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四天早上離開尼斯,和愛麗娜的告彆很簡單,三天纏綿的時間足夠暫時填滿兩個孤獨的心靈,再多我們就會感到一些不太愉快的東西,美有時候還需要距離來維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這類人注定快樂的日子是短暫的。我是在這個城市裡有些名氣的飯店leweler裡和拉菲特上校會麵,他是我和法國情報機關的直接聯係人,按照慣例,我每次行動回來都要進行任務彙報。儘管確切來說,薩菲拉給我的兩個月假期裡還算是我在執行任務,我還沒有想要特意去躲避軍團或者法國情報機構的耳目,也沒有必要推遲這次會麵,雖然和他電話約定的時候對於他地點的選擇有些吃驚。
餐館leweler位於城市中心,教堂的對麵,規模不大,卻是成立有身份人員以光顧的地方。我進門的時候,飯店裡已經擠滿了人,很多人來是因為喜歡廚房做的傳統法國菜,飽飽口福。但不可否認的一個原因是法國人一向有羨慕大都市的傳統,巴黎是其他所有省份人敬仰的地方,和巴黎著名的百多年的老店leweler同名的餐廳,自然也受到小地方人們的歡迎,很多食客夢想著吃頓飯的同時也吞進一些巴黎人的時尚、藝術和傲慢。
迎上來的侍者還沒有開口,我已經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拉菲特上校,看我目光的方向,機靈的侍者微笑說道,“先生,請。”我走過去坐在桌邊,沒有漏掉旁邊侍者察看我風衣裡麵休閒夾克的目光,所謂髙級餐館總是有要求服裝的慣例,男人至少需要深顏色的休閒夾克,不然招待會替你拿一件來讓你穿上。
“漢森,很高興這麼快看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已經替你點了菜。“拉菲特上校微笑說道,他年紀六十歲上下,滿臉白色的胡須,笑起來有點像聖誕老人般可愛,不過任何人為他和藹的外表所迷惑絕對是錯誤。
拉菲特有著貴族血統,一個祖先是美國曆史上最著名的法國人,拉菲特上尉的後代。美國獨立戰爭華盛頓將軍最為倚重的就是拉菲特上尉,不僅是他的指揮才能,更重要的是他和法國軍方的聯係,讓法國艦隊出現給與英國人致命的攻擊。和他的祖先相比,拉菲特本人也不錯。十幾歲投身法國地下抵抗組織,和德國人展開遊擊戰。法國解放後,他作為軍官加入外籍軍團,跑到占婆戰場征戰數年,奠邊府戰役法軍失敗後,他在占婆人的戰俘營裡呆了兩年,回到法國後修養幾年,作為軍團第一團的軍官前往阿爾及利亞和獨立的沙赫爾人作戰。戴髙樂將軍上台後放棄法國殖民地阿爾及利亞,外籍軍團官兵不滿發動叛亂,遭到鎮壓,第一團則乾脆被法國政府永久的除名作為參與人的拉菲特上校事後卻出人意外的沒有受到牽連,據說有人上報戴高樂將軍他的案子,將軍搖頭說,“他是個法國軍人,不懂得政治,還是讓他繼續他的職業。“儘管有戴高樂的保護他沒有入獄,可軍事職業也到了終點,隻能在上校的官銜上止步。法國情報機構需要他這種行動經驗豐富的人才,更喜歡他對法蘭西的忠誠,招募他負責法國海外很多的秘密行動。五六年前他在非洲一次行動出事,現在他處於半退休狀態。
“拉菲特上校,你這這麼好的地方來會麵,讓我受寵若驚!這些菜,我都沒有看到過,你點菜是幫我的忙。”
歐洲人很看重血統,貴族看一般平民難免有些與生俱來的高傲,法國人尤其如此。
果不其然,拉菲特眼睛裡一絲得意的神色,他擺擺手,舉了下杯子,說道,“來,嘗一嘗1975年的紅酒,我最喜歡的法國酒,當年關在占婆人的集中營裡整天夢想這酒的滋味!”
“嗯,不錯。”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隨意的說道。拉菲特知道我不喝酒,看我不懂裝懂的品評,忍不住微笑起來,雖然他用喝酒來掩飾,我還是讀懂他對我缺乏欣賞歐洲文明的評價。
我不太喜歡和他這種人打交道,並不是在意他有意無意流露的高傲,我們本質上都是軍人,他清楚我的能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來證實自己的價值,同樣也不會因為彆人的蔑視而懷疑自己,需要的話我會讓這類人付出足夠的代價。我不喜歡拉菲特上校的原因是他對於法蘭西的忠誠,這個人為了他眼中的國家利益,不惜刺殺戴高樂將軍,那他絕對的會毫不猶豫的處理我,尤其是我和法蘭西的利益出現分歧的時候。我在他麵前的低調表現不過是希望他會放鬆些戒備,有事情能讓我看出些警惕的信號來。
“你在薩菲拉的行動乾得很好,薩菲拉人很滿意,還希望你能繼續作顧問!”
我聳聳肩說道,“那是浪費時間,薩菲拉人戰場局麵占據優勢,他們就自我感覺良好,把我們踢到一旁。戰場失利的時候,又開始想到我們。”
“英國人給將軍打電話來感謝救助肖特的舉動,將軍讓我告訴你他個人的謝意!”拉菲特鷹鷲般的眼睛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我,沒有感謝的色彩。將軍是他的頂頭上司,負責掌握法國海外秘密行動。
“英國人運氣好而已,恰巧我們撤退的路上遇到,救他不過是不想讓波斯利亞人少打我們這些國際顧問的主意。行動報告要等幾天才可以地交上去,按慣例我有一周的時間。”我很小心的解釋道。不論各行各業,和上麵的關係很大程度上決定一個人職業的沉浮。拉菲特有些不滿我沒有第一時間通報,讓他要從將軍那裡得知我的行動內容。
拉菲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舉杯說道,“漢森,你乾得好。能讓那些高傲的英國佬知道我們法國人同樣擅長秘密行動,打擊一下他們所謂sas的天下第一的優越感是很愉快的事情!也是值得慶祝的!”
難得他的興致,我舉杯附和,並沒有提醒他我還不是法國人。雖然外籍軍團有著名的流血法案,外籍軍團的士兵因為行動受傷流血的話,可以不用等上五年而可以立刻變成法國公民,但是我經曆這麼多任務卻沒有受過傷,所以也無法享受這一規定。因為種種原因,我談不上喜歡法國公民的身份,自然也不願意主動要求。
“愛麗娜是個不錯的女孩,如果我年輕些,也會動心的!”拉菲特首次提起我的私生活,沒有讓我吃驚,法國人如果不知道我日常的舉動,如何安心?天下所有的官僚都是一個德行,希望控製一切。
我皺皺眉頭,沒有吭聲。他不過是想提醒我軍團私下關注著我的舉動,未必有惡意,但公開談起來也不招人喜歡。
侍者端上來我們的食物,是法國菜著名的牛臉,味道不錯,可是我並沒有看出和名不見經傳的小餐館做的有太大的區彆,價錢卻相差幾倍。拉菲特又在那裡讚不絕口,我暗暗感謝上天,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他一起吃飯,這個老頭來到飯店變成一個長舌婦。他所不知道的是,和這間餐館大多數食客不同,我真的去過巴黎那間著名的leeler,隻是那裡是以海鮮著名,吃完也沒有感覺如何,和我在法國海邊小村子裡的家庭餐館吃的海鮮區彆不大。所以來這些著名餐館吃飯的人並不隻是滿足胃口,虛榮心也是需要一些補充。平常和拉菲特打交道不多,能對他有個不同的認識倒也算是收獲。
我吃完盤中的土豆色拉,放下餐巾,說道,“拉菲特上校,謝謝這頓精美的食物!薩菲拉行動結束,我需要一段時間休息,打算用上我攢下的所有假期。”
“你的假期至少有四個月的時間,加上薩菲拉人給你的兩個月,這麼長時間你有什麼打算?”拉菲特警覺地看著我,叉子上的牛臉也顧不上了。
“我這段時間很疲倦,這次薩菲拉行動差點回不來,雖然有薩菲拉人的因素,但不可否認我的警覺度不夠,有些遲鈍,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下一次行動可能就完了。”我平靜的說道,沒有逃避他審視的目光。執行這類任務久了,難免出現厭倦和放棄的念頭。
拉菲特說道,“我同意你需要假期,可大半年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些?”他的話有些道理,特種軍隊需要不停的訓練來維持最佳的狀態,同樣需要定時的行動來保持銳利。
“我想去亞洲旅行一段時間,非洲、歐洲跑遍了,有些失去興趣。”我沒有提美洲大陸,是因為中美洲的一次任務還讓當地遊擊隊懸賞十萬美元要我的腦袋,當地政府也因為其他原因希望我短命,這點軍團很清楚。
“你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心理醫生了,能不能度假前去一次?你知道我們部門的規定,不是針對你個人的。”拉菲特隨意的問道。
“沒問題,三天內我就去。”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好像絲毫沒有在意。實際上這絕對不是一個無害的問題,拉菲特是個嗅覺很靈敏的老狐狸,雖然我要求休假的理由很正常,他多少還是感到一些不對勁,行動人員多少都有這類的本能。他的任務不僅僅是和我的聯係,還附有監督我的責任。
所有的組織都會很小心我這類人物,利用的同時需要小心的監視,察看任何崩潰的跡象。我們知道太多的行動秘密,倘若胡亂說出去,會給政府要人很大的麻煩,政府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必要的話會給我們另類的安排,我曾經受命去非洲執行過刺殺法國變節者的任務,對政府的能力和手段絕對的清楚。
拉菲特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吃了幾口菜說道,“你和兵團的合同再有半年就將結束,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找份工作,遇到個好女孩,結婚生孩子,一天天過日子等著退休。”我很認真地說道,好像是天經地義的答案。
“你?”拉菲特有點弄不準,狐疑的看著我,許久才笑道,“你可真會開玩笑,每天日複一日的家庭丈夫的角色可不是你做的!那種生活你過不了兩個月就會厭煩,會跪著回來求我們讓你重操舊業!”他很自信的說道。
“是嗎?這是上校你對我的評價?”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放鬆些,漢森,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我是同一類人,平民的生活根本不適合,你能想象自己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你能想象自己整天和老婆討論孩子長了幾顆牙齒?上學吃些什麼午餐?相信我,年輕人,聽聽過來人的意見,不要勉強自己,你是在犯致命的錯誤。”
“上校,這就是你不退休享受生活,而是積極留在情報部門的真實原因?”我們很難得談及私人話題,大概是餐館的氣氛讓人有交談的欲望。
“當然,你讓我退休在家裡做什麼?看電視?那些狗屁節目簡直是對有點腦子人的侮辱。旅遊?世界的悲劇和災難還看得不夠?我告訴你,一個人不是因為生理年齡而衰老,而是從心靈開始。”拉菲特難得流露一些鋒利,偶然為之倒也頗讓人震驚。
“上校,請讓我尊敬的指出來,平常人的一切對你而言無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經曆過了?我沒有安穩生活的經曆,或許我會更喜歡,誰知道呢?”我不慍不火的說道。
“算了,漢森,你知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他似乎有些喜歡我們言論的爭鋒。
“噢,那我是什麼樣的人?”我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個天生的戰士,不抽煙、不喝酒、不吸毒、不賭博、不嫖妓,隻是偶爾找找女人,也不主動惹是生非,多數時間喜歡獨處,這是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你需要行動,行動帶給你其他方麵無法得到的刺激,是你的毒品,是滿足你黑暗欲望的享受!”拉菲特不加考慮地說道。
“你是不是看了我的心理鑒定?怎麼感覺是在和我的心理醫生說話?”我玩笑的口氣說道。
“不要胡扯,漢森,我是說真的,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你應該知道,我們組織辦事總是有計劃的。”拉菲特並沒有看到我的話有任何的幽默,人上了年紀脾氣還是變得有些粗暴,也可能他還是延續當軍官時候的說一不二。
我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掩飾思考的神情,拉菲特逼我回答自然有深意,我們的談話是處於薄冰上,有些不可預測的危險,我不完全清楚,卻也可以猜到一些。比如英國人肖特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比如上麵開始擔心我的失去控製,比如軍團有些不滿我的特殊安排。我有些後悔早早和這個老狐狸聯係,多些現在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有些事情拖也拖不了很久,和軍團合同期滿後的安排不是容易的題目,雙向選擇可不是簡單的雇傭與否的關係。
“上校,我需要這個假期,現在真的是筋疲力儘,心力憔悴,如果再去執行任務是等著災難發生。你也是個軍人,應該了解我們行業的職業病。等我假期回來,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答案,也能讓你我滿意。”我直接了當地說道,自身狀態的描繪不算是誇張。
拉菲特皺皺眉頭,難得同情我的樣子,解釋說道,“好,你需要時間,我們可以提供,畢竟你有自己的假期。以我個人的意願來說,我們不打擾你,等到你休假回來再談。但是你知道將軍的脾氣,他很欣賞你的能力,現在有個升遷的機會想到你,特意讓我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好消息?”我也有些吃驚,將軍欣賞我?我雖然對自己評價不低,可也不會狂妄的認為將軍會在乎我這樣的小角色,因為工具的順手的喜愛和對於人物的欣賞可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這個行當裡離出局的時候就不遠了。
“是的,絕對的好消息!”拉菲特頗為嚴肅地說道,“你知道近期一批軍官退役,軍團需要提拔經驗豐富的軍官,尤其是有情報活動背景的軍官,你可以申請軍官學校,將軍將親自的推薦你。”
我忍不住一愣,法國外籍軍團的軍官基本上都是法國人來擔任,連士官的位置沒有法國國籍的人都很難得到,軍團同意給我出任低級軍官的機會,這也算是破天荒地事情。雖然是低級軍官,可在軍團裡同樣權力重大,而且薪水待遇遠遠好過士官們。如果想要一份好的工作,倒是不錯的選擇。
拉菲特很滿意我的反應,微笑說道,“第二個選擇更加優厚,你徹底地加入法國情報機構,負責一個小組,你將有很大的權限和行動自由。”
雖然有些心理準備,我還是頗為吃驚,負責行動小組,和受命行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天壤之彆。一個是打手,一個是頭領,借用黑社會的行話來說,拉菲特是要讓我坐在山上的第一把交椅上。
“你加入軍團快要五年了,受調我們情報機構也有三年了,時間不短,完成了很多的任務,我們一直在觀察你,很滿意你的表現。將軍更是認定你有進一步發展的潛力。你應該知道這種機會不是天天有的,戴高樂將軍所言,‘偉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立意偉大。漢森,你不是想要一輩子就聽命於人吧?你可以走得很遠,每個貴族都有一個不是貴族的祖先,誰知道呢,沒準你可以也建立一個貴族家世!我們知道你有很好的口味,比如上好的餐館用餐,巴黎的leweler你好象很熟悉。生活中好的東西總是需要大筆的金錢,男人是要賺錢的。”拉菲特汽車銷售員的鼓動才能倒是首次展現。
我不得不承認,他這番話的卻很有誘惑力,人的野心是春天的草地,不知不覺種子就生根發芽。我為情報機構工作,薪水是軍團的四五倍,我生活不浪費,薪水大多攢下來,可工作的關係難免接觸奢侈和豪華,說視若浮雲那是假話,隻不過明白那是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如果變成一個行動組長,待遇上要好上幾倍,還有活動經費自由支配,我知道的幾個行動組長,都是開著最豪華的汽車。
離開兔醬日久,卻還記住曾國藩的一句話,“如遇盛事,必有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拉菲特不是善人,將軍更不是慈善家。他們誇獎我的話到不為過,問題是為什麼要今天來補償我?為什麼要找我?軍團每年吸引一批的特種行動精英,並不是我一個人適合這類行動。找我什麼用意?
“你們要讓我執行什麼任務?不是介入以色列、沙赫爾人之間的衝突吧?”我靈機一動,突然間道。
拉菲特一直在仔細的觀察我,聽到我的問題,首次流露些許不快,證實我的猜想。法國一直是以色列和沙赫爾人交鋒的土地,法國人的寬容讓很多的沙赫爾ji進分子選擇這裡作為生活基地,法國情報機構也和沙赫爾人達成默契,沙赫爾人不攻擊法國公民,法國警察不找沙赫爾人的麻煩。1972年西德慕尼黑奧運會猶太人運動員受到沙赫爾黑九月ji進分子的屠殺後,以色列派出行動人員進入法國刺殺和綁架沙赫爾人,法國一時間成了沙赫爾人和猶太人秘密戰爭的場所,法國情報機構被迫卷入,充當起裁判員的角色,時不時地會報複猶太人的過大動作。最近幾年公眾很少
聽到相關報道,但秘密的對抗還是在進行著。我絲毫沒有興趣卷進這場沒有贏家的遊戲,讓我帶領一個小組去教訓摩薩德?法國人倒是很會打算盤,我成了棋子,大家都想來利用一番!
“談執行什麼任務還有些為時過早,你要能正式的加入才能談及下一步的行動。”拉菲特保持著冷靜說道,不過還是可以聽出一點點的失望。
“上校,請轉告將軍,我十分感謝他的信任,但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考慮,假期回來一定會有所決定。”我儘量的試圖表現誠意。
拉菲特藍色的眼睛冷冰冰的看了我一下,一瞬間危險距離很近。他示意侍者結賬。拿到帳單付了錢以後,他說,“漢森,好好考慮一下。你是個聰明的人,應該能走出明智的決定。”
回到汽車裡,我呆坐了很久才開車。真正的危險不是拉菲特上校所猜測的,我不願意和摩薩德的人打交道,可也不至於忌憚到躲避的程度。關鍵的問題是我的身份,拉菲特所提的兩個選擇都是我不可以選擇的。一個人加入法國外籍軍團,效忠的不是國家,而是效忠軍團本身,效忠和你同生死的弟兄們。變成軍官,或者加入情報機構,那是要效忠法國國家。軍團和國家是不同的概念,有不同的要求。我是假身份加入軍團,雖然受到例行的背景調查,沒有太費周折過關。這幾年來的所作所為按照軍團的標準沒有問題,可作為法國軍官來說就問題多多,效忠法蘭西,需要我完全的誠實,不說彆的,波斯利亞得法有關楊葉的事情我可以說嗎?
當然拉菲特給我的不隻是兩個選擇,還有第三個選擇,拒絕。我有拒絕的自由,問題後果是什麼?很多時候拒絕可以被理解為反對,反對意味著你不再是自己人,而是敵人。各個國家情報機構對於自己內部的敵人從來沒有過手軟的時候,很多時候甚至不需要證據。
我實在有些頭痛,楊葉的事情還剛剛開始,兔醬軍情局或許已經知道出事,不會用多久就能查到我的牽連。現在後院又失火,法國人想要嚴密調查我的話,他們會發現一些不太髙興的事情。
車窗外的夜色中,隱約我可以看到城中心教堂的十字架,十字架是耶穌喪命的地方,我感覺自己麵臨同樣的危險,陰影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