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車馬剛出山莊大門,
就見高大的牌坊下麵,整齊地排了上百騎兵。
為首一人,頂盔掛甲,手裡執了條馬槊,目光陰沉地看著他們。
袁重催馬走到近前,
似笑非笑地看著馬上的段天成。
“袁重,你滅了老子的門!”
段天成咬牙大叫,憤怒讓他雙目通紅。
袁重沒有理他,掃了眼他身後的騎兵,
雖然他也沒有把這幾苗人放在眼裡,
但是,這畢竟是大夏的精騎,沒必要損失在此。
“我是袁重,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聲音低沉而嚴厲!
場麵沉寂,隻有馬匹發出幾聲響鼻。
袁重將刀抽出,提在手裡,
“最後警告你們,老子雖不在西北軍,但這滅門之罪還不是你們能犯得起的!”
說著用刀一指,
喝道:“現在給我滾回西北軍,老子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不然,誅九族!”
這一嗓子,場中頓時響起了馬蹄雜遝,
隊尾的幾騎開始往後撤。
段天成也跟著喊道:“兄弟們,我無意拖累大家,這仇是老子一個人的,走不走都跟你們沒關係!”
一提馬槊,厲聲喝道:“看老子取你性命!”
說完兩腿一夾馬腹,催馬前衝。
袁重笑罵:“你個裝逼玩意,造反也弄得義正詞嚴”
嘴裡說著話,手上的刀直接揮了出去。
段天成正全力衝擊,
馬槊三米左右長短,在馬上占了很大便宜。
兩人相距二十多米,他根本沒防備袁重的攻擊。
哪知道,袁重的刀卻從手裡飛了出去,打著旋衝過來。
等他發覺時,已經晚了,
袁重刀快,加上他未防備,
見刀臨身,想躲避時,狼吻已經從他胸口穿過,
顫巍巍地隻沒至柄!
段天成呆滯地看著胸口的刀柄,
心裡很是不解,我跟他差得真有這麼遠嗎?
他在軍營中,總是埋怨自己生不逢時,
沒有袁重的運氣好,生氣自己總被他壓了一頭,
根本沒想過兩人之間的差距。
現實讓他驚悚,
原來真差得不止一條街,可惜明白的太晚!
隨著戰馬的顛簸,失去意識的屍體從馬上栽了下來。
身後一百多戰騎,更加寂靜,
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從來鼻孔朝天的段校尉,就這樣被一刀乾掉了!?
二勇從馬車上跳下來,急速跑到段天成的屍體前,
用腳踩住他的脖子,兩手握住刀柄,將刀拔出。
探手從懷裡掏出絲絹,小心地擦抹著刀身。
弄乾淨狼吻,快步跑回來,雙手捧著遞給袁重。
袁重看也沒看,接過狼吻,隨手插回刀鞘,
同時喝道:“還要我送送你們嗎?”
再沒有任何猶豫,一百多騎兵,紛紛撤轉韁繩,開始往軍營方向狂奔。
片刻便走了個一乾二淨。
馬車上,鎖兒那黑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袁重,充滿了仰慕和崇敬!
張大富竄過來,張望著奔逃的騎兵,
轉身問:“哥,你一個草民,說他們是造反,他們也信?”
“老子在西北軍的標杆是白當的?”
張大富疑惑地搖搖頭,附身撿起地上的馬槊,上下打量著。
“這玩意真是個好東西,可惜一般人用不了。”
馬槊確實不是一般兵刃,
都是有點家底的人才用得起,
製作工藝複雜,使用起來要求也很高。
他把馬槊插到馬車上,
指了指段天成的屍體問:“哥,這怎麼處理?”
袁重打馬就走,“不用管,自會有人處理。”
一眾車馬跟著他,駛出山莊,繼續往東南方向行去。
三天後,他們看到了一座高山,
蒼翠青綠,林木繁茂,遠遠望去,非常巍峨。
山下是大片的平原荒地,一望無際。
二勇感歎道:“如果都能種上莊稼,那該多好啊!”
張大富撇嘴,
“你沒看見旱成啥樣了,種上莊稼也活不成。”
他們還是看到了莊稼地,稀稀拉拉,黃不拉吉的,
眼見半死不活地杵在土地裡。
再往前走,出現了一座村莊,有樹有房子,還有炊煙。
這是一個較大的村莊,
村頭有孩童玩耍,老遠看到有車馬過來,一溜煙喊叫著跑進村裡。
村裡頓時緊張起來,都在忙碌著的人,停下了手裡的活計,
站在當地東張西望。
一個年近三十的女子,
長褂長褲,青布包頭,一張硬朗剛毅的臉。
聽到消息後,麵無表情,丟掉手裡的麻布,轉身往院門外走。
她腳步沉穩,走到巷子拐角處,
隨手從一旁的案子上拿起一把剁骨刀。
就這麼提著刀,一言不發,快步往村口走。
隨著她的腳步,一個又一個的村民,
默默地拿起身邊的工具,或叉子或菜刀或?頭,
跟上她的腳步。
等快走到村口時,已經是近百人的隊伍。
袁重打頭,二勇和張大富駕著馬車跟隨著,柳雙眉騎馬走在最後。
剛到村口,就看到一大群人,
手拿各色武器,默默地站著,冷冷地看著他們。
袁重看著站在人群最前麵的女子,
雖然沒說話,但是這群人肯定是以她馬首是瞻。
舉目掃了眼村莊,很大,也保護的很好,沒有破落跡象。
“我們是過路的,進來討口水喝,沒有惡意。”
女子沒說話,隻是盯著幾匹馬看,
然後問:“戰馬?”
袁重翻身下馬,空著手往前走了兩步,
“眼力不錯,這馬是彆人送的。”
女子忽然瞳孔微縮,手中刀一緊,
“馬槊也是彆人送的?”
語氣有些嚴厲。
袁重看了眼插在馬車上的槊,
笑道:“我也曾是軍人,現在退役回家。”
女子喊了幾個人的名字,然後揮手讓其他人散去。
“跟我來吧。”
袁重牽著馬,跟在女子身後,往村裡走去。
兩輛馬車跟著幾匹馬,也慢慢往村裡走。
在一所大宅子裡,他們安頓下來,
女子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始終陪著他們。
張大富掏出幾錠銀子,
放在桌子上說:“我們吃飯喝水都給錢的,彆擔心。”
屋子裡還有兩個老者,
五六十歲的樣子,陪在一旁。
端上來的竟然是茶水,
雖然粗劣,可見這村子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沒多久,雙方都熱絡起來,
畢竟從麵相上看,都不是壞人。
袁重幾人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
馬是好馬,
車也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