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在蒙圈,黃天霸為首的潑皮,則已經嚇得集體跪下了。
他們搞這一出,不過是想從外地人身上訛詐點錢財,但這群衝出來的士兵,儼然是一副把他們當成亂臣賊子的架勢。
“閒雜人等,通通閃開!”
一個將軍模樣的男子,催動戰馬飛速奔來。
這位將軍年紀不大,容貌也頗為俊朗。
陳浪心想,多半又是那個世家的公子。
少年將軍見陳浪沒動,手中馬槊直接指了過來,喝罵道:“還不退下!”
陳浪暗自咋舌,心想原來這群人不是小七搬來的救兵啊。
於是急忙退下。
他可不想跟這群手裡拿著殺人武器的兵起什麼衝突。
少年將軍走到馬車旁,跟車內的女子交流了幾句後,轉身下令:“把這群潑皮都給我綁了,押送衙門。”
“其餘人護送貴人離去。”
隨機,在路人們驚歎不解的目光中,士兵護送馬車,飛速的離去。
陳浪糊塗了,車上坐著的不是徐夢茹嗎?
她就是個賣布的商販,啥時候變成貴人啦?
難不成是什麼流落民間的公主?
但目前也沒有機會去問個清楚,隻能等將來回到南河縣,看有沒有機會問問。
陳浪沒著急走,而是在原地等小七。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小七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見到陳浪後,憤憤不平的說道:“公子,衙門的差役不來,我都說了你是院案首,他們還是不肯來。”
“這些家夥,當真跟公子說的一樣,跟街頭潑皮有利益往來。”
陳浪道:“不來就不來吧,反正人也被救走了。”
小七驚訝道:“公子,你把那些潑皮打趴下了?”
陳浪搖頭,“我可沒那本事,來了一群當兵的,把人接走咯。”
小七越發驚訝:“車裡坐著的不是徐小姐麼,她背景這麼大,能讓當兵的來救?”
陳浪聳了聳肩:“誰知道。”
“走吧,回客棧收拾東西,咱們要回家了。”
二人返回客棧,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客棧掌櫃帶著一個店小二,推門而入。
進門就一個勁給陳浪道喜,然後又遞過來一個錢袋子。
“秀才公,這是你這段時間的在客棧的消費的銀錢,現在全部還給你。”
陳浪道:“掌櫃這是何意?”
掌櫃樂嗬嗬的說道:“秀才公莫要誤會,這是慣例。”
“那多不好意思。”陳浪一邊說著一邊把錢袋子交給了小七。
掌櫃又讓店小二拿來了筆墨紙硯,道:“還請秀才公,留下自己的墨寶。”
陳浪道:“這也是慣例?”
掌櫃點頭。
陳浪道:“行吧,既然是慣例,在下就獻醜了。”
沉吟片刻,陳浪提筆寫下:“我思,故我在。”
掌櫃:“……”
陳浪放下筆,笑盈盈道:“多謝掌櫃,告辭。”
說完,帶著小七往外走去。
結果到了客棧門口,又被人攔住。
“你就是陳浪?”
陳浪皺了皺眉,道:“在下正是陳浪,請問有何貴乾?”
此人說道:“我家主人要見你。”
陳浪道:“敢問你家主人是?”
此人道:“見了你就知道。”
陳浪有些不爽,心想你讓我見我就見,我特麼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抱歉,我要趕著回家,沒時間見無關之人。”
此人淡然道:“你可要考慮清楚,這件事兒牽扯到了你的恩師盛褚良。”
陳浪臉色微微一變,道:“跟我老師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那就隨我走。”此人道。
陳浪暗自攥了攥拳頭,道:“好,我跟你去。”
此人拍了拍手,一輛馬車徐徐駛來:“請吧。”
陳浪轉過身,囑咐小七:“在客棧等我,彆亂跑。”
小七有些緊張,小聲道:“公子,此人來曆不明,你就這麼跟著去,我擔心……”
陳浪道:“沒事,他們總不至於把我殺了。”
說完,上了馬車,在小七擔憂的目光中,徐徐遠去。
車子在秦州府的街道上七拐八拐,行駛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後,停在了一棟相當雅致的府邸門口。
入了府邸,陳浪被人直接領到了花廳。
花廳內,一個約莫三十來歲,氣質很獨特的男子坐在主位上。
陳浪進來後,他站起身來,邁著四方步來到了陳浪跟前,仔細打量一番後,拍著陳浪的肩膀,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錯。”
陳浪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稱呼眼前之人,隻能含糊的說了句:“過譽。”
“本官叫崔岩,乃是秦州府通判。”
陳浪抱拳一揖:“原來是通判大人,學生這廂有禮了。”
崔岩淡然說道:“本官與閆孝國,素有仇怨。他因你而死,算是了卻了本官的一樁心事。”
“本官從不欠人情,這次請你來,就是想了解這段人情。”
陳浪拱手道:“大人不必如此,閆孝國之死,是他咎由自取,與學生並無太多乾係。”
“大人跟學生之間,也沒有所謂的人情。”
崔岩道:“本官說有,那就是有!”
這句話把陳浪噎得夠嗆,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崔岩道:“閆孝國一案,牽扯甚廣,就連秦州府這邊也有人因他而落馬。”
“陛下派我來秦州府,就是想要整肅秦州府的官場。”
“但我初來乍到,毫無根基可言。這些地方官之間,多有利益往來,得知我的目的,便抱團與我抗衡,本官連個可用之人都找不到。”
“你的恩師盛褚良,是個難得的人才,他早些年當地方官時候做的那些事情,本官也是相當佩服的。像他這樣的人,閒賦在家實在是一種浪費,所以本官想請他來,做我的幕僚。”
陳浪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件事兒的走向,竟然會如此的離奇。
更讓陳浪無法理解的是,崔岩要請自己的老師當幕僚,直接派人去南河縣當麵告知不好嗎?又或者親自登門邀請,將誠意凸顯到極致。
拜托自己傳話,這未免有些草率。
崔岩仿佛看透了陳浪的心思,道:“令師在官場上受了氣,本官要是貿貿然前去請他出山,怕是會被他當麵嘲諷奚落。”
“本官也是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