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佩令說道:“你還小,不要氣餒,在練幾百年年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州之大師。”
在聽到這一句話後,小女孩全身抖了一下,回頭惡狠狠的盯了一眼。
解佩令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那個官員來了,他解釋道:“此人容貌之法小有成就,可是以前沒人相信她,隻好以自己作為實驗,最後給自己的身體造成了不可複原的狀態,於是現在就成這樣了。”
“看著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其實已經上百歲了,此人一生癡迷麵皮之道也是靠此維持生計,修為不高,還未築基,所以你說再過幾百年實在是太遙遠了,不出十年年她可能就死了。”
解佩令訕訕的笑了笑,他以為對方當真就是跟現在看到的一樣很是年輕,沒想到居然是一個活了百年的老婆婆。
他學棋時間其實也不短,零零散散也有幾年了,可是很古老,這點他自己在看棋時候就知道了。
在看的時候在學習,要不然他也不會下來送錢,隻是沒想到那些人的棋藝都不差,在他逐漸朝著當今棋法轉換的時候差點輸了。
可以說每次都很是凶險,當然這是一時半會無法轉過來的,所以這兩把就連解佩令本人也不清不楚的下完了。
解佩令喝了一口官方事先預備好還在升騰熱氣的茶水,現在便如此艱難了,那待會的棋手更困難了,於是剛想起身離開的時候那位官員說道。
“還請稍等片刻。”
“不可以中途退出嗎?”
官員搖頭道:“隻能淘汰結束,沒有投降一說。”
解佩令有些無奈:“那好吧。”
第三把開始了,這是一個老人,他的步履闌珊,每一步都走的有些艱難,他沒有讓官民攙扶進來,在到達之時竟是一屁股座了下去,他吃痛悶哼一聲。
這是一個普通人,他的目光堅定,是一個棋癡。
“請吧!”
解佩令也沒有客氣,抓起第一個棋子便落了下去。
不過是頃刻間的功夫,前四手已然下完。
這場比賽每一手都有著三分鐘的思考時間,對方沒有任何修為再加上年歲已高,他完完全全可以將其熬過去,去與第四個棋手對弈。
但是他依舊選擇了自己怎麼下的方式。
不知不覺,在這一局棋盤中的看客已經積累許多,甚至有從解佩令與第一個人下棋的時候便觀看的。
第五手,在白棋小目之後,解佩令手持的黑棋直接掛,老者直接點在下麵選擇了托。
“搬。”
“退。”
解佩令轉變在棋盤左4小目左上角的6上直接掛,白棋緊隨其後直接守角。
他折回,在第七手旁左兩側回下,白棋突然一間跳落遠而走。
……
……
從最一開始,解佩令所展現的棋力並不低,可是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還是太嫩了,放在以前在一個城市中說是首屈一指也毫不為過,可在如今隻能算得上勉強於中等。
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走出來的,從最一開始的一局對弈開始,對方從節節敗退到慢慢適應,棋盤漸漸被其掌握,對方的棋藝沒有絲毫提升,但是對於掌握的新時代的下法越發熟悉,他開始轉變。
可是不知多少年的下法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他在一遍用著自己的棋法,一邊用著彆人的棋法開始與那個人為敵。
“這是感覺,冥冥之中的感覺。”
有修行者倒吸一口涼氣,驚歎:“那此人的對於大自然的力量怎麼會如此恐怖的掌握。”
但是也僅僅隻是如此,古老的棋法早已經被研究的裡裡外外了,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下,這也就相當於那個人是無比熟悉你的人,了解你的一切,而對於這個人,你隻有一個問號,你一無所知。
他們雖然也認為解佩令這樣轉變很好,沒有像那樣不求變的老古董不可理喻,但對他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希望還是寄托不大的。
要是解佩令所有的棋力都轉化成為當今流行的下法,再結合自己的個人風格或許真的有希望看到冠軍,可是現在的他不夠格。
……
……
轉眼間,已經午時了,現在的瓊樓玉宇間的所有項目都已經完結了,僅僅隻剩下了棋。
雖然因為這裡是修行者的聚會,人不是很多,與凡俗相比要輕便很多,可架不住棋就是慢的。
但這誰也強求不來,一場音樂的演奏隻是一首曲子,頂多不出十分鐘就可以評估完畢。
書畫可以一起寫完直接進行觀賞,用不了多久,最主要還是因為不會手抖,修行者可以隨心所欲的動筆,根本不會考慮任何外部因素。
不過此次的琴棋書畫基本都有了人選,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或者因為盛名之下再見其在眼前所以高上一層。
她的名字很短,僅僅隻有兩個字,名為“神清”,以“神”為姓在瑚銘州的修行者中一下子便能鎖定在“清苑楓”。
拋開修行不談,此門派對於樂器很是研究,曾經湧現過多位名震王朝的琴道大師。
自小耳熏目染的她在來便有了選擇,非第一不可,除她之外還有何人可以做到?
在所有人還沒進入瓊樓玉宇間聽到的琴聲就是她所彈奏,確實極為優美,所有的技巧即便是門內人都很難挑出毛病。
而與她共同而來之人也極為不簡單,名叫於景飛,來自清一門。
清一門現在處於關鍵階段,門派老祖已經走到壁壘,隱隱約約要成為瑚銘州第一位“大神通者”。
這次閉關很有可能會十年,百年,甚至更長,慢慢歲月中可以將‘五仙法’走到儘頭,成為真正的‘五仙’名,此又被化作真仙,此人少之又少,給朝廷的麵子算是給足了,朝廷自然知道應該怎樣做。
神清和我於景飛兩人一同走了出來,他們像是神仙眷侶般站在瓊樓玉宇間的大殿上空。
“隻羨鴛鴦不羨仙!古人誠不欺我!”
有人感歎道。
“隻是可惜……”
他沒說完,但眾人已經知道說的是誰了,但是今天這個日子談起來不好。
兩人一同走了下來,他們笑容和熙,於景飛看著一位走上前的老者輕聲說道。
“幸不辱命。”
伴隨著一句話,瓊樓玉宇間掀起軒然大波,歡呼聲似雷霆般炸裂,喧嘩聲在四周久久回蕩。
但是對於一些人還是沒有在意,琴棋書畫自古以來“棋”之一道為首,最是博大精深,更與修行的息息相關。
會下棋的可能不是上位層次修行者,但每一位可以登仙的修行者都會上不少。
於景飛兩人見到還有些人圍在另一邊有些好奇,想看看在做什麼。
在他走到瓊樓玉宇間的“棋殿”,眾人見到於景飛朝著這邊走來後紛紛讓開道路。
那是一塊如同水一般的鏡子,上麵有著棋盤,是從封閉的棋室顯化出來的。
於景飛隻是看了一眼,搖頭笑了笑。
“景飛棋道雖然不及畫,可在同輩中依舊屬於上乘,不知眼前第三局在你看來如何?”
跟在他身後的老者笑著解釋道。
“呂師,我清一門不像你們清苑楓那樣,主要講究一個‘清’字,按理來說第三局本該棋法高超,可……”
他沒有明說,可眾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明普宴會盛大,可到底還是有些差了,最主要是朝廷的威信越來越低,雖然來了一些人,但實際上都是給個麵子一個門派來上一個人,就像他一樣。
再加上這琴棋書畫都是與在場參加的所有人對比,並非同輩。
這就讓其本人有些輕視了,因為他是第一,在清一門的時候他可以深刻感受到與長老的差距,更何況那些名震天下的大師了。
在一參加後就後悔了,因為沒必要,他認為拿到這個冠軍很丟臉。
沒過多久,下完了,第三把結束,解佩令同樣獲勝二分之一子。
而他的那名對手在看出棋盤的結果後笑了笑,大聲怒道。
“我不甘!我不甘啊!不甘……”
在之後,他艱難的站起來,突然他大口噴血當場一頭紮在棋盤中直死了。
解佩令被血濺到了,看著眼前的頭顱迎麵紮進來,他的心沒有太多的觸動。
這樣的人他無法說些什麼,或許隻有死亡才對他們是一種解脫吧!
樓內的朝廷執事,還有彆的一些人,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解佩令這回走了出去,那個官員沒有再出來攔住他。
那些觀看的人們有些納悶,此人為何越下越上道,雖然下的還是很古樸,但是那一身渾然天成般無比自然,沒有像那樣死板,讓已經成為了榆木腦袋不懂變遷的棋癡沒有任何辦法。
即便如此,對方依舊靠著強大的棋力差點將解佩令打敗。
這樣的下法莫說現在,就算古早也很少,因為將心比心,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若是在對麵這樣輸的也覺得不甘心。
憑什麼他會贏?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下的,為什麼他不一樣?
解佩令下的很活,不像是公式,倒像是與彆人對弈還在書寫公式的人,在嘗試不同的方法。
可就是這樣,讓眾人實在想不明白,就不怕下錯一步嗎?
因為這樣的概率太低了,可以說是在進行一場豪賭,但他已經連勝三把了,也便沒有什麼負麵的話傳出來,隻是沉默的幻想著若是與其對弈有幾成勝算。
“於景飛來了啊?早聽淮壺道友提及,不知這場對弈在你看來如何,棋法究竟如何?”
於景飛在聽到淮壺道友這四個字淡然的神態肅穆了些,在場上尋找了會兒,結果發現一個中年人就在坐在他旁邊嗬嗬笑著。
“見過師叔。”
雖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但敢稱呼一清門當今門主為道友的人絕對不簡單。
中年人揮了揮手。
“禮數就免了,我就是想知道這場棋局在你看來如何?”
這時,第一個與解佩令對弈的青年人麵紅耳赤的站了出來,他拱手行禮道。
“請於景飛仙師解答!”
於景飛平淡的說道:“在下惶恐萬分,自知棋藝低下便不做解釋了。”
這時,有個聲音傳來。
“於景飛道友莫要自謙,我可是聽說了,天下的一方‘宗’字底的地方可是說你這天賦便是放在大晉都屬於少有那一類的,即便是他與你切磋都沒把握可以取勝。”
聽著這話,人群一片嘩然。
雖然沒有具體說是來自哪裡,可這但凡沾上“宗”這個字便極為不簡單。
有些門派即便是經過了上萬年的歲月都未曾擠入宗門之列。
而聖子一詞也是隻有宗門級彆的勢力才可以取用,同樣也是天才身份的一種象征。
可想而知,該宗的聖子究竟有多麼恐怖。
而現在,他們聽到了什麼?
一位聖子居然沒有完全把握在棋法中穩贏此人,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神清這時候忽然開口說道:“今日我與景飛道友共同前來,我雖然是獲取了樂道第一,可這也是他的謙讓,私下我們二人有過多次切磋,我沒有贏過一次。”
“所以說,於景飛道友乃是書畫都走到了圓滿,並非隻有畫之一道走的極深!”
於景飛推脫道:“謬讚了,之時棋之一道在下當真一般,遠遠沒有其餘高深。”
那個坐在他旁邊的中年人嘿嘿笑道。
“你怎麼和淮壺道友一個樣,每次讓他怎麼樣都一直推來推去的?再不去我就和他說一上一說,是不是不給我麵子。”
於景飛歎道,“既然是你們這樣讓我手的,那也就彆怪我說話難聽了。”
“請說。”
於景飛冷笑道:“怎麼可能會有人這樣下棋?到底是哪裡來的人?他的授棋之人為何?如此雜亂沒有章法,是不是當真覺得自己逍遙自在了?”
有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道法自然,而大道又有三千,棋正亦在之中,在我看來每個人的棋法並不相同,可到頭來都是所想為之贏,棋法也是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