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你猜我們信不?我們表麵信,實則…
哼哼!
——你愛誰誰的血脈,跟戶部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你是齊天大聖血脈,昆侖山神石跟我們兵部有關係嗎?
——你是玉皇大帝私生子,跟我們禮部有關係?
——你就是良王爍投胎轉世,跟我們吏部也沒關係。
——那南良王二十萬大軍已經到家門口了,不管南良王是不是玉氏血脈,她都得是…
——二十萬人馬,悄無聲息到江城,說明什麼?說明不用抵抗了。
——抵抗就是死,投降活一半。
此時北良文武百官,他們心思猶如山路十八彎,九曲八回。
梁莫非的心思很簡單,誰威脅他,他弄死誰,北良王良爍讓他乾誰他乾誰!
彆問!
問就是他的梁是良爍賜的,誰乾先王他乾誰。
他懷中還有半篇血書和一封信。血書上麵寫著—[梁莫非,孤之親信。]
血書的字跡是先王良爍的,信上的字跡是女王。
兩人字中風骨不用細看就挺像。
說這王上和女王沒關係?梁莫非都不信。
定是有關係。
他不知道——良爍師承柳雲城,柳眠眠師承柳澤楷,柳澤楷又師承柳雲城。
柳家人就字體這方麵,完美閉環了,它能不像嗎?
梁莫非看著沈祁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他輕蔑一聲:“
嗬———
押入天牢,等待回溯羅盤辨真假。”
剛剛是押入天牢,等女王處置,如今是等回溯羅盤辨真偽。
等的人和物不一樣,結局都一樣。
他又道:“分彆收押,彆讓沈祁同天師串供。”
分彆收押,彆讓沈祁同妖婦生出孩子來。”
“老祖宗救我!”沈祁身下的金磚上突然出現一攤黃水。
黑袍天師口中喃喃有詞,他猛地又吐出一口鮮血,“不可能!不可能!祁兒你應是一遇風雲變化龍的命格。
遇鳳呈祥,遇龍扶搖直上九萬裡的命格啊!”
北良女王也叫喊著:“你們不許碰孤,孤是王上孤是翱翔於天際的朱雀。”
三人反抗無果。
沈祁、北良女王同黑袍天師也是在詔獄中住上了單間。
若問黑袍天師為何不跑?隻因為他雙目蒙白看不清路。
……
獄中不知歲月為何物,隻因沒窗戶。
沈祁日盼夜盼,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老祖宗來相見。
隻可惜黑袍天師隻是活的比較久,還比較醜。
什麼日行千裡,遁地術他是一樣不會。
沈祁未等來黑袍天師,卻日漸消瘦。
堂堂七尺男兒,玉樹臨風八十斤不到。
謫仙人是謫不起來了,乍一看像五台山成精的猴子。一張蠟黃的臉,掛著兩大眼珠子。
…
“都給老子起來,吃飯了。”獄卒掀開他掀開木鍋蓋的瞬間,蒸騰而起的熱氣裹挾著酸腐氣息撲麵而來。
一碗拉絲膠粘的飯,放在了沈祁麵前。
沈祁睜開眼,灰黃色的眼白爬滿蛛網般的血絲。
待看清麵前那拉絲膠粘的飯後,沈祁眼神陰鷙恨不得殺了獄卒。
獄卒一看沈祁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看什麼?有得吃就不錯了。
你又沒銀子祭老子的五臟六腑,還想吃好的?
老子穿著廉價的粗布麻衣,過著憋屈的日子。
睜開眼睛是滿地雞毛,閉上眼睛是孩子的束脩銀子。
上有八十歲祖母要照顧,下有八個孩子要養。
一家十幾口等著老子拿銀子回家,老子不從你們身上摳點銀子,從哪整銀子?
告訴我!”
對麵的男子扒著鐵欄杆,伸手勾著沈祁的飯道:“官爺,官爺他不吃我吃。您彆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
“你…你有你的飯,彆著急啊!”獄卒從食盒中掏出一碗蓋著雞腿的飯。
金黃流油的雞腿讓沈祁雙眼瞪大,喉頭不自覺的吞咽。
獄卒又從懷中掏出一副銀耳墜,“拿著吧!這是你媳婦的嫁妝吧?”
“是我娘子的嫁妝,這上麵的翡翠是我嶽父在礦井偷偷藏起來的。”
獄卒脫口而出道:“你小子渾身冒虎氣啊!
嘴比老太太褲腰帶都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瞎說,讓他想徇私枉法都不行。
獄卒伸手道:“拿來!這是贓款,沒想到你嶽父也是一個偷兒!
老子就不應該心軟。”
男子跪地作揖道:“官爺!官爺等我出去一定給您立長生牌位,一定孝敬您。”
那獄卒滿臉嫌棄道:“趕緊吃,吃完就上路吧!”
“上?上路?官爺,小的隻是偷了戶部侍郎府中的一點點銀子,交賦稅用。”男子越說聲越小。
“小的真沒看見侍郎老爺的小妾同人偷情。
小的什麼都沒看見。”
詔獄中的獄卒想捂住耳朵,可已經為時已晚。
都聽見了…
這玩意兒,這綠帽子是他們能聽的嗎?
“你有在說嗎?可是我們都不想聽。”獄卒揮鞭,那男人也不躲硬生生受了一鞭子。“你趕緊吃,吃完回家去,女王登基大赫天下了。”
眾人從飯盆中抬起頭道:“女王?”
“什麼女王?”
“官爺,什麼女王?”
“官爺,我也被赦免了嗎?我也能回家了嗎?”
那獄卒呸一聲:“想什麼美事你是殺人,死罪已免,活罪難逃,你流放三千裡去挖鐵礦。”
沈祁吐出口中拉絲的飯,猶如見到救命稻草般,大喊道:“女王?女王?我要見柳眠眠,我要見柳眠眠。
不!我要見謝淩淵。
告訴他們,我沈祁是符氏後人。
他們不能殺我。
大聖太祖皇帝開國之始,曾祭天立誓:
與符氏共分天下,禁絕屠戮其血脈。若違此約,則天厭其德,國祚必絕。
他們不能殺我同天師,天師乃是符家符昀,我乃是符家符菱的後人。”
獄卒一愣神兒,什麼符家?什麼天師?
天師怎麼姓符了?
他們為何一句都聽不懂?
眾人隻覺這已經不是一把糯米能解決的事了!
“聽不懂!”
“沈大人是讀書人。”
眾獄卒點頭:“我們是粗人。”
一人低聲道:“我不粗。”
眾人:“……”
——
“砰!”一聲詔獄的大門被打開。
刑部侍郎跟在一人身後道:“秦大人。留心腳下。”
北良刑部侍郎,他態度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秦樓一襲緋色羅紗袍服,金繡法綴著展翅仙鶴補子。
鶴足踏雲紋翻卷,喙銜刑部令牌紋樣,暗合“明刑弼教”之意。
領口與袖口以青緞鑲邊,繡半隱半現的獬豸圖騰——此乃傳說中能辨曲直的神獸。
秦樓行至詔獄之中,麵色冷峻道:“王上口諭,宣召罪人沈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