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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師尊你那邊得到了怎麼樣的情報，我這邊了解到的是魔族於半年前出現在林天城，並幾乎將林天城變成了一座空城。”楊羽耀神情嚴肅地回答道，“我們在經過林天城郊外時得知了這一情況，本想避開，也不知道那個被稱作城主的魔族抽什麼風，強行將我們卷入其中。好在那些魔族大都不強。”
“小耀你有受傷嗎？”賀乾清皺眉，連忙問道。
“沒有，就是感覺遇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家夥。”楊羽耀發覺他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會感到汗毛聳立。“說實話我沒見到那個家夥，隻是感到了一個氣息極為恐怖危險的家夥的視線追隨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其他人好像都沒有察覺，但我想這應當不是我的錯覺。”
“嗯，不會是錯覺。”賀乾清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但這也意味著這是一個全新的情報，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徒兒安然逃脫了。
“對了，小耀你現在的修為……”賀乾清清楚楊羽耀被青鋒宗的那些長老陷害廢除了修為的事情，雖然那些人並未膽子大到敢使用挖靈根這樣無論何種緣由都會被整個修仙界唾棄的方法，但他們使用的方法同樣也極難重新修煉。但賀乾清明顯感到了楊羽耀身上築基期的修為，而且是被刻意壓製過的修為。“你現在的修為已經到化神境大圓滿了？”
“我已經在努力控製了。”楊羽耀說得有些委屈，他感覺他什麼都不做，他的修為依然像乘上了神舟飛船，直衝宇宙。
“這同樣也是你的特殊之一，”賀乾清的笑容變得有些複雜，“小耀，現在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什麼靈根？”
“我想過，但不知道。”楊羽耀答道，他在離開青鋒宗後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相關記憶又沒有對應的檢測手段，這件事就被他擱置。而後遇到其他修士，包括易子期和葉倩倩，都未曾提及靈根這事，以至於楊羽耀都逐漸忘了確認自己靈根是什麼了。“我覺得我好像沒有特彆的五行屬性偏向。”
“小耀，你必須記住，絕不能讓彆人給你測靈根。”賀乾清突然板起了臉，極為嚴肅地對楊羽耀說道。
“如果我測靈根，會發生什麼？”楊羽耀疑惑地問道。賀乾清的態度讓他首先想到了那些稀有靈根，可就算是特彆稀有的靈根，也不至於連測都不能測。
“什麼反應都沒有。”賀乾清答道。
“誒？”楊羽耀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測靈根如果沒有反應，那通常意味著這個人沒有靈根，也就無法修煉。但這和他的狀況明顯不符。
“用現有的檢測靈根的給小耀你測靈根，其結果都是會顯示你並沒有靈根。明明可以修煉卻測不出靈根，這種異常現象被彆人知道了絕對會對你不利。”賀乾清嚴肅地強調到。“所以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嗎？”
“嗯，明白。不過師尊你應該給我測過靈根吧？或者我曾經在青鋒宗測過，出現了這樣的現象為什麼師尊你依然肯定我可以修行呢？”楊羽耀追問道。
“我確實給你測過，至於青鋒宗那邊，我並沒有讓小耀你走正常的弟子入門流程。”賀乾清答道，嚴肅的神情從他的臉上消失了，轉而變成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我的徒兒，但從來不算真正的青鋒宗弟子。至於我是如何知曉小耀你可以修行的，那是因為我先知道了你可以運用修行，後來才給你測的靈根。否則即便是為師我，亦會以為你不能修行。”
“？”
“聽起來很奇怪是吧？即使是親自經曆過這些的我至今亦感到不可思議。”賀乾清用手摸過茶壺肚，重新加熱了茶水。茶館的店家那裡自然會有新的熱水，但他可不想任何人打攪到他們，“當初我把小耀你帶回來時，並未考慮你能不能修行的問題，而且那時你又還那麼小。結果我第一次在你麵前使用術法，你僅僅是看了，竟然就學會了引氣入體，而且瞬間到了練氣兩層。”
“當時你可把我嚇壞了，雖然你是我第一個徒兒，但我肯定一般小孩絕對做不到這樣。小耀你還記得修仙界未滿十歲不可修行的法則嗎？當時為了避免你受到傷害，我抹去了你那時的修為。不但責令你十歲前絕不可再嘗試引氣入體，還尋來特殊的法器讓你佩戴讓你無法修行。直到你快滿十歲，也是修仙界約定俗成的靈根正式形成的年齡，我才給你測了靈根。在多次用不同方法檢測都是統一結果後，我便決定不能讓你參加青鋒宗的正式入門儀式。”
“謝謝。”楊羽耀張開嘴想說的很多很多話說出來卻隻剩下這一個詞。即便隻是通過交談回顧，楊羽耀都能感受到賀乾清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特殊其實就意味著麻煩，就好比在他原本的世界，擁有心臟病的他是個特殊的孩子，本來他的意外誕生就被他的父母所不喜，再加上有心臟病這一特殊情況更是讓他的父母恨不得他直接死在醫院。如果不是他爺爺氣不過將他抱走撫養，楊羽耀大概就沒有後麵十九年的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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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羽耀曾聽他的爺爺說起，他出生的那天下了大暴雨，從旁人那裡打聽到兒子未婚就給他搞出了個孫子，便急急忙忙地往醫院趕，到了醫院卻看到這兩個新晉父母為了孩子的撫養問題吵得麵紅耳赤，誰都不想撫養。楊羽耀的母親甚至直接跑出了醫院打的離開了，而他的父親則開始用手機查詢哪有兒童福利院。這事把楊羽耀的爺爺給氣的呀，拿起手中濕漉漉的直傘往兒子身上一個勁兒的狠抽，打得那把傘都斷了。當場揚言既然你們都不想養，那麼我的孫兒我自己養!你們以後都彆想他給你們養老!
他爺爺願意撫養他，畢竟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在。但對於賀乾清來說，與他而言，楊羽耀可以說是全然毫無關係的存在。他們並非有血緣關係，楊羽耀亦不是賀乾清的親友知己之後，在楊羽耀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本就可以不顧，或救下後交於他人。但賀乾清卻願意在得知楊羽耀這個世界的身體如此特殊之後，依然願意照顧他。
“果然是我的小耀，無論記憶是否完整都如此通情達理。”突然收到楊羽耀的道謝的賀乾清微微一愣，笑得有些苦澀。這麼多年來，他為了不讓楊羽耀這些特殊之處被他人知曉，幾乎無時無刻都把楊羽耀帶在身邊，並限製楊羽耀與其他人接觸。哪怕友善如他好友的木鳶都會調侃他說小耀不善於他人相處九成九都是賀乾清的鍋。更多的則是充滿惡意的流言蜚語，隻不過畏懼於賀乾清的力量，這些流言蜚語隻敢暗地裡傳播。但即便是在青鋒宗，這種汙蔑詆毀亦是存在，防不勝防。可他的徒兒，自始至終，未曾因他的安排有過半點怨言。
“師尊一直都是在為我考慮，我感謝不是很正常的嗎？”楊羽耀感到不解，微微歪著頭疑惑地看著賀乾清，那雙比很多人顏色來的淺的眼眸恰巧被透進來的光線照入，透亮如琥珀一般。
賀乾清喉結動了動，突然間感到了口乾舌燥，他舉起一杯茶一口飲下，才感覺燥熱有所減退。
“小耀，為師我這次因閉關未能護你周全，你可曾有怨？”這是賀乾清的心結，然而他卻畏懼其可能的答案。但此時此刻，賀乾清卻將這快要把自己逼出心魔的心結問了出來。
“並沒有，”雖然沒了大多數記憶，楊羽耀依然極其肯定地回答道，“雖然記不得細節，但我認為會遭遇到這次劫難說到底還是我自身不夠強大，亦不夠警覺沒有儘早發現那些人的陰謀。師尊也不應當因為我，而拖累自己的修行。”
賀乾清看著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對麵的楊羽耀，再次失憶依舊對這個少年造成了影響，他的舉止變得疏離，不再像他們曾經那邊親密。不過，遺忘了被囚禁的記憶倒也是好事。
“他似乎情緒有些低落。”被賀乾清看著的時候，楊羽耀也在打量著對方，自己說得話應當沒什麼問題，楊羽耀想不通，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還有幾塊李鶯鶯做得梅子米糕，便拿出來打開了包裹著米糕的油紙，推到賀乾清麵前。
“吃些甜的東西有助於改善情緒。”楊羽耀看著賀乾清，認真地說道。
“小耀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麼？”賀乾清對楊羽耀居然隨身攜帶了點心感到意外，不過用油紙包裹這個做法倒是和以前一樣。楊羽耀一直有奇怪的講究，攜帶的丹藥，食物這些入口的東西如果沒有專門的容器安置，他會不厭其煩地將每一樣東西都用專門包食物用的油紙一一包好。彆人拿丹藥是直接拿，他拿出來的丹藥肯定都隔著一層油紙。
賀乾清沒有拒絕楊羽耀給的點心，他拿起一塊嘗了一口，看起來普通的白米糕帶著梅子特有的香味，吃起來酸甜可口。而非大部分點心那種純甜，難怪這向來不喜歡甜食的孩子願意吃。而且正如楊羽耀所說，吃完後他確實心情好了不少。
“師尊，我講下鬼族的事情，等我講完了你講講我離開青鋒宗後發生了什麼，或者那些陷害我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做，怎麼樣，可以麼？”楊羽耀問道。
“可以自然是可以，不過你確定要知道？那些事聽起來可不舒服。”賀乾清反問道。
“嗯，是的，我作為受害者，理應知道真相。”楊羽耀堅定地答道，他可不想糊裡糊塗地連自己為什麼被人陷害都不清楚。然後楊羽耀說起了今天天還未亮時的遭遇，受了重傷的慌忙闖入的宋熠章，以及模樣惡心看起來像是深海物種的名叫鬼輪的鬼。賀乾清聽著楊羽耀的講述，一直眉頭緊鎖，但直到楊羽耀講完閉上了嘴才開口。
“所以，小耀你現在是在給易寶軒繪製符籙？”賀乾清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似乎和鬼族關係最小。
“嗯，是短期合作，也就十來天這樣。”楊羽耀答道，不明白為什麼賀乾清優先關注了這一個事。“易寶軒有什麼問題嗎？”
“易寶軒本身應當沒什麼問題，李鶯鶯這個女子確實很有本事，全憑自己白手起家創立了易寶軒。不過他的道侶是現任的玄真宗宗主宋辭，也就是說宋熠章是宋辭的兒子。早些年我有聽聞宋辭喜得貴子，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無禮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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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你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楊羽耀根本沒有想到賀乾清問出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小耀，世間險惡，切不可大意。”賀乾清強調道。“何況這個宋熠章沾染了鬼輪，說明他和生鬼之間定然有所牽連。”
“生鬼不是最稀有的鬼？那個宋熠章是什麼運氣呀。”楊羽耀驚詫地感慨道。生鬼又稱活鬼，活人鬼。顧名思義，這是人活著的時候形成的鬼。據說要受到極大的冤屈被百般折磨卻沒死才有可能形成，因此極為稀少罕見。“生鬼最擅長偽裝和控製，難怪我那時因為擔心宋熠章可能被人操控把他控製住一直沒有放開他李鶯鶯非但沒有惱怒反而誇讚了我一番。”
“李鶯鶯此人，確實稱得上知識淵博，據說她在玄真宗時用了十年的時間背下了藏書閣所有的功法秘籍，她能根據鬼輪推斷出和生鬼有關倒也合理。”賀乾清說道。
“那鬼輪難道是生鬼用於控製人的工具？那東西，不像是有這種能力的樣子。”楊羽耀好奇地問道。這個世界的修仙界不止鬼稀少，記載和鬼相關的典籍同樣稀罕。大部分宗門基本也就隻有一部百鬼圖錄，就連最擅長驅邪捉鬼的道門亦是如此，幾乎隻有在一些有特殊傳承的修士那裡，才擁有著更全麵的知識。
“鬼輪確實不能用於控製人，但被生鬼召喚後可以被生鬼用於標記目標。”賀乾清解釋道，“小耀你見過了鬼輪，應該知道這東西造成的傷口雖然難搞，但不會那麼快致命。哪怕鬼輪被修士發現殺死，隻要鬼輪附著在造成的傷口上的鬼氣沒有徹底拔除乾淨，生鬼就能一直鎖定目標的位置。這也意味著，雖然宋熠章已經離開，但你們現在住的那個小院很可能被攻擊了宋熠章的生鬼鎖定過，而變得不安全了。”
“嗯，那就得儘快搬走。我得想想怎麼和倩倩還有李姨說。”楊羽耀思索到，他們其實最多也就再住一個多星期就要離開了，但誰知道那個生鬼會不會在這一個星期內就冒險摸進此時修士眾多的玄真城呢？易子期那邊倒是很好辦，他下午就會和淩霄宗的人彙合了。但如何說服葉倩倩和李鶯鶯他擔心生鬼會摸過來而覺得小院不安全要求搬走呢？正當楊羽耀想著的時候，易子期突然用迅聯測試版聯係了他。
“抱歉，師尊，我接個……嗯，通訊。”楊羽耀和賀乾清說道，接通了和易子期的聯絡。“子期，我這邊有些事估計要晚點兒才能回去，嗯……時間還不能確定。誒，赤珠道人請我和倩倩一起和你們吃晚餐？好，我知道了，我去時會和你說的。”楊羽耀掛斷了通訊，然後發現賀乾清看向他的目光肉眼可見的哀怨，楊羽耀眨了眨眼睛，確認他沒看錯，的確是哀怨。
“小耀，你新認識的朋友你清楚他們的來曆嗎？”賀乾清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