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霧被謝執的話驚了一跳。
竟當真思考起包養的費用。
見她沉思,謝執唇間溢出一聲意味難明的笑。
竟是不等許清霧回應,便洋洋灑灑擺手離開了。
許清霧:“……”
她剛才上了他鉤,認真思考的樣子,是不是很蠢?
祝苒接到許清霧的時候,就發現她臉色有幾分不佳。
“霧寶,是不是宴寒舟那個賤人又找你晦氣了?”
她擼了擼袖子,一副隨時為姐妹開戰的模樣。
許清霧正要把昨夜發生的烏龍,告訴祝苒,誰想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她媽打來的電話。
“喂,清霧,媽媽有事要問你,你回家一趟吧。”
母親杜美娟在電話中直接發號施令,都不等許清霧回應,就“啪”地掛斷了電話。
許清霧柳眉微擰,神情中透露幾分無力的疲憊。
祝苒一看便知,“是阿姨?”
許清霧點頭,“八成是因為我跟宴寒舟分手的事。”
許清霧能攀上宴寒舟這種身份的豪門繼承人,對許家來說,是祖上燒了高香。
許家夫婦對宴寒舟一向熱情,比對她這個親閨女還要親,有宴寒舟在的場合,菜是宴寒舟愛吃的,給他端茶倒水削水果的活是她的,宴寒舟但凡不高興不上門,那就是她惹的。
就連她那經常跟她對著乾的親弟弟許天易,也是動不動就寒舟哥長寒舟哥短,在他眼裡,宴寒舟是天上明月,而許清霧是剛好被月亮眷顧,映照上的臭溝渠。
混小子時常說:“姐你渾身上下,哪裡有被寒舟哥看上的資本,我都替寒舟哥不值。”
為此她沒少跟許天易乾仗,但每次被訓誡的永遠是她。
所以非必要,許清霧一般不願意回家。
對她來說,那個家半點溫暖都沒有,她更像是許家養育出來,攀附有錢人的工具。
“苒兒,我得回家一趟,上午不能陪你了。”
許清霧眼露歉疚,祝苒卻大手一揮,“你跟我客氣什麼,有事你就忙,我先幫你去看看家具,到時候拍照片給你定。”
祝苒心疼許清霧一晚上好幾萬的酒店房費,加上她這些年對宴寒舟掏心掏肺,本來也沒什麼積蓄,現在又買了個豪宅彆墅,再怎麼多的錢,也該窮的叮當響了。
她都已經想好了,霧寶家所有家具錢她來出,就當恭賀她家霧寶喬遷新居了。
“嗚嗚嗚,苒兒,謝謝你,麼麼麼——”
許清霧真的抱著祝苒“吧唧”了一口,才被好姐妹送回了自家小區。
等到目送祝苒離開後,許清霧才深呼吸走進小區樓道上樓。
她已經想好了,到時候爸媽要是問她跟宴寒舟分手的事,她就實話實說,到時候再拿出點錢,給爸媽換新房,給弟弟買婚房汽車,隻要有錢,她跟宴寒舟分手的事,就不至於太難過關。
打定主意,站在家門口的許清霧,才拿出鑰匙開門。
誰知鑰匙還沒插進去,門倒先被人從裡打開了。
然後,就對上了她媽杜美娟女士,花枝招展的一張臉。
“媽,你這是?”
許清霧蚌埠住,指著杜美娟那張,不知塗了多少層粉的大白臉。
她媽不是不愛化妝,她之前拍廣告,活動商送的那些化妝品,她都拿回家,杜美娟也不用。
杜美娟是小學老師,主張崇尚的就是天然去雕飾的美。
可今天卻違背往常,精心打扮起來,彆說是臉,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喜慶的大紅,許清霧隻能想到一個可能,家裡來貴客了。
且這個貴客,八成是她不想看到的人。
“站門口傻愣著乾嘛,還不快進來,都等你多久了,你屬烏龜爬的嗎?”
杜美娟一見許清霧,就開始擺出教導主任的訓誡口吻。
許清霧尷尬一笑,“媽,我看咱家今天好像有貴客,要不,我還是晚點再回來吧?”
說完,就要腳底開溜,卻被杜美娟一把拽住胳膊,拖進了家門。
“跑什麼跑,寒舟今天上家來,你不提前告知我們準備就算了,還跑,教你的教養都到狗肚子裡去了!”
許清霧:“……”
她有時候其實真的不明白,身為小學老師的杜美娟女士,在外人麵恰你,言談舉止都十分妥帖得當,怎麼唯獨對她這麼刻薄。
聽她爸說,她媽當年一胎一直想要兒子,結果生了個閨女,所以打小就把她當男孩子嚴格要求。
對於她爸的這個說法,許清霧是不信的,要真是對男孩嚴格,那為什麼二胎的弟弟許天易,卻被寵成了無法無天,一哭杜美娟就心軟輕哄的樣子。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她跟許天易的性彆掉換了,他比她更像女孩子,更嬌氣。
許清霧後來,幾乎是被杜美娟強硬的推進門的,腳步踉蹌,險些栽倒,得虧扶了把牆。
等到緩過神來一抬頭,就對上了客廳沙發中央,一左一右被她爸跟弟弟簇擁著,噓寒問暖的宴寒舟的冷眸。
“你怎麼來了?”
昨晚不還說讓她自己想辦法,她都想好了下午打電話給他助理,絕不“打擾”他一分一毫。
誰想到,他倒跑她家來了。
要是她記性沒問題,宴寒舟好像說過,沒事彆讓她叫自己到她家來,麻煩。
以往父母想約宴寒舟吃飯,她總是早三個月就向宴寒舟請示了,還總是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脫。
也隻有偶爾他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大發慈悲,陪她到家裡走一趟。
但基本也待不了多久,常常是飯都沒吃,就以有要事處理為由離開了。
為此,她爸媽沒少叨叨她,要對人家上心,多關心人家,要讓宴寒舟到他們家來,有一種回到自己家的溫馨感。
所以這次,宴寒舟主動上門,她真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大概聽出了許清霧話語中的不歡迎,宴寒舟壓了壓眸底不悅的情緒。
目光瞥向一側餐桌上,高定禮服盒還有珠寶。
“給你送今天拍賣晚宴的衣服跟首飾。”
許清霧嗬嗬一笑,陰陽怪氣,“這點小事,怎麼還老煩宴總大駕?”
她原本都想好了,宴寒舟讓她出席珠寶拍賣會,卻沒說必須兩個人一同出席,所以,她打算跟宴寒舟分開走,到時拍賣藏品,也是各拍各的,主打一個人頭湊到就算完。
誰知,許清霧話剛落,後腦勺就被重重拍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跟寒舟說話的,高興傻了也不能是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