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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沒有從宣府和大同兩鎮直接調兵的權限。
要調兵,也要經過朝廷的準允,至於所謂的調動不過也是捕風捉影下麵沒有詳細彙報。
朱祐樘想問,你劉閣老是從何處聽來這消息?
居然還被你打探到了重要情報,讓你確定王越在西北事情……這豈能不讓朕鬱悶!
“劉閣老,事問清楚再奏為好,朕並非是要包庇誰,連賀蘭山一戰諸位卿家都能包容,難道連王威寧去偏頭關整軍,還要跟臣工一一說清楚?”
朱祐樘語重心長。
試圖以真心換得劉健在西北之事上的支持。
劉健沒有應答,拱手之後也做了告退。
等劉健走了,朱祐樘越想越來氣。
“查一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西北都無兵馬上的調動,居然有人無中生有,若因此走漏風聲而令韃靼人改變動向,這責任能擔得起嗎?”
朱祐樘沒有把火發在劉健身上,大概也是考慮到,劉健不過是在得知消息後儘職上奏。
現在朱祐樘就是想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
蕭敬恭謹道:“是。”
東廠出麵,事看起來也就有水落石出的眉目。
……
……
大祀進行中。
祭天地儀式結束之後,當天並沒有欽天監什麼事,照理說君臣便要回城,朱祐樘也要回宮去拜謁太皇太後和皇太後。
還沒等走,這邊蕭敬便來傳報。
“陛下,臣僚中似對西北之事,已有私下的議論。”
朱祐樘本就很來氣了,這一聽,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本來藏得挺好,一下子就好像成為人儘皆知的事,可能先前的努力都要白費。
“都是誰在說?”
朱祐樘大概知道現在要找始作俑者不容易,先要遏製這股私下議論的風氣。
蕭敬道:“或是有翰林院的人在往外放風,至於是何人,尚還在查。不過現在臣僚之中,已有很多人在談論……若是有朝議的話,隻怕是……”
大概的意思,現在有點兜不住了。
如果再進行朝議,那朝堂上會起爭端。
王越明著被留職閒住,實際上是去西北整軍,朝臣等於是跟皇帝和王越聯合起來愚弄,大臣都不知道西北備戰的事,文官還不鬨事?
朱祐樘皺眉。
他實在是聽夠了那些文臣的勸諫之言。
蕭敬試探道:“不過後天開始,就要有十天的休沐……”
“十天休沐……可明日呢?十天休沐結束以後呢?那時戰端仍舊未啟,他們的議論就會平息了?”
朱祐樘並不覺得拖字訣是什麼好主意。
鑾駕已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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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馬上要登鑾駕,在走之前,他似乎必須要把這件事安排好,不然的話明天一早朝堂上就要反了天,畢竟那些禦史言官可沒有劉健那麼好的脾氣,能隻是在朝議結束之後單獨問問他。
“過個年,朕也想耳根清淨一些。這樣,去把秉寬預言年後將會發生的三件事,找人透露一下……”
朱祐樘想到個主意。
“陛下?”
蕭敬沒聽懂。
怎麼就要把張周給“賣”了?
朱祐樘道:“秉寬一心為朕,為西北軍政,他不該承受什麼,既然那些人覺得朕信任秉寬是錯的,那就把秉寬的能耐展現給他們看,以為朕不說,他們就會對秉寬有何善意了?”
皇帝看事情到底還是比一般人透徹。
就算他不提張周,彆人也不會把張周當成正統文官看待,那與其把張周藏著掖著,還不如直接把張周的能力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攤牌了。
朕就告訴伱們,這事就是張周預言的,先前的時疫、清寧宮火災、地震,包括這次西北韃靼人可能會出兵,都是他乾的。
而且朕還免費附贈幾條,那就是張周還預測,年後仍舊會有大事。
比如說二月陝西和寧夏的地震,還有兩件……雖然張周沒明說,但估摸著事也不會小,不然不會出現在張周的讖言中。
既然你們都已把西北備戰這件事,上升到君臣不容的層級上,朕還跟你們藏什麼?
“最近幾日,秉寬都不在京師,多派人去保護他,他的府宅也多找人看守,朕就不信他們還能把秉寬怎麼著了不成!”
朱祐樘也上來一股火氣。
朕就是要做某些事,你們勸也沒用,朕還要保護張周,讓他可以繼續為大明發光發熱。
為了防止你們在知道消息後拿他開刀,朕就派人去保護他。
君臣之間就沒什麼情麵好講。
……
……
蕭敬帶著皇帝的吩咐,去找劉健、李東陽和謝遷。
眾大臣本也要隨駕回宮。
其餘的人都已在聚集了,隻有內閣三人還在跟蕭敬說著什麼,不少人也在往這邊看。
“……蕭公公,陛下不會以為是老夫將消息泄露的吧?”
劉健皺眉。
早晨剛跟皇帝談過,這邊皇帝似就覺得外麵已就西北的事情風傳,劉健首先要撇清自己跟消息外泄這件事的關係。
蕭敬笑道:“怎會?陛下隻是讓咱家,將事情的原委告知。其實這都是張先生,也就是貢生張周,提前讖言到西北將會有大亂發生,韃靼將會傾巢而出……”
先前皇帝跟劉健的對話,隻是隱約表示西北的確是有動向。
但沒說這麼清楚。
這次蕭敬講述時,旁邊還站著李東陽和謝遷,這下內閣對事情的原委可說是清清楚楚,連馬文升參與其中也坦然相告。
皇帝在西北調動之前,先經過了兵部尚書這一關,王越自己還是兵部左侍郎,另外加上個五軍都督府提督京營的張懋……
怎麼看,皇帝都沒有完全跳過朝廷,隻是沒在朝堂上說,也沒跟內閣三人打招呼而已。
李東陽道:“陛下便如此相信一個貢生的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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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道:“三位閣老,不是陛下不肯信,實在是有時候……不得不信,三位也該知曉先前新野地動的事,那可是張先生測出來的,另外張先生還說,二月在陝西和寧夏還會有地動發生……”
謝遷笑嗬嗬道:“這個張秉寬對於測地動什麼的好像很擅長啊,那以後大明要防備地動之事,靠他提前預警便可。”
“謝閣老您言笑了,不單是地動,連天火也能預測,清寧宮真的是天火所降,不少人是親眼所見的。”
蕭敬自然能聽出謝遷是在拿張周打趣。
“是嗎?”謝遷還在那笑,言談間明顯不太相信。
你們宮裡的事,不用跟我們解釋,我們也不想知道那到底是天火,還是有人放火整李廣,反正李廣死了我們也高興。
但現在出了個張周,就非我們所願。
李東陽道:“無論是地動,還是天火,都是為救人而非害人,就算未有言中,也沒發生何後果。但若是輕言西北用兵之事,敢問此到底是貢生,還是禍國殃民的方士?”
“這……”
蕭敬一聽。
這帽子扣得有點大呀。
現在你們文官又覺得李廣好了是吧?李廣再胡鬨,隻在皇宮一畝三分地,朝堂的事李廣就算插手也不多,但現在張周直接搞出西北備戰的事來了。
後悔了吧?
蕭敬道:“敢問李閣老,若隻是西北調兵遣將來進行備戰,可有違大明西北防備之策?若是預警韃靼來犯,都是過錯,那以後還有人敢做如此的上奏嗎?”
蕭敬也認真起來。
在這件事上,無論文官支持誰,蕭敬都是站在張周這邊的。
見風使舵,蕭敬都能把屁股擺正。
再說了,你們文官是不相信張周的能力,但不好意思,我蕭某人是信得很,誰讓很多事都是親眼所見呢?
“讖言之事,雖為張先生所奏,但決定權在陛下和兵部,連兵部的馬尚書,對此也並無異議,眼下又不是說要出兵草原,隻是讓王威寧去西北以防不測,若以諸位閣老來參詳此事,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提議?”
蕭敬看起來對三名閣老客氣,但不代表他就要低聲下氣。
他所代表的是皇帝,背後執掌東廠,有調查百官的權限,今天還是他跟皇帝說文官中有對西北軍政的非議之聲,現在你們文官非但不檢討,還要繼續咄咄逼人,那恃寵而驕的人不是人家張周,而是你們這群不識相的文官!
謝遷還想調侃幾句,被劉健阻止。
劉健問道:“那蕭公公,陛下是有吩咐,即便是王威寧也不得輕易出兵是嗎?”
“是的。”蕭敬的回答乾脆了當,“王威寧在西北並無領兵出塞的權力,既有勳臣為總兵官輔佐,也有鎮守中官節製,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好。”劉健似也對此妥協。
李東陽望著劉健,似對如此妥協還有些不甘。
難道我們就因為蕭敬說了幾句重話,就不再管,是否顯得太怯懦?
劉健到底是能代表內閣的,蕭敬見劉健如此深明大義,他也就放心,臨走時提醒道:“那勞煩幾位閣老穩定大局,明日還有朝議,希望不要在朝堂上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出現。此事也不可再對外張揚……草原上已崛起一頭鷹,能否在這頭鷹起飛之前將其獵殺,就看這一戰了。”
“好。”
劉健到底是知道顧全大局的。
他也算是在蕭敬麵前打包票,這件事不會在朝堂上起什麼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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