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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正統,中原文脈根本所在?這兩百多年,因為當年前朝大梁黃家屬院藏書以及幾名大儒的衣缽傳承幾乎儘數被我南晉所得,我南晉在儒家學說之上一直想要執天下之牛耳,更是想要與國力天下第一的大靖一爭高下,看似風光無量,實則禍患無窮。”
“豈不聞德不配位,必遭災禍!我南晉倘若還一門心思與大靖爭奪儒家正統之位,隻怕更大的禍事還在後頭呢……”
柳如風說完,一聲長歎。
眼眸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之色。
與大國為鄰。
人家不想要的才是你能得到的。
人家想要的你實力不濟根本就沒任何資格爭奪。
強行爭奪就會帶來災禍,輕則折損國家元氣。
重則直接亡國。
這一點,他柳如風看得很清楚。
隻是可惜的是,直到如今。
父皇與幾位皇兄依舊在為南晉曾經執天下文脈之牛耳,儒道之魁首而沾沾自喜。
而且在一百多年以前被大靖孔半聖近乎用蠻力搶奪去了儒家正統地位之後,不反思這種局麵出現的根本原因,卻在痛恨和謾罵孔半聖並且挖空心思想要將失去的奪回來。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柳如風的這一番話,卻也是讓陳山麵色僵硬無比並且流露出一抹陰寒之意。
大儒陳鴻的兄長!
又是這樣的腔調!
隻要提及自己,永遠是自己隻是大儒陳鴻的兄長。
彆人對自己禮遇有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且自己所行任何事情都不能辱沒了自己弟弟的威名!
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山對著柳如風躬身一拜。
故作灑脫的說道“嗬嗬,殿下教訓的是,老夫省得了。”
“希望你真的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莫要做一些傻事,有些事情若是做了,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的,便是陳鴻老師,也救你不得。”
陳山神情又是一僵,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但他已經清楚柳如風指得是什麼了。
……
離開渭水河堤
譽王府一行車駕又往前行了數裡的距離。
期間連過了數道關卡,終於到了位於河灘之上的詩會的主會場。
此地早已經是旌旗飄飄,熱鬨非凡。
河灘之上的巨大空地之上。
各式各樣裝飾華麗的車駕有百十乘之多。
除了,大靖國的一些王公貴族和富商權貴。
便是周邊各國一些喜好詩詞文章名士大家也有不少應邀前來。
葉玄站在馬車前,踮腳望去。
發現,突厥、雲國和南晉的車駕都早已經趕至。
除了這三國之外,葉玄還看到了一些黨項國人的影子。
黨項國使團雖然已經離去,但是黨項國內一些對大靖有欽慕之情的學子,還是以個人名義趕了過來。
其中也不乏一些名聲在黨項國頗為顯隆的讀書人。
“哇,還是有這麼多人,我還以為南晉國在那河堤之上使絆子,今日這詩會會冷清下來了呢。”
車廂內,趙凝雪的婢女鶯兒探出頭來,看到外麵的盛況,驚呼一聲。
“嗬嗬,鶯兒姑娘,你太高看南晉人了。”
“父皇在此舉辦詩會,豈會全無備案,正門方向雖是被南晉人設擂賭了不少人,可是其他各處的側門可是沒堵住呢,一些學子還是可以從那些入口進入的。”
“再說了,南晉人也隻敢攔一些普通的學子和讀書人,像那些有頭有臉,在文壇早已經有建樹和威望的他們可不跟攔。”
“一來,怕得罪人。二來,南晉帶來的那些人對付普通的學子尚有餘力,真正對上成名已久的儒家名士,卻還是有些吃力的。”
“他們今日的目的本就是樹立南晉在儒家在文壇的超然地位,倘若被人鬥敗了,豈不是前功儘棄了?”
葉玄神色淡然,頗有耐心的與鶯兒說著。
“姑爺,若按您的意思,豈不是早就清楚南晉不可能阻攔住陛下舉辦此次詩會,可為何先前卻將事態說的那般嚴重呢?”
鶯兒神色訝然,問道。
“嗬嗬,不說嚴重一點,怎麼能給南晉人扣帽子呢?”
“隻有將事態說的越嚴重,這給南晉人扣的帽子才能越大,那以後倘若要追究南晉的責任,也能獲得更多的補償,不是嗎?”
“啊?還……還能這樣?”
“嗬嗬,自然能。鶯兒姑娘,這些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能夠理解的,你呀,隻管伺候好郡主就成了。”
“這般爾虞我詐的事情,是大靖男人該做的事情。”
溫醇的一笑。
葉玄示意馬夫跟上前麵的譽王。
最終,車子在一處專門為皇家劃定的區域停好。
葉玄從車上下來,然後攙扶著趙凝雪下了馬車。
“既是已經被人認出,為何不換下這身行頭?”
見葉玄依舊穿著馬夫的裝束。
趙凝雪微微皺眉。
“不急,除了那柳如風等人之外,其他人都還以為我還躺在葉府養傷,未來這詩會呢。待會,先看看各方的反應,也好製定接下來的策略。”
“姑爺,您不是說您所向披靡,無懼任何的挑戰,可以橫推一切嗎?”
剛才趕馬過來的路上。
葉玄雖未能進入車廂內,卻不耽誤其口若懸河,一番吹噓。
趙凝雪都被其半真半假的話給說的兩眼盈盈,放光不已。
更不要說婢女鶯兒了。
“嗬嗬,你傻呀。我來問你,你從此地去往長安城內走著可以到達,騎馬也可以到達,乘馬車也可以到達,倘若是你,你選擇哪一種到達方式?”
“姑爺,這還用問嘛,自然是乘馬車了,乘馬車又快又舒服,又不顛簸。”
婢女鶯兒幾乎是下意識說道。
“嗬嗬,就是這個道理。你家姑爺自是有勝對方的百種方法,可不代表我隻用一種方法,既然有刻意省力,讓自己舒服的方式,為何要選擇那費力的方式呢?”
“而今姑爺我假裝遇刺傷重,就是要探聽各方的虛實,製定針對性的策略,如此方能事半功倍,不費力氣,你可是懂?”
“好,好像是懂了。姑爺的意思,能用一力分氣,絕對不用十分力氣。”
“完全正確!”
葉玄打了個響指,麵露微笑。
“看吧,我就說玄哥命硬的很,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受傷,你們還不信,這不,就在郡主殿下這裡來了。”
一道嚷嚷聲響起。
背後,突然又幾道人影閃現。
卻不是常寶寶等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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