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哥譚的燈光璀璨連成一片，蝙蝠俠站在水滴獸上，月色拉長了他的身影，極目遠眺，俯瞰著這座城市。
迪克在他身後偷偷打了一個哈欠，像小鳥一樣依偎地站在黑色鬥篷旁邊，困倦湧上心頭。
“羅賓。”蝙蝠俠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最近的狀態不好。”
迪克猛地驚醒，歉疚地說：“對不起，b，我會調整的。”
整整一個月！迪克在心裡大叫，他和傑森兩個人像是著了魔似的鑽進了薩爾維的垃圾庫，每天上學放學就惦記著衝進去拾荒。
他們先是一起做了規劃表，規定每天都清理一小塊的地方，之後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瘋狂爆肝。
一點一點的，現在已經清理出一間客廳那麼大的地方了。
在做出了了不起的成果之後，他們特意跑去詢問了薩爾維可不可以改造一下倉庫。
坐在辦公室裡還穿著二手西裝的薩爾維挑起眉，“既然鑰匙給了你們，地方就歸你們了，你們想怎麼處理都可以。”
兩個小孩齊齊發出歡呼。
看著兩個幫自己清理身體空間的小孩，薩爾維露出了包容的微笑。
辦公室門外排隊彙報工作的人先是睜大眼睛，之後露出敬畏的表情，不愧是薩爾維！你看連迪克少爺，韋恩的養子都要來向他請示！
“下一個，請進。”
門外的人立馬整理衣服，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
有了薩爾維的授權，他們收拾起來越發得心應手。倉庫實在是太好玩了！翻出來的每一件東西都像是在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什麼。
傑森和迪克都是動手能力非常強的那一類小孩，而且有了收拾出來的空地，他們合力拖出來了好幾件□□成完整的二手家具。劃開一道口的布藝沙發，迪克自告奮勇特意請教了阿福，猛猛補習之後用針線補好了。
傑森將它徹底清洗了一頓，看起來就是一個完好無損的嶄新的沙發了。
還有一個晃來晃去的木製長桌，他們一起研究之後發現其中兩條腿長短不一，於是又做了木工活。
後來還在薩爾維的幫助下接上了電線，陸陸續續安裝了小盞燈，報廢之後一起維修搶救回來的遊戲機。傑森甚至還在裡麵種了幾株喜陰的綠植，漂亮溫馨極了，薩爾維說到做到從來不來乾預他們。
這個地方就像是所有小孩夢寐以求的秘密基地，高配s版。
“這裡簡直是我們自己的安全屋。”迪克高興地說。
“什麼安全屋？”傑森疑惑地問。
“沒什麼。”不小心說漏了嘴的迪克懊惱地閉上了嘴。
“我可以再買點吃的放在這裡。”傑森沉思著圍著櫃子轉了兩圈，“我們需要一個零食櫃。”
迪克堅決擁護傑森陶德做出的偉大決定，但是在看到第二天塞得滿滿當當的零食櫃還是張大了嘴。
“薩爾維一周給你多少零花錢。”迪克滿懷期待地問。
傑森沒太明白迪克為什麼問這個，他還是誠實地說：“一周一百美元？”
傑森很快反應過來，“布魯斯給你多少？”
迪克憤慨地說：“五美元！還要做家務。”
噢——傑森發出一點嘲笑的聲音，“我會幫你問一下薩爾維還缺不缺兒子。”
鬱悶的迪克偷偷吃了傑森所有藏起來的辣熱狗味薯片。
傑森和他和善地交流了一下感情。
言歸正傳，在垃圾清理過程中最大的收獲，是他們真的還找到了屬於那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其他課本，不止是他的，還有夏洛克在筆記裡吐槽過的他哥哥麥考夫福爾摩斯，同樣有幾本被他們翻了出來。
他們把找出來的書籍擦乾淨一本一本碼好放在了立好的大書櫃裡。
和同齡人在一起就是最有意思的，所以有時間迪克還會跑來找傑森一起在這裡寫作業。
迪克經常跑出去玩，阿爾弗雷德一邊欣慰迪克交到新朋友，一邊提醒迪克也可以邀請傑森到韋恩莊園裡做客。
迪克盛情邀請了好幾次，傑森雖然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
站在水滴獸上，迪克看著蝙蝠俠的背影興奮地想，下個周末可以和傑森一起在莊園裡玩了，爽！
“羅賓，西南方向有異常。”蝙蝠俠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好的，b。”迪克神色一淩，動作輕巧靈活地輾轉在窄小的落腳點上，緊緊跟上蝙蝠俠。
蝙蝠俠麵具之下的布魯斯臉色凝重，最近幾天他發現哥譚有一股暗流在湧動，就像是遊走在哥譚四通八達下水道的蛇怪，時不時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在蝙蝠俠無孔不入嚴密的監控下還是顯現出一些端倪，剛剛貪婪地冒出苗頭，他毫不留情地予以還擊。
對麵不論是在暗中策劃什麼的，幕後主使都像是被蝙蝠俠的反應速度震懾了，砍掉幾隻試探性的觸手之後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
不過，不會這麼簡單。蝙蝠俠冷漠又緊繃地快速思考著。
他清晰回想著近一個星期的數據統計，從外來的流竄罪犯變多了，而且還有報案稱自己在夢中被外星人抓走的。
因為這件事，蝙蝠俠還特意監控了超人一段時間，但超人一直留在大都會。
這一切都還沒有造成實際性的惡性後果。
但之後呢？
蝙蝠俠的身影略過哥譚上空，西南方向是港口。
港口與外界相連，永遠和混亂鏈接在一起難舍難分，這裡本身就是一個小型漩渦的中心。
今天也不意外，羅賓對這裡也很熟稔。
“不是什麼大事，b，隻是他們內部發生了糾葛，內訌了。”迪克小聲說，“這個沒有鬨大，我們不用乾預吧。”
羅賓的角度隻能仰視看見蝙蝠俠繃緊的下巴，蝙蝠俠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他們的爭端源頭是什麼？我需要搞清楚。”
蝙蝠俠一揮鬥篷，掉頭消失在了夜色裡，迪克困惑不解地跟著離開了。
接下來整整一個周，每天哥譚都會在某處起一點騷亂，但是等到蝙蝠俠出現又迅速像是火星一樣被冷水潑滅了。
從一個即將擴大化的預兆，變成一個好笑的烏龍。
如此連續幾次。
“b，你是不是有點太敏感了。”迪克忍不住說，“事實上我們之前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嗎？沒有事情發生不是更好嗎？”
布魯斯知道迪克說得對，但是他有自己的堅持，蝙蝠俠維持了自己的判斷。
終於在周六的晚上，哥譚暴雨傾盆，夜巡歸來甚至沒有收拾的兩人，濕漉漉的在門廊裡爆發了爭吵。
“b，從薩爾維開始你就一直在懷疑所有人，有的時候你也應該學會信任。”
迪克抿著嘴，男孩翹起來的發梢被大雨打濕，很可憐地貼在頭上。
“你上次手臂骨折，為什麼不能聽聽我的意見，我很擔心你，阿福也是。每次都是這樣，一到危險的時候，你總是做不到全心全意地信任我。”
“羅賓，你……”蝙蝠俠揉了揉額角，冷冰冰的聲音一時有點猶豫。
“我以為我們是搭檔，那種可以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搭檔。我隻是希望，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多告訴我一些，讓我知道事情的全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一個局外人……”
迪克忍不住大聲說，他的頭揚了起來，固執地看向另一個同樣固執的人。
布魯斯看著羅賓的眼睛，清澈又坦誠，你可以在裡麵很輕易地找到關心和愛這些美好的如同水晶一樣珍貴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你會糾結這些。”布魯斯乾巴巴地開口說。
“我的意思是…我會努力的。”蝙蝠俠猶豫地開口了。
迪克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背後有尾巴他一定已經歡快地搖動了起來。
還沒等他們兩個再說點什麼，突然“哐啷”一聲，兩個人同時驚訝地掃視過去。
站在韋恩家那具裝飾性盔甲身邊，剛剛好被遮了一個嚴嚴實實的傑森陶德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野裡。
“傑森，你聽我解釋。”迪克下意識慌張開口。
傑森幽幽看著迪克身上的綠鱗小短褲配紅色上衣，全哥譚隻有一個人會穿這樣的搭配，挑了挑眉示意他，看他怎麼解釋。
本來也隻是下意識一喊的迪克：……
兩個人站在這裡乾瞪眼。
傑森更在意的其實是迪克旁邊那個高大具有壓迫感的男人。
傑森警惕地看著蝙蝠俠，雖然他也算是救過自己，但是誰能說的準這位哥譚怪談究竟是怎麼回事。
蝙蝠俠安靜地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古典又幽深的雕塑。
蝙蝠俠歎了一口氣，主動摘下了頭套。
一直保持平靜警惕的傑森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化，從茫然到震驚，再到不可思議。一時間，他的表情生動極了，五彩繽紛，如果不是時間不對，迪克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布魯斯韋恩？你為什麼打扮成蝙蝠俠？”傑森震驚地說。
迪克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