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鷹腿上綁的不是銀票,卻勝似銀票。
那是啥?
是金光閃閃的鐵礦地契,坐標良國境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柳紀暖跟在內侍身後,進入殿中行禮道。
眾官員一看,嚇自己一跳。
大白天見鬼!!!
前任太子妃梳著未出閣的少女發髻,穿著香妃色的裙裝,披著月牙白的素色大氅。
活見鬼了?
活的久就是好!啥都能看見。
眾人隻聽老皇帝道:“紀柔啊?快平身。”
“紀暖,柳紀暖。”柳尚書幽幽道。
紀暖嗎?
嘿嘿!
老皇帝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吩咐小內侍道:“讓禦膳房做些蟹黃酥送來,再做一份牛乳糕。”
“是…”小內侍躬身出門。
老皇帝指著椅子道:“快坐下說話,身子可好些了?”
眾官員心下狐疑,這不是前太子妃嗎?這張臉明明就是前太子妃!
可前太子妃王氏,她在禦書房混不上座啊!
難道是人有相似?
眾官員隻看柳紀暖也不矯情也不謝恩,就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小內侍給她上茶,她就端起茶杯輕輕一吹,輕抿一口茶。
眾官員隻聽皇帝聲音帶笑道:“可還合你口味?一會帶些回去。”
“謝皇上。”柳紀暖要起身行禮。
老皇帝連忙擺手,“都是自家親戚無需行禮。”
自家親戚的二舅兄柳尚書還在地上跪著呢!
眾官員若有所思的看向柳尚書。
柳尚書直起身子往後一仰,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胖腿之上。
眾官員:“……”胖的還挺靈活兒。
老皇帝一擺手道:“都平身吧!”
平身?銀子不扣了?
眾人連忙叩首道:“謝聖上隆恩。”
眾人起身站於兩側,餘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柳紀暖。
兵部侍郎對著戶部侍郎挑挑眉,對著柳紀暖的方向頷首點下頭,戶部侍郎搖搖頭。
戶部侍郎也不傻,前太子妃願意死不死,願意姓啥姓啥!姓柳,他就不能多嘴。
工部侍郎輕輕點頭,崔尚書拱手道:“啟稟聖上,臣等告退?”
老皇帝不語,隻一味看著柳紀暖道:“丫頭,雪鷹?”
柳紀暖從袖中掏出一遝紙,遞給小內侍。
盈盈一笑道:“請皇上過目。”
小內侍低頭一看,險些拿不穩。
他雙手呈上,老皇帝低頭一看險些拿不穩啊!
這是什麼?
這是淡淡的黃色,質地柔韌卻又不失堅韌,顯然是用上好的桑皮紙製成的。
鬥大的“壹萬兩”三個字,那是相當的醒目。鐵畫銀鉤,力透紙背,下方落款處,印著大聖通寶的字樣。
見過一萬兩一張的銀票嗎?
老皇帝輕咳一聲,眸光閃爍鋥光瓦亮,比護國寺住持的頭都亮。
“紀暖丫頭,這是?”
柳紀暖放下茶杯,行晚輩禮道:“小女蒙良王殿下委以重任。
親率麾下精銳,協同地方駐軍並肩作戰。
曆經艱辛,終將那盤踞一方、各自為營的水匪收入麾下。
良王麾下郭魁,智勇雙全,他置身潛入曹幫逐步瓦解其舊有勢力,終得眾人信服,榮膺曹幫之首。”
事實是郭魁帶兄弟找到曹幫曾經的大哥,眾人喝了一頓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第二日曹幫就改名換姓。
曹幫眾人不傻,先禮後兵的道理他們豈能不懂?
民不與官鬥的鐵律,他們豈會不知?
都是在道上混的漢子,他們圖啥,當然是生活穩定和銀子。
跟著郭魁很穩定,混合一官半職的更好。
他們一合計便投靠了郭魁,尊他為曹幫大當家。
老皇帝微微蹙眉:“郭魁?能在水上掙到銀子是個人物。江湖中人?可信得過?”
柳紀暖緩緩點頭道:“回皇上,郭魁的妻子南梔是柳家家奴。眠眠對郭魁甚是信任。”
柳尚書一張白包子臉皺成十八個褶:“???”南梔?柳家有此人嗎?
“可信就好。”老皇帝點點頭。
他手下動作不停一張銀票、兩張、三張、四張、五張、六張、七張、八張、九張……飛入袖中都不見。
老皇帝滿意地拍拍袖口道:“告訴那個郭魁啊!
讓他好好乾。
朕日後封他個…江裡小白龍水上大將軍。”
“多謝皇上,臣女替郭魁叩謝皇上隆恩。”
老皇帝眉頭舒展道:“聽說雪鷹回來了?”
柳紀暖又從袖中掏出一小竹筒,“回皇上,這是雪鷹身上所綁之物。”
老皇帝迫不及待打開,發現是兩張鐵礦的契具。
老皇帝仰天大笑道:“哈哈,崔尚書你過來。”
崔尚書心情不錯,眉頭舒展他心中正掂量著如何同柳尚書要回兩萬兩的奠儀。
他目測老皇帝袖中的銀票有幾十萬兩之多。
他崔家那三瓜兩棗的銀子,可否要回?
崔尚書的心叭上爬上一個“可”字。
聽見老皇帝叫他,崔尚書上前道:“微臣在…”
老皇帝抖著手中的兩張紙道:“即刻派人前往此地開采鐵礦。
不!直接派工匠過去,在當地製成精鐵運回大聖。”
老皇帝又沉聲道:“用曹幫的船運回來。”
“精鐵?鐵礦?”崔尚書目光灼灼的望著皇帝手中的鐵契。
他呆愣愣問道:“皇上,太子妃娘娘,她真是良王啊?”
微風起一陣梅香飄散,崔尚書隻覺自己在夢中。
柳紀暖歎口氣道:“啟稟皇上,曹幫的船隻運輸有限。
船隻老舊船身腐朽,船帆不敏。
航行起來不僅速度遲緩,而且每逢風雨天氣,極易出現險情,根本無法滿足精鐵的轉運需求。”
崔尚書一拍大腿道:“做…做船!微臣做連弩不行,做船隻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幾分把握?”老皇帝沉聲道。
“十分。”崔尚書胸膛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