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這個傳說中災厄魔盒的持有者,就是軍情六處為楊彩玉取的代號。
該說不說,還是蠻形象的。
一旦她有個三長兩短,很難說杜蔚國將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反正軍情六處大概率會被從上到下的血洗一遍。
雷娜最近也算命運多舛了,基本就跟傷病綁定了,一年中有小半年都躺在病床上。
比如這次,她幾乎熬到油儘燈枯,才等到杜蔚國天降,將她從馬薩爾的手裡救了出來。
結果還沒等她喘口氣,就又遭受了滅頂之災。
卡薩布蘭卡安全屋,那陣突如其來的炮擊,讓她斷了4根骨頭,外加內臟移位,以及腦震蕩。
也就是雷娜這娘們的底子厚,身體好,一般人要是這麼折騰,早就見耶穌了。
這就是親近杜蔚國,需要承受的代價。
雷娜吃力的撐坐起來,一目十行的看完手裡的調查報告,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老板,這個叫緹亞的專欄作家找了嗎?”
“沒有。”j先生苦澀的搖了搖頭。
“對方的動作異常迅速,反應也非常敏銳,我們還沒確認到麗緹亞的住址,她就被滅口了。”
“滅口了?確定嗎?”雷娜眉頭緊皺,追問道。
“並不能確定。”
j先生掏出煙盒點了根煙,依舊是非常親民的黑盒555香煙。
至於病房裡不能抽煙,切,彆天真了?規矩都是給平頭百姓定的,像j先生這樣的特權人士,在醫院燒紙都沒人敢管。
緩緩呼出煙氣,j先生沉聲解釋道:
“昨天夜裡,攝政運河碼頭附近的一棟公寓樓突然失火,據我們目前探知的情報,專欄作家緹亞就住在這。”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
“不過公寓樓燒的特彆徹底,整棟樓都燒塌了,現場連一具屍體都沒留下,自然也就無法確認緹亞的屍體。”
一聽這話,雷娜的眉頭立馬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都快擠出水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對方在倫敦城裡公然使用了白磷彈?”
“嗬~”j先生苦笑:
“那倒沒有,不過那棟公寓樓裡,有人勾兌私酒,囤了大量的高純度酒精,至少幾噸,所以~”
雷娜脫口而出:
“不可能這麼巧合!這肯定是蓄謀縱火,一早就設計好的毀滅證據的手段。”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私酒販子這條線索,我正派人在查。”
j先生點點頭,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現在的問題是,有人正在試圖操縱潘多拉,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用的還是疑似華夏人的手段。”
“雷娜,你對此有什麼意見?”
雷娜最早的職務就是港島事務處情報調查員,專精東方文化,說她是華夏通也不過份。
同時,她還是j先生的嫡係心腹,也是杜蔚國指定的,專職與他對接的聯絡人。
所以,j先生才會急吼吼的趕來醫院,征詢她的意見。
雷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又拿起調查報告,細細的翻閱了一遍,沉思許久後才開口道:
“老板,我個人認為,這不是華夏人的手筆。”
“哦?”j先生眉頭一挑:“你詳細說說。”
“呃~”雷娜才剛要說話,結果牽動了傷口,頓時疼的悶哼了一聲。
她捂著肋部傷口,有些艱難的調整坐姿,j先生很有眼色的拿起枕頭,幫她墊在背後。
“謝謝老板。”就這麼幾個微小的動作,雷娜腦門都見汗了。
j先生擺手:
“雷娜,抱歉,應該讓你好好休養的,對了,忘了告訴你,巴克利和哈珀都被審查處理了。”
“哦?”雷娜的眼睛亮了:“具體什麼結果?”
說起這個話題,j先生的眼底也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巴克利因職務犯罪,貪汙,受賄,教唆殺人,販賣情報,侵吞國有資產等多項罪名,估計會被判處70年以上的監禁。
不過他已經在審查過程中畏罪自殺了,至於哈珀,保守估計30年,但我想她應該也不願意坐牢,大概率也會自殺。”
巴克利和哈珀都是特務頭子,尤其巴克利,更是軍情六處高層,知曉無數機密與齷齪。
像他們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在自己的國度坐牢。
自殺是最明智,同時也最體麵的死法,否則,也必然會被自殺。
“還真是成王敗寇,福禍相依。”雷娜不由感慨,下意識用漢語拽了兩個成語。
“雷娜,你說什麼?”j先生聽不懂漢語。
“哦,沒什麼。”雷娜沒有糾纏這個話題。
“老板,恭喜你了,解決了巴克利,未來幾年,局裡的工作應該能更容易開展了。”
“嘿~”被戳中心巴巴,j先生終於露出笑容:
“同喜,雷娜,等你傷愈出院,北非那邊的業務,你要儘快幫我扛起來。”
這就是妥妥的分蛋糕了,不過雷娜卻十分意外的拒絕了:
“不用了,老板,我的能力和精力實在有限,能守住亞洲的基本盤就已經用儘全力了,北非的業務,你還是交給彆人吧。”
“雷娜,你確定?”j先生很驚訝。
“確定。”雷娜答的很平靜,但是眼神卻無比堅定。
她確實是真心的,她的性格原本就相對佛係,野心沒那麼澎湃,再說,她也深諳功高震主的道理。
她現在負責的地盤是亞洲,聽起來好像挺單一,其實大的不得了。
包含了毛熊,華夏,東瀛,高麗,天竺,灣灣,港島,東南亞,以及整個中東,半個世界的精華都囊括其中。
另外個,現在奎亞那的負責人尼娜,也是雷娜的心腹麾下。
如果再加上北非這塊地盤,那她的權勢就過分大了,已經超過了j先生這個老大。
“雷娜,你~”j先生還有點不可置信,雷娜卻打斷道:
“老板,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我覺得這次暗中操控潘多拉的,不是華夏人。”
“理由?”j先生迅速回歸狀態。
“動機不對。”雷娜胸有成竹的答道:
“如果華夏人真想讓衛斯理幫忙收集衛星技術,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港島那邊的關係,直接跟他聯係。”
“華夏人一向聰明,極其擅長研究心理,他們絕不會多此一舉去招惹潘多拉,故意激怒衛斯理。”
“有道理。”j先生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過除了華夏人,誰還會這麼乾?而且還用專業性這麼強的拚音藏字法?雷娜,你能做到嗎?”
對眼下的純血老外來說,中文不啻於外星語言,拚音藏字法,難度更是相當於高級密碼。
雷娜又掃了眼報告裡的被標紅的專欄文章,略微沉吟了一下,老實的搖了搖頭:
“不,老板,我做不到。”
j先生曲起手指敲了敲報告:
“是啊,連你都做不到,如果不是華夏人做的,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
“不是華夏人做的,但未必沒有華夏人參與其中,老板,還得繼續追查緹亞這條線。”
與此同時,台東,山腳彆墅。
完美通過試煉的杜蔚國,受到了近乎帝王般的高端招待,顧朝先親自出門迎接,之前承諾的50萬定金也如數奉上。
隨後,當杜蔚國來到客房門口時,寬大奢華的房間裡,整整兩排,十幾名美女正列隊迎接。
各頂個都是優選出來的阿美族少女,最大的年齡都不超過20歲,環肥燕瘦,美的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全都不著寸縷。
“浩南老弟,來,來,儘情挑,儘情選,想選幾個都可以,我保證全都是原裝貨,如果你高興,就算全都留下也問題。”
顧朝先熱絡的攬著杜蔚國的肩膀,笑的見眉不見眼,他的態度,明顯比下午多了幾分真心。
杜蔚國僅用半支煙的功夫,就能在百米深的海底,撈起打火機這麼小的物件,這手絕活,驚到他了。
顧朝先甚至有種衝動,事成之後不滅口了,而是留下杜蔚國幫他辦事,畢竟人才難得嘛。
“不用了,朝先哥。”杜蔚國興趣缺缺的擺手拒絕道。
望著眼前這些白羊般年輕嬌嫩的胴體,卻由於恐懼而瑟縮顫抖,他著實是提不起一絲興致。
杜蔚國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是品行跟道德根本不挨邊,貪財,好色還嗜殺。
不過他多少還殘餘些許底線,起碼威逼強上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哦?”顧朝先很詫異。
“浩南老弟,你是看不上這些歪瓜裂棗,還是因為專情,獨愛弟妹一人?”
“都不是。”
杜蔚國搖頭,隨口胡謅道:
“許久不練,我的手藝有點生疏了,剛剛下海的時候,其實嗆到肺了,今晚要不好好休息,明天恐怕就沒法開工了。”
“原來是這樣。”
一聽這話,顧朝先的神色頓時變得正經起來,畢竟杜蔚國的身體狀態,直接關係到他高達十幾億的巨額財富。
“滾,滾,趕緊滾蛋!”
他十分粗魯的朝少女們揮了揮手,隨即又轉向杜蔚國,豪邁無比的誇口道:
“浩南老弟,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這些妞我都給你留著,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
無論吃的,還是用的,隻要是這地球上有的,我保證都能給你找回來。”
丫的,真能吹牛皮,連老子都不敢說這話,杜蔚國在心裡瘋狂吐槽,臉上卻不露分毫。
“好的,朝先哥霸氣,我肯定把這趟差事乾的明明白白。”
片刻之後,當杜蔚國終於躺到床上的時候,都已經接近淩晨3點,再過一會,天就快亮了。
“麻痹,這特麼是防賊呢?真是吃定老子了。”
漆黑的房間裡,杜蔚國雙眼緊閉,鼾聲如雷,看似已經睡熟,隻不過他的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此時此刻,他住的這間客房外,殺機四伏。
不遠處的叢林裡,藏著兩組狙擊手,幾隻花旗最新型號的軍用夜視望遠鏡,正一瞬不眨的對著床上的他,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隔壁兩邊的房間裡,還有彆墅的客廳,庭院,停車場,大門外,也都藏著荷槍實彈的看守。
除此之外,房間的廁所棚頂,床底,櫥櫃,以及地板下還都安裝了竊聽器,足有4組。
最離譜的是,門外的走廊上,還特麼趴著兩條羅威納犬,杜蔚國哪怕放個屁,這倆狗東西都會豎起耳朵聽半天,一看就訓練有素。
這樣的看守,絕對算的上360度無死角,比監獄還要森嚴一百倍。
就這架勢,007來了也隻能消停待著。
身處龍潭虎穴,杜蔚國卻毫不在意,隻等明天知曉了武藏號的具體沉船地點,這些山貓野獸有一頭算一頭,都得死。
悠閒的閉目養神,杜蔚國的思維開始逐漸發散。
“嘖,這個顧朝先不愧是軍情局出身的老牌特務,確實有兩下子,看歲數,這家夥沒準跟蘇離都是一代人。”
“奎亞那的局勢,不知道怎麼樣了?毛熊的北海艦隊,有沒有趁機封鎖加勒比海通道,花旗又該如何破局?”
“等局勢穩當點,老子再露麵,高低去華盛頓溜達一趟,這次不把花旗還有光明會訛出尿來,都算他們拉的乾淨。”
與此同時,彆墅地下的一間密室裡,煙霧繚繞,顧朝先一邊抽著雪茄,一邊聽手下彙報。
“長官,目標應該已經睡著了,超過30分鐘沒動,鼾聲頻率變化也很自然。”
“嗯。”顧朝先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小關,北邊的消息傳回來沒?”
他的身前,垂手站著一個獵豹般精悍的漢子,他的目光開闔間精光四射,他是小關,顧朝先的心腹,也是王牌。
“沒有。”小關搖頭。
“長官,現在北麵的時局動蕩,情況複雜,我們之前埋的線,都斷的差不多了。
另外,目標自稱陳浩南,這極可能是個假名,他也未必就是蛙人部隊出身,所以,根本就無從查起。”
“呼~”顧朝先的鼻孔噴出兩股白煙,語氣沉沉的:
“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清楚,可是,不查出這家夥的底細,我這心始終懸著不托底,不敢貿然走出最後一步。”
小關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長官,我覺得您有些多慮了,咱們之前也不是沒出過海,就憑他單槍匹馬,還有人質在我們手裡,能翻起什麼浪花?
他水下功夫再厲害,也不可能像魚一樣,永遠不上岸,長官,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明天我跟著一起出海。”
顧朝先沉吟了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行!明天我親自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