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
天際間,湛藍如洗,偶有幾縷白雲悠悠飄蕩。
“沈郎,你來抓我啊!”
“沈郎,我在這呢?”
北良女王身著紅色輕容紗,此紗似今之輕紗,舉之若無,穿了跟沒穿一樣,襯得她肌膚若雪,若隱若現。
沈祁身著月牙白的錦袍,眼上附著的一層潔白輕紗,那紗輕如蟬翼。
輕紗下的眼睛緊緊閉著,他伸出手向前摸索著:“王上,微臣可要捉到你嘍!”
“咯咯…捉不到!”
“沈郎,我在這裡呢!”
沈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在北良女王眼中,讓禦花園中的百花都黯然失色。
“沈郎,快來捉孤啊!”
一陣似有似無的笛聲響起,沈祁突然背過身去道:“王上,咱們來玩捉迷藏可好?
你藏起來,微臣來找你可好?”
“捉迷藏?”北良女王頓足,嬌笑道:“藏起來?那沈郎若是找不到孤呢?”
“那微臣任你處置,如何?”沈祁薄唇輕啟,聲音中帶著絲絲縷縷勾人魂魄的魅惑。
北良女王麵色一紅,眼中露出癡迷的笑意。她不自覺地舔舔唇角道:“好,你今日可跑不了嘍!”
白紗下的眼睛緩緩睜開,眸中滿是嫌棄。
聲音卻溫柔無比道:“微臣,自然任由公主殿下處置。”
北良女王麵露癡迷:“沈郎這般模樣,真是讓本王移不開眼。”
沈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聲音依舊溫柔得如同春日微風道:“公主殿下,也讓微臣移不開眼。”
北良女王輕笑一聲,便轉身跑開。
許久之後,禦花園中沒了動靜。
沈祁拽掉眼前的白紗,他抬起腳往禦書房走去。
“沈大人請走這邊,王上還等著您呢!”小內侍出言提醒。
沈祁道了一句“多謝”,拍了拍小內侍的肩頭。
小內侍臉上的笑意還未褪下,便被一刀貫穿腹部。
“扔井中。”沈祁擺擺手。
“是。”小內侍的屍體被人抬走。
沈祁看著身上的血點子,嘴角緩緩翹起,從袖中掏出帕子慢條斯理擦著手。
“可找到人了?”
會養蠱的男子從桃花樹後閃身而出,他麵上恭敬道:“回主子,還未找到。”
“主子?”沈祁冷笑一聲道:“你心有怨懟?”
“小人不敢。”會養蠱的男子跪地道:“小人不敢,小人對主子心悅誠服。
小人定當竭儘所能,為主子尋找主母。”
沈祁又冷哼一聲道:“料你也不敢,多派人手去大聖一寸一寸的找。
務必把綿綿給我找到。”
“是!是!小人領命。”會養蠱的男子垂目道。
會養蠱的男子很恭敬,讓沈祁很是受用。
他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笑,慢悠悠道:“南良如何了?”
“啟稟主子,如今南良之地,正緊鑼密鼓地舉辦科考。大街小巷,張貼著科考事宜的告示。
主考官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官員,名叫秦樓。”
“秦樓?”
“秦樓?”沈祁臉上笑意全無,他咬著後槽牙道:“他何德何能當上主考官?
他都是靠著秦家,沒有秦家他是個屁!”
“……”會養蠱的男子不明白,為何沈祁的嫉妒來的如此之快?
沈祁咬牙道:”再有一月本官要踏平南良,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會養蠱的男子:“……”狗男女說的誰?
“南良宮中可有異動?”
會養蠱的男子麵露愧疚道:“啟稟主子,咱們的人進不去南良王宮。
宮中的事,不得而知啊!”
沈祁抬起腳,一腳踹到會養蠱男子的身上。“內侍那等無根的東西最是貪財,你們不會收買嗎?”
“主子聖明,小的這就派人去辦。”會養蠱的男子恭敬道。
沈祁嘴邊噙著笑,惡狠狠道:
“哼!你多加思忖,切莫懈怠,深思之,毋忽於事。如弗然,則使爾毒發而斃!”多動腦子上點心,如若不然讓你毒發而亡!
會養蠱的男子叩首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儘心儘力。”
“哼!”沈祁一甩袖子,一顆烏漆麻黑的藥丸掉在地上。
沈祁抬起腳用力一踩道:“記住,你的命在我手中。”
會養蠱的男子再次叩首道:“謝主子不殺之恩。”
地上的人卑躬屈膝麵露懼色,讓沈祁很滿意。
他厲聲道:“滾!彆讓女王看見你的臉。”
會養蠱的男子飛快撿起地上沾著泥巴的藥丸,他站起身消失在沈祁的視野中。
沈祁呸一聲,惡狠狠道:“雜碎!我沈祁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我北良四十萬鐵騎,看你們如何抵擋。”
原來有二十萬,又征兵二十萬人。沈祁決定他親自出征,用四十萬鐵騎踏平南良。
——
會養蠱的男子一溜煙消失在甬道上,他左拐右拐進了一處無人的宮殿。
他撒腿就跑,徑直跑向宮殿深處。
在宮殿裡左按右按,隻聽“嘎吱”一聲悶響,地麵緩緩裂開,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
會養蠱的男子進入密室,他把手中的黑色藥扔在地上,用力一踩。
黑色藥丸中有一白色蛆蟲被爆漿。
“嘖嘖嘖…這點手段還想控製我?”
會養蠱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顆“樟腦丸”。“我可是老祖宗罩著的人。”
會養蠱的男子又從懷中掏出密信,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道:“金龍護我,我信金龍。
金龍仙人保佑我回到南良,加官進爵。
女王真是法眼通天啊!我在先王身邊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宮中有暗室。
女王在大聖,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會養蠱的男子不知道——柳眠眠在回溯羅盤中五饑六受,無聊的她把北良王宮的狗洞都鑽了十八遍。
啥不知道?
啥都知道。
——
夜深人靜,沈祁正同北良女王在榻上踉踉蹌蹌。
隻聽宮人拍門大聲喊道:“王上不好了!南良兵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