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做夢,我說過我不會同意和你離婚……”
周琛言的話沒說完。
周父嚴厲嗬斥,“跪下!”
周琛言難以置信,“爸?”
“我說的話你聽不見?還是我在你這裡說話不管用了?”
周父的話,在周家是絕對權威。
至少目前是這樣。
周琛言這邊已經掌控公司,但他一向是個孝順的人,對父母有求必應,以孝順為先。
這一跪,他躲不掉。
周父抓起茶幾上的水杯就朝他扔了過去,周琛言微微側了下頭,水杯砸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聲悶哼。
周父恨鐵不成鋼,“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荒唐了,她是你的妻子,不是我們逼你去的,不是我給你介紹的,是你自己領回家來的!”
周母也道,“兒子啊,你這次真的做錯了,天大的事,你都不能拿你老婆的清白去開玩笑!”
周琛言臉色緊繃,“我給她喝的,隻是一種會讓人渾身發熱,四肢無力的藥,根本沒有那種作用。”
“根本不需要有那種作用。”我立刻控訴他,“你把一個四肢無力的我放在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麵前,你的用心不用我再說了吧。”
“我沒有放人進去!”周琛言抬頭看我,“我讓保鏢守在門口,不會有任何人進去傷害你。”
原來門口的保鏢是他放的。
那麼把保鏢支走的人不是為了幫我,而是要害我。
“可你後來又把保鏢叫走了!”
周琛言微微瞠目,“我沒有,我承認因為梔子,我對你有些不滿,但我就算再混賬,也記得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和彆的男人……”
他臉色隱隱發青。
“說到梔子。”周母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周琛言,“你自己看看吧。”
我不需要去看文件裡是什麼,但我知道肯定是證明我清白的證據。是能夠給周梔子定罪的東西。
周琛言拿著文件的手在顫抖。
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
周母歎了口氣,“兒子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女人不可信,他今天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陷害你妻子,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明天說不準就能把我們給害了,應該好好想想了。”
我心中腹誹,婆婆還真說對了。
周琛言始終一言不發。
周父看著這一場鬨劇頭疼不已,“怎麼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你當初決定把人家娶到家裡,難道隻是為了在家裡當個擺設嗎?”
您又說對了。
我願稱這對夫妻為預言家。
不,又或者說他們對他們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沒有了解過。
他喜歡周梔子,娶我,自然不會是因為移情彆戀。
周琛言低頭不語。
周父看著他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和周梔子的事,我不想管,但你這次太過分了,你不應該這樣對待慕煙,她是你自己追求,自己主張娶進來的,你要還是一個男人,立刻和她道歉。”
周琛言跪在地上,手裡還拿著那份文件,聞言抬頭看向我,我驚訝發現他的眼圈竟然是紅的。
謔,這是為愛掉眼淚啊。
放眼望去,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男人都沒有為我掉過一滴淚。
可見愛與不愛,全在細節裡。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我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我隻是在幻聽。
周琛言心高氣傲,怎麼可能道歉?
周琛言低聲0啞聲道:“抱歉,是我誤會你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會信,但我還是想說,我沒有放人進去找你,我隻是想嚇嚇你,讓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還在門口放了保鏢,保護你的安全……”
不是他,那就隻有周梔子了。
好啊,她的算計真是一環扣一環,接連不斷。
差點讓我陰溝裡翻船。
“你的對不起,我不接受。”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浪費簡直可恥,“我對你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我想,這段婚姻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周琛言立刻說,“我不同意。”
“說的好聽一點,離婚需要雙方簽字,說的難聽一點,離婚和結婚不同,並不需要另外一個人同意。”
隻要分居超過期限,我完全可以單方麵起訴。
隻是這樣會鬨得很難看。
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這樣。
因為這樣意味著和周家脫離關係,可周梔子會放過我嗎?
未必。
就像上一世我的弟弟和閨蜜都已經離我而去,我懷著身孕,骨瘦如柴,其實那個孩子就算不拿掉,我也生不下來。
因為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不足以支撐我進行生產。
不拿掉,隻是我舍不得。
可即便如此,周梔子還是沒有放過我,周琛言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她出氣。
她但凡為我說一句話,就一定能夠攔住那個瘋狗似的周琛言。
可她沒有。
她想要我死。
畢竟我死前最後見的人就是她。
“爸媽,我真的怕了,他今天能給我喂這樣的藥,下次說不定就毒死我,我的小命不值錢,可我不想死。”
我抽抽搭搭,哭得無比可憐。
這一招還是和周梔子學的。
效果頗豐。
周母在我旁邊絮絮叨叨的安慰,“你千萬彆這樣想,不至於啊,阿言的確是性格衝動了些,但他沒有真的害你,隻是嚇你而已,我讓他給你道歉,認錯,給你跪下都行,你彆走啊,我們家可就認你這一個兒媳婦。”
前世我聽到這句話隻覺感動。
可是現在卻覺得可怕。
這樣一句話不就相當於明明白白的告訴周梔子,隻要有我在,她就永遠都彆想上位。
周梔子能放過我才怪了。
“媽,您不要逼我了。”我連連後退,一副被嚇怕的樣子,“我真的不敢再和他有什麼牽扯,我怕……您就讓我去了吧,哪怕我之後貧困潦倒,也好過把命搭在這兒啊,還有一個病重的弟弟,我要是沒了,弟弟怎麼辦?”
周母被我一番唱念打坐逼得一點辦法都沒了。
“老周,你看這……”
周父揉了揉額頭,對我說,“你跟我去樓上書房。”
我抽泣著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在周琛言背上又打了一下。
周琛言一僵,倒是硬氣的一動不動。
我和周父一前一後來到書房,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隻有我的抽泣聲。
周父道,“彆哭了,離婚,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抽泣聲更加淒慘。
他又道,“你知道我們家,也知道阿言和周梔子的情況,一旦你離開,這兩個人就徹底沒有顧忌了,這是周家絕不允許的事。”
我緩緩抬頭。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妥,避開了我的眼神,“但是畢竟你吃虧了,我給你補償。”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緩緩推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