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嘯見氣氛有些緩和,這才開口說道:“我們去追茶攤主和女童,結果卻是茶攤主死在柳鎮,女童不見,假扮袁承季的章亦,也死在柳鎮。”
“茶攤主和章亦擁有相同的身份令牌,修煉過同種血煞功法,此事,已經很明朗,章亦就是第二個內鬼。”
邵鵬舒和譚鴻眼神變化,有些難看的收起繡刀,心中卻是暗暗震驚。
跟他們相處幾年之久的章亦,竟然是什麼血煞教之人。
那血煞教又是什麼組織?
“掌法”
眾人思索之際,林真武目光鎖定在兩具屍體胸口的掌印上,隨後看向侯平:“侯捕頭,你彆告訴我,你偷偷學了掌法。”
言外之意,這兩人,不是你侯平殺的吧。
“我”
侯平眸光閃動,本來還想保持沉默,裝回高手,可被對方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兩人的致命傷都是掌法所致。
頓了頓,他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你們去追茶攤主和女童,章亦把我騙至麥穀巷,想要吞我心肝,危險之際,一個神秘人出手斬殺章亦。”
“茶攤主的屍體,也就是在那時候出現在我腳下。”
“那個神秘人身法太敏捷,加上麥穀巷昏暗,我隻看到一道黑影閃過,那人就消失不見。”
“什麼都沒發現?”林真武問道。
侯平思索片刻,沉吟道:“真要說的話,那人從我身邊掠過時,我聞到了淡淡的墨香味。”
“墨香?”林真武若有所思。
身帶墨香的人,大多數是跟筆墨打交道的,如文官,儒生等等。
但這類人,除了拿筆杆子還算有些氣力,身子骨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
讀書人?武夫?
還是說,一個喜歡讀書的武夫?
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讀書是個耗費時間、精力的事情,練武同樣如此,甚至付出的更多,他是這樣認為的。
神秘人武道境界不低,定然是用了大量時間才達成,還能有時間去讀書?
亦或是,墨香隻是偽裝?
神秘人是一個扮成儒生的武道高手?
其他人也都沉默。
唯有一人,在聽到‘墨香’時,心跳猛地一顫。
“擊殺兩人的掌法造詣極高,並且血氣濃厚,我估計是十二十一道道氣血的活血境圓滿高手。”
“就是我全力出手,也隻能達到這個效果。”
林真武見眾人沉默,再次開口。
十一道氣血之力?!
那位小少爺?!
侯平心中猛地一顫。
他現在處於兩種極端的猜測中,矛盾的讓他很難受:
方老哥家的少爺不可能是救他之人;
方老哥家的少爺就是救他之人。
方嘯聞言,眉頭卻是凝的更緊。
在場人中,要說除了侯平之外,還有誰處於矛盾中,那就是方嘯了。
掌印!墨香!
又是兩個巧合!
前日夜裡神秘人給他送去完整的證據,種種巧合,他基本確認,那神秘人就是少爺。
而眼前的兩具屍體身上的掌印,跟死去的差役袁承季身上的掌印非常相似,都是一擊斃命。
難道又是少爺?
但少爺凝練了十一道氣血?!
這可能嗎?
“林教頭說掌法,莫非”
冷靜下來的邵鵬舒恢複理智,走到兩具屍體旁邊查看,隨之雙眼冒著精光,看向方嘯。
“方教頭,跟擊殺袁承季的掌法非常像!”
“是給我們送證據的神秘人!”
林真武來了興趣:“柳鎮上還藏著這麼一位高手!”
“老方,你跟他接觸最多,給我說說。這等高手怎麼能埋沒在柳鎮,就應該進刑防司。”
方嘯從驚疑中回過神,眸光掃過兩具屍體,緩緩開口:“神秘人身法和隱匿技巧太高,當時又是深夜,我也沒能看出點蛛絲馬跡。”
“那就更要找出此人!”林真武抓住長槍,臉上浮現興奮:“能讓老方你如此評價,此人的實力就絕不弱於”
“此人的實力,可能隻比我弱一些。”
“”
至少凝練十一道氣血,掌法造詣高超,能夠擺脫方教頭的追蹤,這是比你弱一些?
不說比你強,但能比肩吧?
方嘯看向衙堂之外的街道,心中沉吟。
是少爺您嗎?
若是如此,我找來邵鵬舒演的這場戲,怎麼感覺沒什麼意義啊。
他側眸看向邵鵬舒。
少爺凝練十一道氣血,邵鵬舒不過七道。
誰保護誰?
可少爺怎麼能凝練十一道氣血
這才多久?一月十一道氣血?
邵鵬舒被方嘯盯的心中打鼓,猜測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但好像,就說了句神秘人吧。
難道不能說神秘人?
還是說
他眼神突然一變,心中冒出個奇怪念頭。
神秘人根本就不存在,方教頭就是那個神秘人!
對,肯定是這樣。
紙團是方教頭自己得到的,沒人看見,然後編造了個神秘人。
今日出鎮追擊茶攤主和女童,也是分頭追擊的,方教頭完全有機會回鎮擊殺二人。
邵鵬舒感覺線索都通了。
可當他自信抬頭看向方嘯時,心中卻又冒出更多疑惑。
方教頭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完全多此一舉啊!
不對,不對
動機不夠。
一時間,衙堂竟是陷入安靜,幾人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
“老方,神秘人的事情還是先不要管了。”林真武坐到旁邊椅子上,看向兩具屍體,道: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暗地裡有個血煞教,你們說的那個女童,也就是少主,得到章亦的通風報信,逃走了。”
“逃去哪,我們不知。”
“血煞教功法吞噬人體器臟,危害非常大,我們必須追查下去。”
“而且,這個血煞教的手,都伸到我們刑防司了。”
林真武語氣淩厲,說的時候,目光掃過邵鵬舒和譚鴻。
兩人哪還能不懂什麼意思,趕忙解釋。
“林教頭,我是方教頭和您一手帶出來的,跟那什麼血煞教一點關係沒有。真要說關係,那就是我邵鵬舒一定要抓住他們!”
“幾位大人,我譚鴻無父無母,很小就被刑防司收養,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林真武看著二人,臉色鬆下來:“不是說你們兩個,我是懷疑,刑防司內部,還有血煞教的內鬼。”
接著,他又環顧一圈,握緊長槍,冷聲說道:“此事不僅要查,還要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