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衙門靜默了幾天,大家終於鬆了口氣,這番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吧。
這幾天,袁重待在張大富家的老宅子裡,接收退賠的黑金,還有看著他們當麵向張家父子道歉。
這下子把個爺倆激動的不行,從來都是向人家伏低做小,哪裡見過這麼大的官員,向自己低頭道歉的!
父子兩人都是挑通眉眼的,知道人家這是在向袁重低頭,跟他們倆父子沒啥毛關係,但架不住麵子上有了啊!
大部分官員都已經將金銀退了回來,隻剩兩位還在猶豫等待。一位是刑部侍郎,一位是王府管家。
這兩人不知礙於麵子還是有彆的原因,至今沒有出現在張家。
按張父的意思,這樣的結果,自己已經非常滿意,兩位大員就算了,銀子不要了,人家不來就不來吧。
可袁重總覺得心裡有根刺,這事沒辦圓滿,你收銀子的時候痛快,我翻了案,找你退賠,就不願意了?這是沒把老子放眼裡啊。
去天承司找杜老大沒找到,回來的路上越想越氣,侍郎了不起啊,收受賄賂,且數額巨大,違犯了大夏律例,我都放過你了,怎麼還硬咬著不還錢呢?
思來想去,袁重路上就拐了彎,帶著大勇二勇去了刑部。
鑒於這些日子已經消停了,刑部也正常上班工作,大家都放下了心。
所以想找的人都在崗位上。
這位刑部侍郎姓常,原來跟天承司老大杜清是同僚,同屬刑部副職。
自從天承司從刑部分離出去,直屬皇帝陛下後,杜清便一飛衝天,是與刑部尚書平起平坐的人物,兩人也就疏離好多。
杜司正也跟他提起過此事,婉轉地表示,該退就退了吧,眼下形勢不太好。
但常侍郎覺得放不下架子,堂堂從三品的大員,如何向一個從六品的司徒低頭!如果你來好說好道,也許我能退還些,但是讓老子給你送上門,那恐怕沒這個門。
這事就拖了下來。
今天袁重找上門來,常侍郎心裡清楚是啥事,很是得意,看看吧,早晚你得親自上門來求我不是。
求見刑部侍郎的人很多,都在排隊等候召見,袁重來得晚,又沒有預約,所以隻能排在後麵。
而常侍郎又故意怠慢,所以一直等到午時也沒見上。
最後被通知,下午常大人不再坐班,想見就得明天早起,趕過來排隊等候。
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袁重,已經把杜老大的訓示忘了。
心道,你他麼就一貪官,汙了那麼多銀子,還跟我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正琢磨著怎麼就能找到這個姓常的,忽然發現一堆人簇擁著一位胖胖的官員走出來。
袁重站在等候區,看著一幫子人往外走,也沒人理他。
本來這群人已經走過去了,其中有人問了一句:“常大人,今天咱去哪兒喝?”
袁重一聽,敢情這位就是常侍郎吧,急忙上前兩步,攔在前麵,拱手問道:“請問可是常侍郎常大人?”
人群中間的胖子沒說話,旁邊的人可不願意了,這誰啊?這麼不懂事?
這都下班了,該去喝酒的時候,竟敢攔住常大人的路!
有人嗬斥:“怎如此不長眼,常大人的路你也敢攔,趕緊躲開!”
袁重沒有理他,眼睛直視胖子,等待他的回答。
見袁重沒有躲開的意思,有人覺得這可是在常大人麵前表現的機會,一步竄上來,就去拽袁重的胳膊,想將他拽到路邊。
怎知拽了一把沒拽動,還待用力,就聽常大人發了話:“有事明天來吧,今日已經停辦。”
袁重扒拉開那個拽他的人,往前湊了湊了:“常大人,我是天承司袁重,是來跟您要帳的。”
被他扒拉開的人惱了,剛要上前一步,伸手去拉,結果聽到天承司袁重幾個字,立刻僵住!
然後悄悄往後退,轉身躲到了人群後麵。
而一直緊緊圍繞在常侍郎身邊的人,也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身體。
常侍郎聽到要帳倆字,臉色瞬間沉下來,嗬斥道:“本官欠你的錢嗎?真乃無稽之談,你們這些飯桶,什麼阿貓阿狗也往衙門裡放,還想不想當差了!”
幾個看門的小吏見常侍郎發火,連忙上前架住袁重,想把他架出去。
這下子袁重可真壓不住火了,你這是給臉不要啊,那就彆怪老子下手狠!
伸手抓住小吏的胳膊,抖了一下,兩個小吏瞬間被彈了出去,翻滾著摔進路邊花叢中。
接著往前踏上兩步,探手抓住常侍郎的脖領子,將他拉到眼前。
旁邊的人見他衝上來,立刻嘩的一下,四散躲開。
袁重將常侍郎抓到眼前,笑著問:“常大人,你說不欠我的錢?”
常侍郎雖然有些恐懼,但仗著自己是刑部侍郎,這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麵子還是要維護的。
強撐著道:“放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動手毆打朝廷命官,不要命了?”
袁重冷笑:“朝廷命官?敢貪汙巨額錢財,就問你還要不要命吧。”
說完不待他回答,一個過肩摔,將常侍郎扔了出去。
胖胖的常侍郎被扔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立刻高聲慘叫!
翻過肥胖的身體,想爬起來,躺在自己的衙門裡,這臉還在地上摩擦啊。
袁重上前一步,一腳將他踩住,低下頭問:“你再說一遍,欠不欠老子的錢?”
常侍郎隻是慘叫,並不說話。
周圍的官吏都目瞪口呆,活了這麼大,在大夏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況,有人公然毆打朝廷三品大員,這不反了天嘛!
刑部不缺身手好的官吏捕快,見有人當眾毆打官員,立刻衝出幾個壯漢,向袁重圍過來。
等在外圍的大勇二勇,聽到裡麵亂成了粥,就知道自己的大人在裡麵開始動手,隨即也往裡衝。
幾個壯漢哪是袁重的對手,被三下兩下摔出好幾米,躺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袁重好整以暇地拍拍身上並沒有的塵土,踹了常侍郎的大肚子一腳,踹得他悶哼一聲!
“想起來沒,常大人欠不欠我的錢?”
常侍郎也算個硬的,隻是閉嘴不說話,氣的袁重又開始用腳踹,踹一腳,問一句,隻把個三品侍郎踹的滿地翻滾。
四周眾人已經有人掩麵而走,有辱斯文啊,看不得了。
袁重見常侍郎堅持不鬆口,對已經衝進來的大勇二勇道:“來來來,把這個貪汙犯,給我拿到天承司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氣。”
大勇二勇答應一聲,跑過來,架住常侍郎的兩隻胳膊,硬生生地從地上拽起來就走。
有袁重在旁跟著,一眾小吏捕快都不敢上前。
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壯漢,架著常侍郎的胳膊,將他拖出二門,往刑部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