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極夜降臨,黑夜中便會橫生許多詭異。這世間禍福總是相互依存,大禍臨頭後必有大福當頭,危機常常伴隨機遇。故大凶之地,常常也是大機遇之地。
紅域的無儘森,曆來不知多少大能、強者,將機緣藏匿無儘森,以無儘森的險勢,養機遇。
極域亦是同理。
極域千萬裡冰封,風雪呼嘯,入目所見,皆是荒蕪一片。本該是最貧瘠之地。但每到極夜降臨,便會憑空多出些強者遺寶、生長出罕世靈植,不知名的好處。
每到這時,縱使危險,雪宗也會委派任務,讓宗門長老、弟子入極夜探查。李長笑在雪宗遺跡知道,雪宗極重視極夜,每到極夜降臨,雪宗上下便舉行“沐雪大典”,會選出優秀弟子、長老,授予他們進入極夜,執行任務的資格。
常見由長老帶隊,領著四五名弟子,在極夜中取得機緣,從此一飛衝天。
自然也有一去不複返,命隕極夜之人。
李長笑手持金色長老令,隻覺掌心處,傳來陣陣溫熱。金光十分稀薄,好似田間一隻螢火蟲,連掌心紋路都照不得清。
靈氣枯竭,萬物衰微。李長笑將令牌係在腰間,淡淡金光,一晃又一晃。
無儘黑夜中,時間流逝十分模糊,李長笑走累了便睡,睡醒了便尋,如此反複,又是一月過去,極夜好似更黑了,寒風呼嘯中,隱約可聽見那宛如厲鬼哭泣的哀嚎聲。
十分滲人。
越是深入,竟好似有人,在李長笑耳邊,附耳低語,擾他心神,亂其心智。那言論各種都有。有出聲謾罵他的,有出聲詆毀他的,有勸他離去的。李長笑正閒著無趣,邊與那各種附耳言論,聊起了天來。
那陣陣低語換作嘲諷譏笑。
李長笑滿不在乎。
忽有一日。
他抬起手掌,見掌心處多出一道血痕。
不知何人所傷,且那傷口中,蘊含極多寒毒,傷口開裂,蔓延出無數細密的血線,李長笑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抹藍色,進入夢遊狀態,傷口逐漸愈合。
似隨時間推移,這極夜更為危險了,寒風不但凍人凍魂,還可傷人體膚。且那傷勢極不簡單,尋常修士,若無對應的大藥、靈藥,是極難自愈的,且若不及時醫治,血痕便會順勢蔓延。李長笑唯有依靠睡眠,才可瞬息治愈。
“噗嗤…”
一陣風席卷而來。
李長笑身上,血痕越來越多,但每一道血痕,都瞬息被治愈。他雖不懼疼痛,但被剮得多了,總歸也有些厭煩,於是雙指並攏,立於身前,低“喝”一聲,便見一陣光圈蕩漾出體外,將那如刀般的寒風隔絕在外。
“極夜,極夜,果真大不簡單。”李長笑喃喃一聲,走得更快。對於這雪宗談之色變的極夜,李長笑心生敬畏,不敢托大。
他行事漸漸小心,但卻並無離去打算。極夜中,好似已經很久很久,被人這般挑釁了。李長笑竟在那風中,隱約聽得幾聲怒吼。又一陣大風蓄勢吹來,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如萬鈞天雷翻滾咆哮。
李長笑心頭煩躁,手握劍柄,立時拔劍斬去。隻見天地間,一抹劍光破開黑暗,儘管不出片刻,又被黑暗吞沒,卻也將那數裡惡風,蕩得清明。
此後,極夜中的危險,更是毫不間斷。惡風一刻不停,竟又下起了惡雪。
那雪呈黑黃色,雪花奇醜無比,落肉生根,化做一朵朵黑黃色的小花。其中所蘊含的詭異力量,竟隱約可汙染人之大道。
李長笑身負大夢長生體,縱使是靈氣枯竭,也未能影響到他。這黑黃色的詭雪,自也對他無效。但行於此中,仍不免覺得心悸,隱約頭皮發麻。
他心態超然,他都尚且如此,更何必去說其他人。李長笑一手護住花,一手捏著術法,步伐堅定。
又是幾日過去。
極夜的詭異更多了。李長笑本在睡覺,卻忽然驚醒,被幾頭詭異巨獸追逐。那詭異巨獸不知從何而來,便好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自那以後,李長笑睡前,總會多留一心眼。
隨時間推移,詭異巨獸的襲殺次數,越來越多,有一次,李長笑提前預警,一劍斬去。隻聽一聲哀嚎,那巨獸流了血,血液呈現黑黃色,散發著陣陣**臭氣。
這極夜中,除卻危險外,卻也並非全無好處。又例如有一次,李長笑遭遇了黑色蟻群。
那蟻群著實詭異,無數不吞噬,李長笑不敢大意,用了雷印、火印,再結合掌中乾坤,才勉強應對。
將蟻群儘數剿滅後,便在那大學中,見到一座湖泊。那湖泊是虛實交彙之物。李長笑立時便明白,這湖泊名為“天靈湖”,是當世一等一的奇物,可納入體內,化為自己一部分。
天靈湖既可喚出當做異象禦敵,又可當做生命源泉,源源不斷滋養體魄、靈魂。因本便是虛實交彙之物,在碰見李長笑的刹那,便化做霧氣一般的存在,順著李長笑的口鼻,被吸納入了體內。
除此之外,李長笑還遇極多奇寶,有的古籍典冊中有所記載,有的則是從未出現之物。
李長笑遇到過一次大危機。那一次,他正欲翻過一座雪山,走在風雪中,卻忽聽身後有人喊他。
他當時隻覺又是詭異,便想回頭看看,但微微側頭的刹那,全身修為,竟不可抑製的爆發了。
生死二珠盤旋、禍福相照、乾坤顛倒、造化顯行。那是生死間大危機,他立刻止住回頭驅使。但心中還是好奇,喚出天地盤,稍有不對,就鑽入天地盤中。
他回頭看清了,是一老者在喊他,那老者白發蒼蒼,瘦骨嶙峋。正朝著李長笑招手。
那老者倏而一笑,眼角密密麻麻的皺紋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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