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蕊初的內心猶如一片狂風中的湖麵,久久不能平靜。她想,林鑫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自己心底深處那扇被禮教封印的門,讓她窺探到一絲可能。可這絲可能卻又如此縹緲,令她惶恐不安。
她暗自思忖,自己對林鑫的情感究竟是源自真心的愛慕,還是僅僅是在這壓抑陸府中,對林鑫給予的溫柔的習慣性依賴?萬一這隻是自己的一時錯覺,冒然表明心意後才發現並非情深似海,那該如何是好?這不僅會讓彼此陷入尷尬,更可能會失去林鑫這個珍貴的朋友。
而林鑫那超脫世俗的態度,如同一顆耀眼卻遙遠的星辰,她渴望靠近,卻又被自身的枷鎖禁錮。她深知自己身處陸府,命運並非由自己掌控,就像一隻被精美籠子困住的鳥兒,空有對藍天的向往。她覺得自己滿是瑕疵與無奈,與林鑫的自由灑脫相比,仿佛雲泥之彆,又怎敢奢想與她有進一步的情感糾葛?這份自卑高蕊初微微低下頭,避開林鑫的目光,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林鑫,你所言雖與常理相悖,卻也透著一份灑脫,我……我能理解你。或許在這塵世之中,人就該勇敢追尋自己心中所想。”她的聲音略帶顫抖,似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
“隻是我,自幼生長於這深宅大院,諸多規矩束縛著我。我也羨慕你能如此無畏地表達內心,而我,終究隻是陸府這囚籠中的一隻飛鳥,身不由己。”說到此處,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能與你以朋友之名相伴,於我而言已是奢望。”
林鑫看著高蕊初,心中滿是欣慰與驚喜。原本以為,高蕊初會如陸安所言,被傳統禮教束縛得死死的,對自己這番離經叛道的想法定會嗤之以鼻。然而此刻,她雖麵露糾結與彷徨,卻並未疾言厲色地斥責。林鑫不禁對她心生佩服,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高蕊初能有如此包容之心,願意去理解自己,實屬難得。
在之後的日子裡,高蕊初悉心照料著林鑫,每日清晨,她便早早起身,前往藥房為林鑫挑選上好的藥材,親自熬製,看著藥罐中咕嚕咕嚕翻滾的藥湯,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那是能治愈林鑫的希望。隨後,她又匆匆趕至廚房,根據林鑫的身體狀況精心搭配三餐,將各類滋補的食材巧妙組合,烹飪出既營養又美味的菜肴。
陸安看到兩人日益親近,隻當是姐妹情深,心中自是歡喜。他對高蕊初的態度也有了極大的轉變,不再如往昔那般刻薄。在他心中,林鑫的喜好便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既然林鑫與高蕊初相處甚歡,那高蕊初定是個值得信賴之人。於是,他時常鼓勵高蕊初多陪伴林鑫,言語間滿是對兩人情誼的讚許與期待。
陸安走進房間,看到高蕊初正端著藥碗準備給林鑫喂藥,笑著說:“蕊初,這段日子辛苦你這般照料林鑫了。”
高蕊初微微搖頭:“陸爺,這是我該做的。林鑫傷勢未愈,我自當儘心。每日晨起,我便先去藥房挑揀藥材,仔細熬製這藥湯,不敢有半分馬虎。”
林鑫在一旁輕嗔:“蕊初,你也彆太操勞了,我這傷沒那麼嚴重。”
高蕊初輕輕瞪了林鑫一眼:“你莫要多言,若不精心調養,這傷何時才能好全?
陸安點頭讚許:“蕊初如此用心,我也放心了。你們姐妹倆這般要好,以後也要多多親近。林鑫喜歡你陪著,我自然也歡喜。”
在高蕊初的悉心照料下,林鑫的傷勢逐漸好轉,恢複的速度比預期要快上許多。這日,陽光透過窗欞輕柔地灑在屋內,靜謐的氛圍讓林鑫的心中泛起一絲想要活動活動的渴望。她見四下無人,便小心翼翼地嘗試下床,然而多日的臥床休養讓她的雙腿有些發軟,剛一著地,腳下便一個踉蹌。
恰在此時,高蕊初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滋補湯羹走進房間,見狀,她驚呼一聲,急忙快步上前攙扶。林鑫身形高挑,即便身為女子,也比高蕊初高出不少,高蕊初費力地支撐著林鑫的身體,手臂微微顫抖,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林鑫,你怎麼這般莽撞,傷口要是裂開可如何是好?”高蕊初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責備與擔憂,眼神中滿是焦急。
林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榻上躺得實在煩悶,想著活動一下,沒想到這雙腿竟如此不聽使喚。多虧有你,不然我可要摔慘了。”
高蕊初費力地扶著林鑫慢慢坐回榻上,嘴裡忍不住地埋怨:“你呀你,總是這麼毛毛躁躁,也不想想自己的傷還沒好利索,萬一有個閃失,這幾日的精心調養豈不都白費了?”雖是責備的話語,但眼神裡卻滿是心疼。她輕輕攪了攪雞湯,舀起一小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待溫度適宜,才遞到林鑫嘴邊,“來,把這雞湯喝了,好好補補。”
林鑫微微仰頭喝了一口雞湯,看著高蕊初,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與感激,輕聲說:“蕊初,辛苦你了。”
林鑫眉頭緊皺,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對高蕊初說道:“蕊初,我這整日躺著,渾身黏膩難受極了,真想好好泡個澡。”
高蕊初一聽,立刻搖頭反對:“你傷口尚未愈合,泡澡極易引發感染,萬萬不可。我讓丫鬟們打來熱水,為你擦拭身體便是。”
林鑫麵露難色:“這怎麼行,怎能讓你如此伺候我,我自己可以的。”
高蕊初佯裝生氣:“你就彆逞強了,你現在這般狀況,若是不小心扯到傷口,可就不是小事了。”說罷,便轉身去準備熱水和毛巾。
林鑫無奈地歎了口氣,眼見高蕊初忙碌的身影,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待高蕊初回來,林鑫才緩緩褪去衣物,露出傷痕累累卻依舊難掩英氣的身軀,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與不安,卻又努力維持著鎮定,將頭輕輕偏向一側。
高蕊初輕輕擰乾手中溫熱的毛巾,微微顫抖著雙手,緩緩靠近林鑫。她的目光始終避開林鑫那略帶羞澀卻依然堅定的眼神,先從林鑫的臉頰開始,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輕輕擦拭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此時,高蕊初心裡像揣了隻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暗自思忖,自己從未與他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林鑫於她而言,是特彆的存在,這份親密讓她既緊張又有些許期待。
接著,毛巾滑過林鑫的脖頸,沿著鎖骨向下,高蕊初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專注於手中的動作,仔細地擦拭著林鑫的肩膀與手臂,手指偶爾不經意地觸碰到林鑫的肌膚,都會讓她的臉微微一熱。她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這隻是在照顧傷者,可腦海中卻又忍不住浮現出平日裡與林鑫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瞬間讓她的動作變得更加溫柔。
當擦拭到林鑫的小腹時,高蕊初看到那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眉頭不禁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疼惜。她放慢速度,更加小心地繞過傷口,用毛巾的一角輕輕蘸去周圍的汗漬。她心想,林鑫是如此堅強的女子,這些傷口都是她英勇的見證,自己能為她做的,便是在這細微之處給予關懷,希望她能儘快康複。
隨後,她蹲下身子,擦拭林鑫的雙腿,從大腿到小腿,每一寸都仔仔細細。整個過程中,房間裡彌漫著一種微妙的靜謐與緊張,隻有那輕微的擦拭聲和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高蕊初在心底默默祈禱,願時光就此停住,讓她能這樣靜靜地守著林鑫,不必去麵對外界的紛擾與內心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