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她暗自思忖,與高蕊初相識許久,卻從未有過這般親昵且令人羞澀的時刻。她隻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高蕊初手中的毛巾在自己身上緩緩移動。每一次輕柔的觸碰都似一道電流劃過肌膚,讓她心底泛起異樣的漣漪。她的目光緊緊鎖住高蕊初,看著那專注認真的神情,此刻滿是溫柔與關切的眼眸,林鑫竟有些看癡了。
她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這股莫名的情愫究竟是因當下這曖昧的情境而生,還是自己內心深處對高蕊初早已情根深種?這種從未有過的心動之感悄然滋生,讓她既驚喜又有些害怕。驚喜於這份特殊的情感,害怕的是一旦挑明,可能會打破現有的平靜與和諧,甚至失去高蕊初。她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慌亂與悸動,身體卻因緊張而愈發緊繃,連手指都不自覺地微微蜷縮起來,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小舉動會打破這份微妙而美好的氛圍,隻是這般一動不敢動地站著,默默感受著時間的流淌與內心情緒的翻湧。
在那一番令人麵紅耳赤的擦拭過後,高蕊初隻覺自己的心跳如脫韁的野馬,狂亂不止。她手忙腳亂地幫林鑫穿上衣服,手指因緊張而略顯笨拙,好不容易幫林鑫穿戴整齊,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千萬彆著涼了,好好休息。”高蕊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不敢直視林鑫的眼睛,說完便匆匆端起水盆轉身離開。腳步略顯慌亂,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她一路疾走,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為林鑫擦拭身體的畫麵,那溫熱的肌膚、那羞澀的氛圍,讓她的雙頰愈發滾燙。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才將水盆放下,背靠著門,緩緩滑坐到地上,雙手捂住臉頰,試圖讓自己發燙的臉冷卻下來,可心中那亂麻般的思緒卻怎麼也理不清。
高蕊初離去後,林鑫獨自坐在床上,她的手緊緊按在胸口,仿佛這樣便能平息那如脫韁野馬般狂亂不止的心跳。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迷茫與慌亂,腦海裡像放電影般不斷回閃著方才與高蕊初相處的畫麵。
她清晰地記得,高蕊初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卻又帶著無比的輕柔,每一次的擦拭都似有羽毛輕輕拂過心頭;那雙眼眸,始終羞澀地躲閃著,不敢與自己對視,可偶爾的目光交彙,又似有電流穿過全身;還有那變得急促的呼吸聲,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打著她的心弦。這一切的一切,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排山倒海般向她湧來,一波又一波地猛烈衝擊著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
她明白,自己對高蕊初的情感在經曆了這一番親密接觸後,已然如決堤的洪水,肆意蔓延,再也無法被束縛和遏製。然而,思緒一轉,當想到所處的這個封建禮教森嚴的時代,想到世俗那如刀般犀利、能將人刺得遍體鱗傷的眼光,以及可能橫亙在麵前的重重阻礙,她的心便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憂慮與不安如同濃重的陰霾,迅速在心頭彌漫開來,將那剛剛泛起的一絲甜蜜與悸動重重籠罩。她隻能無助地坐在那裡,像一隻被困在迷宮中的小鹿,在這私密而又寂靜的空間裡,獨自承受著內心的煎熬與掙紮,不知該何去何從。
林鑫呆坐在床邊,內心五味雜陳。她深知高蕊初對自己並非毫無感覺,從那溫柔的照料、羞澀的眼神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切中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然而,一想到高蕊初的身份,她便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與糾結之中。高蕊初是陸安的妻子,即便他們夫妻感情不睦,可這層關係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在麵前。自己若有任何逾矩之舉,那便是違背倫理道德,是絕不能被世人所容忍的。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情感會讓高蕊初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害怕因為自己而毀了高蕊初的清白名聲。在這個封建禮教主宰一切的世道裡,女子的名聲如同生命般珍貴。林鑫緊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她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克製,要遠離,可那心底的愛意卻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難以拔除。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是勇敢地追隨內心,還是為了高蕊初的名聲和安穩而將這份愛深埋心底,隻能在這無儘的矛盾與掙紮中獨自徘徊。
此後的日子裡,林鑫與高蕊初仿若達成了某種無聲的約定,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對那日之事絕口不提。
高蕊初依舊每日悉心照料著林鑫,隻是在目光交彙時,會有瞬間的慌亂與閃躲,而後又故作鎮定地繼續手中之事。她會在準備膳食時更加用心,將對林鑫的關懷與糾結都默默融入到一道道精心烹製的菜肴之中。
林鑫也強裝著若無其事,與高蕊初相處時,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起伏。她會和高蕊初談論詩詞書畫、時事見聞,試圖用尋常的交流掩蓋那心底深處蠢蠢欲動的彆樣情愫。然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比如高蕊初為她整理床鋪時手的輕輕觸碰,或是在她讀書時高蕊初投來的關切目光,兩人的眼神都會微微凝滯,空氣中仿佛有一絲微妙的電流劃過,隨即又被她們迅速掩飾過去。日子就在這樣看似平靜的表象下緩緩流淌。
時光悄然流轉,林鑫的身體已然恢複如初,往昔的活力與英氣重歸其身。她再度開啟了在軍營與陸府之間往返奔波的生活,往昔的忙碌節奏似又奏響。如此一來,她與高蕊初的相處時光相較之前自是少了許多,然那份在心底生根發芽的情誼卻仿若陳釀,愈久彌香,未曾有半分淡去。
其間,林鑫常伴高蕊初外出逛街,於市井繁華之中,二人笑語盈盈,分享著彼此生活中的瑣碎趣事與心底的小小心思。每至一處,或因精美的飾品而駐足品鑒,或為可口的小吃而欣然品嘗,彼此的陪伴讓平凡的出行皆成了珍貴的回憶。
然一日,高蕊初忽接家中消息,需歸鄉探親。林鑫聞之,心中縱有萬般不舍,卻也知曉無法阻攔。送彆之際,林鑫一路送至府門之外,目光中滿是眷戀與牽掛。二人相顧無言,唯有絲絲離愁在空氣中悄然彌漫。良久,高蕊初展顏一笑,輕聲說道:“莫要這般惆悵,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那笑容似春日暖陽,照入林鑫心間,驅散了些許陰霾。林鑫微微點頭,終是抬手示意,任高蕊初登車離去。她站在原地,久久凝望那漸遠的車影,直至消失於道路儘頭,唯餘滿心的思念與對重逢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