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在高蕊初離去後,將滿心的熱忱都傾注於軍中事務。陸安能在這民國亂世中成為一方軍閥,林鑫改良的武器功不可沒。
在大帥府那寬敞而威嚴的庭院之中,陸安與林鑫時常忙碌於軍事謀劃。議事廳內,精致的燈具灑下明亮的光,映照在牆壁上懸掛的詳儘軍事地圖上,山川河流、城邑關隘皆清晰可辨。長桌之上,不僅有傳統的兵書陣圖,還有林鑫親自繪製的新式武器構造圖與戰術運用說明。二人相對而坐,時而為新的戰略部署爭論不休,時而又因新武器的強大威力而相視會心一笑。林鑫憑借自己對軍事器械的精通,不斷向陸安闡述著如何將改良後的槍炮發揮出最大效能,在何處布置新武器能形成最強火力網。
而於校場之上,林鑫更是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身姿矯健地站在一眾士兵麵前,身旁擺放著各種新式槍械。她親自拿起一把改良後的步槍,動作嫻熟地拆卸、組裝,講解著內部構造與射擊原理。“這新式步槍,射程更遠,精度更高,隻要大家勤加練習,定能在戰場上克敵製勝。”說罷,她便臥倒示範射擊姿勢,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靶心處揚起一陣煙塵。士兵們皆全神貫注地聆聽學習,眼中滿是對新武器的好奇與敬畏,在林鑫的耐心教導下,逐漸掌握了使用新武器的技巧與要訣。
每當夜幕籠罩大帥府,在後院的一處靜謐角落,林鑫與軍中兄弟們圍坐於溫暖的篝火旁。地上架著烤架,滋滋作響的烤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酒壇開封,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眾人放鬆地談笑著,分享著日間訓練的趣事與戰場上聽聞的傳奇。林鑫雖偶爾也會被兄弟們的詼諧逗笑,但那眼眸深處,仍隱隱藏著對高蕊初的思念,隻是在這充滿陽剛氣息的軍旅情誼環繞下,她將這份思念暫且深埋心底,與兄弟們一同沉浸在這片刻的歡暢之中。
這日,大帥府內如往常般忙碌,林鑫正與陸安商議著軍中事務,忽聞路過的下屬談及某個縣城爆發了嚴重瘟疫。陸安當即召集眾人於議事廳開會,廳內氣氛凝重。將領們紛紛建言,其中有人提議全麵封鎖該縣城,以防瘟疫外傳,林鑫聽後微微點頭,旋即安排人籌備物資運往災區,同時打算派遣軍中的大夫前去救援。
然而,此時陸府的一名下人神色慌張地衝進議事廳,急聲道:“大帥,夫人的老家便是那個爆發瘟疫的縣城啊!”林鑫心頭一震,匆忙翻開桌上的資料仔細查看,果真是高蕊初的老家。她不假思索地向陸安請求:“陸安,你務必速速派人將高蕊初接出來,不能讓她身處險境。”陸安麵露難色,眉頭緊皺道:“這瘟疫肆虐,派人進去恐有去無回,風險太大,不可貿然行事。”林鑫一聽,頓時怒火中燒,雙眼圓睜,這是她第一次對陸安如此動怒。她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的槍,緊緊握住槍把,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但她很快意識到此舉不妥,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不救,我自己救!”言罷,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議事廳,隻留下一臉驚愕的眾人和神色複雜的陸安。
陸安深知那瘟疫橫行的縣城有多危險,怎能眼睜睜看著林鑫去涉險,當下便決然命人攔住林鑫,不許她踏出大帥府半步。林鑫滿心焦急,眼裡儘是對高蕊初安危的擔憂,此刻見陸安如此阻攔,更是又急又氣。
她猛地掏出腰間的槍,手臂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黑洞洞的槍口徑直對準了陸安。她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淩厲與決然,大聲吼道:“陸安,彆逼我!我今日定要去救她出來,你若再阻攔,休怪我不顧往日情分!”此時的林鑫,眼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趕到高蕊初身邊,護她周全,哪怕要與陸安對峙,哪怕要麵對那未知的凶險,她都全然不顧了。
陸安被林鑫掏槍相向的過激反應驚得瞪大了雙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平日裡冷靜理智的人竟會為了高蕊初如此失控。但他也明白,林鑫此刻已下定了決心,若強行阻攔,隻怕真的會逼得她做出更瘋狂的舉動。沉默片刻後,陸安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可以去,但必須帶上護衛隊一起,這樣好歹有個照應,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獨自去送死。”林鑫聽到陸安不再阻攔,心中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已是陸安最大的讓步,當下也不再猶豫,點頭同意了這個要求。她迅速收起槍,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與堅定,轉身去召集護衛隊,準備即刻奔赴高蕊初的老家,那座被瘟疫籠罩的縣城。
林鑫心急如焚,全然顧不上收拾行禮,徑直衝向車輛,跳上車後便催促司機火速出發。身後,一卡車護衛隊緊緊跟隨,揚起一片塵土。
一路上,林鑫的內心被焦慮填滿,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高蕊初可能遭遇危險的畫麵。她緊緊攥著衣角,目光始終凝視著前方的道路,恨不得立刻飛到高蕊初身邊。
當抵達縣城入口時,林鑫迅速掏出早已備好的通行證,向守城士兵出示後,便馬不停蹄地驅車駛入。進城後,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猛地一沉。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能看到幾個行色匆匆、麵容憔悴且帶著病容的百姓。許多店鋪都大門緊閉,門板上貼著封條,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和死亡的氣息。
林鑫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她心急如焚地命令部隊:“抓緊時間,直奔高家!一刻都不能耽誤!”說罷,車輛加速駛向高家所在的方向,車輪卷起的塵土在這死寂的縣城中顯得格外突兀。
林鑫帶著護衛隊一路疾馳,終於趕到高家。
高家大門緊閉,周圍一片寂靜。林鑫上前敲門,許久才有仆人前來應門。那仆人麵色不佳,帶著病容,行禮時身形都有些搖晃。入得庭院,往昔井井有條、精致典雅的院落如今略顯雜亂,花草雖還在,卻因無人精心打理而有些肆意生長。地上也落了些樹葉,未及時清掃。
走進屋內,光線較往常黯淡了些。高蕊初正在屋內忙碌,見林鑫到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欣慰。屋內,幾個丫鬟和小廝都無精打采地坐在角落,或輕咳,或虛弱地靠著,顯然都被疫病所染,已無力像往常那般伺候主人。家具陳設雖還完好,卻也少了擦拭,蒙上了一層薄塵。高蕊初原本細膩的雙手如今也略顯粗糙,她一邊照顧著一位臥床的長輩,一邊還要兼顧著屋內的事務,雖儘力維持,卻也難掩疲憊與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