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6章 失道者寡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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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丈二尺五寸見方,四米乘四米的純金雕花大床上,金色的帷幔晃動,露出一條光溜溜滿是吻痕的腿。

榻上的人呼吸急促,嚶嚀一聲尖聲道:“拉出去,杖斃。”

內侍滿臉驚惶,尖銳的聲音大喊著:“王上~~王上~~

喬孟山已經打江城了,江城到國都,已不足八百裡啊!

王上~~”

榻上的女王薄唇輕啟,滿臉不耐道:“拉下去,杖斃!

那幾個老不死的為了讓孤妥協,居然想出這樣的假話。

喬王後和拂竹被斬首示眾,喬孟山氣門已破,他對南良那賤人恨之入骨,怎麼會為她賣命打到江城?

你們欺君也不過腦子嗎?”

“王上…”沈祁聲音沙啞唇色緋紅,額頭一滴晶瑩的汗珠滑落。

北良女王臉上的怒氣漸消,她嬌笑一聲:“你呀!猴急!”

金榻上的兩人皆不信喬孟山會打過來,一是時間太短,二是喬孟山沒有理由,三是未接到八百裡加急的折子。

各地方官請安的折子,每月一次比女王的癸水來的都準。

賦稅銀子收的越來越慢,請安的折子月月不落,讓女王如何不氣。

可她有解氣的小可愛,沈祁!

帷幔晃動紅燭搖曳,雨過雲歇後……

沈祁披著白色裡衣赤足走下榻,在燃燒的香爐中扔進一顆紅色的藥丸。

榻上的北良女王眼下烏青,嚶嚀一聲沉沉睡去。

沈祁喉頭滾過一聲低啞的不耐,掌心虛攏著她的下頜,指腹幾乎不肯實觸皮膚,隻是用掌緣推著讓那張臉轉向牆麵。

好像北良女王是什麼臟東西一樣,沈祁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嫌惡道:“貪得無厭的賤婦。”

片刻後…

沈祁赤腳走出殿中,對著殿門口的護衛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讓下就下,門口的護衛也不磨嘰,誰知道還沒有沒下一輪啊?

啊?

也是操蛋了。

血氣方剛聽啊啊!哦哦哦?

這是什麼…什麼折磨?

這是不花銀子就能聽的嗎?

嘿嘿!哈!妖怪打架。

眾人耳根通紅,恨不得自挖雙目。

宮中護衛退去,沈祁食指含在口中吹響口哨。

一黑衣人出現在沈祁麵前,躬身行禮道:“主子,召喚小的前來可有吩咐?”

“天師,他還有幾日出關?”

“主子,天師還有兩日出關。”

沈祁右眼皮跳一下,他蹙眉道:“你去江城一趟。”

“是。”

次日一早,早朝。

北良女王食飽饜足,心情很是不錯。

她足尖碾過黃金地磚,織金重緞的石榴紅長裙曳地三尺,腰間攢珠流蘇隨著步態輕顫。

她烏發高挽成牡丹髻,堆雲砌雪般的發間嵌著九簇紅寶石累絲花釵,主花芯兒墜著拇指大的鴿血紅寶石,旁枝繞著米粒大的東珠,連鬢邊垂落的流蘇尾端都綴著碎鑽。

北良女王一身就一個字貴,兩個字忒貴,四個字賊貴賊貴!

滿身的民脂民膏。

那皇帝的朝服她是一點不穿,彆問為什麼?問就是不好看…

她信誓旦旦道:“女子當以柔美為主,孤的沈郎愛之…”

嘔~

群臣心中想吐,麵上一點不敢。

當朝吐君主,不得殺頭啊?

君主隻喜歡睡俊美的男子,滿朝的老頭子摸摸臉上的老褶子,他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他們心在北良魂在飛,恨不得一步跨千裡投靠南良。

二十萬大軍入駐江城,能一點風聲不露那?

就是二十萬隻鳥飛過,也得遮天蔽日,何況是人?

可眾人集體裝瞎,還藏著隱瞞。讓喬孟山進江城之事,不達天聽。

正所謂流水的帝王,鐵打的世家。

換個君主,他們一樣乾。

下一個君主更年輕、更仁慈、更乖。

群臣們集體裝瞎,北良女王愛穿啥穿啥,就是身穿輕紗搖曳生姿他們也當看不見…

不聽!不看!不說!

愛咋地咋地,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他們等南良女王入境。

——

去過南良的官員們,他們互相使眼色。

——贗品就是贗品,這玩意兒搔首弄姿,哪裡有君王的風範!

——喬孟山帶兵入江城了,咱們投靠他去?

——南良女王乃是玉氏血脈是正統。

——天佑玉氏血脈。

——先把家眷送到江城去?

——如何送?我家府中三百多人,官員伸出三根手指。

一官員拍拍自己的手背——先送血親嫡子。

一官員拽拽自己的官服——那些小妾通房留在府中,府中不能空著。

去過南良的官員們,他們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暗下決心趕緊逃跑。

北良女王坐在麒麟寶座上,看著下麵的官員那是咋看咋醜!

一個個老麼卡尺眼的,不如她的沈郎俊逸非凡。

內侍高喊一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微臣有事啟奏…”

“說!”

“啟稟王上,岩城陵山一帶匪徒嘯聚為患,臣懇請率軍前往清剿。”

“匪徒?”北良女王揉揉太陽穴道:“一幫匪徒,何懼之有?”

“準奏。

著愛卿為剿匪大將軍,賜尚方劍、調三州兵馬,即日起整肅軍備,直抵岩城陵山。匪患既猖,當速戰速決。”

北良戶部侍郎出列道:“啟稟王上,那幫匪徒乃是交不起賦稅的百姓。

百姓何罪之有,他們隻是交不起賦稅。

賦稅一加再加再加,那百姓家一年到頭來,隻有三十兩的收入,可卻要交五十七兩銀子。

讓他們如何交的起?”

北良戶部侍郎一吐為快之後…

他抬手取下烏紗帽,雙手捧持,鄭重置於殿內金磚鋪就的丹墀之上。

他撩袍跪落,脊背挺直如青鬆,以額觸地連行三叩首大禮,方緩緩起身道:

“臣年逾花甲,精力衰微,實難再荷戶部籌賦理帑之重責,懇請陛下恩準致仕。”

致仕?

罵完孤想致仕?

北良女王一拍麒麟扶手道:“老愛卿這頂烏紗帽倒是摘得輕巧。

鹽引虧空二十萬兩時,怎麼不見愛卿說精力衰微?

來人,把戶部侍郎壓進詔獄,沈祁繼任戶部侍郎一職。”

眾人震驚。——都說色令智昏,這女王是挺色也挺昏。

章家人是你想殺就殺的?章氏一門簪纓累世,你為良易之女時,尚難及章氏門牆半分。

想當章家婦,章家嫌你克夫。

如今為王,倒忘了當年在章府宴席上,連上座次都要依著章老夫人的眼色排定?

顯然北良女王忘記了。

當上北良王,她揚罷了!

殺爹讓她猖狂!

爹都能殺,何人她不能殺?成功來的太容易,北良女王無所畏懼。

戶部侍郎冷哼一聲:“哼!微臣想問,老臣何時虧空二十萬兩銀錢?

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蕩婦不要臉!

玉氏血脈尚存於世。

這北良王的麒麟寶座,你這雜毛雞也配坐?

呸!”

黑袍天師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上,急切道:“玉氏血脈?什麼玉氏血脈?

玉氏血脈尚在,那回溯羅盤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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