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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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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京都。

呂荀、周姨娘、呂倩倩、小玉玉到達京都的第二天,當今聖上便封呂荀為首輔。

這段時間,呂首輔幾乎日日進宮議事。如令的南漢朝廷,雖然覃首輔的人馬在三省六部中依然占據著大部分職位,但由於當今聖上睿智且強悍,主管官員都已經更換。現在的兵部尚書是楊文華,戶部尚書是魏王府的丁紀善,工部尚書是曾勝,刑部尚書是司徒策,吏部尚書是臣功,禮部尚書是史浩。禦史中丞是丁紀善的兒子丁提刑官。丁家父子同朝為官,已成美淡。可以說,當今的朝堂已經是當今聖上掌中緊握的鐵板。今天所議主要是議王璞潛逃之事。

半年前禦史台的丁台長彈刻原兩淅路轉運使──覃丞相的內弟王璞,當今聖上下旨嚴查。結果在王璞的家中抄出的錢財比國庫的一半還要多。現在王璞正在畏罪潛逃,不知去向。朝廷已行文各地緝捕,但未有逃犯蹤影。

這個王璞是個“大老虎”,為官多年貪贓枉法,無惡不作,早就該死!人一旦忘了初心就會迷失自己!想當年,王璞也是一位胸懷大誌,立誌為國的青年。他十年寒窗,考取進士,同覃首輔覃謬成了同年。覃謬是狀元郎,王璞的大姐很愛慕覃謬的才華,便請弟弟把覃謬帶來家中玩。不久,王璞的姐姐王氏成了覃謬的夫人。後來,覃謬成了首輔。水漲船高,王璞也從最初的校書郎晉升為兩淅路轉運使。有了當首輔的姐夫作靠山,王璞便膽大妄為。

他利用職權除了大肆搜刮錢財之外,還到處強占美貌女子,甚至霸占他人的妻妾。太上皇年輕時很喜歡奇花異石,王璞為討好皇帝,也為了自己能趁機從中謀利,便慫恿姐夫覃謬勸說皇帝專門開辟了一條線路來運送花石。這些花石都是地方官吏搜刮來的,主要是通過水路運輸進入京都。十艘運輸船編為一綱,被稱為花石綱。為了收集花石,百姓家中隻要有具備觀賞價值的花草樹木和石頭,都會被官府貼上封條強行奪走。而取走這些花石時,官府的人隨意拆毀百姓的房屋,且從來不給予補償。百姓家中被貼上封條的物品,不但要無償上交給官府,而且還要在官府搬運之前負有看護的責任。如果看護不力就會被治以大不敬之罪。是否有損壞全憑官差一句話!官差也利用這種特權肆意敲詐勒索百姓。赤貧如洗的百姓此時隻能借錢來堵著官差的嘴。給官差錢便變成負債累累,沒有活路;不給官差錢,即刻就被抓入牢獄,仍然是死路一條。花石綱是王璞在兩淅路任上所創的名詞。而王璞在兩淅路任職六年多,百姓說:“兩淅路的天高了六尺多!”

垂拱殿。

當今聖上在龍椅前來回地踱著。他認為王璞是南漢官場的一塊毒瘤,必須切除掉。如今王璞潛逃了,這讓當今聖上心裡很惱火。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京都府的府尹梁追,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京都府帶出去的禁軍都撤回來啦?”

梁追說道:“還留有一營禁軍正在跟蹤追擊。”

當今聖上溫和地笑道:“跟蹤追擊?連人影都不知道在哪裡!蹤在哪?怎追啊?彆折騰了,都撤回來吧!”

梁追麵色如牛肝,沉聲說道:“臣,遵旨!”

這梁追是皮太後的親人,當今聖上稱呼他為表叔。因此當今聖上對他非常尊敬。

這渠追鬥大的字不識一筐。因此當今聖上心裡一直納悶:“朝堂的官位成千上萬,為何太上皇偏偏封他為京都府的府尹呢?”

“看來,朝堂上的庸官也該換下來了。”

當今聖上坐回龍椅之上,向梁追拂了拂袖子。梁追連忙作辭:“臣,告退。”

梁追一退下,呂首輔便上前來拱手施禮道:“陛下,老臣有一建議。”

“老愛卿請講。”

“請陛下看在太上皇的麵上封渠追大人為逍遙王吧!”

當今聖上聽了,終於露出了笑容,說道:“老愛卿的提議同朕的設想不謀而合呢!”他轉頭看著中書舍人蘇濟,“擬旨:封梁追為逍遙王。”

呂倩倩到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人把相府的書房修葺一新。

這段時間,呂倩倩都在書房裡擺書。她一個人把從土城老家拉來的幾馬車書籍一一擺在書架上。這幾馬車書籍和那張大書桌當初是從京都裡拉回老家的。如今書籍又回到京都來了,但由於進京時雇的車輛不夠,那張大書桌隻好棄在老家。因此,書擺好之後,父親那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等卻無處擺放。這讓呂倩倩很發愁。今天一早,周姨娘告訴呂倩倩,木匠師傅已經把製好的大書桌送來了。

呂倩倩一聽,連忙問道:“送到哪裡啦?”

周姨娘白了呂倩倩一眼,說道:“已經在書房裡了。”

呂倩倩狂喜地奔向書房。

這天夜晚,書房裡燈火亮通宵。呂倩倩坐在大書桌前,臉龐顯著專注。他的左手翻著書頁,在手握著一支毛筆,似乎在作筆記,又似乎在寫評點。現在的呂倩倩已經成了讀書迷了。

書房的門半掩著,透過那道縫,可以隱約看見書房前的花圃一角。那裡,一個小男孩一隻手裡拿著一把竹笛,坐在花圃的石板上,眼神中帶著幾分落寞。他的另一隻手裡拿著顧玉生送給母親的一對玉鐲,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對玉鐲母親以前愛如珍寶。如今她卻隨手丟在床頭裡!

小男孩的目光不時地望向書房的方向,心中滿是對母親陪伴的渴望。他希望書房裡的燈光馬上熄滅,母親能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伸手摩挲著自己的脖子,說道:“小玉玉,時候不早了咱們回房歇意吧!明天要早起,娘要帶你去桂花園看看你爹爹!”這個小男孩便是顧玉玉。他進京的第一想法是見到自己的爹爹。

夜深了。露水打濕了顧玉玉的衣服。可是書房裡的燈光依然亮著。母親依然伏在大書桌前寫個不停。

顧玉玉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露水,低垂著頭,回自己的房裡歇息去了。

其實,呂倩倩正在趕寫一本名叫《南漢經濟如何才崛起》的書。最近,當今聖上召呂首輔進官議事時,多次向呂首輔說道:“自己正在為南漢經濟發展緩慢而頭痛!”作為首輔的呂荀聽到皇帝的歎息聲也慚愧萬分。自己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一個讓國家經濟飛躍的方法和措施。而呂首輔每天散朝回家總是對呂倩倩嗟歎道:

“丫頭,你爹爹確實是老了,江郎才儘啦!”

“丫頭,快幫你爹爹起草一份辭呈!明天爹爹要讓賢辭相了!”

……

看著爹爹無助的表情,呂倩倩一頭鑽進了書房裡。她看了很多經濟書籍,悟出一些想法和方法。於是她決定把自己想法寫成書,讓爹爹呈獻給皇上。

第二天晌午,周姨娘流著眼淚匆匆走進了書房,對呂倩倩說道:“丫頭,小玉玉不見啦!”

呂倩倩聽了,腦袋一片空白……

黃昏時分,使節團的人馬進入京都。

顧玉人看了看前麵的虹橋,勒住馬,回頭問道:“戚副使,今晚安排詔月公主在那裡過夜呢?”

戚瓊瓊在心裡暗暗罵道:“真是個笨蛋!在路上行走了兩個多月,至今尚未知道詔月是自己的師妹。”不過,戚瓊瓊在心裡還是蠻欣慰的──丈夫的心裡隻有自己!她轉頭對顧玉人莞爾一笑,說道:“主使大人決定吧!”

顧玉人不明白此時戚瓊瓊為何還笑得如此燦爛。他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天色已晚,不若先讓她在紫荊館暫宿一夜,待明天早朝奏明聖上之後再作定奪吧?”

紫荊館是朝廷接待外邦使臣的地方。顧玉人把詔月公主臨時安排在紫荊館過夜既明智又合理。戚瓊瓊特彆欣賞丈夫這種理智做事的風格,響亮地答道:“下官唯顧大人之命是聽。”

顧玉人嘴角上翹,笑了笑,馬鞭一揮,“駕”的一聲,身下的坐騎已經奔跑在虹橋之上。

是日,桂花園門裡門外,張燈結彩,鼓樂喧天,賓客盈門。這是禮部侍郎顧玉人與詔月公主段詔月成親的良辰吉日。

這是太上皇賜婚,婚禮全由禮部的官員來操辦。桂花園裡的幾位大人除戚瓊瓊之外,解岸、關怡和戚瑤瑤都被安排來當專職迎賓。

在顧玉人和戚瓊瓊出使大理國不久,顧玉生在兩淅路轉運使的任上也接到誥命,又以兵部侍郎召回京都。顧玉生帶著夫人戚瑤瑤和女兒顧諾諾在路上奔走了一個多月才回到京城,可在兵部侍郎任上不到十天,當今聖上又下旨讓他做為主使,帶使節團出使韃靼國,主要是對南漢國和韃靼國邊界劃線進行談判,簽訂兩國締結的和平條約。因此,今日的良辰吉日,顧玉生不在京都。若在,說不定他也要當專職迎賓呢。

戚瓊瓊是桂花園的女主人。今日丈夫迎娶二夫人,她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但現在她已是定遠將軍,也是朝廷命官,也必須按照朝廷的禮製來行事。雖說心不甘情不願,但不得不笑麵迎客。瞧,她一大早起來,一會兒同兩個丫頭夢金夢銀一起來到新房,摸摸枕頭,接著拉拉窗簾;一會兒又跑到街門口,看看迎親的隊伍回來了沒有。

迎親的隊伍尚未回來,戚瓊瓊獨自一個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自嗟自歎:“他娘的,我成兔子啦!”

關怡進房來看見,擺著頭說道:“姐,您這是作繭自縛!”

戚瓊瓊說道:“關怡妹子,你說姐乾的這叫什麼事啊?”

關怡說道:“誰知道姐是那根筋搭錯了!我聽人說,在大理國時,玉人大哥已經拒絕了。是姐您自作主張把一個如花似玉的絕代美女帶回家來,今後您這個黃臉婆隻能喝湯了。”

戚瓊瓊自嘲地說道:“能有湯喝就不錯了!誰叫我這麼渾?”

丫頭夢金跑了進來,說道:“夫人,禮部廖尚書賀喜來啦!請夫人出去迎賓。”

“好的。”戚瓊瓊連忙起身走出房門。

這場婚禮為何如此排場,連禮都尚書都來賀喜呢?

原來──

在使節團回京的第二天早朝,在燈火輝煌的崇政殿裡,顧玉人向著坐在金椅上的相貌堂堂的青春鼎盛的勵精圖治的當今聖上剛奏完出使大理國的過程和各項事情的最終結果時,而從大埔州土城老家回到京都的被重新起用為首輔的呂丞相呂荀便迫不及待地站出班列,從袖中抽出一塊黃絹,麵對眾臣宣布道:“陛下聖渝:這次出便大理國的使節團不但圓滿地完成各項談判任務,簽定了南漢國和大理國戰馬貿易協議,而且使節團一路所到之處都褒吾南漢文化,揚吾南漢國威。尤其是三位正、副使節,功不可沒。特封史浩為禮部尚書;封顧玉人為禮部侍郎;封戚瓊瓊為定遠將軍。欽此。”顧玉人、史浩和戚瓊瓊叩頭謝恩。

呂丞相又從袖中抽出另一塊黃絹,說道:“段詔月接旨。”

段詔月跪倒在地下。

呂丞相念道:“太上皇敕旨:段詔月原為大理國公主,但從小受南漢文化的熏陶,知書識理,且酷愛南漢文化,文武雙全,深得朕心,收為義女,並冊封為南漢詔月公主。又值詔月待字閨中,與禮部侍郎顧玉人一見鐘情,為成佳人之美,持將詔月公主段詔月許配給顧玉人為二夫人,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內外,鹹使聞之,欽此。”段詔月叩頭謝恩。從此,段詔月更為段昭月。

崇政殿內一片讚喜之聲。

可是,有兩位臣子卻傻傻地站著。一位是顧玉人,另一位是定遠將軍戚瓊瓊。他倆深深地覺得,目前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包括半年前出使大理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是夜。

賓客們都作辭離開了桂花園。

戚瓊瓊剛回到臥室,顧玉人便醉醺醺地跟了進來。

戚瓊瓊和沒好氣地提醒道:“洞房在右邊,這是我的臥室。”

顧玉人臉色泛紅,眯著眼睛說道:“我醉了,我要醒酒……”說著,伸手攬住戚瓊瓊。

戚瓊諒漲紅了臉,說道:“到洞房去吧,今晚新房那裡有一位絕代美女幫你醒酒的。快去!”

顧玉人卻把戚瓊瓊摟得死死的,說道:“我不管!每次喝醉酒都是你給我醒酒的!今晚你先給我醒酒,不然我是不會到新房裡去的。”

戚瓊瓊被摟得透不過氣來。他雙手掰著顧玉人的手臂,又惱又急。最後,她小聲地說道:“冤家,真的拿你沒方法!請你放開手,讓我去先把房門閂上……”

顧玉人的眼睛冒出了火,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好吧,我放……我放開手……”

夜已深了。

顧玉人才慢吞吞地走進新房。

段昭月蓋著蓋頭。坐在床邊。

她一見顧玉人走了進來,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顧師兄,你今天看見我娘了嗎?”

此時,顧玉人的酒已經全醒,問道:“你娘是誰?你為何稱呼我為顧師兄呢?”

段昭月嬌聲地說道:“顧……不對,應該稱呼你為相公!相公,我娘就是你的師叔巴蜀郡主趙綽韻呀!她說過今天要來參加咱們的婚禮的,可我一直蓋著蓋頭,看不見她。”

顧玉人驚愕地問道:“你不是大理國的公主嗎?怎麼又變成了趙綽韻師叔的女兒呢?”

段昭月說道:“相公,這事瓊諒姐早已知道,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嗎?”

顧玉人遲疑了一下,琢磨地說道:“她呀?好像說過,但我沒有專心聽……”

段昭月問道:“那你今天到底看見我娘來了沒有?”顧玉人坦率地說道:“我與嶽母大人從未謀過麵,即使她站在我麵前,我也不知道是她!……哦,是了,關怡妹子和解岸老弟同她熟,我去問問他們。”說著,就要出門去找關怡和解岸。

段昭月連忙伸於拉住:“你回來!”

顧玉人說道:“我去問問他們就……”

段昭月說道:“明天再問吧?夜深了,他們今天忙了一整天,恐怕早睡了。我娘曾對我說過,她想悄悄地來,悄悄地離開!我想即使她來了也不會讓關怡阿姨他們知道的。”

顧玉人說道:“你說的頗有道理!我想,既然嶽母大人答應你要來!那肯定是來了,隻不過是咱們沒看見而已。”

段昭月歎著氣說道:“她來也罷,不來也罷,反正我段昭月今天是嫁人了!倒是你,新郎,新娘蓋著蓋頭一整天了,能摘下來嗎?”

“真對不起!隻顧著說話倒把正事給忘了!”顧玉人為段昭月揭下了蓋頭。

紅燭光下看美人,比白日更勝千倍。

顧玉人靜靜地站在床前,端詳著自己的二夫人,心裡讚歎道:“她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嬌豔欲滴!”

他看著,欣賞著,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一把把段昭月摟進懷裡,問道:“昭月師妹,天下優秀的男子俯拾皆是,為何單看中我顧玉人呢?而且又是做二的!”

段昭月緊緊地依偎在顧玉人懷裡,輕聲地說道:“這個問題嘛,有點難!一是要怪咱們的祖師爺婁三風劍客,定出那個什麼‘女孩子學婁氏劍法不能外嫁’的鬼規矩!二是我在幾年前已經見過你,早被你迷倒了!”

顧玉人驚異地說道:“不會吧,你幾年前就見過我啦?在哪裡見的呀?”

段昭月說道:“在皇家玉津園。那一年我因為思念我娘,從大理國悄悄地來到了南漢的京都,在玉津園我看見你正在陪皇表兄練習馬槊。”

顧玉人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牽馬的小女孩!你真早熟!那時候你年紀那麼小就懂那種事啦?”

段昭月羞愧地用頭碰撞著顧玉人的胸脯。

顧玉人把段昭月摟得越來越緊,感歎道:“世上真的有緣份之說!那個時候我看見你就覺得似曾相識!想不到咱們竟然是夫妻緣份……”

段昭月顫動的身子變得越來越滾燙。她呢喃地說道:“相公,為了咱們的緣份,早點睡吧!”

“好的”顧玉人一手拉下絲羅帳。

次日天還未亮,顧玉人便去敲打解岸的房門。

解岸昨天累了一整天,睡得正香,朦朧之中聽見敲門聲,慌忙翻身爬了起來自尋衣服穿好,開門問道:“發生什麼事啦?”

顧玉人說道:“也沒什麼緊要事。隻是我來問你,昨天你看見我嶽母大人來了沒有?”

解岸說道::“唉,一大早便把房門敲得震天響,我以為是地陷了呢!原來是要問這個!”

顧玉人急道:“廢話少說!你到底看見她來了沒有?”

解岸說道:“來了。不但她人來了,還給你們送來一尊白玉觀音、一頂高帽和一雙鞋子等禮物。”

顧玉人高興地笑道:“禮物不重要!人來了就好。”說著,轉身要往新房走──他尚沉醉在夜裡的甜蜜之中。

解岸笑道:“看你高興的樣子!你先彆走,我還有話要說呢。”

顧玉人止步回頭,說道:“你有話快說吧。”

解岸上前說道:“昨天呂相爺的千金呂倩倩也賀喜來了,除了帶來豐厚的賀禮之外,還帶來一個小男孩,叫顧玉玉。有人向小男孩:他父親是誰?那小男孩聰明絕頂,說他的爹爹叫顧玉生……”

那天顧玉玉自己一個人來桂花園,卻看不到爹爹,便一個人又返回相府。呂倩倩氣得發昏,打了小玉玉一頓。

顧玉人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用手掩住解岸的嘴,說道:“胡說什麼呀你?”

顧玉人知道,弟弟顧玉生和呂倩倩的事情除了戚瑤瑤被蒙在鼓裡之外,其他人似乎都知道,包括顧戚兩家的長輩。他們都不敢在戚瑤瑤提起過,生怕戚瑤瑤一旦知道便把桂花園鬨得雞飛狗跳。

解岸用力搬開顧玉人的手,起勁地說道:“我沒有胡說!昨天瓊瓊姐看見那個小孩之後,還說顧玉玉長得頗像玉生妹夫……”

顧玉人上前又要掩住解岸的嘴,小聲說道:“瑤瑤妹子可能這時候已經睡醒了……”

“姐夫,你就讓我哥說吧。”顧玉人回頭,看見身後站著戚瑤瑤。

顧玉人苦笑不已:“瑤妹,大清早吵醒你啦?都怨你哥這個大嘴巴,胡吵胡嚷!”說著,使勁地給解岸又是擠眼又是努嘴。

戚瑤瑤冷冷地說道:“姐夫,彆再為顧老二遮遮掩掩了。他和呂倩倩的事情我在去荊南送信前就知道了。”

顧玉人驚愕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戚瑤瑤說道:“我無意間看了呂倩倩寫給顧玉生的書信。”

顧玉人說道:“可是那個時候我一點也看不出你傷心的樣子呢。”

“裝的唄。”戚瑤瑤眼眶裡早就噙滿了淚水,“誰叫咱們是婁氏劍法的傳人呢?誰又讓我千裡迢迢從陽州來到京都同顧玉生成親的呢?不怨誰,隻怨自己!的確,你們顧家兩兄弟長得帥又會博得女人的心!你看,我姐姐除了對你死心塌地之外,昨天還不是幫你娶回一房二夫人了嗎?”

顧玉人負疚地說道:“是我傷了你姐的心啦!”

戚瑤瑤撇撇嘴道:“那時候我的心已經傷透了,事事與顧老二對著乾:他不喜歡鳥,我偏要養鳥,並且用買蒙古百靈的錢買便宜的沙百靈。可是,我到了荊南之後,看見蕭歸沐和玉茹妹子積極向上的樣子又讓我自慚形穢。我開始討厭自己,糟蹋自己,恨不得早點死去。我帶著兩個丫頭在暴風雪中行路。結果,不但自己跌下山穀折斷了腿,而且還害得白雲彩雲丟失了生命!”

戚瑤瑤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戚瓊瓊、關怡和段昭月。

關怡走了過來,拍著戚瑤瑤的後背說道:“妹子,這樣哭是沒用的!你要破口大罵,對著韃靼國方向把顧玉生那個冤家罵個狗血淋頭才解恨!”

戚瑤瑤嗤的一聲笑了。她一邊擦淚一邊問道:“嫂子,還有人和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關怡說道:“還有一個。”

戚瑤瑤問道:“誰呀?”

關怡說道:“解護衛的夫人關怡。”

半年之後,顧玉生從韃靼國回到南漢京都。

戚瑤瑤做主,擇了良辰吉日,讓顧玉生把呂倩倩迎娶回家。她還親自到相府,把顧玉玉接回桂花園。讓他認祖歸宗。

崇政殿,早朝。

天色朦朧,可崇政殿內燈火輝煌。

內侍殿頭高呼道:“有事奏事,無事散朝。”

呂丞相頭戴進賢冠,身著紫朝服,腰紮玉帶,手執象牙笏,站出班列,拱手道:“啟奏皇上,邕州買馬司購買的三千匹大理國弗裡斯蘭戰馬昨天已到達京郊的西兵營。”

當今聖上高興地說道:“來得正是時候!禮部侍郎顧玉人何在?”

顧玉人連忙走出班列,拱手道:“稟告陛下微臣在下。”

當今聖上龍口說道:“顧愛卿,朕加封你為馬軍都統製使,從明天起到西郊馬軍營訓練騎兵。”

顧玉人知道這三千匹戰馬是自己出使大理國的勝利品。這是首批,按照協議,今後還會有更多的大理戰馬源源不斷地送來南漢。顧玉人還知道,以前這個西郊馬軍營雖說是馬軍司,但由於戰馬少得可憐,隻有百幾十匹,一萬多將士平時很少有戰馬一起訓練;並且馬軍營裡沒有幾個懂得戰馬的武官。因此,顧玉人必傾向皇上要幫手才好。

顧玉人跪在地下叩頭說道:“微臣領旨。但目前與軍營裡能訓練騎兵的武官太少了,懇請聖上多派幾個能手協助微臣。”

當今聖上問道:“顧愛卿可有合適人選推薦嗎?”

顧玉人問道:“不是朝廷命官可以嗎?”

當今聖上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隻要他懂得訓練騎兵,朕可以封他為官。”

顧玉人說道:“啟稟聖上,微臣舉薦定遠將軍戚瓊瓊、昭月公主段昭月、解岸護衛的夫人關怡和兵部侍郎顧玉生的夫人戚瑤瑤做為微臣的幫手。”

當今聖之笑了笑,說道:“顧愛卿,你怎麼全部舉給你自己的親人啊?”

顧玉人說道:“聖上,古人雲: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微臣懇請聖上利用她們。”

當今聖上高興地說道:“好。擬旨:聯封段昭月為遊擊將軍,關怡為遊騎將軍,戚瑤瑤為鎮西將軍,同定遠將軍戚瓊瓊一起,歸建於馬軍司。明天皆到西郊馬軍營服役。欽此。”

顧玉人跪在地下叩頭謝恩。

退朝的時候,呂丞相約顧玉人要一起走。

出了崇政殿,顧玉人先到禦道左邊廣場等候著。

呂相公一見顧玉人便拱手恭喜道:“恭喜顧馬帥,賀喜顧馬帥!顧馬帥真是一位會作生意的人!”

顧主人拱手還禮道:“相公何出此言呀?”

呂相爺笑道:“你顧馬帥在朝堂上一個叩頭:‘微臣領旨’便讓你們桂花園裡的幾個沒有功名的女人全部變成朝廷命官!你太會做生意啦!簡直是一本萬利,而且還賺得盆滿缽滿!”

顧玉人說道:“‘全部’?不對!相公用詞不當!桂花園裡還有相公的千金呂倩倩目前還是草民一個呢。”

呂丞相說道:“倩倩不懂武功,今後隻能當你們桂花園的管家婆啦!當管家婆,她真有這個能耐!”

顧玉人說道:“今後我們幾個都要到兵營裡服役去了,家裡的孩子們隻能拜托她照顧啦!”

呂丞相說道:“你放心吧,倩倩會照顧好他們的!不過,賢侄,你也真狠心!她們到兵營裡服役將來是要去打仗的,打仗是要死人的,你真想讓她們全部以身殉南漢社稷嗎?”

顧玉人說道:“這是她們的理想和宿願。當今聖上知道他們,早就想給她們機會!今天小侄在朝堂之上的懇求隻不過是利用機會給陛下一個理由而已。”

到了停轎子的午門外了。

呂相公一邊上轎一邊說道:“賢侄,你在陽州的父母和嶽父嶽母等待著這個機會幾十年了,你也給他們找個理由吧?”

顧玉人貼近轎子,低聲說道:“相公是首輔,位高權重,找理由的機會比侄兒多得多!”

呂丞相坐進大轎,從轎窗中探出腦袋,笑著罵道:“狗崽子,想儘孝自己求,彆算計老夫。”洗完,縮回腦袋。

顧玉人狡黯地笑了笑,轉身向自己的坐馬走去。

此時,顧玉生出使韃靼國已回南漢。今早同哥哥一起上早朝。散朝時他出最早。

不知何時,顧玉生已經來到了拴馬莊。顧玉人遠遠地看見,弟弟一隻手抓著自己的馬繩另一隻手拿著自己的馬鞭,正一麵溫暖的微笑迎著自己。

次日早晨,桂花園裡幾位剛從白身搖身一變為將軍的女人要到西郊的馬軍營服役去了。

女人們出門總是要叮囑自己的孩子幾句,無論大小。

戚瑤瑤蹲在地下,一邊給女兒顧諾諾整理衣裙,一邊說道:“諾諾,娘的心肝寶貝!娘吃軍餉去啦,從此再也不用在家裡吃閒飯討你爹爹嫌啦”說著,她瞥了身邊的丈夫一眼。

顧諾諾隻有五歲多,不懂離彆。她眨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母親,心裡想道:“娘穿的將軍服真好看,那盔甲上的獸頭太有意思了。”

戚瑤瑤解開女兒的腰帶,又係好,說道:“寶貝兒,娘不在家,你要乖,要好好聽爹爹和二娘的話,彆惹他們生氣,知道嗎?”

顧諾諾一邊“嗯嗯”地點頭,一邊伸手摸著母親盔甲上的獸頭。

“彆動!”戚瑤瑤瞪了女兒一眼。“女孩子要斯文一點!要像你玉玉哥哥那樣,斯斯文文的才可愛!彆像你大寶二寶哥哥,整天舞刀弄槍,頑皮搗蛋惹人嫌!”

顧諾諾眉目靈動,說道:“娘,您也是女孩子,乾嘛也要整天舞刀弄槍呀?”

戚瑤瑤不假思索地說道:“你娘是女人,不是女孩子!”

顧諾諾眨了眨眼,說道:“娘強詞奪理!女人先時不也是女孩子嗎?”

戚瑤瑤傻眼。

在桂花樹下,關怡摟著兒子解方瘋狂地親吻著:“我的小可愛,臉蛋又嫩又白,親著就像吃蘋果!唉!你爹爹那張滿臉絡腮胡子的臉太讓人討厭,像刺謂的皮,總是教人無從下嘴。”

解方漲紅了小臉。他兩手用力地搬動著母親的手臂,斜目看著大寶二寶,焦急地說道:“娘,快彆這樣!大寶哥二寶哥正朝這邊看呢!”

顧玉人和戚瓊瓊聽見解方的說話,相視而笑。

顧玉人對戚瓊瓊說道:“你也該去對咱們的兩個小子說幾句啦!”

戚瓊瓊轉身大聲喊道:“大寶二寶,你們快過來。”

大寶二寶跑了過來,問道:“娘,有事?”

戚瓊瓊說道:“大寶二寶,你倆快給你二叔跪下。”大寶二寶“撲嗵”一聲跪在顧玉生麵前。

戚瓊瓊說道:“大寶二寶,你爹和娘都服役去了,沒空教給你倆婁氏劍法了。你倆就拜二叔為師傅吧,讓他教你們。”

兄弟倆雙雙向顧玉生叩頭:“拜見師博。”

顧玉生連忙扶起兩個侄兒,對戚瓊瓊說道:“瓊瓊姐,自家叔侄,何必如此莊重呢?”

戚瓊瓊認真地說道:“二弟,要的!他倆從此就是你的徒弟了,瓊姐懇請你除了教他倆婁氏劍法之外,還把你的獨門武功教給他們吧?”

顧玉生點頭說道:“瓊姐,你的玉生師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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