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但是聽著挺熱鬨的,小姐要不要過去瞧瞧?”
迎夏看出來自家小姐最近心情不好,平日裡也不出來走動,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在外麵散散心也是好的。
沈弦月正有此意,她現在對蕭黎楊越來越抵觸,有時候連話都不想說。
“我跟迎夏去那邊轉轉,哥,你先回去吧!”
誰知蕭黎楊也下了馬:“那邊就是圍出來的馬場,算算日子,最近應該是開放了,你們二人不安全,還是我帶著你去吧!”
沈弦月沒說話,自顧自的走在前麵,反常的態度就連迎夏都看出來了。
她悄聲問:“小姐,你這幾日對世子好像有點冷漠。”
冷漠?
跟以前比起是有一點,以前他們兩個好的像一個人一樣,蕭黎楊不管是做什麼都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就連五小姐遷怒自己,也是因為蕭黎楊經常因為護著自己而懲罰他們。
那杆天枰傾斜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人不滿了。
可是經過上輩子那三年後,她已經徹底對蕭黎楊沒好臉色了,就算真正害自己苦受折磨的另有其人,但也是因為他的放縱。
明明先靠近的是他,可是反過來指責自己的也是他。
“沒有,我就是心情不好。”
迎夏察覺到她的情緒不怎麼高漲,便也岔開了話題。
不管小姐和世子怎麼鬨矛盾,就是鬨破了天去,她也是小姐身邊的人。
要說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會堅定的站在小姐這邊,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這截路不怎麼好走,還沒修葺好,馬場真正的出口在另一個方向。
走得近了點就能看出來,馬場周圍都用上了木柵欄,木柵欄外挖了一條壕溝,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把守的士兵,裡麵是廣闊的草地,供馬匹吃草和奔跑。
東北角建立了一長排馬廄,用來夜間或者惡劣天氣來安置馬匹,外麵的棚子裡放著乾草等。
“這個馬場是聖上的意思,所以下麵的人不敢耽擱,建的很盛大,以後秋獵或者有什麼活動,應該都會來這裡。”
蕭黎楊貼心的為沈弦月解答。
沈弦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好,這樣爹爹在山上,也能看見自己用命保護的國家是什麼樣的。”
蕭黎楊的心臟卻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不是很疼,卻也讓人忽略不掉。
“什麼人!”
裡麵的士兵眼尖的發現了幾個人,手裡的長矛對著他們,一臉警惕。
蕭黎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令牌,另外一人趕緊拉了那人一下,單膝跪地:“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鎮北侯世子恕罪。”
蕭黎楊隨意地揮揮手:“還不快把圍欄打開。”
“是,小人這就打開。”
三個剛進了馬場,就聽見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我說子書,我好不容易給你搞到了這匹千裡馬,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周圍還有幾個附和的聲音:“就是啊,我們可是聽說西晉那群人被你打的都有心理陰影了,聽見你的名字都能跑出十裡地去,給我們也看看眼啊!”
“就是就是,給我們開開眼。”
沈弦月用手遮擋著頭頂的陽光,看向馬場中央的那人。
身穿玄色勁裝,比起上次在宮宴看見的更隨意一些,卻也更乾練。
他正嘴角帶著笑:“我學的都是些招式狠厲的本事,沒什麼觀賞性。”
說著,他眼神一撇,似乎是看見了什麼。
“不過,今日心情好,我給你們瞧瞧。”
隨即又是一陣瘋狂的歡呼。
沈弦月也來了興致,平時隻聽彆人說冠軍侯是如何威風,如何在戰場大殺四方,卻也沒有機會親眼見見,今日沒想到正是趕上了好時候。
她往前走了幾步,挑了一個略高的位置,絕佳觀賞位。
隻見蕭圖玉跨坐在馬上,韁繩在他手上靈活的甩動,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竟然比一人還高。
一個嘶吼間,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蕭圖玉上身微微前傾,幾乎與馬背平行,衣袂隨風獵獵作響。
在一陣喝彩聲中,蕭圖玉躍身而起,足尖輕點馬背,一個完美的後空翻,穩穩落在馬背上。
身姿流暢,蹄下塵土飛揚,陽光,熱血,仿佛隻剩下他一人在這天地間馳騁,
穩穩跑過一圈之後,停在原地,自方才那男子口中傳出一聲嘹亮的口哨。
其他人紛紛鼓起掌來。
“子書,我就說你謙虛了吧,這麼優秀的騎術怎麼可能沒觀賞性,還跟兄弟裝。”
沈弦月也不受控製的鼓起掌來,嘴角扯起的笑容看的蕭黎楊刺眼無比。
“哎呦,那是誰家妹妹,怎麼站在那裡,過來一起玩啊!”
東臨民風開放,男女之間倒是沒那麼多規矩,尤其是在外麵廣闊的地方,隻要沒有什麼越界的行為,都是被允許的。
沈弦月倒是也不矯情,信步走了過去。
走的近了,那穿月白色衣衫的少年,揶揄的拍了蕭圖玉一巴掌。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蕭家~妹妹啊!”
“蕭家”兩個字拉長了尾音,明麵上是在說沈弦月是蕭家養女,實際上從他表情就能看出來,他說的根本就是蕭圖玉家的人。
“再胡說八道,那匹汗血寶馬的主人就不是你了!”
“哎呦哎呦,你剛才還答應給我的,你現在反悔不是要我的命嗎?”
“誰讓你出言不遜。”
白袍少年跳下來,哥倆好的一隻手搭在蕭黎楊肩膀上:“大侄子,你說說,我說的可有半點問題?這沈妹妹是不是蕭家的人?”
蕭黎楊咬著後槽牙,這話他要怎麼說,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說話啊,是不是,大侄子!”
蕭黎楊抬頭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蕭圖玉,眼神中有忽明忽暗的光芒。
僵持半晌,他才抱拳行禮:“小叔。”
蕭圖玉不鹹不淡的從鼻腔裡“嗯”了一聲,眼神又落在沈弦月身上。
白袍少年湊過來,拍著自己的胸脯:“你叫了子書,怎麼不叫我?”
蕭黎楊不解:“你?為何要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