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行器中,蒙特斯鋼毫目光俯視下方每一處,又有副官通過目鏡不斷觀測下方。在禽鳥類凶獸的麵前,搭載數人的飛行器就是一個玩具。通過飛行器趕來秦蒙倉促了一些,風險也高了一些。但蒙特斯鋼毫沒法不心切,對一頭處於成長期的凶獸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方的成長時間。他前一天能戰勝凶獸,但後一天或許就隻能持平,而再過一天就可能無法應對凶獸。這種變化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蒙特斯亞瑟隻能冒險狩獵,而蒙特斯鋼毫也隻能獲知大致信息後匆匆返回。與蒙特斯亞瑟一樣,蒙特斯鋼毫的狩獵目標同樣放在了鬣狗身上。但目光掃過下方如同火柴盒大小的車輛時,蒙特斯鋼毫心中不由一驚。火柴盒大小的車輛上,此時還躺著火柴盒大小的鳥。距離遙遠讓他看起來隻有這麼大,但蒙特斯鋼毫很清楚,但凡他的飛行器落地,他迎來的將會是一頭等同於重卡又或小型空客的巨鳥。這是他並無念頭狩獵的目標,但蒙特斯鋼毫沒想到居然被人收拾了。“哪怕巴頓叔叔也難於製服禽鳥類凶獸,是誰出的手?”“周信?長空落?李奇?格納斯?巴斯德?奇蒙海格?”“還是說巴頓叔叔偶爾經過此處?”……蒙特斯鋼毫腦海中浮現出數個名字,臉上也凝重了起來。他不得不盤算下方的人到底是誰,而自己又能不能針對,甚至爭奪到對方狩獵到的凶獸。隻要沒出秦蒙,他這種爭奪屬於競爭,隻會帶來恩怨,並不會影響其他。相應諸多人在秦蒙的出手確實肆無忌憚。但被人反殺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沒有一舉拿下對方反而結了仇怨,這在以後就是國際爭端局的由頭,會導致一場不得不出手的爭鬥。蒙特斯鋼毫喜歡直接動手,但他也不得不考慮能擊敗凶獸巨鳥的對手到底有什麼底牌。“靠近那個車隊,避開對方可能的射擊,取傘包來!”對擅長射擊者來說,低空飛行的飛行器隻是一個靶子,而人在這種高度跌落下去的生存則是難言。哪怕是蒙特斯鋼毫也不得不防備對方可能的射擊。他接過傘包,而後迅速懸掛在身上。距離底下還有四百餘米,他強行開啟了艙門,身體朝著下方一躍。身體迅速下墜,又不斷呈現出自由落體的軌跡。等到離地隻有五十米,蒙特斯鋼毫使勁一拉傘包,急速的噴氣聲音中,巨大的傘麵迅速撐起。迅速傳來的浮空力讓蒙特斯鋼毫身體穩住,又不斷向下飄蕩。他身體飄蕩浮過,離地麵還有近十五米時,蒙特斯鋼毫臂展的鋒刃朝著後方一掃,這頂降落傘頓時飄蕩離他身體而去。他重重朝著下方一落,而後已經穩穩落地。落地帶來的衝擊力讓他體表浮現淡淡的黃褐色小疙瘩,隨後又迅速平息了下去。蒙特斯鋼毫飛奔不過十餘步,隻見山坡後一個人影同樣奔襲了過來。“是你!”他注目著身穿黑色風衣的周信,目光迅速掃視。但掃視的結果讓蒙特斯鋼毫很失望。在周信的身上,他看不出任何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相反,周信的精神極好,身體也看不出有任何損傷。“鋼毫,你來得正好,我這幾天琢磨出了一套打鳥拳,咱們正好來練練手!”周信爆喝的奧美佳語聲音傳來,蒙特斯鋼毫向前的奔行迅速一滯。他還來不及轉彎又或後撤,一拳已經朝著他奔襲而來。周信這一拳揮出,拳頭從肉色變成鐵青,又到鱗甲層層密布,宛如刀鋒的尖爪透出,這一切的變化隻在這一拳襲來的短短時間中。“……”蒙特斯鋼毫嘴裡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他雙臂一格,巨大的力量隨即已經灌輸到了他渾身上下。如同普通人遭遇冰冷瞬間產生的雞皮疙瘩,無數黃顏色的小疙瘩在他身上冒出。這甚至包括了他的臉。一拳被打出基因狀態,蒙特斯鋼毫的身體更是如拋飛的炮彈。他雙腳不曾沾地,身體已經連連倒飛退後。這倒不是鶴形拳的借力反衝,而是蒙特斯鋼毫已經被周信這一拳擊飛了。他身體還不曾落地借力,隻覺下方的周信已經踩踏在落點處迎接他。“以老欺少算什麼本事!”蒙特斯鋼毫驚懼大喝。“巴頓還比我大二十歲,他揍我的時候可沒你這套規矩!”周信咆哮一聲,淡淡的黃光暈浮過他身體,片片厚甲在肉身上顯出,身體迅速呈現出甲片的青色,嘴中亦有尖牙冒出。短短時間進入了完全體基因狀態,周信朝著臉上大駭的蒙特斯鋼毫連連揮拳。“去你的!”蒙特斯鋼毫大罵,他身體極富彈性,也能削減傷害。周信的拳強但對他來說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周信這一套鎖身近戰能耐。不管他有多擅長抗揍,反正他沒周信抗揍。如果說周信的拳腳對他而言隻是不致命,蒙特斯鋼毫的拳腳針對周信這種狀態難有損傷可言。“老子挨你五分鐘揍,我看你五分鐘後還能不能這麼囂張!”蒙特斯鋼毫想起巴頓對於周信的評價,他也隻得陷入被動防守和挨打。對於陷入年老狀態者而言,要麼采用遊鬥和纏鬥的方式尋覓對手破綻,而後一招致命,要麼就是依靠短時間爆發的打法。前者無疑能進能退,後者則是一套老年拳無法帶走對方就會陷入被動,甚至被青壯者打死。再如何說,青壯年們的身體素質確實更強,哪怕周信這種人也不得不承認江山代有才人出。周信這代人確實已經老了。作為初代序列者,周信等人隻是占據了時機與科技的領先性。但在周信等人越過一道道序列階段時,這其中難於做到儘善儘美。這些先行者較之後來者有著領先的強大,但這些人的潛力可見的低。蒙特斯鋼毫還有第八序列的機會,如周信等人幾乎沒了可能。作為一個明日之子,他不可能敗退在這些暮年者手中,尤其是對方此前還與凶獸交戰過,狀態很可能存在問題。“三!”“二!”“一!”近乎連連被動防禦挨打的五分鐘很漫長,漫長到蒙特斯鋼毫幾乎不想再回憶。他身上無一處不是周信襲殺時帶來的創傷,這甚至包括他內腑都在震蕩。挨打到現在,他已經吐了三百三十五毫升的血。但他終於熬到了蒙特斯巴頓提及的分水嶺線。周信的全力爆發就隻有這五分鐘,五分鐘時間一過,對方的能耐會出現大幅度下降,實力大概率削去一半,會較之他現在的狀態更差。“去死吧!”渾身痛楚不止,但蒙特斯鋼毫依舊續存著自己的出擊力量。為了這一擊,他已經等待了整整五分鐘。如果隻需要麵對一個實力衰退到隻有一半的周信,他確信接下來已經到了他無腦輸出的時間。“讓我死?有誌氣!”周信淡淡的聲音傳來,蒙特斯鋼毫拳頭上尖刺冒出,他一拳揮出,隻覺撞在了鋼板上,他拳頭上鋒銳如刀的尖刺幾乎要直接折斷。與此同時,他脖頸處兩拳猛烈勁道衝襲而來。這讓他隻覺腦袋有些昏昏。放棄了防守轉向出擊,他的空擋處無疑被周信抓實了。而且這兩拳很重。拳重到蒙特斯鋼毫有些難受,他腦袋已經出現眩暈的情況了。他鼓脹著眼睛,看著色彩陡然變得血紅的世界,滿布血絲的眼睛顯然難於想通蒙特斯巴頓的判斷為何會出錯,更不敢相信周信的實力為何會完勝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