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好像玩得有點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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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解釋……怎麼說呢。

陳浪不太相信。

更準確的說法是,陳浪不覺得崔岩會看得起盛褚良。

一個是年富力強前途一片光明的通判,一個是年過半百官場樹敵無數的舉人,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圈子裡。

崔岩找盛褚良當幕僚,橫看豎看都覺得是一場笑話。

但心裡不認同歸不認同,這件事兒終究關係到老師的前程,陳浪還是決定先答應下來,回去後跟老師好好溝通一下,看老師能不能品出點彆的什麼來。

“崔大人如此器重學生恩師,學生在這裡替恩師感謝大人。”陳浪躬身一揖:“隻不過從秦州府回南河縣,腳程再快也要七八天,確切的消息,或許要一個月後才能傳到大人耳朵裡。”

“並且學生也無法保證,老師會願意出山幫助崔大人。如果老師最終拒絕,還望崔大人多多海涵。”

崔岩淡然說道:“無妨,一個月而已,本官等得起。”

“對了,你跟蕭學士還有聯係嗎?”

蕭鬱?

陳浪恍然大悟。

合著折騰半天,這才是崔岩的真正目的吧。

要不說這些個當官的一點都不敞亮,做事說話總是要繞大圈子,要不就丟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讓下麵的人猜,猜不到就說你悟性不夠。

呸,什麼玩意。

陳浪心中腹誹,麵色卻絲毫不改,回應道:“大人,學生跟蕭學士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往來。”

崔岩皺了皺眉,道:“聽說之前你曾經跟蕭學士坐而論道好幾天,都聊了些什麼?”

“你彆多想,本官就是單純好奇。”

陳浪道:“也沒聊什麼,就是詩詞歌賦什麼的。”

崔岩微微一愣,也沒想到陳浪一個新科秀才,說話竟然這般謹慎。

為什麼要提拔盛褚良,就是想讓陳浪心懷感激。

一旦心懷感激,那麼接下來的對話中,陳浪就會跟自己掏心掏肺。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陳浪全程都保持著冷靜,說話更是滴水不漏。

崔岩也挺無奈的,盛褚良畢竟隻是陳浪的老師,不是他的直係血親,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老師終究還是抵不過親爹。

如果陳浪的爹也在官場中混,那自己提拔他爹,效果肯定比提拔盛褚良好。

奈何陳浪的爹娘,隻是普通的農民,沒有任何提拔的價值。

崔岩暗自籲了口氣,換了個角度。

“聽說你跟廣陵府的韓奇,起了衝突?”

陳浪道:“對,韓先生覺得我的文章寫的不如他學生,認為學生不配當案首,所以去提學大人麵前鬨了一場。”

崔岩道:“提學常安民,這個人嘛,本官也摸不透他,不過他既然選擇你當案首,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胡來。”

“倒是你的文章,我很感興趣,已經讓人去抄錄了。”

話音未落,外麵就有人稟告,“大人,陳公子的文章已經抄來。”

崔岩道:“呈上來。”

崔岩拿著陳浪的文章走到了桌案後坐下,抿了一口茶後,道:“你也坐吧,本官還要看一會。”

陳浪依言坐下。

隨著閱讀的深入,崔岩的眉頭也是皺得越發的緊,等看到最後一部分,崔岩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察覺到了這篇文章中傳遞出來的政治氣息,他抬起頭,微微眯著眼睛,道:“這篇文章,都是你本人的見解?”

陳浪站起身來,道:“是的大人。”

“你反對勤儉?”崔岩問道。

陳浪搖頭:“不,學生隻是在強調開源。”

“省錢能讓國家平穩,但開源,才能讓國家強大。”

崔岩手指頭緩緩的叩擊著桌麵,久久不語。

陳浪的額角,也緩緩的滲出了一滴汗水。

崔岩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就是在試探自己,想搞清楚這篇文章中的主旨,是不是陳浪代他人所寫。

陳浪也沒想到,自己慪氣寫出來的東西,會接連引起提學、通判兩位大人的側目,這讓他有種踩在雲端的感覺,仿佛下一瞬,就會從萬丈高空跌落,摔個粉身碎骨。

崔岩此刻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陛下讓他來當秦州府的通判,明麵上是整肅秦州府的官場,實際上是來試探地方官員的態度。

閆孝國雖然死了,但他帶來的影響,其實才剛剛開始。

陳浪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哪怕做過買賣,也絕不可能把國家財政看的這麼透徹。

經濟是個相當複雜的東西,沒有豐富的閱曆,是很難把握住的。

所以陳浪一定是受到了高人的指點。

陳浪背後有兩個高人,一個盛褚良,一個蕭鬱。

盛褚良以前當官的時候,並沒有在經濟方麵表現出太多的才華。蕭鬱雖然也遠離廟堂多年,但沒有人會低估蕭鬱對朝堂的影響力。

陛下一紙調令,蕭鬱就重返內閣,擔任尚書右仆射。

蕭鬱回到內閣那天,受到了內閣群臣的熱烈歡迎,但如果陳浪的這篇文章真的是蕭鬱的意思,那陛下讓蕭鬱回內閣的舉動,就很有深意了。

除了這兩個人外,常安民也很值得關注。

崔岩來到秦州府之前,跟常安民沒有什麼往來,更稱不上了解。

因為此人在官場上一直都不順,屬於是邊緣人物。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忽然就被提拔成了秦州提學,到任第一年主持的歲試,就因為這篇文章,把陳浪點成了院案首。

常安民是提前收到了某種暗示,還是他通過這篇文章,洞察到了什麼玄機?

對了,常安民的大兄在文淵閣,與禮部、吏部的官員關係不錯。

常安民的背後站著的是他的大兄,那他大兄背後站著的,又會是誰?

眼下這件事兒,就好似一個平靜無波的湖泊,陳浪、常安民,都隻是浮在表麵的小魚。

但漆黑的水底,還藏著令人恐懼的巨物。

崔岩雙手撐著桌子慢慢的站起來,道:“陳浪,你這篇文章,要不了幾日就會流傳出去,一旦公布天下,或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作為事件的始作俑者,你做好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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