近年來,政治更加腐敗!為了爭權奪利,各地諸侯互相勾結,不惜發動內戰,荼毒生靈,民眾處於水火之中。為了解救民眾於水火,建設統一的強大的華夏朝廷,讓廣大民眾共同享愛中華文明和平安盛世之樂,而過上和平安寧的日子,不能不出師以剿除北真統治勢力!

顧玉生把寫好的檄文遞給呂丞相。老首鋪看了,頻頻點頭。他把檄文傳上給皇上。

當今聖上看罷,拍案而起,大聲說道:“好檄文!”他讓太監把檄文傳回呂丞相手中,“老愛卿,請把這篇檄文交給謄錄院迅速譽寫一萬份,朕蓋上玉璽紅印,布告全天下。”

呂丞相施禮道:“老臣遵旨。”

聖上問呂丞相:“朝中大臣誰可掛帥北伐呢?”

說完,便命內侍在前麵引路,到慈元宮過夜去了。

濱海古鎮李府。

早晨,李府的老院內集聚了所有的仆人,有男仆也有女仆。五夫人婁明軒坐在院前的桌子前正在給仆人們發遣散費。

婁明軒拿起兩錠銀對一位中年男仆說道:“來福兄弟,這些年多虧有你幫忙,這是你的工錢,拿著回家做路費,剩下的尋個小本生意做吧。”

男仆上前接過銀錠,給婁明軒彎腰拱手說道:“五夫人,我回家等著,你們一打完仗回來我立馬回來。”

婁明軒感激地說道:“來福兄弟,我們離開家之後,留在李府看管的隻有幾位老人,你家離此不遠,農閒時來常看看他們吧?”

中年仆人再次拱手道:“請五夫人放心,來福會的。”說完,走出了老院。

婁明軒叫道:“阿貴。”阿貴是李沐文的書童。

阿貴很不情願地來到婁明軒跟前。

婁明軒轉頭朝身邊的江紅努努嘴。江紅馬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包銀子向阿貴遞了過去,說道:“阿貴,這是小公子單獨給你的。”

阿貴站著不動,囔道:“我要見小公子。”

婁明軒從桌子上拿起一錠銀,說道:“哦,那一份是小公子單獨給你的,我給你的還在這裡呢。”說著,把銀錠遞了過去。

阿貴囔道:“五夫人,阿貴不要銀子,也不要回家。”

江紅說道:“阿貴,我們都去打仗了,家裡沒人了,你留在這裡有何用呢?”

阿貴說道:“我不留在這裡!我也要跟你們去打仗。”

江紅不以為然地問道:“你要跟我們去打仗?你會舞刀弄槍嗎?”

“我雖然不會舞刀弄槍,但我會照管馬,我給你們管馬。”阿貴有點著急,說話很快。

江紅說道:“在戰場上管馬也會死人的啊!”

阿貴說道:“我不管。我就是不能離開小公子。”

婁明軒看著阿貴說道:“阿貴,少奶奶說的對,戰場上的刀槍是無眼的。你還小,還未娶妻生子呢。快拿著銀子回老家去,建房娶妻生孩子。”

阿貴“撲嗵”一聲跪在婁明軒麵前,說道:“五夫人,阿貴是個孤兒,從小跟著小公子,日子過得好好的。阿貴不知現在為何要打仗,既然您們和小公子都要上戰場,說明這仗很重要。我阿貴可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小公子都不怕死,我阿貴死就死唄。”

婁明軒先是點點頭,後是搖搖頭,說道:“阿貴,你原是老爺的人,你的事現在隻有小公子可以做主。他買馬回家後你再求他吧?”

話未說完,隨後一個女聲問道:“是什麼事您做不了主呀?”

婁明軒抬頭一看,是蕭歸沐和紫玫瑰,問道:“你倆怎就來了呀?也看到檄文了嗎?”

蕭歸沐看見婁明軒江紅都一身戎裝,說道:“哎喲喲,你們戰袍都穿上了!要上戰場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婁明軒說道:“正準備派人去明月島通知你們呢。”

蕭歸沐嗔道:“真是個會說嘴的婆婆!幸虧我們一看到檄文便啟程來這裡了,若遲到一步,連你們的影子都追不上啦!”

婁明軒說道:“你們來這裡乾嗎呀?這裡又不是戰場。”

蕭歸沐看見桌子上的錠銀,雙眼露出貪婪的光。她走近婁明軒,低聲說道:“我和阿紫妹子都沒有戰馬,您給我倆每人買一匹好馬吧?”

婁明軒問道:“你們明月島連買兩匹馬的錢都拿不出嗎?”

蕭歸沐說道:“我們明月島雖說是匪,但從不搶劫!每天幾百張嘴吃飯,日子窮巴巴的,那有錢來買戰馬呀?”

阿貴突然一隻手搶過江紅手中的銀子,另一可從桌子拿起一錠銀,一股腦兒地放在蕭歸沐的懷裡,問道:“少奶奶,您看這些錢夠買兩匹戰馬了嗎?”

蕭歸沐看了看懷裡的銀錢,問道:“你是……”

阿貴說道:“我叫阿貴,是小公子的書童。這些錢是小公子和五夫人給阿貴的工錢。阿貴把它們全部給你買馬,隻求少奶奶答應阿責一件事。”

蕭歸沐問道:“什麼事?”

阿貴說道:“帶阿貴上戰場。”

蕭歸沐說道:“這個嘛……”

阿貴說道:“少奶奶,您就彆這個那個啦!阿貴曾聽小公主說過,少奶奶是武狀元,皇上封的鎮南將軍。這事您做得了主。”

蕭歸沐說道:“那是以前,現在我隻是……”

隨後一個男聲說道:“她現在隻是李家未過門的少奶奶!”

阿貴看見李沐文,連忙迎了上去,說道:“小公子,您可回來了,阿貴正等著您呢。”

李沐文問道:“阿貴,你等我有何事呢?”

阿貴說道:“求小公子帶阿貴上戰場。”

李沐文哈哈笑道:“這事容易!不過,你現在必須去把剛買回來的兩匹戰馬洗一洗,──它們臟死啦!”

“遵命!”阿貴高興地飛出老院。

陽城。

北伐的檄文行到陽城時,殷源源就開始發愁:“戚家鹽店讓誰來接手呢?“

戚薇勸道:“夫人,你就彆想那麼多了!咱們乾脆關門走人算了。”

殷源源說道:“夫君,你說的倒輕鬆!你想過沒有,鹽店關門之後年輕的夥計可以分流,但那些老夥計怎麼辦呢?他們跟著我們出生入死,如今老了,誰來養他們?”

戚薇說道:“咱們鹽店老夥計不多,隻有十多個,我們離開時多給他們一些銀兩,讓他們養老啦。”

殷源源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有,我們鹽店關門了,那顧大同師兄的曬鹽場產出的鹽今後銷給誰啊!”

戚薇說道:“這個你就更加放心啦!顧師兄盼望北伐多年,如今有了機會,他肯定要同我們一起上戰場啦!至於他的曬鹽場,肯定是關門大吉啦!”

殷源源說道:“夫君,你想過沒有?曬鹽場關門之後,那一百多號扒鹽工何去何從?”

戚薇說道:“這個我沒有多想!目前,我隻想快點啟程!聽說朝廷已經封顧玉人為北伐大元帥,咱們的兩個女兒都為先鋒官,很快就要出師了。我們再不起程,怕趕不上啦!”

殷源源說道:“趕不上就趕不上唄。”

戚薇說道:“不成!我戚薇當商人半輩子。如今要當將軍了,建功立業了!”

殷源源說道:“建功立業也是為了生活!打仗也是為了更好地生活!況且戰爭有開始便有結束,戰爭結束之後人們還要繼續生活!”

戚薇說道:“萬一我倆都在戰場上為國捐軀了呢?”

殷源源說道:“萬一咱倆真的在戰場上為國捐躬了,但我們的子孫還在。前幾天我還收到兒媳婦司馬劍南的錦書,她說也今後要帶我們的幾個孫兒回陽城居住呢。所以我……”

話未說完,隻聽見一個女聲接著說道:“所以,親家母你要為自己的子孫留點事業,是嗎?”

殷源源抬頭一看,是惠兒、顧大同和一代女詞人木明絢。顧大同全身戎裝打扮。殷源源迎進去說道:“是的。可是親家母,你們是否也要我們的外孫外孫女們留點產業啊?”

惠兒握住殷源源的雙手說道:“親家母,你們就放心上戰場吧!你們離開之後,戚家鹽店照樣賣鹽,顧大叔曬鹽場照樣曬鹽,惠兒和娘留在陽州,全力幫助你們打理。”

殷源源感激地說道:“有親家母和木老前輩幫助管理,殷源源我就放心上戰場了。”

第二天,顧大同、戚薇和殷源源全副武裝離開了戚家鹽店。來送行的除了木明絢,惠兒和戚家鹽店的夥計之外,還有陽州府的監當官楊大人。

楊大人為官正直。他對顧大同、戚薇和殷源源──拱手施禮道:“三位將軍,放心上戰場吧!顧大叔曬鹽場所產出的鹽,戚家鹽店銷售剩下的,陽州府博買務全包下啦!價格取重價。”

殷源源在馬上拱手還禮道:“楊大人,價格取平價就好!”

楊監當官說道:“卑職全聽殷將軍的。”

戚薇拱手說道:“還有一事請楊大人幫忙。”

楊監當官說道:“戚將軍請講。”

戚薇說道:“從曬鹽場押鹽回陽城路上,常有強人攔阻,請楊大人轉告陽州知府大人。”

楊監當官說道:“這個卑職也聽說過。卑職回去之後馬上呈報知府大人,派兵進行整治。”

戚薇在馬上拱手施禮道:“謝謝楊大人。”

離彆,是愁字心上秋。

一陣馬蹄聲過後,戚家鹽店門前又恢複了往日的情形。

在店內的櫃台前,惠兒一邊擦淚水,一邊記帳。

木明絢走了近來,問道:“大同兒剛離開。你要不要去追趕他呢?”

惠兒說道:“娘,為了讓他們安心上戰場,我答應大同哥留下來,我不能不守信義。”

木明絢摟了摟惠兒的肩膀,說道:“我們惠兒雖然不懂武功,但也是女中豪傑。你安心把曬鹽場和鹽店經營好,大同兒回來會加倍感謝你的。”

惠兒淚如雨下,說道:“娘,惠兒隻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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