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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狹路相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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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衝當然不明白,為什麼雲崢會以身犯險。

一個熱愛生活的人,顯然不會喜歡失去,更何況雲崢又經曆了貴陽圍城的慘烈。

而身先士卒的衝鋒,放肆浴血的搏殺,能讓他沉醉其中,不去想起很多東西。

實際上,哪怕是屠懷沉、霍狂焰、穆川聲這樣臨時投靠的牆頭草,他們橫死於大荒城之中,也讓雲崢心頭泛起了淡淡的悵惘。

土目之位多半會交給這幾人的後代,而雲崢也並不打算因為人死債消,就毀棄之前和幾人之間的約定,哪怕隻是派出家丁口頭相約。

男兒在世,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雲崢一馬當先,和厲道人及眾家丁靠近了一處祭壇。

祭壇很大,幾乎趕得上京城的天壇祈年殿。通體以白海棠大理石砌成,呈米黃色,密布著曲線型花紋,由於處於地下的大荒城當中,縱使過了二百多年,也感覺不到風化的痕跡。

祭壇的邊緣,還鑲嵌著許多綠瑩瑩的於闐玉。

大理石自然是得名於曾經被段氏盤踞的大理城。而和田玉也是滇雲特產之一,這種優質軟玉並不僅產於於闐。安史之亂後,中原丟失了西域,大明一朝除了少量的外國貢品,使用的主要是產自雲南的於闐玉。

“就是這個位置了。”厲道人道。

這處祭壇非常荒僻,即便有羅盤引路,眾人一路上穿越了宛如迷宮的鐘乳石障礙,順便擊殺了一堆不長眼的地底怪物,找到此處依然花費了兩個時辰。

空間之力在祭壇中湧動,令諸人感知得明明白白,心中微動。

就在這時,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

“陳羽衝,你這老狗怎麼敢出現在貧道麵前!”

眼見陳羽衝出現,厲道人怒發衝冠,當場指著陳羽衝鼻子怒斥道。

來人正是陳羽衝,隻見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一根石柱後麵繞將出來。

雲崢早已知道自己那一槍命中了陳羽衝,更從安妙彤處得知陳羽衝的腿已經被自己一槍打斷,因此對於陳羽衝拄著拐杖出現一點也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陳羽衝為什麼會有這個膽子。雲崢畢竟沒有開天眼,想不到是陳羽衝本人獲得了奇遇。

厲道人可沒有關照殘疾人的習慣,更何況他與陳羽衝早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因此毫不客氣,當先撲向陳羽衝,就欲將其擒下。

陳羽衝轉身欲躲,臉上卻露出痛苦的神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下一刻,他就將身不由己地被厲道人擒住。

(你雲崢不是喜歡演嗎?這一次老夫就陪你們好好演一演,等到你們最得意的時候,老夫便施展出新近獲得的神功,打破你們那自命不凡、勝券在握的表情。)

顯然,陳羽衝對於雲崢以奢芳樹的身份戲弄他這件事非常地在意。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扮豬吃虎的遊戲感興趣,而且此時的陳羽衝也並不完全是自己身體的主人。

陳羽衝腦海中,段正嚴的聲音猛然炸響:“皇家貴胄,豈能被這山野道士觸碰萬金之軀,給朕死。”

來自段正嚴的豐富戰鬥經驗頃刻湧入了陳羽衝的腦海,他感覺身體已經不像自己的身軀,右手猛地舉起鐵拐,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厲道人戳去。

由於血脈傳承,灌頂法不僅賦予了陳羽衝磅礴的功力,段正嚴還能借助那道進入陳羽衝紫府的分神,直接根據實況賦予自己數百年的戰鬥經驗,隨機應變。

正等待陳羽衝束手就擒的雲崢臉色陡然一變。

雲崢舉起背後的附魔槍,於間不容發之際對陳羽衝展開射擊。

鐵拐速度遠比想象中更快,幾乎是瞬息即到,毫無煙火氣地點在了厲道人的胸口。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戳,卻讓厲道人的胸口瞬間出現大片的凹陷,然後整個人像一塊破口袋一般被遠遠地拋飛出去。

當厲道人被掃飛到數丈開外,吐血墜落在祭壇外之時,葉曦等人驚異地發現,空氣中如鑄成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一股神秘的力量,已經將祭壇與後邊的他們分割開來。

他們能清楚看見祭壇中雲崢與陳羽衝的對峙,但手掌隻能無謂地在那無形的障壁上拍打。而無論什麼攻擊,也損傷不了這無形障壁分毫。

“雲崢,當心!陳老賊顯然得了什麼非凡手段,我看他的招式,竟有些像衰亡兩百多年的大理段氏……”葉曦高聲呼道。

她的聲音因為失控而有些尖利,神情極是關切。不得不說作為葉天王的孫女,她的見識相當不凡。

但終究是遲了,除了言語提點,她再不能給雲崢以一絲一毫的幫助。

明明相見相望,咫尺之間,便是天涯。

瞬間擊飛厲道人之後,陳羽衝竟然還能在電光火石之間,好整以暇地將鐵拐一掃,正好擋住了雲崢那如同風馳電掣般射來的一槍。

正是因為要留餘力抵擋雲崢的槍擊,才留了厲道人一命,受傷的厲道人則被擊飛到祭壇之外。幾乎與此同時,守護祭壇的空間之陣被段正嚴以神識之力激發。

灌注了磅礴內力的鐵拐與蘊含駭人威能的子彈正麵交鋒,爆發出一聲如兩駕戰車正麵對撞般的轟鳴,震耳欲聾。

火花迸射之間,雲崢所發射的子彈竟被陳羽衝以不可撼動之勢遠遠震開,而發出驚世一擊的陳羽衝本人卻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倒,紋絲未動。

槍彈可以隨意擊穿鐵甲。若是尋常的武器,即便是貫注了絕頂高手的內力,也必然在這種激烈的碰撞下變形受損。然而這把鐵拐乃是大理段氏至寶,據說是段正嚴陛下的生父生前最喜愛的奇門兵器,自然不能等閒論之。

雲崢上下打量了陳羽衝一眼,像是有些不認識他,隨後失笑道:“原來是鬼上身,陳羽衝你這身體怎麼如客棧一般,誰都能進去?”

聽到雲崢言簡意賅,但是毫無格調的總結,陳羽衝不由的冷哼一聲。原先他打算先假裝被厲道人擒住,然後偷襲殺死雲崢。

在他看來即便自己現在的實力遠在雲崢之上,偷襲殺之也不算勝之不武。智慧、策略,也是戰鬥藝術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

然而雲崢憑借直覺發現了陷阱,直接對他開槍,打破了陳羽衝的頭號計劃,他才啟動第二方案,由段正嚴發動祭壇上的空間之陣,而後兩人在有限的空間中,單挑決生死。

“鬼上身?很好,很好。”

段正嚴的聲音平淡,但陳羽衝身軀上暴漲的金光,已經顯示出他的天子之怒。

頃刻之間,陳羽衝感到自己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雲崢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隨後嘴角微揚,笑意愈盛。

此時,陳羽衝的眼中已看不到一絲一毫雲崢所熟悉的精明和算計,隻剩下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暗藏玄機的深邃和直抵人心的銳利。

在雲崢的視角裡,明明陳羽衝的五官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但是觀感上卻像是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陳羽衝”眉頭微微蹙起,形成兩座峻嶺,直視著這個敢於挑釁自己的後輩。

隨後,他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遠古的鐘聲:“大膽雲崢,竟敢冒犯朕的天威!你可知罪?”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與此同時,在神識之中,段正嚴對陳羽衝道:“這一場就由朕代你打了。殺了這雲崢之後,你的身體形成肌肉記憶,實戰起來必亦大有長進。”

接管陳羽衝的身體,並非他一時忿怒之舉,竟是段正嚴根據自己數百年來的經驗,思慮得出的最理性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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