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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懲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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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我了,幾個月不見,你們倆的關係,好像更親密了一些,真希望你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雲岫泡了一壺清茶,錢塘城中的明前龍井以清香濃鬱,味道甘醇而遠近聞名。

但即便是錢塘本地人,也有不少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龍井,青崖自己就是其中一位。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人間如此,修行世界亦是如此。

清澈的龍井入口,的確有一股淡而遠,清而香的獨特之味,但喝慣了柳白鹿泡的茶之後,青崖忽然意識到,恐怕凡間的任何名茶,都入不了自己的眼睛了。

“長安一彆太過匆忙,不知炎龍牧大人近來可好,我能和秦大哥轉世續緣全仰仗於她,雖然她不在意,但這份恩情,我會銘記今生。”

“秋姐姐她在除夕之後便離開長安回到萬龍嶺去了,她要去尋找突破境界的機緣,茫茫人海也不知她如今在何方。”

在長安的時候,花青兒天天粘著秋池雨,如今也已是幾個月未曾有過聯係了,想要突破蒼龍七疊的最後一重,秋池雨這一次的旅程定然不會安寧,想到這裡,花青兒的心裡總是感到有些不安。

“花有重開的那一天,故人自然也會有重逢的一日,而我們要做的,隻是靜靜地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便好,畢竟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不是嗎?”

青崖為花青兒和雲岫的杯中添上了一杯新茶,那些庸人自擾的煩憂也就隨之飄散,世間的緣法皆是未知,我輩修道者,正是要在那未知的明天中,找到自己的那一份因果。

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他期待著和秋池雨重逢的那一天。

從星熒鋪中出來的時候,攏月河兩岸的商攤已經撤去了不少,剩下的也都陸陸續續的準備離去。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依舊要為生活而奔波,夜晚的時間對於凡間之人來說,是十分寶貴的。

人間的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但這個世界上的巨大部分人都不能完整地擁有他們,他們的白天,是屬於工作的,很多人都追逐著那幾兩碎銀,拖動著自己的身體去做一些不想去做的事情。

他們沒有辦法,他們將白天的自己連同著夢想一同賣給了柴米油鹽。

而晚上的大部分時間,是屬於他們的身體的,也不完全屬於他們。

對於修士來說,尤其是金丹之上的修士,睡覺隻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生活習慣,但對於凡間的人們來說,那是占據了他們一生中很大部分時間的必然。

所以真正留給他們自己的時間其實很少,少到他們更願意將睡眠的時間壓縮出來給自己,仗著自己年輕力盛,用自己的健康換取時間。

如果青崖沒有登上天隕,那麼這個時間的他應該還在尋找明日的生計,畢竟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好的機會早就已經被彆人搶走了。

“青兒,我們回去吧。”

“這麼早就回去了嗎?”

“是啊,師尊說,夜裡路不好走,早些回家。”

夜幕下的天璿歌儘了霓裳羽衣,她枕著星月悄然入眠,隻是天璿弟子們大多已經沒有了睡眠的習慣,多數人都會在以修煉來度過夜晚。

花青兒輕輕地推開了自己的房門,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房間當中,雖然其他房間中的燈還亮著,但她還是儘量降低自己的聲響,以免打擾其他人的修煉。

“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要是柳師叔問起來,你就說你自己摔下山去了。”

花青兒站在門裡,青崖站在門外,天上的雲層遮住了月光,也遮住了兩個道彆之人的身影。

“這麼離譜的借口也就隻有青兒你才會相信了,你如今臻至元嬰,切莫急於修為的增長,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仗著現在自己的個頭比花青兒高,青崖伸出手摸了摸花青兒的腦袋。

“好啦,知道啦知道啦,你在這兒哄小孩子呢,快走吧快走吧。”

花青兒往外推搡著青崖幾步,隨後轉身關上了房門,背靠著房門偷偷地笑了好一會兒,這才卸去了各類裝飾,洗去了臉上的妝容,換上了睡衣,一頭栽進了自己的床鋪。

見到屋內的燈熄滅了,青崖這才轉身沿著鋪滿了鵝卵石的曲徑緩緩向外走去。

離開了天璿弟子居住之地,還沒走出多遠,青崖便聽見了一陣劍鋒破空之聲,青崖順著劍聲尋去,隻見濃烈的夜色之下,寒星神劍和它的主人正肆意而舞。

她換上了往常的黑衣,將她玲瓏有致的嬌軀藏在夜色裡,劍花婉轉之間,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她沒有動用一絲靈力,隻是不斷練習著天璿的名動四方劍法,卻見她周身之處霞光盈盈,舞劍之人,更如雲中神女,讓人望而生畏。

忽的,一道劍氣激射而出,朝著青崖飛速襲來,隻不過青崖站在原地沒做閃躲,那道劍氣擦著自己的肩膀飛身而過,打落了身後的幾片樹葉。

“師姐,你還好嗎。”

“嗯。”

江凝收起了劍招,與青崖擦身而過的時候簡單地蹦出了一個字算是回答了青崖的問候,隨後便是遠遠地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青崖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江凝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好像又回到了去往黃泉海之前的時候,女孩子的心思遠比海底針更為難以捉摸。

不多時,青崖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搖光,今晚偷偷溜下山去,也沒有和師尊說明,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責罰自己。

往常這個時候,柳白鹿應當是已經休息了,青崖輕輕地推開了竹門,卻見堂前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柳白鹿和女妭二人正坐在桌前,等著自己歸來。

“怎麼現在才回來,去哪裡了。”

柳白鹿的手中拿著一根小小的,細細長長的金屬小棒,此時的她正在將一些柔軟的絨毛固定在小棒的頂端,她一邊忙活著,一邊盤問進門而來的徒弟。

“回師尊,我和青兒去山下錢塘城逛了一會兒。”

“好哇,師兄你去山下玩不帶我,太過分了,白天的時候你們倆就一直在房間裡膩歪,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麵等了多久沒去找你,結果晚上你又跟人家跑了。”

女妭晃悠著光潔的小腿,臉頰氣鼓鼓的,憨態可掬,青崖怕自己在柳白鹿麵前笑出來,隻能低下頭不去看她。

“行了,你先回去睡覺,我和你師兄交代一點事情。”

柳白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催促著女妭回房間去,後者跳下了凳子,踩著“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回到了房間。

“過來,坐下。”

柳白鹿用自己的食指輕輕地點了點桌麵,青崖乖乖地走上前去坐在她的麵前。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看來以前是我太縱容你了,今天你違反家規,該好好懲罰懲罰你。”

一聽這話,青崖猛地坐直了身體,自從自己入門以來,四年中柳白鹿從來都沒有責罰過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青崖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溫柔。

現在聽到她要懲罰自己,青崖的心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興奮了起來,一種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的感覺充滿了自己的腦子。

難道真的如同青兒所說,自己真的有著什麼莫名其妙的癖好嗎?

“你好像還很期待的樣子,看來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柳白鹿的眼角再次展開了狡黠如狐般的微笑,青崖雖然知道她沒有真的生氣,但接下來的自己肯定也不會很舒服就是了。

“你,現在趴在桌子上,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一動也不許動,一個字也不許說,知道了嗎?”

“嗯嗯。”

“說話。”

“嗯嗯。”

“說話,知道了嗎?”

“可是師尊說,沒有你的允許,不準我說話。”

“不許抬杠,我說開始才開始,乖乖趴著。”

青崖隻得乖乖地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當中。

“腦袋轉過來。”

直到現在,青崖終於知道柳白鹿手中拿著的金屬小棒是做什麼用的了。

傳說中西海的岸邊坐落在這連綿起伏的山脈,其中的第一座山人們稱其為招搖山,招搖山上生長著許多桂花樹,它抽出的枝條似金似玉,開出的桂花能在夜晚發光視物。

人們將這種樹的枝條佩戴再身上,即便在群山迷霧中也不會失去方向。

而在南海之崖的南禺山中,棲息著祥瑞神鳥鵷鶵,它們從南海振翅而飛,一路往北海而去,途中非梧桐不歇,非甘泉不飲。

據說鵷鶵隻會將自己的羽毛贈予世間心誌高遠之人,得鵷鶵之羽,其一生不會誤入歧途。

當柳白鹿的纖手貼近自己的臉頰,青崖隻覺得右耳之內傳來一道閃電瞬間流遍了全身,從自己的後腰處生起的酥麻之感將自己整個人控在了原地。

這下子,即便是青崖不聽柳白鹿的話,也是真的無法動彈了。

“你出去這一趟,身體裡好像變得很亂的樣子,我用招搖山上的桂枝給你身體中那些雜亂的力量理一理,再用鵷雛神鳥的絨毛把海底那些雜七雜八的汙穢給清理乾淨。

前些日子,天璿峰的小姑娘告訴我你這人特彆怕彆人動你耳朵,起初我還不相信,哪有人這麼奇怪的,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嗯……奇葩。”

鵷鶵的絨毛輕輕地掃過自己的耳內壁腔,那悄悄的沙沙聲似乎是從青崖的身體中傳來,這種淡淡的,癢癢的感覺像是直接撩撥著自己的心臟,這讓青崖的後背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喂,你要是真受不了的話就說出來啊。”

從青崖的視角看過去,柳白鹿的衣袖擋住了自己的大部分視線,她的衣角垂在自己的臉上,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龐。

透過衣角,青崖隻能看見柳白鹿半麵的容顏,即便如此,當自己注視著她的時候,依舊會陷入癡迷當中。

但很快,青崖感到自己身體中的經脈正在被一股力量所牽引,在一些經脈的死角處,青崖自己都未曾發現什麼時候進來了一些外在的力量。

它們被桂木所牽引,正隨著柳白鹿手上的動作一點一點地融入進自己的身體當中,化作自己的本源之靈。

當身體中的力量被梳理完畢之後,一陣由內而外的輕微灼燒之感從腹中升起,這股灼熱之感來得快去得也快,恰似春潮帶雨,在青崖的身體中一掃而光。

柳白鹿抽出了一直在青兒耳中搗鼓的小棒,青崖發現前段的那些絨毛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被燒成了一片漆黑。

“你手心裡的那枚符印,我沒猜錯的話,是海底昆侖虛之人的至寶,火眼龍符,對不對?”

青崖說不出話,隻能點了點頭,但心中卻再一次被師尊無所不知的能力所詫異。

昆侖虛的存在就連在神話傳說中也是少之又少,世間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是曾經真實存在的文明。

但柳白鹿不僅知道昆侖虛的存在,似乎還對他們的文明十分了解,自己手上的龍符之印早已淡化不見,火眼龍符,就連曾經和昆侖虛之人有過接觸和交流的江凝都要遲疑一會兒,但柳白鹿卻能一眼看穿它的存在。

“這東西在海底不知道躺了多久,海底的地質經過了劇烈的演變,許多深埋在岩層深處的汙濁之氣趁亂跑了上來。

他們所信仰的圖騰自從失去了神力之後,連帶著龍符也變得黯淡無光,那些汙濁之氣便粘在了龍符之上。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枚龍符的,但有些東西同樣也被帶到了你的身體中,雖然它們對你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但還是把它們清理出去為好。”

柳白鹿說著,又換上了一根桂花枝,再一次探進青崖的耳朵裡,一點一點地幫他清理身體中的汙濁之氣。

凡人的身軀是無比脆弱的,儘管在修行當中修士會不斷錘煉,淨化自己的身體,但血肉之軀永遠無法免疫外物的入侵。

唯有證道化仙,徹底擺脫凡人的桎梏,才能重塑純淨無瑕的身軀,但這也僅僅隻是一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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