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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曆一陣的交談後,許淵明幾人進來了這間院子。
在將幾人送到屋子之後,那老婆婆再次回來,她打開房門,看著天上的無邊雨滴,咧開嘴笑了笑,在她關門的時候,還特意四處張看了看,就像是有著千裡眼般。
她那蒼老的瞳孔中有著一縷幽光,可以看透世間的一切,隨後像是怕被發現般,很是害怕,隨後用出兩個皸裂的雙手迅速將大門關上。
“轟!“
之前在許淵明五人那時,大門就像一塊正在碾和的兩個齒輪一樣,兩者相互碰撞,很難動。
而現在卻與拿起一張白紙沒有什麼區彆,隻需要輕輕一用力,甚至用不上一點力氣就可以將其關上。
這棟宅子占地真不算小,差不多有著三裡左右,有著不少的宅子,腳下的紅磚有序放好。
許淵明與女子和開一道長被安排在了一個屋子裡麵,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雜物房,裡麵的灰塵十分的重。
開一道長,點著了火,拿出一本經文自顧自的看了起來,而女子倒是很安逸,直接躺在了地下,沒有拿出他的那把琵琶進行演唱,而是開始睡起覺來。
許淵明小心翼翼地,儘可能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動作。
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事,而他也不例外。
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許淵明想要到處轉轉。
此地的建築很逼仄,給人一種燈下黑的感覺,很是壓抑。
那個女子不知怎麼的,竟然忽然再次彈起來樂器,不過沒有過去多久竟然直接昏睡了過去。
不過即便如此,解佩令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鞋帶。
“吱呀……”
許淵明走到那個木門前,輕輕推開,隨後很快又關上。
這個院子似乎隨時都會被雨水淹,可不知為何,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般可以將那些雨水全都吸收掉。
許淵明的眼眸中有著天仙氣在回轉,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院子中的一切。
他看到那個老婆婆鬼鬼祟祟的,整個人像是夾雜著黑色的坯布般,下一刻她的身影進入了一個院子中。
進入死角了,許淵明看不到。
許淵明挑眉,動用靈力將自己的身體遮住。
他踏在雨中,腳下似乎有著火焰,在每一步都落下後,都會將周圍的水蒸發掉。
許淵明像是融入了雨中,他十分好奇老婆婆要做什麼,於是走出了這間分院,照著之前在的位置,卡了一個死角,觀察老婆婆要做什麼。
在那個走廊處,所有的雨水都排掉,就像是進入了一片山洞裡麵,隻有黑色的蹤跡。
“唰唰唰!”
“滋滋滋……滋滋!”
閃電如一條條雷龍在回轉,不知道為什麼,這場大雨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自然災害,很可怕,就像是強大的修士在渡劫般。
恍惚間,許淵明眨眼,白茫茫的一片。
他可以看清楚,對麵的那個院子裡麵的屋子裡住著四位讀書人,有兩位他不知姓名的讀書人戰戰兢兢,整個人都在顫抖,全身血脈都像是被抽出來一,沒有任何血色。
而忽然,老婆婆像是鬼魂的一般,從那邊穿過,白色的幽影在黑暗中穿過,忽然轉過腦袋。
許淵明屏住呼吸,連忙將腦袋轉了回來。
“撲通!”
這道聲音離的比較遠,是來自那個讀書人住的屋子裡麵,並不是外麵的走廊處。
許淵明虛驚一場,方才好似身臨其境,真的就如同一個普通人般,這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在最一開始老婆婆開門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許淵明仔細的看著。
原來,老婆婆是忽然轉過頭去看那幾個讀書人在做什麼。
而那位讀書人正好,十分走運,剛剛好,就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那個老婆婆如同死人一般慘白色的臉上麵擠出來一個笑容。
那兩個讀書人若是按照老婆婆之前說的話,其實也是在這裡住了不久,可依舊將嚇得兩人魂飛魄散。
這不僅僅隻是這個事件,更像是心理在作祟。
主要還是這場大雨太過離奇,很少能聽到比這個更加詭異的事情了。
而陳亞術以及陳振虎已經打好燈了,在那邊看著聖賢書。
另外兩名書生似乎很尷尬,與這兩位舉人老爺沒有任何共同語言,很是害怕,從始至終那兩人便在他們的眼中上了一層濾鏡。
沒辦法,讀書人和讀書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讓本來就拘束的兩名讀書人在此時尷尬到極點,方才被嚇到直接摔倒在地,第一瞬間竟然是看陳亞術以及陳振虎怎麼樣了。
他們害怕吵到兩人,但是見到那兩位舉人老爺還在沉浸於聖賢書中好不容易捏了一把汗,一下子鬆了心。
這兩位舉人老爺看著年齡其實不比原先住在這裡的讀書人大上多少。
老婆婆似乎看出來了這個尷尬的處境,隻好歎了一口氣,似乎認為是好心惹人煩了,於是走到房門前。
“咚咚咚……”
門響了,不僅僅隻是那兩名讀書人,還有陳亞術以及陳振虎他們也有些害怕,雖然現在發展有些平靜,看起來平安無事,但是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請進……”
陳振虎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這一瞬間,好像許淵明感覺到了好像有些轉化。
明明是借宿的人,在此刻居然成了主人。
“我家主人說了,一間屋子住的人過多了,會有些嘈雜,兩位舉人便出來吧,我帶你們去彆的地方住,但可以保證,不會比這裡差的。”
陳亞術和陳振虎對視一眼,雙方點了點頭。
“請帶路吧!”
雖然很害怕,但是這兩個讀書人在此地待了這麼久,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兩人漸漸放下心來。
說實話,他們兩人是看不上這兩個讀書人的,甚至覺得他們很迂腐,反應很遲鈍,這一輩子都不能考上舉人。
所以他們兩個人想要離遠點,畢竟沒有什麼話語可說。
他們現在可以修行了,是修行者,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儒家書生了,這就是一個膜層,很難跨越。
“……”
……
……
走了,那個老婆婆帶著陳亞術以及陳振虎離開了。
“呼呼呼……”
陰風不斷吹打進了屋子裡麵。
屋裡麵的火焰滅了,這不是第一次。
許淵明猶豫片刻,決定要不要進去。
“有人嗎?”
其中一個讀書人過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老婆婆在給陳亞術以及陳振虎帶過來的時候,說過五個人,但是見到另外兩個也是讀書人的就帶過來了。
說是會和他們會有很大的共同語言。
這怎麼可能呢?
一州每年最多也就是三個人,基本都是隻有一個人。
他們兩個人隻是成千上萬人們裡麵的其中一個,而這舉人則是萬裡挑一的,兩人想要有共同語言,實在是太難了。
在兩人看來,陳亞術以及陳振虎兩個人在他們眼裡都有了一層濾鏡很害怕,但是心裡也有一種想要表現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們卻戰戰兢兢的。
許淵明心裡一驚,莫說是這兩個普通的讀書人,就算是另外那兩個已經考成了舉人的讀書人不也是不知道他在哪裡呢嗎?
還有那個極為詭異的老婆婆,她同樣也是沒有發現許淵明就在這裡觀察著幾人。
許淵明心裡想道。
“在炸我嗎?”
之前那個出聲的讀書人鬆了一口氣,沒有人回應自己後又開始有些鬆懈了,膽子一瞬間變大。
對這個地方究竟怎麼樣其實是很害怕的。
但是此人的膽子明顯是要比陳亞術以及陳振虎更大的。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個讀書人膽子大,打量著周圍,看著那兩位舉人老爺留下來什麼。
荒郊野嶺,他們兩個可真真實實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是遇到一個野獸都是凶多吉少的,更何況是遇到修行者亦或者是異獸了,這幾乎就是完全喪命的結果。
而他們兩人就是這樣行駛,膽子很大,但是對那些有所官位的老爺,考取功名的人很是敬畏,這在他們眼裡才是天大的存在。
要不是這樣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膽子大怎麼會在那毫無由來的大雨降臨之前在野外找到這個宅子的,更不知為何會直接走上敲門留在這裡過夜。
那個讀書人撅了撅嘴,隨口低聲罵了一句,開始搗鼓方才已經滅了的火盆。
緊接著,讀書人從屋子裡的一個角落裡拿出不知道被什麼樣式的黃色紙張包裹的非常非常嚴實的火折子。
這個黃色的紙張很奇特,老婆婆當時就是隨後給他們指到的,有些抗拒,但當兩人拿出來之後顯然有些開心。
“符籙?”
許淵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房門的窗戶外,他用手輕輕點了一下窗戶,一個細小細小的小洞洞,勉勉強強的跨越看到裡麵的東西。
在許淵明看到那堆黃色的紙時候心裡一驚,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有著這樣的東西。
許淵明見過的符籙基本都是自己煉製的,要不然無非就是那些金丹境界仙人所說的。
關鍵是這些符籙僅僅隻是入流,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雖然眼前這堆符籙紙張的等級看起來很低,但這是對於每個人來說的。
許淵明見多了高層次的生靈,手中的符籙紙張也是他唯一見過的,而這些都是處於三練之境層次的修行進化者傾心煉化打造的,遠非像這樣品質跨越可比擬的。
不過就這麼一點的功夫,那個讀書人的動作卻很利索,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樣猶猶豫豫的,直接上手,很快的便將那個火盆子中被陰風吹滅的火星子再次點燃。
沒過多久,火光起來了,封閉的整個房屋的陰氣被隔離了,那兩個讀書人的臉慘白色的臉蛋有著一抹光芒被照射的很顯眼。
同時,沒過多久,屋子裡似乎就像是煮沸了的鍋一樣,那兩個讀書人的身上似乎有著火焰起來了,紅撲撲的,就像是果子一樣。
許淵明挑眉,他的手即便是隔著這個屋子都能感受到裡麵的熱量,不久前還是陰陰冷冷的。
就像是有個剛洗完冰水的手摸著自己的身子一般,不過就這麼點的工夫,這個屋子的所有地方很快就都暖和起來了。
讀書人笑嘻嘻的,心神緊張的他開始環顧四周,這樣兩極相反的改變,令身子有了變化,那種強烈的反差感讓兩人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即便是一些修行者都無法從短暫的溫度改變中將自己的身體調理好,更何況是這兩個普通的讀書人了。
不過他們的身體也不差,畢竟可以在這一片小山脈走上許久還沒有太多肌肉的變化,身體沒出現超負荷的情況。
許淵明訕訕地笑了笑,這兩讀書人平時都在乾什麼。
莫非是想要以“德”服人嗎?
既然口中的“德”你不聽,那麼手上的呢?
手無縛雞之力?不存在的,這兩個讀書人分明就是一個怪力的爆人。
突然,許淵明好像想到了,自己好像也不是舉人。
若是按照道理上來說,自己的學識會不會不如那兩個舉人。
許淵明搖了搖頭,這應該是不能的,他對自己的學識還是很有自信的。
“嗒嗒嗒……”
腳步聲很近,但是在走了一下,有了停頓。
許淵明心裡一驚,直接運轉了《天仙金丹心訣》將天仙法動用到了極致。
“嘩啦!”
許淵明動用天仙氣一瞬間將屋子裡燃燒的那些火焰瞬間大了,在那一瞬間似乎有著無比毀滅的狂暴的力量。
閃電來了,白茫茫的,火焰似乎有著黑色。
……
……
“吱呀……”
木門被推開了,老婆婆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之前那個讀書人剛伸處手按在床鋪上。
這如同鐵布一樣的被褥就像是生鏽了一樣,硬硬的,還散發著發黴的酸味。
“怎麼了?”
那名書生聽到了動靜小心翼翼地,瞳孔微縮,試著詢問道。
而在火堆那裡讀書的另一位書生放下了手中的書,眉宇間透露著悲傷,兩行清淚在臉上滑落。
“怎能如此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