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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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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很幸運,不到響午就討到了夠他和老乞丐兩人吃一天的食物。他正打算早些回去,老乞丐那幾天有些不太好,他很擔心。

沒想到,他正快步走著,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懷裡抱著的包子掉了不說,那少爺還讓他身邊的幾個跟班對著他連踢帶打。他一個小孩子哪裡受得這些,隻得拔腿就跑,奈何那幾個跟班緊追不舍,他慌不擇路,不慎跌入江中。一個路過的好心人跳入江裡想救他,結果,兩個人都沒能活下來。

唐七迷迷糊糊有了意識之時,驚奇地發現自己是飄在半空中的。有個大叔抱著那位舍命想救自己的少年失聲痛哭。而自己的身體就躺在邊上。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的狀態應該就是所謂的魂魄離體。他沒有看到那位好心的少年的魂魄,見大叔哭得傷心,他也覺得特彆難過。自己一條賤命,死便死了,也沒什麼,怎還害得那樣好的一位少爺丟了性命。想著想著便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唐七發現自己正坐在一串巨形風鈴上麵。周圍的人和物都變得特彆巨大。而且,他好像隻能呆在這串風鈴上,他試圖從上麵跳下去,卻在脫離風鈴所在範圍的瞬間,會出現一股拉力將他重新扯回了風鈴頂端。

很快,他就意識到,並不是周圍的東西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他成了被困縛在那串風鈴上的器鬼。而那串風鈴正是試圖救他,卻不幸身亡的那個少年,當時背包裡所帶的其中一件東西。

他也曾懷疑過,是不是那個大叔對兒子的死懷恨在心,所以用了什麼法術把他禁錮在風鈴上。但他很快就知道了,並不是那樣一回事。

那大叔經營著一家叫彙珍閣的西洋古董店。售賣的都是些有年頭的西洋物件。那些物件雖然並非最新潮的東西,卻件件格外精致,且大都能說出些特殊的來曆來,因此很受一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的喜愛。客人絡繹不絕。

但是,有年頭又有故事的東西,很多上麵都會有器靈。所謂器靈,就是器物因為長時間與人接觸,長年累月地浸淫在曆代主人的情緒磁場中,便有化出靈識的可能。還有就是,某些新死的鬼魂,因為有未完成的心願或者執念,不願就此往生,機緣巧合就可能依附在一些器物上,成為了器靈。

這些都是店裡的其他器靈告訴唐七的。唐七的情況顯然屬於後者。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啊,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器靈了呢?

想不出頭緒,他很煩躁。開始時而在風鈴上上躥下跳,弄出鈴音,時而對著來來去去的客人扮鬼臉,大聲呼喝。但是,普通人是看不見他們這些器靈,其他的器靈嫌他鬨騰,讓離他最近的一盞燈上的器靈揪著他修理了一通。他才消停下來。

不過,唐七也想開了。怎麼活不是活。不用為了一口飯,一身衣奔波忙碌。住的地方刮不到風,淋不到雨的,還有不隻他一隻鬼呢。大家吵吵鬨鬨的也挺不錯。而且看著大叔從整天坐在店裡發呆,到慢慢能打起精神,打理店鋪的生意。他也特彆開心。

後來,店鋪也出現過幾次不得不關停的情況。但每一次,都會以大叔再度拉開店門,店鋪重新開展而結束。最艱難的時候,它們甚至被轉移出了店鋪,存放在一個擁擠的大倉庫裡很長一段時間。一次倉庫附近發生了火災,若不是一個大擺鐘器靈及時入了喝酒誤事的管理員的夢,把他震醒,可能大家就都活不成了。

那一次的等待最為漫長,也最為煎熬,器靈們一度發生了爭吵,就在大家都認定可能已經被拋棄了,或者大叔已經在外麵不幸出了事,無法再回來了,當整個倉庫的器靈們都沉浸在消沉沮喪的氛圍中時,某一天,大叔回來了!

大叔變老了些,還瘸了腿。但,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同它們分開過了。直到這一次。

唐七回憶起過去的種種,又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店裡那些曾經患難與共的老夥計們,再也見不到善良又可靠的大叔了,他就悲從中來,傷心地號啕大哭起來。

他的哭聲與常人不同。每一聲哭聲都伴隨著風鈴的響聲。且風鈴聲從緩到急,從若有若無到震耳欲聾。

陶馨已經再次難受地捂住了耳朵,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而邵宸極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現在滿耳都是那高分貝的鈴音,耳膜被震地生疼,胸口一陣陣的悶痛,難受地似要喘不上氣來。他看向星羅,隻見,她依然麵不改色的樣子,仿佛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她抬手輕彈了一下手腕的紅繩,唐七就整個人被從茶幾上彈了起來,向後連栽了兩個跟頭,一臉懵逼地呈大字形仰倒在一邊。噪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安靜呆著,等下解決你的問題。”星羅對唐七說道,然後轉向陶馨,“風鈴帶著嗎?”

“嗯嗯,在那個包裡。”陶馨指了指放在玄關處的背包說道。

那是一串極其彆致的風鈴,上麵是一個金屬圓環,圓環上掐絲工藝做出了花葉相疊纏繞的效果。一邊的角上,一隻雕刻精致的彩繪蝴蝶栩栩如生。圓環的下麵是一個仿若一朵含苞待放,將開未開的花朵形狀的鈴鐺,鈴鐺下麵墜著一塊小小的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的小牌子。

星羅看過之後,將風鈴擱在桌上,唐七馬上湊近過去,愛惜地摸了摸那隻彩繪蝴蝶,仿佛在跟它們打招呼一般。

“你可以走了。他之後不會再找你了。”星羅對著陶馨說道。

“啊?就這樣?你不用做些什麼嗎?”陶馨驚訝地問,“我看那些大師都會做個法,驅下邪什麼的……”陶馨的聲音在對方好像在看弱智的冷淡目光中越來越小。

“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還是說,你改變了主意,想留下他了?”

陶馨被星羅的話嚇到了,慌忙擺手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好奇,不是,哎——”陶馨臉上糾結的表情隨著一聲歎息轉為鄭重,她頓了頓,才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還會去那家奇怪的店嗎?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忘在那家店裡了。如果你要去的話,能不能帶上我?”

“哦,可以啊。一會兒就出發。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梳個頭。”星羅說著,起身向臥室走去。經過站起來的邵宸極身邊時,把手搭載在了他的肩膀說道,“來,梳頭。”

陶馨臉上因為達成目的而揚起的舒心笑容僵在了臉上。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身邊的邵宸極卻已經留下一句:“那你先休息一會兒。”便跟著名也星羅的女孩走了。女孩在離開前,還對著她揚起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陶馨氣得攥緊了拳頭。然而,一門之隔的臥室內,卻完全不是她腦補的曖昧景象。

房門一關,星羅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她從牆上掛著挎包裡取出一張畫好的紙符,念咒掐訣。紙符自動立了起來,輕飄飄地落在了門框正中的位置,不動了。

“這是防窺符。”她說道,然後走到飄窗前坐了下來,取出小木梳開始梳頭。

“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她突然問站在一旁的邵宸極。

邵宸極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前女友。不過我們很久沒聯係了。我都不知道她考了這邊的學校。這次遇到也是挺突然的。”

一旁,一直在房間裡關注著客廳裡的動向的三白興致勃勃地起哄道:“哇,這就是緣分阿騷年!把握機會!再續前緣……”

“閉嘴!我沒有要管你私事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她身上有奇怪的氣息,我不確定是什麼,但你還是要注意些,彆被美色迷惑,著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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