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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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鋪滿大地,窗外的鳥兒也在啾啾的叫著,沈秋寧推開窗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清晨的第一縷太陽了,今天倒是罕見的早起,走到正廳正好看到沈牧年提著蘇記的桂花糕坐下。

沈秋寧打了個哈欠:“爹,你一大早就去給娘買糕點了啊。”

“哎喲,這孩子走路怎麼也沒聲音,今天起這麼早,有事啊?”崔綰雲聽見沈秋寧說話的聲音才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

沈秋寧坐在飯桌前,有氣無力的:“今天進宮裡找宣貴妃練習腰鞭呢,我吃幾口飯就過去。”

沈牧年與崔綰雲年對視一眼尷尬的笑道:“哈哈,那個往日辰時你也不起,這早膳就沒做你的,不能浪費嗎不是。”

沈牧年看著自己閨女幽怨的眼神,故作鎮定道:“你你拿一塊桂花糕路上吃吧,我跟你娘要用早膳了,你也早點走,求學就要有求學的態度。”

沈秋寧扯出一抹假笑,拿起兩塊桂花糕走了。

一到宮裡就撲到宣貴妃懷裡:“宣娘娘!爹不親娘不愛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他們連飯都不給我吃,我隻能來投奔您了啊。”

宣貴妃看著沈秋寧聲淚俱下的樣子輕笑出聲:“你這小鬼,是想壞你爹娘的名聲啊,說吧,來我這賣慘是想乾什麼啊。”

“餓了,我想吃那個南方廚子做的菜。”沈秋寧眨巴著大眼睛。

宣貴妃就知道這小鬼不可能沒事求她,這廚子是皇上的禦用,南巡的時候皇上也是花了重金才肯來的,這小鬼可知道什麼是好的,真是隨了他爹了。

“你個機靈鬼,想吃就讓宣娘娘去討,你還真是不客氣。”宣貴妃寵溺的戳了一下沈秋寧的額頭。

“就知道宣娘娘最好了,還教我耍腰鞭,還為我討廚子,怎麼這世上會有您這樣頂好的人,對我這麼好,以後我可要有兩個娘親了。”沈秋寧可會對著宣貴妃撒嬌了,偏偏宣貴妃最吃這一招。

“行了,就你嘴甜,等下和我一起做些百葉酥拿給皇上,用了皇上的廚子當然是要討好下了,這百葉酥可就我一人會做,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輕易拿出手的。”

沈秋寧更高興了,不僅可以吃到好吃的飯菜,還能吃到宣娘娘的百葉酥,心裡淨偷著樂了。

禦書房內,顧硯正與皇上商議三皇子之事,三皇子乃皇後所出,皇後背後是趙家,皇上早有削弱世家的想法,偏偏三皇子在這時候搞出事情。

皇上把手裡的茶杯摔了出去:“老三真是我的好兒子,朕這龍椅乾脆現在就讓給他,真是用儘了手段,他真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嗎!小時候欺淩寧兒,長大了欺到老子頭上了!皇後都教了些什麼!皇後之位給她了還不知足嗎!”

顧硯隻聽到了三皇子欺淩寧兒,她口中不好的事就是與三皇子有關吧:“皇上,您說他以前欺淩過寧兒?”

永慶帝正罵的激烈

“嗯?這是重點嗎?朕當時已經罰過他了,重點是,顧硯你給我查!把他乾過的事通通報給我,這些世家朕是留不得了。”永慶帝剛說完,李公公就進來稟告。

“皇上,宣貴妃要用您的廚子給沈小姐準備午膳。”李公公說得小心翼翼,生怕皇帝還在生氣連自己也一起罵了。

永慶帝聽到沈秋寧在宣貴妃那裡便說要去一起用膳,走到顧硯身邊看了他一眼:“走吧小子,今日寧兒也在,正好一起用膳。”顧硯才不會拆穿他就是為了去見宣貴妃。

兩人到宣貴妃宮裡時,她們正在做百葉酥,沈秋寧和宣貴妃看到他們過來異口同聲的說:“你來乾什麼?”

一個對皇上說,一個對顧硯說,還真是默契的很。

沈秋寧行過禮後走到顧硯身旁壓低聲音道:“皇上來找宣娘娘,你跟著來乾嘛?”

顧硯看著沈秋寧懶洋洋道:“我?自然是來找你啊。”突然湊近,讓沈秋寧措不及防,臉上燒了起來。

“有病!”說完沈秋寧連忙跑走了。

剛走到宣貴妃身邊:“寧兒,你臉怎麼紅了。”宣貴妃手覆上沈秋寧的額頭。

“這也沒發熱啊?”

“噗”顧硯在一旁笑出了聲。

一時間這氣氛也是微妙的很。

宣貴妃看著她又看了看顧硯,會心一笑,永慶帝也一副懂了的表情。

沈秋寧想找個牆縫鑽進去了,心裡想著都怪顧硯說那些登徒子的話逗自己。

顧硯看著沈秋寧,嘴角上揚。

宣貴妃的百葉酥也做好了,所有飯菜上齊後永慶帝連忙拿起一塊:“朕都多久沒吃到你做的百葉酥了,不知這味道相比以前如何啊。”

“皇上這是怪臣妾許久不做了吧。”宣貴妃沒好氣的說道。

“誒,朕哪敢怪你,怪我,怪我多嘴了。”永慶帝也是有苦說不出。

沈秋寧看著兩人,以前就覺得宣娘娘厲害,皇上隻聽她一人的,彆人不敢忤逆的皇上倒是對她俯首稱臣。

聽爹說,宣娘娘比皇上大兩歲,小時候皇上就愛跟在她身後,他們都叫阿姐,就他不叫,偏偏叫人家的乳名,從小宣貴婦最討厭他,爹還說,宣貴婦能進宮還是永慶帝用美色勾引的,那時沈秋寧還問爹爹那為什麼不讓宣娘娘做皇後,爹爹沉默不語,位置越高,要顧忌的也越多,沈秋寧覺得宣娘娘一定是很愛永慶帝的,她是最愛自由的,做不了皇後,還為了他進宮,可一旦進宮就再也走不出這紅牆綠瓦了。

顧硯看沈秋寧盯著永慶帝發呆,眸色一暗:“沈秋寧,幫我倒杯酒。”

沈秋寧回過神,一臉疑惑:“你沒手嗎?”

顧硯給她夾菜:“不倒你就好好吃飯,彆發呆了,就你這虛弱的樣子,一碰就倒,還想跟宣貴妃學腰鞭?”

我虛弱!從小到大沒人說我虛弱,沈秋寧瞪著他:“顧硯,和你吃飯要試毒,我怕你嘴上的毒毒死我。”

永慶帝感覺顧硯這小子不對勁,平日惜字如金,這跟寧兒倒是不一樣。

“咳,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是鬥嘴,顧硯,你要處處讓著寧兒,一點不懂憐香惜玉,以後怎麼娶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永慶帝說完還特地握了握宣貴妃的手,活像開了屏的花孔雀。

顧硯吊兒郎當的回道:“她又不是我心愛的女子,我又不娶她,就她也算香玉?”

“顧!硯!吃完飯,你敢不敢和老娘過幾招!”沈秋寧現在已經憤怒到極點。

顧硯挑眉一笑:“過我三招,答應你一個要求,要是沒過,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簡直是侮辱人!

剛吃過飯沈秋寧就站起來要與他比試。

宣貴妃看著她們眼裡噙著笑;“寧兒,剛吃過飯,歇息一下你們再比,來陪我聊聊。”

永慶帝也把顧硯拉去下棋。

宣貴妃看著沈秋寧,笑意直達眼底。

“宣娘娘,你一直看著我笑乾嘛?”沈秋寧滿頭問號,今天宣娘娘也太不對勁了。

“哈哈哈哈,我的小寧兒都長大了,宣娘娘問你,你跟顧硯那小子是怎麼回事。”宣貴妃一臉八卦的表情。

“我跟顧硯!?我們什麼事也沒有啊,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沈秋寧就知道宣貴妃是什麼小心思。

“那個,我去找顧硯了,我們說好的要比試,看我如何將她打趴在地!”沈秋寧站起來就跑。

剛轉身就撞上顧硯。

“正好,走!我們去院裡。”沈秋寧拉起顧硯。

秋風起,院子裡發黃的樹葉一片片飄落,樹下兩人對立而站。

沈秋寧一把抽出腰鞭,鞭梢卷起一地枯葉,腳蹬上旁邊的樹乾借力,迅速向下劈去。

顧硯輕笑一聲,側身躲開,趁沈秋寧落地,一把抓住鞭子,用力一拉,沈秋寧來不及鬆開,被這一股力拉了過去,顧硯扶住她的腰身,使她站定後,還不忘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沈秋寧瞪著他,往後掙開,拉開兩人距離,被風吹亂的頭發還搭在臉上,粉麵含怒:“顧硯!”

顧硯挑眉,眼底眸光微轉,薄唇輕啟:“一招,沈秋寧,你這三腳貓功夫,以後怎麼保護自己,還有,記得我們的條件。”

沈秋寧捏緊拳頭,麵色憤然:“哼,願賭服輸,我自是不會忘,說吧,什麼要求。”

顧硯玩味的睨了她一眼。

沈秋寧又加一句:“最好彆有什麼非分之想。”

“哦,那我還沒想好,先欠著吧你。”顧硯懶洋洋的倚在樹旁。

他起身就走,沒走兩步便停下了,轉身走到沈秋寧麵前。

沈秋寧突然感覺頭上多了一個什麼東西,正要拿下來,顧硯按住她的手。

“彆拿,這是暗器,本想過幾日給你,但今天看你這功夫太差,還是現在給你,至於機關在哪,回去自己慢慢琢磨。”顧硯皺著眉頭,倒像是真的嫌棄她這三腳貓功夫。

玉簪送完顧硯大步離去,沈秋寧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情緒複雜,她害怕顧硯所要的,自己給不了。

回到屋裡,沈秋寧對著銅鏡小心翼翼的把玉簪取下仔細觀摩,那是一支通體瑩潤的白玉簪,簪頭雕著一朵盛開的木蘭花,沈秋寧看到一瓣花瓣與花蕊連接處有一條細縫,她輕輕撥動花瓣,一個銀針從簪頭呼嘯飛出,刺穿銅鏡,穩穩的紮在窗子上。

沈秋寧過去取下銀針,這一根銀針細的像線一般,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沈秋寧看著銀針出神,如果針再沾上劇毒,那這就是可以一擊致命的武器,想到這裡她就開始拿著玉簪仔細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把針全部取出,但這個玉簪做工實在精細,看不出任何倪端,隻好放棄,等找機會再去問顧硯。

這時宣貴妃端來一碗薑蜜水:“寧兒,快趁熱喝了,喝完了跟我去院裡練習腰鞭。”

沈秋寧接過一飲而儘,喝完對著宣貴妃甜甜一笑,宣貴妃看著她就跟看著自己女兒一樣,心裡是喜愛的很。

走到院中,宣貴妃抽出腰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鞭尾狠狠落地,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宣貴妃再次揮起腰鞭,隨著鞭子的揮動上下翻飛,動作乾淨利落又迅速,如銀蛇飛舞,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沈秋寧看著宣貴妃舞動腰鞭的樣子,越發覺得她可以在江湖,可以在軍營,就是不該在這高牆深院裡。

宣貴妃走向沈秋寧:“寧兒,你來試試!”

沈秋寧收起心思,拿起腰鞭一躍而起,舞了一套跟宣貴妃差不多的招式,相比宣貴妃,沈秋寧的動作就有些拖泥帶水,速度也不夠快。

“寧兒,如果你的速度不達到最快,就很容易被敵人鑽了空子,動作更不能拖泥帶水,出鞭要縱打一線,橫打一扇,收回時勁力要軟,柔,打出時要剛,要快!”宣貴妃邊講解邊示範。

跟著宣貴妃練習一個下午的確進步不小,但在宣貴妃眼裡還是遠遠不夠,沈秋寧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拿茶杯都費勁,宣貴妃看著她這樣子,心一軟就放過了她。

沈秋寧拖著兩個抬不起來的胳膊回到家中,被沈牧年狠狠的嘲笑了她一番:“這樣就受不了了?你要知道,在軍中,這隻是一天裡的一小部分”

沈秋寧懶得搭理他,因為她知道沈牧年再囉嗦一會娘就該過來揍他了。

回到房中,立馬就癱倒在床上:“明月,快來救救我,給我拿一口水喝。”

明月看著自家小姐,趕快倒了一杯水喂給她,沈秋寧喝完說蹭的一下坐起來:“好了,我已經滿血回歸!”

明月被嚇了一跳,心想小姐還真是隨了沈將軍了,一陣一陣的。

沈秋寧梳洗過後坐在桌子旁摸著玉簪,陷入沉思,提筆寫了一封信,封好讓人送了出去。

今日已經沒力氣再多想些其他事情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隱隱約約的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小時候和一個玩伴一起掏鳥窩,回到家裡還挨了打,但是始終看不到那個孩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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