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後,我坐在從薩菲拉巴格達飛往法國巴黎的瑞士航班上。雖然戰爭期間,巴格達國際機場依然繁忙,“天下攘攘,皆為利來”,戰火紛飛的地方往往有巨大的商機,想賺錢的人們並不介意危險。這般瑞士航班座位基本爆滿,幸好托薩菲拉國防部的福,我的位置是一等艙,不用忍受經濟艙陌生人間的無奈親近。
漂亮的空中小姐上過晚餐,放在鐵盒子裡反複熱了幾次的飯菜一想就讓人反胃,我謝絕食物,隻是要了幾瓶果汁和礦泉水,飛機上長途飛行,乘客很容易不知不覺間脫水,經驗豐富的旅行者會要大量的飲料來保持身體的水分,
鄰座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美國年輕白人,好像是薩菲拉石油公司聘請的工程師,看我無意交談,開始有意無意的勾引空中小姐,頻繁的要啤酒和飲料,借機聊天。
表麵上我是閉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沉沉欲睡。實際上我毫無睡意,身體裡充滿腎上胰島素,極大的毅力忍耐不動。算起來我已經有48個小時沒有合眼,身體疲倦到了極點,但行動的緊張,尤其是劫後餘生的壓力,讓我的大腦依然高速的運轉,渴望其他的刺激。這種身心分離的痛苦並非外人能夠清楚,此時我需要的是發泄,最好的選擇是女人和酒,也有人願意用毒品。
我睜開眼瞟了一眼和鄰座美國人調笑的金發空中小姐,她豐滿的身軀在航空公司的製服下曲線分明,讓人食指大動。她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我,看我睜開眼睛,並不躲閃,反而借機扭動一下腰肢,抖動一下傲人的雙峰。
我吞咽了口唾液,又合上了眼睛。柳下惠從來不是我的偶像,和空中小姐的高空雲雨不是沒有嘗試過,旁邊這個女孩就差主動脫衣服來表示同意,可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波斯利亞和楊葉的偶然相遇改變了很多事情,我不再是一個悠閒的國際雇傭兵,雖然楊葉讓我留在波斯利亞的小城得法,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逃避了五年的過去終於找上門來。
我起身來走進洗手間,飛機上空間有限,頭等艙乘客的座位空間寬綽,可洗手間和經濟艙乘客用的並無二致,都是同樣的狹窄,要側著身體才能勉強的關上門。我用熱水好好洗了洗臉,抹了些麵乳補充沙漠摧殘的皮膚,忙完站起身來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影像。幽黃的燈光下,鏡子裡站著個皮膚古銅色的大漢,寬闊的雙肩,厚實的
肩膀完全撐起休閒外套,儒雅中顯示力量。他的臉不再是笑意的娃娃臉,而是狹長尖銳,冷蕭的氣息。黑色頭發茂密帶點卷曲,臉上若隱若現的絡腮胡須暗示著潛在的野性,高聳的顴骨有點風霜的味道,帶著平視眼鏡的雙眼顯得一點玩世不恭。這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樣子,像是南美人的彪悍漢子,也是法國外籍兵團漢森上士的樣子。當年的兔醬人民義勇軍偵察兵一夫在哪裡?
回到尼斯的公寓,一樓大廳裡我首先看到的是門衛,一個年紀四十多歲的摩洛哥人,好像名字叫阿巴巴,或是類似的發音。法國的臟累活和服務性質的工作一向是來自其他國家的少數民族作,作為法國的前殖民地摩洛哥雖然獨立還是藕斷絲連,很多摩洛哥人來歐洲大陸尋求更好的生活。不過我住的公寓房租不菲,檔次偏上,
門衛也多是白人,膚色黝黑的阿巴巴能夠得到這個職位想必不容易,種族偏見有時候很微妙的存在,或許正是這個因素,每次見到他我都會停下來說幾句話。
阿巴巴早已習慣了我的不規律作息時間,微笑問我這次會在尼斯休息多久?我疲倦的回答說,大概一兩個星期。他沒有像通常一樣和我聊起法國足球,而是提到愛麗娜女士問到有關我的事情是否可以如實回答。
愛麗娜是個美麗的單身意大利女人,也是住在公寓樓裡,501室,因為偶然的機會我們有過一夜春風。之後我沒有再找過她,她卻一直想再找我,但我行蹤不定,很快就去了薩菲拉,可憐的門衛成了她騷擾的對象。看阿巴巴的神情,他並不介意一個漂亮女人的絮叨。
我本來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同意阿巴巴告訴我回來的消息。看他高興的神情,我懷疑這個家夥得了不少的小費,不論我同意與否都會告訴愛麗娜。
進入三樓的公寓,看著整齊乾淨卻毫無生氣的房間,我突然間異常的疲倦。即便我人不在,每周也有公寓管理提供的女傭打掃一次屋子,通通空氣放放水。房間設施很簡單,寬敞的客廳裡隻有一套沙發,茶幾、電視和兩個書架,空餘的空間足以再做一間臥室了。唯一特彆的地方是靠近窗台有一個大的白色浴缸,法國人可能因為香水太有名氣,並不重視洗浴,一般的公寓甚至不配浴缸,隻有鳥籠大小的站立式淋浴。這間高級公寓倒是有個浴缸,可惜尺寸更適合兒重,而且浴室也空間局促讓人不願多呆,我特意和管理公司要求額外出錢配置了這個大號浴缸。
廚房裡麵空蕩蕩的,冰箱裡隻有冰鎮的礦泉水,櫥櫃裡曾經的女友們拿來的一些食物還原封不動的放著。臥室裡除了雙人床外就是一張桌子和椅子,有時候我會在臥室處理一些財務、法律上的問題。如果不是衣櫥裡麵的幾套衣物,可能沒人知道房子有人居住。事實上我也確實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家,不是收藏的幾百本書籍,很多時候我可能未必會回來。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呼吸幾口新鮮的大西洋海風,欣賞一會兒海景,感覺實在疲倦,否定跑步的念頭,我決定泡個熱水澡。在浴缸裡放了些從以色列帶回來的死海浴鹽,調放熱水。借著放水的時間,我檢查了一下茶幾上的私人信件。沒有什麼緊要內容,各類賬單都是直接寄到會計師事務所,我定期會收到他的報告,確定賬目大致準確。會計師有我公開的銀行賬戶和基本信息,對於一個收入中等的工程師合情合理,法國情報機構的一架幌子公司每個月給我銀行存入一筆錢作為我的工資,一切的開銷都從中扣除。會計師每次見麵都會提醒我這間公寓的昂貴,超過買很多地段房子的分期付款費用。我隻是一笑了之,說沒有興趣考慮成家立業,當然不會告訴他我絕大多數收入都是在瑞士銀行的秘密帳戶裡。選擇瑞士不僅僅是名聲,更重要的是不用十個小時的車程我就能從法國趕到瑞士的銀行。
我躺進滾熱的水中,全身所有的毛細血管被刺激開來,在香料和海鹽的熏陶下,感覺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人生的沉重暫時融化在浴缸裡。望著窗外遠處的群山輪廓,我感受著時光的線線流逝。脫離戰場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我還處於戰鬥後的調整時期。戰場上生死瞬間讓人無暇反應,可事後每個人都要自我的調節,壓力的釋放方式大不相同。我很少喜歡人多的地方,更願意獨自靜靜幾天。當初選擇尼斯這個小城就是因為環境的獨特,漫長的海岸線很多沙灘人跡罕見,幾千米的高山也不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大海和高山一向是我調劑自己的最佳選擇,麵對海的無儘寬容、山的雄偉肅穆,個人的煩愁渺小很多。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我懶得理會,敲門人加重力量,我還是沉默。愛麗娜略帶口音的法語不容置疑的門外嚷道,“漢森,開門,我知道你在房間裡。”
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抓了一件浴衣披在身上,打開房門。愛麗娜含笑的說道,“漢森,感謝上帝你真的回來了,不然我要去警察報告你失蹤了。親愛的,你看起來很沮喪,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她抱住我,撫摸著我的臉頰,以成熟女人特有的方式審視著,搜尋隻有她們能夠破譯的信號。
愛麗娜是意大利人,不到二十歲嫁給一個法國富翁來到法國定居,三十歲那年丈夫意外死亡留下大筆遺產。雖然沒有孩子和親屬,她卻喜歡上了法國而不願再回意大利,在尼斯一所大學找到教授意大利語的工作,住進這個高級公寓。她雖然留在法國,還保留著地中海人的浪漫情懷,感情上一向放得很開。我和她同樓的兩年裡,看到至少四個不同男人和她關係密切,所以我們春風一夜後她如此的糾纏讓我有些不解。
漂亮的女人總是占有優勢,我拍拍愛麗娜豐滿的臀,讓她近來慢慢說話。看她坐下,我問她要不要喝點酒,廚房裡似乎有一瓶法國的白蘭地。她搖頭否定,說更感興趣和我做些其他的事情。
我有些苦笑,認真地對她說,“愛麗娜,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可我們那一夜不過是意外。我不願傷害你,可也不願意欺騙你。”
“你有女朋友嗎?”愛麗娜認真問道。
我搖搖頭,想要解釋,她不給我機會,接著問到,“你有老婆?”
我繼續搖頭,和女人談話需要耐心,她不想讓你說話的時候最好閉嘴,等待下文。
“我不漂亮?你認為我沒有吸引力?”
“當然不是,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意大利女人!”我倒不是完全安慰愛麗娜。
愛麗娜拉住我的手,溫柔的說道,“如果是這樣,問題是什麼呢?親愛的,你我都是單身,我不想和你結婚,我需要男人陪伴,想找些快樂。而你也需要女人,那天晚上你的欲望給我印象深刻。除非這幾個月裡你改變了性向,變得喜歡男人,不然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快樂呢?”地中海人繼承希臘羅馬的傳統,認為性是生活重要一部分,公開談論沒有任何的可恥,她像是和我討論吃飯睡覺一樣的理所當然。
我有些猶豫說道,“我的看法稍微不同。我想找的是一個能讓我放鬆的女朋友,即需要床底間的生活,也需要能彼此有些感情上的交流。請不要介意我的坦率,你是個迷人的女性,卻不是我心目想要得那一類女人。”
愛麗娜沒有生氣,卻笑道,“漢森,歡迎你正式加入單身俱樂部!你說的目標可不是獨家專利,多少人不是抱有同樣的想法?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你可以放心去找愛的女孩子,找到的話,我會祝福你。沒有找到之前,我希望你回到尼斯的時候能陪陪我。”她軟語溫情的樣子實在可愛。
“愛麗娜,你一向不缺人陪伴,我不是指責或嘲笑,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是男人排著隊來找的。我們樓402室的那個藝術家每次見到你都快要溜鼻血了。”
“沒辦法,我讓一個人迷住了,其他人我都失去了興趣。親愛的,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麼辛苦?”
男人的忍耐力有限的很,某些時候完全是腰部以下的反射,我雖然不相信愛麗娜的話,可虛榮心還是受到很大的滿足。我抱起她走進臥室,她身上一股清新的氣息,門衛通知我回來,她洗浴打扮好才來找我。
男女房事總是能夠釋放很多的壓力,尤其是和一個自然體貼的美麗女人。愛麗娜似乎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男人,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熱情,一番雲雨後,三個月積攢的所有傾瀉而出,再略1000字。我趴在她豐滿的身軀上享受著難得的溫存,她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發。
兩個人床事短短兩次,卻難得的默契,也算是緣分。平靜下來,我有些奇怪的問她,“你是怎麼會注意到我?我們雖然同樓,你這個大美人萬眾矚目倒還理解,可我不過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同層樓的鄰居都不認識我。”
愛麗娜狡猾的一笑,說,“你回到尼斯,每天早上出去跑步遊泳,我在房間裡可以看到你海邊的路線。一直很奇怪有人如此瘋狂,冬天敢於嘗試大西洋的海水,觀察
幾次,發現你我居然同一座公寓。但問問周圍的人,卻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曆,連門衛都不清楚。你是個很神秘的人,而我對於神秘的事物一向有興趣。”
我有些無語,男人有征服女人的欲望,女人何嘗沒有征服男人的念頭?隻是女人的目的大多不是肉體,而是希望能夠破譯男人的靈魂。
愛麗娜看我沉默,嫣然一笑,讓我等著,她穿了件襯衫走了出去。我聽她帶上房門,過一會兒,她端了一盤豐盛的意大利晚餐進來。我們靠在床上慢慢的品嘗她的精湛手藝。
歐洲菜係,一向法國獨占鼇頭,高級的西餐廳多是法國菜單,鮮少為人知道的是法國菜曆史上受到意大利人很大的影響。能吃到地道的意大利菜,也算是人間一大享受。我吃得滿腹流暢,愛麗娜看我喜歡,不停給我解釋每道菜的由來。聽她軟語情笑,看她臉頰嫵媚,一時間我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以為天上人間。
很久以來,我沒有能夠如此的開放和另一個人品味生活的簡單!
愛麗娜突然間我,“漢森,能不能說你在想什麼?”
我一愣,看著她認真單純的眼神,有些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走神了,很久我沒有這種和人親近的感覺。你很自然,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壓力,這在我和女人的關係裡麵是不常見的。”
“或許你沒有壓力是因為我沒有占有你的欲望。剛剛你的眼神讓我感覺,你是在遙遠的地方,我和一座雕像坐在一起。”愛麗娜幽幽的說道。
“女人的直覺簡直是魔鬼的眼睛!你知道,我的前幾人女友都是感覺我是一個冷淡的人,所有情感都鎖在內心深處,她們無法忍受一個肉體無比親密卻精神極度遙遠的人。”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談起自己的私事來。
愛麗娜很有趣的看著我,好像我是新奇的景觀,她說,“那麼你愛她們嗎?”
我沉吟半晌,發覺問題有些超出想象的困難,終於猶豫說道,“我不知道,我喜歡她們,可同時又想保持自己的獨立。你說愛,我不知道什麼是愛,那對我來講是很陌生的情感。”
“你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
我歎了口氣,沒有回答,去回憶塵封已久的往事並不明智。
“天哪,這麼可能?我可憐的孩子!”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有些不安的說道,“我不知道,愛是缺乏理智的,完全感情操縱,失去控製,我
很難以接受。我習慣掌握自己的一切!”
愛麗娜感覺到我的不安,很善解人意轉換話題說道,“親愛的,不要擔心,你不必來愛我。我現在想要得是你的身體,你知道我很需要的!”她拿開了盤子,很熟練的趴在我的身上。她的熱情點燃了我的欲望,我們很快迷失在另一個世界裡。
躺在床上抱著女人的感覺真好,我很快地睡著,不知道愛麗娜又說些什麼。可憐的女人,起身收拾了碗碟,再洗了個澡,回來睡了沒有多久,又被我的噩夢驚醒。她看我幡縮成一團,和外界封閉起來的樣子,十分驚訝,可沒有慌張,而是溫柔的抱著我像是哄嬰兒一樣用意大利語來安慰我。等我恢複正常,她沒有追問,輕輕的撫摸我的頭發讓我繼續入睡。
早上五點我如同時鐘一樣準時醒來,看看沉睡的愛麗娜,悄悄起來換上跑鞋,隻要沒有行動,每天的萬米跑是雷打不動的。沿著沙灘跑了一半,身體的疲倦徹底的消失,跑步的快感上來,如同癮君子吸毒一樣,整個人處於雲霧中。
一個小時後,我回到公寓,愛麗娜已經起來準備好了早餐。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咀嚼,她卻聲稱要減肥,一杯果汁就可以。我有些擔心她會提及昨夜的噩夢,天知道我都說了些什麼。她卻問為什麼我要堅持鍛煉?我的身體脂肪程度不超過百分之九,各塊主要肌肉線條分明,趕得上職業運動員的標準,有這樣的身體還不滿足?
我微微一怔,笑道,“愛麗娜,你認為我是男人的虛榮心?或者是不安全感覺才拚命的鍛煉身體?”自從加入軍隊體能的訓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職業的關係更逼迫人時刻維持身體和精神上的最佳狀態,運動是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手段。至於為了他人的審美觀?我倒是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看,吸引女人的目光和生死相比變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是嗎?你剛剛回來沒有睡上五個小時,又出去鍛煉,我以前看你不論天氣如何,每天都要堅持。有點強迫症的樣子,不是內心的不安又是什麼?”愛麗娜嘴角一絲微笑,她始終在調侃我。
我一把摟過她來,說道,“我的強迫症,不是什麼體育鍛煉,而是你!”
愛麗娜笑個不停,髙喊求饒。鬨了一陣兒,她問我願不願意陪她去市場買食品。我一向忌憚陪女人買東西,可看著她嫵媚的笑臉,有些昏頭答應了。
我們先去買麵包,按照愛麗娜的說法,有人居住的房子裡就應該有麵包,她要讓我的房間裡飄逸麵包的味道。我倒不介意,吃慣了中東食物換換口味也好。不過愛麗娜帶我去的麵包房倒讓我大吃一驚,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各式各樣的麵包,這個不起眼的小麵包店居然供應方圓幾十裡所有提供外國人食品超市的麵包。
愛麗娜有些得意我的吃驚,給我一一的介紹,她很願意嘗試不同的食物,這家麵包
店的不同麵包幾乎讓她吃個遍。她說了一大通,看我雖然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間道,“你不在乎吃的東西,是吧?”
我有些歉意地看著她,微微點頭,本以為來陪她開心,卻讓人很容易的發現自己的勉強,看來自己真的如某一前任女友所評價,‘不懂風情,有煞風景。,
“那你吃過最難吃的麵包是在哪兒?”愛麗娜是個熟知人性的女人,並不因為我的無趣而影響自己的情緒,反而很好奇地問我。
“那是在西亞的沙漠裡,我遇到貝多因遊牧部落,他們在燒烤麵包,還是延續幾千年來的生活。沙赫爾女人把一團麵直接放在用駱駝糞點燃的篝火裡燒烤,到了時間扒開火堆,拍掉煙灰和雜質,就是直接食用的麵包。”很久遠的記憶了,說說倒也有趣。
“天啊,駱駝糞燒烤的麵包?”愛麗娜驚訝得說道,她搖搖頭,做個鬼臉。不過又好奇的問道,“滋味怎麼樣?吃出駱駝糞的味道?”沒等我回答,她自己先咯咯的笑個不停。
我裝作認真地回憶,抿抿嘴很懷舊的說道,“味道還真不錯,風味獨特,他們遊牧人的食品真地挺令人難以忘記。”
“風味獨特?燒烤駱駝糞的味道當然獨特!你想我來找些法國的駱駝糞,幫你重溫舊夢?”愛麗娜強忍著笑問道。
最後沒有找到駱駝糞燒烤的麵包,我們捧回去一些意大利和土耳其黑麵包,房間裡很快充滿了新出爐的麵包香味,配上著名的法國奶酪,我早餐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我和愛麗娜一起度過了三天,每天除了在海邊散步,市場買菜,看她廚房做意大利飯菜外,我們都是在床上度過。男女赤裸以待,有足夠的時間來探索對方的身體,又能完全放開呈現真實的內心情感,沒有任何的壓力和憂慮,與我而言很難的經曆。某種意義來說我很羨慕她,個人世界是如此的簡單卻又充滿樂趣,而我們這些成天忙碌的人大多是機器人一樣的僵硬無趣。有些人即便孤身隻影,也注定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