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聲音。”齊星伸出食指放在耳邊小聲的說:“聽。”
……
……
“嘎吱……”
“咕嘎……”
這是木板擠壓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爬木梯子。
齊星對縮成一團的拍攝組挑眉,壓低了嗓子問:“聽見了嗎?”
話音落下,隻聽小洋樓“砰!”“砰!”“砰!”的連續發出幾個關門的聲音,大門也伴隨著吱呀的聲音猛地閉合了起來。
與此同時,補光燈儘數熄滅,空氣中彌漫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味,小洋樓正中間的水晶吊燈也突然左右晃動起來,緩慢且有規律,引得珠子在空中發出微弱的“啪啪”撞擊聲。
“叮——”
小洋樓的燈光閃爍,乍亮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看見,那吊燈上像是懸掛了一個人,僵直的腳尖就垂在眾人的臉前,搖擺的軀體,正和那水晶吊燈的晃動一致。
“啊!!”
一個尖銳的尖叫聲驟起,現場再一次陷入了混亂時刻。
而這一次,不需要演技,所有人的恐慌都發自肺腑。
幾個演員包括一眾拍攝組工作人員,全都驚叫連連的衝出了這間被黃昏籠罩的小洋樓。
直播間裡的彈幕也炸開了鍋——
【我看見了什麼?燈上吊了一具屍體嗎?!】
【x!這太t的嚇人了!】
【這比剛才桌椅板凳亂動還嚇人啊!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真的不是特效嗎?主播之前的直播我什麼都看不見的啊,為什麼這次會看見吊燈上那隻鬼?!】
……
小洋樓內安靜了下來,先前的異狀也恢複了原狀。
齊星來到那隻縮頭縮腦的巷陌鬼身邊:“謝了。”
巷陌鬼點頭哈腰的賠笑:“陰差客氣了,客氣了,還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您儘管吩咐。”
齊星說:“那你就彆待在這裡了。”
巷陌鬼摸著自己身體上明顯的肋骨,尷尬地解釋:“我明白我明白,隻是這間小洋樓常年沒人住,偶爾像今天這樣來一幫人,還會送點貢品……我實在是餓啊。”
齊星木著臉說:“那些我不管,你是不淨巷陌鬼,登記報備的地方是附近的垃圾站,就隻能在垃圾站,不能進屋。”
巷陌鬼心想,這陰差還真是翻臉不認鬼,自己冒險顯了實體,轉頭就要被趕走……
但他也不敢反抗,隻能垂頭喪氣點頭:“好好,我這就走。”
“等等。”齊星叫住他:“把開機儀式的貢品收了再走。”
“好的好的!謝謝陰差!”能飽一頓是一頓,巷陌鬼頓時又眉開眼笑。
等齊星把屋子裡的鬼氣清除了,走出小洋樓時,院子裡隻剩下攝製組的工作人員,那幾個年輕演員全都躲進了保姆車。
齊星走近的時候,聽見工作人員正在商量——
“東西還在裡麵,誰去收?”
“我可不進去,這也太邪門了!”
“導演,這真的不吉利,我真不敢跟組了。”
正說著,幾個人看見齊星走過來,先是麵露驚喜,接著又齊齊退避三舍,不敢挨一點。
導演拿著對講機猶豫的問:“大師,這小洋樓,還真有鬼啊?”
齊星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是有啊,我一開始不就說了?”
導演白著臉咽了口唾沫,他隻是想著請個現在有點熱度的小主播來造勢,哪裡曉得會真請到一尊有本事的大佛。
導演想,這小洋樓裡出了那麼多部網大,從來沒來過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大師給驚擾了才冒了出來。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還不如不請,不知道,不就可以當做沒有了嘛。
導演生無可戀的沉默了半天才說:“那看來,是真沒法拍了……”
齊星更奇怪了,皺眉道:“已經解決了,你們繼續拍沒問題。”
導演雙手捏著對講機來回的搓著,愁眉苦臉的說:“大師你不知道,現在拍驚悚片真的很難,像我們這樣的小成本網大,能拉到錢都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接著拍,演員的片酬就不是這個數了。”
“……”
“而且,這萬一要是出點事,我們是真的沒錢賠。”
這齊星是真沒想過,她還覺得自己這事兒辦得不錯,畢竟直播間裡的觀眾都說,等這部電影上了,多少要看一眼。
導演又歎了口氣:“算了,回去看看違約金吧,這項目做不了了。”接著又對齊星懇求道:“大師,能不能麻煩你帶道具組進去收下器材?可以的話,跟我們一起回酒店,安撫一下演員,能做場法事就更好了。”
齊星隻會拘鬼的法陣,哪裡會什麼護佑的法事?
但考慮到自己通告費的尾款還沒拿到手,齊星也隻能是答應了下來。
※
齊星跟著攝製組的車一路去了市區的酒店,先是假模假樣的給演員和工作人員“驅邪”,又假模假式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才總算拿到了自己的尾款。
人都是這樣,有沒有另說,萬事隻求心安。
搞定這一切,齊星進了電梯準備回公寓。
可誰知電梯剛到一樓,迎麵就撞見了一個“老熟人”,原主的渣男竹馬,方凱哲。
“你怎麼在這兒?”方凱哲震驚的脫口而出,跟著才想到自己懷裡還摟著一個女人,趕緊撒開了手:“這麼巧……”
齊星看了一眼方凱哲黑氣縈繞的臉,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淡淡地說:“麻煩讓一讓。”
但方凱哲卻一把抓住了齊星的胳膊:“你彆誤會啊,這是我學妹。”
那個女人一看這情況哪裡還敢多待,趕緊順著方凱哲的話找借口開溜:“學長那我先走了,再聯係。”
方凱哲沒管她,拉著齊星進了電梯,按了最頂層的咖啡廳。
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方凱哲湊近了齊星想抱她:“這幾天也沒給我發個消息,我多擔心你啊。”
齊星伸出右手食指抵住方凱哲的啤酒肚,以保持距離,一邊麵無表情地說:“彆靠我太近。”
方凱哲嘿嘿笑著,覥著臉擠過來:“還生氣呢?我可以解釋的。”
齊星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字一句的說:“我說,你彆靠我太近,你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