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森的這番話讓一些警員的臉色變得格外複雜。不過,更多的人還是麵不改色的舉起警槍,以冷冰冰的槍口瞄上了宋仁的角度。隻是因為威爾森的卡位,以及宋仁先前那怪物級的表現,讓場中的條子們即便握槍在手,也同樣是緊張無比。其中一名條子,悄悄的移動到最側麵的一點位置。這個角度正好可以完美避開前麵的威爾森,從傾斜麵上打中後方的位置。隻是這一角度很小,也讓他握槍的手都被汗水給浸濕了。一顆緊繃的心弦,幾乎快要將他淹沒。最後是無數次的深呼吸,一點一點的穩下了情緒。警署裡宋仁等到威爾森交代完所有罪行,這才平靜開口:“謝sir,這樣的人他是不是很該死?”謝生黑著臉道:“宋仁,你現在放開威爾森先生,我可以保你一命!”宋仁:“我講的是……他該不該死?”謝生沉聲道:“那不是你能決定,也不是我能決定的。”“規矩就是規矩,製度就是製度!如果誰都像你一樣,那這個世界豈不亂了套!”宋仁點頭道:“嗯,有道理,可我隻要你回答——他該,是不該!”謝生臉色難看,唇間幾次開合,卻始終無法給出一個答案。宋仁:“不講話我當你——”嘭!對話才剛講到一半,一聲極突兀的槍響就打斷了這詭異的氛圍。子彈從角落的一支槍膛裡飛出,卷起一道長長的聲浪波紋。又在最後一刻猛地撞在了宋仁身側,時刻展開的無色羽翼上。啵!翅字紋章對單點的防禦有限。在磨掉子彈的一部分動能後,轉瞬就被洞穿。下一刻,就在宋仁回頭的一瞬,那尖銳的子彈頭撞在了眉心上。金燦燦的彈頭肉眼可見的縮成了扁扁一團。當啷!變了形的子彈疙瘩掉落在地。宋仁微垂的眸光瞥過地上,隨後看向舉槍顫抖的一名條子。一雙烏黑的眼底漫開破碎的點點煞氣,聲音格外平靜:“槍法是不錯,但我討厭講到一半時被人打斷。”謝生心生不妙感,下意識的喊道:“不要!”可宋仁卻赫然動手了。他五指如刀,徹底剜入威爾森的後頸裡。手腕擰轉,如鷹般的利爪猛地從中剜出一截血淋淋的骨頭,卻是一小段的頸椎骨。因為動手太快,以至於威爾森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當即就涼透了。他的下巴垂到了胸膛上,後頸裂開一道血肉模糊的殘忍血口。宋仁捏著擰斷的頸椎骨,反手一甩:“送給你了。”剛剛開槍的條子,連第二槍都來不及再開,喉間就被一塊尖銳的頸椎骨刺穿。頸間的動脈破裂,他吃力的捂住傷口,臉上已是一片鐵青。不消片刻功夫。撲通,跪死當場。與此同時,謝生再也按捺不住,暴起開槍。嘭!槍聲好似吹響了反擊的口哨。越來越多的條子們瘋了似得亂槍點射。宣泄的子彈幾乎將宋仁方向淹沒了。下一刻,他人拔地而起,腳下的地板被一次性踏的四分五裂。在洶湧的金屬彈潮中,隻身一躍,橫移出了十幾米遠。身形站定時,宋仁抬眼。身前一名條子的臉上才剛剛浮出錯愕。下一秒胸膛就傳來了扭曲般的劇烈痛苦,背脊向後,高高拱起,如炮彈般飛了出去。一大口血箭噴的滿地都是。一擊過後,便是第二次彈射!轟!原地留下了一點殘影和滿是崩碎的地板。轉眼之下,又一名條子在茫然和恐懼中,再次被打飛。謝生望著場間四處亂竄的黑影,卻毫無辦法。他終於理解之前對講機形容的那句話——對方貼上來時,槍械完全就是累贅!……警署內宋仁騰轉挪移的身影快到眼花繚亂,殘影都在上下亂飛。肉眼已經完全追不上他的移動軌跡了,隻能聽到滿地的哀嚎聲!不消片刻功夫,整個分署裡的警員們,除了謝生外,再也沒人能站起來了。宋仁停在了謝生的麵前。謝生握槍的指骨用力到指節發青,隻是槍口被宋仁攥住了。槍管被捏的肉眼可見的變了形。宋仁奪下了他的手槍,拍了拍渾身僵硬的謝生:“謝sir,就為了一個劣跡斑斑的鬼佬,值得嗎?”他講完後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謝生則如遭雷擊。整個人始終僵在原地,直至宋仁即將走出警署的時候,他才艱難開口:“喂!”宋仁停步。謝生紅著眼道:“為什麼不殺了我?”宋仁稍微沉默片刻,隨後淡淡道:“謝sir,你可以試試看,用伱的製度向鬼佬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放過你好了。”謝生頓眼底越發的紅了。現在這個情況,整個警署裡裡外外,死的死,傷的傷,唯獨他一個安然無恙。就連威爾森也死了,這讓他如何去解釋?即便有同事去幫他作證,以那幫鬼佬多疑的個性,絕不會放過他的,這幾乎是肯定的。宋仁走出警署,左右看了一眼,深夜宵禁後的街道空無一人,原本布置的密不透風的警力防線,此時也大多都抽調到總署那邊了。眼下,到處都是漏洞。宋仁取出謝生的對講機,打開通話。“滋滋——”聲音響起一段,但宋仁並未講話。隨後對講機裡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操著極生疏的港語:“這裡是高級警司希萊,嘿,謝,有好消息嗎?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是抓住那個怪物了?”“還是已經擊斃對方了?”宋仁:“真遺憾,阿sir,我是喊你過來洗地的。”一句話說完,對講機裡霎時間陷入沉寂。宋仁也沒在意,隻是講完話後,將對講機碾碎,身影平靜的走入了黑夜裡。總署辦公室高級警司希萊聽著對講機裡滋滋的電流聲,臉色已經變得格外難看了,但更多的還是不安。雖然已經意識到分署那邊出了意外,但他絲毫不敢分散警力出去。今夜的這場圍剿行動,讓所有警員們重新認識了一個人。世紀超級悍匪——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