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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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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解岸抹抹嘴巴就往臥房裡走。關怡跟了出來,板著臉說道:“真是個山娃子,放下碗筷便走,一點禮貌都沒有。”

解岸說道:“早飯後要道彆,晚飯後也要道彆!天天都在這個院子裡轉,整天都要客客氣氣,一點也不像一家人。”

關怡瞪著一對美麗的大眼睛,說道:“你懂什麼呀?這是禮儀!也是文明人與愚昧人的區彆!眼看著你就要到太子府當差了,必須要學會禮儀,要懂規矩!規矩,你懂嗎?”

解岸微笑著說道:“我真不懂,不若你教我吧?”關怡高興地說道:“好!我教你!記住,想當大將軍就要懂大將軍的規矩……”話未說完,戚瓊瓊的丫環夢銀走了過來,說道:“解夫人,我家夫人有要緊事想同你商量,請你去一趟。”

關怡回頭對丈夫說道:“你先回房歇著,我去去回來之後再接著教你。”說著,跟著夢銀去了。

解岸原地不動地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自己連什麼是規矩都不知道,還想教教我!”

他搖了搖頭,又笑了笑,回房睡大覺去了。

二更時分,關怡才回來。解岸和衣躺在床上,靴也不脫,見她回來,便問道:“剛才瓊瓊姐叫你去做什麼?”

關怡高興地說道:“從明天起,我也沒有空閒啦!”

解岸問道:“你要去忙什麼呢?”

關怡說道:“太子府剛才來人,說夏太子妃要成立一支女子賽馬隊,隊員從京官中會騎馬的年輕女眷中篩選。瓊瓊姐被令為總隊長和篩選主官。而瑤瑤小姑已經報了名,瓊諒姐問我要不要也報名?”

解岸問道:“你報了嗎?”

關怡激動地說道:“這是我關怡接觸上流社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當然報名啦!就怕到時選不上。”

解岸安慰妻子道:“你如此年輕,騎馬功夫又好,又是瓊瓊姐當篩選主官,沒有理由選不上。”

關怡說道:“我也是這麼想!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麵試,咱們歇息了吧!”

解岸說道:“好。”

戚瑤瑤一回到臥室,顧玉生便迫不及待地對她說:“夫人,我這個伯樂今天又為朝廷物色到一員猛將啦!”

戚瑤瑤問道:“是誰呀?”

顧玉生高興地說道:“是大舅哥解岸啊。”

戚瑤瑤說道:“他是個獵人,射箭還可以。但要當將軍,還差一大截呢!況且他識字不多又不懂兵法,怎麼帶兵打仗呀?”

顧玉生不以為然地說道:“夫人,快彆這樣說!不識字,咱們可以教他;至於兵法,也可以學。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帶兵打仗的!解岸哥現在就像一塊天然璞玉,隻要細心雕琢,便可價值連城!”

戚瑤瑤問道:“何以見得?”

顧玉生說道:“吃晚的時候我試過他的內功,內功渾厚,氣強如牛。況且他天生鐵骨,將來必定是一員衝鋒陷陣的猛將!”

戚瑤瑤說道:“可他傻癡癡的,一點也不靈活。”

顧玉生說道:“這是他的外表,他骨子裡精明得很呢。”

戚瑤瑤說道:“相公看人素來比瑤瑤透徹,想來應該是的。那麼,你打算如何培養他呢?”

顧玉生略加思量後,說道:“識字是關鍵!從今以後咱們要加緊教他識字。讓他多識字。他識字多了,教他兵法就容易多了。另外,打仗除了會射箭之外,馬槍功也要會。今後一有空閒我便好好教他馬槍功夫──這個我和大哥在今天吃晚飯時已經答應他了。”

戚瑤瑤激動地說道:“真是太好啦!相公,解岸哥哥一家人不但救了瑤瑤的命,而且還及時地醫好了瑤瑤的斷腿,這些恩情讓瑤瑤永世難忘啊!”

顧玉生柔聲說道:“夫人,這些我都懂!”他低頭看了看戚瑤瑤的雙腿,“哎,你大腿真的好了嗎?”

戚瑤瑤說道:“好啦!幸虧老媽醫治及時,沒留下後遺症。”

顧玉生盯著妻子看,說道:“能走幾步給我看看嗎?”

戚瑤瑤微笑地說道:“當然可以。一、二、三、四……你看看,正常吧?”

顧玉生點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怕骨頭接不正。你過來讓我摸摸,看看骨頭正不正。”

戚瑤瑤霎時麵帶桃花,笑道:“你昨晚不是已經摸過了嗎?”

顧玉生眼睛眯眯地笑道:“昨晚我急於乾那事,沒認真摸。”

戚瑤瑤溫順地笑道:“好吧!我去洗漱一下,你等等我就來。”

顧玉生笑道:“好的。”

一盞茶的功夫,戚瑤瑤回來了。

“相公,摸吧,看看骨頭接正了是否?”

戚瑤瑤慢慢地脫下衣服,站在床前。

顧玉生坐在床沿,從頭到腳地看著戚瑤瑤:她的胴體均勻而皮膚白皙細膩;她的胸脯顫著,正向著他打招呼。

顧玉生全身也開始顫抖。他張開雙臂,緊緊地把戚瑤瑤抱入懷中。

“相公,你要乾嘛呀?你你你不是要檢查大腿骨接得正不正嗎?怎又不看啦……”戚瑤瑤的話還未說完,顧玉生已經趴在她的身上。

這一夜,戚瑤瑤接收了顧玉生送給她的一顆種子,種植在自己健康美麗的軀體內。十個月後,他們的女兒顧諾諾出生了。

也許是巧合吧!在十個月後的同一天,解岸和關怡的兒子解方也降臨人間。解方比顧諾諾早來世上一個時辰。

在南漢到秋國的路上。

顧玉生騎在馬上走在使團隊伍的最前麵。他身後的一輛馬車坐著秋國的武將嵬哥──秋國小皇帝已經接受了南漢皇帝的“秋王”稱號。顧玉生奉命出使秋國,並把秋國的戰俘嵬哥送還秋國。正使是顧玉生,副使是高進。

這一日,使團的長隊已經過了清城,正沿著渭河的岸路緩緩而行。隊伍浩浩蕩蕩。

顧玉生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這條路是帶兵追趕敗北的涼太後。那時候隻想抓住涼太後,對渭河的風景無遐及顧。顧玉生回頭路時是在夜間,無法看清渭河。

春日的渭河仿佛是少年的模樣──草長鶯飛,碧透的河水載著落花奔湧向東。渭河堤岸楊柳垂絲。快到灞河口了,河水裹挾著泥沙奔湧。在灞河口,渭河的碧水與涇河的黃水相遇──濁浪如黃龍翻滾,清流似碧玉凝脂,兩水相擁卻不相融。

“真的是‘涇謂分明’啊!”顧玉生坐在馬上感歎道。

前麵有一小碼頭,是停泊渡船的。斜對岸有個小鎮,渡船來往於兩岸。

一條烏篷船臨時停泊在小碼頭上。在烏篷船裡,兩隻雪白的手指挾著一枚毒針正在等待著使團隊伍的經過。

顧玉生驅馬剛過了小碼頭,耳邊突然聽到“嗖”的一聲,嵬哥便“撲通”一聲倒在馬車上。

顧玉生高喊:“有刺客,保護好嵬哥!”說完,飛身下馬,疾奔烏蓬船。

烏船已經離開碼頭一丈多遠。顧玉生雙腳一躍,飄落在烏篷船的船尾上。

船身搖晃,顧玉生一劍刺死了船艄公。

烏篷裡飛出一名女子,黑衣黑褲,單手緊握著彎刀砍向顧玉生。

顧玉生穩站船尾,手中長劍如虹,劍身劃出一道澄澈的寒光,在彎刀劈下的瞬間精準橫擋,“錚”的一聲,彎刀被截成兩半。

黑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半截彎刀,臉色發白,隨手拋入河裡,對顧玉生冷笑道:“顧侍郎,嵬哥已中了我的毒針,命不久也!”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形一展,如同鷹擊長空般躍入河水之中。

“想逃?沒門!”顧玉生迅速收劍入鞘,腳尖一點,也是一個鷹擊長空,垂直入水,河麵上僅看見一圈漣漪。高進手持長槍站在小碼頭邊。

所有人都屏住氣息,看著河麵。

不久,兩個身影從河水裡射出。顧玉生把落湯雞似的的黑衣女子重重地丟在碼頭上,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對高進喊道:“快,把她手腳都捆住!”

高進愣了愣,問道:“乾嗎要捆手呀?”

顧玉生皺眉道:“她的手會發暗器!”

一位扈從火燎火急地跑進小碼頭,顫聲說道:“啟稟顧大人,秋國戰俘嵬哥昏倒在馬車上,鼻孔出血,醫官說是中毒!”

黑衣女子聽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顧玉生拔出寶劍,劍尖指著黑衣女子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嵬哥下毒呢?”

黑夜女子斜了顧玉生一眼,閉口不言。

顧玉生長劍一劃,黑衣女子的一綹發絲飄落地下,大聲說道:“快說,不然我割斷你的脖子。”說著,舉起長劍。

一匹快馬向小碼頭飛來,馬上人高呼:“劍下留人!”顧玉生轉頭一看,馬上人正是王武良尚書的遠房表哥格斯特。

格斯特在小碼頭前下了馬,走到顧玉生麵前撲通一聲跪下,說道:“顧侍郎啊,這位黑衣女子便是老夫的女兒迪娜,懇求顧侍郎看在她是王武良尚書的親侄女的份上饒了她一命嗎?”

顧玉生問道:“格斯特員外呀,您知道您女兒迪娜剛才做了什麼事嗎?”

格斯特略躊躇,然後笑眯眯地說道:“是向您拋毒針唄!”

顧玉生心知肚明地說道:“不!她是想毒殺嵬哥!”

格斯特故作驚訝是說道:“顧侍郎啊,您誤會啦!我家小女同嵬哥將軍毫無瓜葛,既不認識他,又沒有恩仇!她為什麼毒殺嵬哥將軍呀?沒有作案的動機和理由呀,她要對您顧侍郎下毒手,倒是有充足的理由!看來八成是毒針飛偏了!”

顧玉生問道:“尊敬的格斯特員外,您說說迪娜為何要毒殺我呀?”

格斯特一副難以為情的神情,說道:“顧侍郎啊,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呀?她本是個癡情女子,上次你拒絕了她,她便恨死了你!她不但癡情,而且心胸狹猛,自己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讓彆人得到!”

高進瞪眼,對著地下的迪娜說道:“你要暗殺我們顧大人也是死!”說著,舉槍對著迪娜的咽侯。迪娜咬著嘴唇,眼眸中怨色是裝的。

格斯特連忙阻攔道:“高將軍啊,這是小女與顧大人的一筆糊塗賬,讓他們倆自己算清,閣下和老夫都是局外人,不必卷入其中!”

顧玉生笑著問道:“格斯特員外,要是顧玉生也是要迪娜死呢?”

格斯特胸有成竹地說道:“老夫有籌碼,迪娜死不了!”

顧玉生瞪著格斯特問道:“是什麼等碼?拿出來吧!”

格斯特說道:“顧侍郎啊,嵬哥已經中了小女的慢性劇毒,沒有解藥,三天內必死無疑!這就是我的籌碼!”

顧玉生說道:“我們有高明的醫官可以解毒!”

格斯特嘻嘻笑道:“這慢性劇毒,除了神仙外,世上隻有小女的解藥才可解!”

高進用槍對著迪娜,罵道:“狠毒的女人,快點把解藥拿出來,不然我高進一槍刺死你!”

格斯特連忙說道:“高將軍且慢!”他轉身看著顧玉生,“顧侍郎,咱們命換一命吧?”

顧玉生問道:“此話怎講?”

格斯特說道:“那顧大人啊,嵬哥是將死之人,小女也是將死之人,不若小女拿出解藥救嵬哥一命,你們也饒小女一命,可否?”

顧玉生早就知道最終是這個結果,心中狂喜,但仍是一副難以抉擇的神情。

格斯特心急地說道:“嵬哥生命已經岌岌可危,顧大人請早做決定吧!”

顧玉生不輕不重地說道:“請迪娜姑娘拿出解藥吧!”

在大澤草原,格斯特和迪娜一人騎著一匹馬並肩而行。

迪娜居次對著右賢王格斯特說道:“父王,為何要讓女兒把解藥交給顧玉生呀?”

格斯特撫須笑道:“我怎能讓我寶貝女兒的命與秋國那個膽小如鼠的嵬哥的命劃上等號呢?”

迪娜失望地說道:“父王,這次我們瓦解秋國和南漢聯盟的行動計劃失敗了,請父王降罪女兒。”

格斯特說道:“父王已經知道我的寶貝女兒在這次行動中已經儘力了,迪娜沒罪!至於南漢要同秋國重修舊好,那就讓他們重修舊好好啦!”

迪娜不解地問道:“父王此話怎講呢?要知道南漢與秋國重新結盟對咱們問鼎中原是大大的無利啊!”

格斯特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大大的有利!迪娜你可知道現在的秋國是什麼樣子了嗎?”

迪娜看著父王搖著頭。

格斯特說道:“現在就讓父王來告訴你吧!如今的秋國可以說是一團糟!由子涼太後為一已之私窮兵黷武,發動了侵占南漢戰爭,並且是以失敗告終。如今的秋國,村莊勞動力幾乎消失,農業經濟癱瘓。而涼氏家族在秋國的威望已經降到最低,小皇帝又年幼,現在的秋國正處了一遍混亂狀態。由於勞動力短缺,經濟恢複緩慢,民眾生活十分困難!為了恢複經濟,涼太後急於尋求外援,可是周圍都是小國,都自顧不暇,隻有南漢好一點。於是涼太後便向南漢朝廷伸出橄欖枝,要重修友好。而南漢要與秋國結盟,就必須在經濟上援助秋國。可是如今的南漢今非昔比,自己也並不富裕!南漢援助秋國可以說是‘一個叫化子去援助另一個叫化子’!這是父王期望的!”

迪娜茫然地問道:“父王為何有如此期望呀?”

格斯特繼續說道:“援助秋國是一個無底洞!父王就是要秋國這個無底洞讓南漢來填,拖跨南漢的經濟!”

迪娜聽了笑逐顏開,伸出大拇指說道:“父王是這個!”

格斯特洋洋得意地說道:“你父王是誰呀?你父王是草原上的一隻大雄鷹呢!”說完,“駕”的一聲拍馬向前奔去。

迪娜也“駕”的一聲拍馬,向前喊道:“父王等等迪娜!”

一個月後,顧玉生、高進等受到了秋國涼太後的熱情接待。據說,秋國的“小皇帝、涼太後、侍者皆東向拜,受賜”。

顧玉生把嵬哥交還給秋國。

嵬哥是右手握秋人劍的武將,如今沒有右手掌如同廢人一枚,不過他有戰功,涼太後召見了他。涼太後此時要拉攏部族勢力!

嵬哥跪在地下高喊::“請太後兌現諾言,讓崇文公主和末將完婚!”眼神咄出逼人,涼太後不敢正視。

涼太後看著廢人一樣的嵬哥思緒萬千。她安撫著嵬哥:“請嵬哥將軍放心,這是遲早的事情。”

嵬哥一退下,移沒便雙手雙膝抵在冰涼的地麵上,哀求道:“求母後收回成命,不然移沒隻有一死!”

涼太後恨鐵不成鋼,罵道:“你去死好啦!”移沒心如刀絞地趴在地麵上,說道:“母後對我移沒太不公平了!移沒不恨天,不恨地,隻恨自己有一位心毒手狠又喜歡做作的母親!”說完,不施禮道彆便退了出去。

涼太後臉色變得鐵青。

此時秋國朝廷裡主要有三黨。一是涼氏外戚黨,核心成員是涼太後及其弟治理。政治主張是提倡秋國傳統禮儀,排擠南漢文化。權力手段是通過軍事擴張鞏固權威。二是南漢派黨、代表人物是木青。政治主張是廢棄秋國傳統禮儀,主張與南漢緩和關係。三是部族勢力。嵬哥屬於這一黨。自從涼太後掌控秋國朝政之後地方皇族和部族首預紛紛擁兵自保,拒絕聽命於涼太後。但涼氏外戚黨與部族勢力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因此,涼太後想通過聯姻來拉近部族勢力。部族獨霸著秋國的兵部。

嵬哥退出皇宮之後,兵部的官員為他接風洗塵,人人都稱呼嵬哥為“嵬駙馬。”嵬哥很久不喝過秋國的乾紅葡萄酒了。這酒香氣醇厚、口感甜潤、細膩。

“很解渴!”嵬哥喝了大皮囊葡萄酒後用手抹抹嘴巴說道。

“既然如此,請嵬駙馬改用陶罐來喝吧?”兵部一幫新秀巴結著嵬哥。

“好!陶罐喝起來過癮!”嵬哥伸出右手想端起陶罐,然後自嘲地笑了笑,改用右手。

這天夜裡,嵬哥醉死在兵部。

涼太後下旨把崇文公主移沒關入死牢。理由是那天陪嵬哥喝酒的兵部眾多新秀之中有兩位偏將曾經是崇文公主的二路軍的人。嵬哥的大哥都罔此時是秋國的左將軍,負責京畿安全。都罔一口咬定嵬哥的死定是崇文公主指使兩個舊部下下毒所致,要求涼太後嚴懲三位凶手。於是,涼太後把崇文公主關入死牢同時,下旨把兩位偏將抓了起來,且不由分說地被砍了頭。

嵬哥的死給地方皇族和部族勢力創造了鬨事的機會,他們要求涼太後交權給小皇帝。可涼太後是個癡迷於權力的女人,怎舍得放權呢?於是都罔直接起兵造反,把皇宮圍得水泄不通,聲稱要打到皇宮去,活捉涼太後而五馬分屍。

京畿被圍困已有三天了。顧玉生、高進等使團人員住的南都館也被包圍在內。

開始時涼太後是不把都罔這些人放在眼裡,因為他對這些人太了解了──鬨鬨而已,起不了大風浪!到了第三天,她發現這次都罔這些人並不是鬨鬨而已!他心裡開始焦急了,連忙對宣詔官說道:“宣崇文公主移沒覲見。”

宣詔官並沒有同如往一樣用高亢而清晰的噪音高喊,而是走了近來,低聲對涼太後說道:“啟稟太後,崇文公主被關押在高嶺的天牢中,詔不來!”

“哦?”涼太後此時才記起移沒已被自己關進天牢裡。天牢不在京畿,而是在離京畿幾十裡地的高嶺獄。

“隻有移沒那丫頭才能收拾得了都罔那些人!”老謀深算的涼太後看了宣詔官一眼,“誰去高嶺獄把崇文公主放出來呢?”

幾位太監麵麵相覷,都跪在地下低頭閉嘴。

涼太後是經過大風雨的人,臨危不亂。

這天夜晚,顧玉生和高進被悄悄請入皇宮。

涼太後放下尊嚴對顧玉生說道:“顧愛卿,情況不用哀家說你已經知道了。情勢確實不容樂觀!故哀家想請你給予幫忙。”

顧玉生站著說道:“回太後,外臣並不是一位袖手旁觀的人。您就直說吧,要外臣如何幫助您呢?”

涼太後召手讓顧玉生走了近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地低言幾句。

顧玉生退了下來,拱手施禮道:“太後,這個忙外臣可以幫您。但事成之後請太後信守承諾,在《南漢與秋國結成世代友好同盟書》上簽上大名。”

涼太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一定的!”

這夜的深夜,一個身著夜行衣的身影,躍上興慶門的城樓,然後像蝙蝠一樣從城樓飛下,從睡在興慶門前禦道的禁軍的頭頂飄過。出了京畿,便趁著夜色向高嶺獄奔去。

高嶺獄。

顧玉生到達高嶺獄時天還未亮。他連忙脫下身上的夜行衣,換成“提刑官”的緋色官袍。他敲開了詔獄長的門,出示涼太後和小皇帝的懿指和聖旨。詔獄長拿著兩張“旨”對了又對,最後大聲喊道:“快打開死囚牢的門,請崇文公主出獄!”詔獄長是涼氏外戚黨。

隨著最後一道沉悶的開門聲,顧玉生彎腰走進關押移沒的昏暗的石房。他借著火把微略的光線看見移沒蜷縮在石房的角落裡,那眼神裡充滿無助和絕望。

顧玉生走了近去,輕聲喊道:“崇文公主……”

移沒睜開了眼睛,看清來人是顧玉生之後。眼光一閃,想站了起來,可雙腳被鐐銬鎖著,瞪著顧玉生隻顧流淚。

詔獄長連忙喊道:“快打開崇文公主的鐐銬!”

一個老獄率慢悠悠地擠入石房裡來,把鐐銬都打開了。

顧玉生彎腰下去扶起移沒,走出了天牢。移沒低聲問道:“是誰讓你來放我出去的呢?懿旨和聖旨都是你偽造來的吧?”

顧玉生低聲說道:“是涼太後讓我來放你出去的,懿旨和聖旨都是真的!”

移沒不以為然地低聲說道:“顧王生你騙人!那個毒狠的老太婆沒有這樣好心腸!不過,你來把我撈出去我很高興!因為我還不想死!我還未嘗過男人的滋味呢!這次你一定要把我帶回南漢。我想嫁給你!”

顧玉生說道:“移沒,彆把你母後想得那麼壞!老人家和小皇帝已經被都罔的叛亂軍圍困三天了,皇宮危在旦夕。涼太後要你馬上去把你的二路軍召來,解京畿之圍。”說著便從懷裡掏出涼太後給的調兵虎符遞給移沒。

移沒沒接。她問道:“都罔為什麼要造反?”顧玉生說道:“都是因為你,在嵬哥酒裡下毒!都罔失去親弟弟,不造反才怪呢?”

移沒低頭說道:“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誰料到那兩個偏將也曾經是我的部下呀!!我一直以為兵部的人都是地方皇族和部族的人呢!”

顧玉生罵道:“你真傻!不想嫁給嵬哥便不嫁唄,其實還有多條路可走!毒死嵬哥是下下策你可知道嗎?”

移沒一邊沉思一邊流淚。

良久,移沒突然擦乾淨臉上的淚珠,笑著對顧玉生問道:“你帶酒菜來了嗎?”

顧玉生一楞,問道:“你要酒菜何用呢?”

移沒大聲地說道:“吃啊!我要吃飽喝飽才有力氣趕路到二路軍那裡帶救兵呀?”

顧玉生罵道:“你以為我是大搖大擺走出皇宮的嗎?告訴你吧我的公主妹妹!我顧玉生是在三更半夜穿著夜行衣而飛簷走壁才離開皇宮的呢!”

“大恩不言謝!”移沒向顧玉生拱拱手,然後轉身向詔獄長,“詔獄長大人,快給我準備一匹快馬和路上所用的乾糧和水。”

“遵命!”詔獄長退下去準備馬和乾糧去了。顧玉生問道:“需要玉生一同去吧?”

移沒看了看顧玉生的“提刑官”袍,說道:“你是外臣,外表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去了反而不好!不如你先回興慶門外的樹林裡等著我,救兵一到便一起攻打都罔那反賊!”

“好的。”

都罔圍困皇宮已經半個月了,可移沒的救兵還未回到。皇宮裡的禁軍為守城死傷過半。

高進在皇宮內保護著涼太後和小皇帝。

皇宮裡缺糧、缺水。小皇帝渴得流淚。涼太後看著皇帝孫兒將要被渴死心如刀絞。

在都罔圍攻京畿的第二十天早上,涼太後盛裝爬上興慶門的城樓,對城門下的都罔喊話:“都罔將軍,提提條件吧?哀家答應你什麼才給哀家送上來一桶清水呢?”

都罔問道:“老妖婆,您要一桶清水乾嗎?”涼太後說道:“皇帝渴得不成了,需要一桶清水解渴。”

都罔說道:“一桶水容易!但我要您老妖婆一條老命,您給吧?”

涼太後抬頭看看上天,說道:“給!你托一桶清水送上來之後,我涼氏便從城樓跳下,任你們千刀萬剮!”

都罔問道:“如果我把一桶水送上去,你卻反悔了呢?”

涼太後說道:“區區一桶清水除了救皇帝之外,救不了皇宮幾千人!我若失信於你,皇宮裡的那些人也容不了我!”

“好!給她送上一桶清水。”

涼太後看著皇帝孫兒喝了清水而麵上露出笑容之後,便摩娑著小皇帝的脖子說道:皇孫,奶奶從今天起還政於你啦!“說完,站在城牆邊,縱身一躍,飄落在都罔麵前──血肉模糊。

此時,突然有人高喊:“崇文公主帶二路軍救駕來啦!”……

京畿解圍了。

小皇帝下旨把都罔五馬分屍。

移沒搬入皇宮看護小皇帝侄子。

一個月後,顧玉生、高進帶領南漢的使團與小皇帝、移沒作彆。

移沒看著顧玉生淚眼朦朧,說道:“玉生哥,真想跟你去南漢,可我侄兒年幼,走不了啦!”

顧玉生笑著說道:“安心在秋國生活吧!”移沒對後麵一位美麗的姑娘說道:“簡潔,你上來。”一位二八姑娘走進前來。

移沒對高進說道:“高將軍,這是我表妹涼簡潔,我把她嫁給你啦!”

高進看著如花似玉的秋國美女,心中樂開了花,說道:“如此說來,那我也應該稱呼你為移沒表姐啦?”

“對!”移沒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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