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嶽哭了。
他是喜極而泣!
這柄武林群雄舍命爭奪,夢寐以求的絕世神兵——“映血劍”,竟奇跡般的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猛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啊!”
噬痛使袁秋嶽叫出聲來。直到此時,他才恍然頓悟,眼前的一切並非夢境,他已經得到了“映血劍”,真真實實的得到了!這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呲啷——”一聲刺耳的龍吟,劍已出鞘,但見劍身赤紅如血、耀眼奪目,將整個石洞映得血紅一片。濃重的殺氣透射而出,似要立刻飲人之血。
袁秋嶽隨手將劍一揮,地上刹時裂開了一道三寸闊、八尺長的劍痕。這驚人的威力,堪稱攝魂奪魄,令他驚歎不已。
一番把賞後,袁秋嶽還劍入鞘,又拿起了竹簡,展開一瞧,《血經》二字映入眼底。他的手顫抖起來,難以抑製住心中的狂喜,口中喃喃自語道:“《血經》,這便是上古仙人所遺留人間的絕世寶錄《血經》麼?它歸我所有了,哈哈,它歸我所有了!”
這便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凝香穀中千百位高手,舍生忘死乃至暴屍荒野,所爭奪的不過是一個空鐵匣子,而袁秋嶽再入雲夢山,並非為劍而來,卻在無意之間得到了神劍。由此可知,冥冥之中似有玄妙安排,真是衍於瞬息,幻於彈指,令人揣摩不透。
那位散布謠傳的武林奸佞,若是知道雲夢山真的藏有“映血劍”,恐怕非要氣得吐血不可。
袁秋嶽放下《血經》又拿起白玉匣子,打開來一瞧,隻見匣內另有一個稍小的紫檀匣子,上麵放著一塊疊得十分仔細的舊布,小心展開一看,竟是一封鮮血所書的信函,上寫道:“有緣人見字即為吾之門徒,為師韓廷海乃‘赤焰仙翁’二弟子是也。自尊師仙逝後,吾與大師兄‘鐵臂巨靈’同赴江湖,以一身‘赤焰神功’名震天下,罕遇敵手。平素以誅惡懲奸為己任,俠名亦廣為傳譽。熟料想橫禍天將,吾與師兄一同愛上了一位名叫沈紅鸞的女子,從此使得我等身陷萬劫不複之地!”
袁秋嶽乍見“沈紅鸞”三個字,心中“咯噔”一聲,不由自語道:“沈紅鸞……沈紅鸞?天老爺,我敢斷言,這沈紅鸞一定是凝香穀中那個怪人口中所指之人,未想到真被我料中,沈紅鸞果非尋常!”
略一沉思,便又繼續看下去:“此女之姿色冠絕宇內,舉世無儔,迷倒了萬千男人,即便是天上的仙子,亦會望其影而自慚。吾與師兄被其迷惑,不能自拔,任由她驅使,死而無怨,如今想來實乃可笑之極。為了這毒婦,吾與師兄造下不少罪孽。幸得老天有眼,讓吾認清了這女魔的嘴臉,她竟是一個淫亂成性的畜生!這寡廉鮮恥的妖婦,欲圖奴役武林中所有的男人,以供她驅策淫樂,還要做‘武林女聖’,妄想號令江湖、惟其獨尊!”
“吾與師兄不願再做她的傀儡,便一同棄她而去,未料竟遭其追殺。那毒婦之武功詭異絕倫,高深莫測,未出十招,吾二人便遭擒被縛。”
“這妖婦凶態畢露,竟在吾師兄身上下了奇毒,使其喪失心智,周身生出黑毛,相貌猙獰,形同野獸。不僅如此,她還將吾綁縛在石柱上,用刀剜下吾一眼、一耳、一鼻,煮熬成所謂‘三珍湯’,令神智已失的師兄當吾之麵喝下,這還不算,她又將吾一臂、一腿砍下,懸於火上炙烤,並命吾師兄連肉帶骨一並吃下去!”
袁秋嶽看至此處,腹內一陣翻騰,險些吐了出來,他怒措銀牙,厲聲道:“這手段何其殘忍,真乃禽獸不如,好你個沈紅鸞,待有一日你落入我手,非將你一寸寸活剮碎切了不可!”
稍稍定一定心神,袁秋嶽繼續看下去:“吾遭沈紅鸞之摧殘,行將垂死,那毒婦便命人將吾自崖頂扔了下去。真乃蒼天有眼,吾被一張蛛網托住,又幸得靈蛛救入洞中,並在此發現上古仙人所遺留的映血神劍,與武學奇書《血經》。可歎吾身已殘缺不全,功力儘失,終是無法修煉這曠世絕學,僅靠洞內靈丹,及巨蛛捕食之鳥獸苟延殘喘。”
“武林浩劫將至,惟你——有緣人,方能肩負起挽救蒼生、消弭災劫的重責!”
“那妖婦創立紅鸞魔教,招攬女性教眾,並秘遣她們混跡各處,有的以拜師求藝為名投入武林各幫各派,有的以卑賤手段下嫁江湖名門世家,其目的旨在伺機盜取該門武功秘傳,或暗中鏟除異己、掌控教派實權,實乃禍患匪淺!
“為師命汝在此洞中修習武學三年,並將《血經》上的心法、劍訣融彙貫通,待學成之日,仗劍除惡,將武林中的女人儘皆誅殺!汝須謹記,絕不可枉自心軟,縱容妖女貽害江湖,否則任由其勢力做大,必將後患無窮!”
“匣中尚有‘迷雲寶衣’一件,傳說乃天女所織,有道是天衣無縫,此寶衣不但刀劍難損、水火不侵,而且塵垢無染。汝出道後著此寶衣,當可保一時無恙。為師言儘於此,願汝好自為之,師韓廷海絕筆。”
袁秋嶽看罷血書,不由得熱淚狂湧,悲泣道:“師父,弟子袁秋嶽定不敢有負你之遺願,待功成出洞之日,誓將武林妖女斬儘殺絕,讓沈紅鸞這毒婦成為我的劍下遊魂,永不超生!”
古洞之中光陰荏苒。
洞壁之上業已刻滿道道劍痕,這些劍痕是袁秋嶽洞中修煉武學時日的累積。
三年。
今朝便是期滿之日!
洞內有天然水池,袁秋嶽沐浴梳洗一番,便將“迷雲寶衣”穿於身上。
轉瞬間,那個蓬頭垢麵的乞兒,變成了英姿俊朗、貌羞潘安的美少年,他不止英俊,身上亦透出一種鐵血男兒的剛毅氣質,令人望之而折服!
《血經》之上的絕世武學,他業已完全參悟,其中的玄妙心法足以驚世駭俗,令風雲色變,尤其劍法最後一式“天翻地覆”,至今不敢將真氣運於劍上,惟恐劍氣狂驟、地裂山崩。
袁秋嶽將平時在穀底斬殺巨蛇所貯藏的蛇肉吃了少許,而後隨意挑選了一些珍寶,用布包裹起來,拜了師父的遺體,背起‘映血劍’大步走出洞去。
借著蛛網的彈力,又使了《血經》上的一式輕功“魂飛天外”,嗖的一聲,整個人恰似衝天之箭一般飛上了崖頂。
袁秋嶽如淵停嶽峙一般佇立崖巔,他此刻覺得紅塵萬物皆渺如殘星,一種超凡欲仙的心境油然而生。
一聲清嘯。
人影已逝。
他此次踏上江湖路,會為武林帶來怎樣的腥風血雨?又會遇到多少詭異絕倫的奇遇呢?
白色閃電。
袁秋嶽的身形好似白色的閃電。
三年了。
三年來他是多麼想念“小洞賓”淳於靈,以及那個“大哥”賀蘭卿!
他迫不及待的要趕回“聚賢客棧”,也希望淳於靈與賀蘭卿仍未離開雲夢。在古洞的日子,總是期待著三人能早日重聚,同闖天涯。
驀地——
一聲驚雷,響徹雲霄。
濃雲密布,狂風四起。
山區的天,總是變化無常,猶如嬰兒的臉,說變就變,頃刻間瓢潑的大雨便急泄而下。
袁秋嶽的“迷雲寶衣”雖不畏雨,但在泥濘中奔走,難免令人生厭。
前麵隱隱似有座廟宇,袁秋嶽便疾步朝前飛奔過去。他打算在裡麵暫避一時,待雨住風歇再行趕路。
須臾,人便來到廟前,但見此廟已是門爛柱倒,似已荒棄很久。這正順了袁秋嶽的心意,如此也省得向廟主客套。
正當他要舉步而入時,忽聞廟內傳來一陣喝罵與打鬥之聲。
但聞一個破鑼般嗓音道:“臭小子,你給我住手,否則叫你好看!”
又聞另一個清亮的嗓音道:“叫我好看?本公子本來就好看,‘鐵拐駝龍’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本公子或許能大發惻隱之心,給你留個全屍!”
“呸!”
“好狂的臭小子,你駝爺爺今兒個不一拐將你腦袋砸開花,便從此退出江湖,看招吧!”
“嘡!——”
金鐵交鳴,兩人似已戰在一處。
袁秋嶽探首朝破爛的大殿中一瞧,不由得驚喜萬分,脫口叫出聲來:“大哥!”
原來與“鐵拐駝龍”交手的非是彆人,正是殘殺“小洞賓”的賀蘭卿。
賀蘭卿怎會來到此處,又如何與“鐵拐駝龍”廝殺起來?
事情源自三年前,賀蘭卿一刀殺死淳於靈後,便飛鴿傳書與沈紅鸞,將袁秋嶽、“小洞賓”二人發現其陰謀之事悉數上報,沈紅鸞則指派她留在雲夢,尋機誅殺袁秋嶽滅口,另外還列出一個“索魂名帖”,令她將雲夢一帶的武林名士、黑道高手,逐一鏟除!這“鐵拐駝龍”便是被施計引誘至此,欲圖在帖上除名的第二十七位。
賀蘭卿聞聲不由一失神,險些被鐵拐掃中。袁秋嶽一見怒眉輕揚,人已騰空而起,但見紅光一閃,“噗通”一聲,“鐵拐駝龍”的屍身倒在血泊之中。
好快的一劍。
拔劍、騰空、刺殺、收劍、落地,一氣嗬成,好像什麼事都未發生。
“大哥,你沒事吧?”
袁秋嶽一把抱住賀蘭卿,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賀蘭卿半晌才轉過神兒來,道:“秋嶽,是你麼?天呐,這些年你跑到哪裡去了,真是想死大哥了!”
袁秋嶽雙手捧著賀蘭卿的臉頰道:“大哥,你沒變,還是老樣子,不過顯得英俊了許多。”
賀蘭卿被弄得略顯羞澀,,忙推開袁秋嶽道:“好秋嶽,也讓大哥好好看看你,嗯,我真是不敢認了,這與你穿丐衣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可謂絕世翩翩美少年,恐怕天下所有佳人,都會垂青於你。”
袁秋嶽赧然一笑,道:“大哥不要取笑,小弟怎敢當此謬譽,對了,靈弟哪裡去了。他是不是也在附近?”
賀蘭卿聞言倏然收斂了笑容,道:“秋嶽……秋嶽,有一事我說出來,你切不可過於悲慟,靈弟他……他被歹人……被歹人殺害了!”
“甚麼?”
袁秋嶽雙目刹時瞪得血紅,喝問道:“你說靈弟被人害死了?!”
賀蘭卿佯做悲痛之色道:“不錯,秋嶽,他的確死了,而且死得極慘,是被人一刀刺穿後心而死的。”
袁秋嶽一把揪住賀蘭卿的衣襟,大叫道:“大哥,你快說這不是真的,快說、快說———!”
賀蘭卿手段也真夠高明,竟強擠出幾滴眼淚,道:“秋嶽,你冷靜些,大哥豈會騙你,靈弟確已遇害,現在被我葬在離聚賢客棧不遠的楓林之中。”
袁秋嶽青筋外露,喝道:“是誰,告訴我是誰下的毒手?我要扒了他的皮,我要生啖他的肉,我要飲他的血,快告訴我!”
賀蘭卿道:“秋嶽,你一回頭便知道是誰了!”
袁秋嶽聞言不待多想,忙轉身觀瞧。
身後當然什麼也沒有。
便在此時,賀蘭卿的右掌,已凝聚十二成功力,朝袁秋嶽狠狠的拍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
袁秋嶽被擊得摔出三丈餘遠,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你……你……你……”
袁秋嶽望著一臉陰笑的賀蘭卿說不出話來。
賀蘭卿緩緩走了過來,道:“袁秋嶽,沒想到吧?你不是想知道淳於靈是死在誰人之手麼?那好,我來告訴你,你那靈弟便是死在我的手中!哈哈,如何?很吃驚是不是?那‘小洞賓’斷氣時也是你這種驚詫的尊容,我至今想起來還覺得好笑,對了,他還說要你殺女人,為他報仇,你說有多愚蠢!”
袁秋嶽驚呆了,他隻覺得周身上下都麻木了。
賀蘭卿接著道:“袁秋嶽,你已中了我的‘紅鸞消魂掌’,再過一盞熱茶的工夫,便會下黃泉去見你那靈弟了,哦,忘了告訴你,這‘紅鸞消魂掌’隻有女人才能修煉,念在昔日舊情,我便讓你見識一下我得容顏如何?”
言罷,她再度故技重施,解下了方巾,露出那黑緞的秀發。
“怎麼樣呀。我的秋嶽賢弟,你‘大哥’的姿色還不錯吧?嗬嗬,你不是要殺女人麼?你義兄我便是女人。”一邊說著,賀蘭卿一邊朝袁秋嶽媚眼輕拋。
“真沒想到你也學會了揩油,適才你抱我著那樣子,真是令我感到肉麻。其實說心裡話,我原本也不想殺你,但這全是你自己找的。你曾放言要殺沈紅鸞還記得麼?可惜的很,沈紅鸞乃是我的娘親,我豈能放任你與她為敵?不過你死之後,我會好好為你下葬,花兩文錢給你買個朽木棺材,將你與那‘小洞賓’埋在一起,然後立個石碑,連碑文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看‘雲夢鼠輩袁秋嶽、武當愚童淳於靈之墓’這幾個字還過得去吧?”
賀蘭卿正想再說下去,猛然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好似見了鬼一般,連手腳亦哆嗦起來。原來,她竟看見袁秋嶽從地上騰身站起,並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賀蘭卿嚇得麵如死灰,不停後退,方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瞬間消失不見了。
“哈哈……嘿嘿……哈哈……”
袁秋嶽笑了。
但那笑聲竟似從地獄冤魂口中發出的一般,使人聞之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知道我將怎麼對付你麼?”袁秋嶽猛地收住笑聲道。
賀蘭卿不知是著了魔,還是驚破了膽,竟隨之答道:“不……不知道。”
袁秋嶽道:“那好,我便告訴你,我聽聞女人的肉甚是鮮嫩可口,世上任何禽畜皆難以與之媲美,三年來,我在深山石洞茹毛飲血,吃的都是怪獸惡蟒,業已倒足了胃口,今日要開開大葷,你即是沈紅鸞的女兒,那麼你娘所創的一道名肴,眼耳鼻熬煮成的‘三珍湯’,總不會不知道吧?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乖乖配合我一下,到時做得了也分給你一份嘗一嘗,咱們兄弟二人共享美味如何?”
這回換了賀蘭卿說不出話來了,她做夢也想不到,袁秋嶽中了自己十二成功力的一掌,非但未死,竟像是半點傷也未受。更令她震驚的恐怕便是那道名肴了,她實在想不出袁秋嶽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大驚之餘,賀蘭卿雙足點地,飛身便朝廟門掠去。“噗”的一聲響,但覺得自己好似撞在柱子上一般,而且被反震回來,舉目一瞧,袁秋嶽正朝她怪笑著。那笑容陰冷之極,使其見了腿肚子酥軟,周身透寒!
袁秋嶽一聳肩,道:“適才你不是討厭我抱你麼?現在如何自己投懷送抱了?”
賀蘭卿瞪大了雙眼,不,其實是被嚇大的,她驚駭地望著袁秋嶽,顫聲道:“秋嶽……秋嶽……好兄弟……大哥……不……姐姐對不起你……是……是姐姐錯了,你饒了我吧……你要怎樣都行……你要抱我,我非常開心……真……真的非常開心,其實姐姐也是命苦之人,自幼時便沒了爹爹,我娘殘暴地逼我練功,教我如何為惡,其實姐姐的心是非常良善的,無奈我不敢有違母命,因此……因此……一切的事皆是她逼我做的,絕非我的本意。秋嶽,好秋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隻要你放過我,我願意服侍你一輩子,你若餓了,我為你做宮廷難得一嘗的美饌珍羞;你若渴了,我為你斟上親手釀製的‘百花瓊漿’;你若倦了,我會伺候你就寢,伴你枕邊,一起共度春宵;你若心情不好,也可以拿我泄氣……”
“啪……啪……”
袁秋嶽麵含微笑地拊起掌來,好半天才停下來道:“真是動人之極、感人至深,你的如簧之舌不去說書真是太可惜了,我還真有些被你打動!”
賀蘭卿見有生機,忙道:“秋嶽,你真好,姐姐真後悔之前所造的孽,今後我會痛改前非,加倍補償你……讓你享儘無邊的溫柔……”言罷,嬌吟一聲,撲入袁秋嶽的懷裡,扭動腰肢,施起媚來。
袁秋嶽仍是麵帶微笑,他輕柔地撫摸著賀蘭卿的如絲秀發,猶如迷醉一般。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賀蘭卿的一雙耳朵被撕了下來,赤紅的血,順著她白皙的玉頸流了下來。
賀蘭卿見此,形若瘋狂,抽出劍來厲叱道:“袁秋嶽,我與你拚了!”話畢,挺劍直刺過去。
袁秋嶽笑容依舊,毫不躲閃,並自己挺胸迎了上去。
“噗”的一聲,鋼劍恰好刺中袁秋嶽的心窩,但遺憾的是,那柄犀利的劍,竟如何也刺不進去。
賀蘭卿真如見了鬼一般,“當啷、噗通”,劍自手中滑落,人也跪倒在地上。
袁秋嶽道:“你不是要與我拚命麼?怎麼讓你殺你卻下不了手了?看來真的是要洗心革麵咯?你的劍看得出,確是一把好劍,但比我這柄,多少遜色一些。”一邊說著,一邊自身後取下了‘映血劍’,而後古怪地一笑,道:“你可認得此劍麼?”
賀蘭卿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不由驚叫道:“這是‘映……映血劍’,你……你竟得到了這柄神劍?!”
“不錯!”
袁秋嶽道:“想不想見識一下?”
賀蘭卿驚恐地搖著頭。
袁秋嶽冷聲道:“不想見那便不見!”
“啊————!”
賀蘭卿又是一聲慘嚎,方才還是明亮動人的雙眸,這會兒已被剜了出來,落在地上。
“啪,啪”兩腳,那對兒眼珠被袁秋嶽踩得稀爛。
賀蘭卿滿地翻滾,瘋狂的哀叫,但袁秋嶽卻充耳不聞、視若無睹。他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是你說不要看的,那就什麼都彆看了,說心裡話,你現在的尊容,才真的令人可發一笑!哈哈……”
笑聲未落,紅光一閃,賀蘭卿的那隻挺秀膽鼻,亦被齊根削了下來,那樣子看上去當真是慘不忍睹。而袁秋嶽卻在一旁賞樂著,他覺得這樣才能消除一些心頭的怒火。
“快殺了我吧,你快殺了我吧!”賀蘭卿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袁秋嶽道:“這點懲罰你都受不了麼?真是替你娘丟臉,唉!算了,那我便發發善心,幫你早點兒解脫如何?”
賀蘭卿一聽竟不再叫了,一咕嚕爬起來,抱住袁秋嶽的腿哀求道:“秋嶽呀秋嶽,饒了我吧,我願為你當牛做馬來報答你,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袁秋嶽抓住賀蘭卿的衣襟,將她揪了起來,獰笑著道:“好個當牛做馬,我即使真的需要牛馬,也絕不會要母的!你想做牛做馬,我便偏不讓你做!”言訖紅光再度一閃,賀蘭卿的一雙玉手又被斬落在地上。
“啊————啊————!”
賀蘭卿的淒慘叫聲,當真令人毛發直立,肝膽欲裂。她用最後的氣力吼道:“袁秋嶽……我娘和姐姐絕不會……絕不會放過你的……”漸漸的,叫聲越來越小,最後隻剩吐氣的聲音。
袁秋嶽仰麵呼道:“靈弟,你看見了麼?大哥已為你報了仇,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話猶未儘,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許久,他目露凶光,一把將半死不活的賀蘭卿提足掄了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
賀蘭卿腦漿飛濺,肚腸四溢,人已成了一攤爛肉。
“這還不夠!”
袁秋嶽對天狂吼著:“我要用所有女人的血,來祭拜我的靈弟,所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