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的父親姓蘇,且是朝中大官?可是據夜君辭所知,京城朝臣但凡有品級的姓蘇的大人就隻有蘇相一人。
難道……
心中的念頭一晃而過,讓夜君辭立即變了臉色,他沉聲道:“你好好休息。”
留下這話,他就帶著月影匆匆出了院子,然後吩咐道:“派人去清溪鎮,查一查這個蘇蘇如今在哪裡?”
當日他從大火中受傷,醒來後才得知江歲寧是蘇相流落在外的女兒,已經被接了回去。
當時的他沉浸在江歲寧對他造成的傷害當中,便也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有假。
如今聽秋嬋提起蘇蘇的身世,夜君辭才驚覺這裡麵大有問題,不管怎樣他都要查清楚,究竟誰才是蘇家遺落在外的真千金。
國公府。
因為三日賭約的緣故,方鶴羽還算配合,雖然沒給江歲寧什麼好臉色,最起碼不抵觸她的接近。
江歲寧摸透了這位爺的脾氣,應付起來漸漸的得心順手多了。
是夜。
她推著方鶴羽離開了他的偏院道:“白日裡你嫌府上的下人多,不想出來,就隻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曬太陽。
如今天色已晚,府上沒什麼人了,你總可以出來看看了吧?”
方鶴羽哼了一聲:“黑燈瞎火的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他不想出來,而是他不想看見彆人對他投來的那種眼神,所以他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中,封閉了起來。
如果不是江歲寧,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出來。
江歲寧敷衍道:“是是是,大公子不想看就當是陪我消食總可以了吧?”
她推著方鶴羽胡亂的走著,這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下人,像是提前打過了招呼一樣。
天上掛著一輪明月,秋日的夜風吹在身上很舒服。
方鶴羽許久沒有這麼愜意的享受過這樣的月色了,他抬頭看著月亮,神情溫和了許多。
“哎呀。”
江歲寧突然捂著肚子道:“大公子,我可是吃壞了肚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不待方鶴羽答應,她就捂著肚子跑了。
方鶴羽也沒在意,他靜靜的坐在輪椅上,忽而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歎息,透過麵前的花叢,就見涼亭上坐著兩人。
正是他的父親,安國公方懷瑾以及他的弟弟方玉琢。
方鶴羽已經有許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不是父親不來看他,而是每一次他都將人拒之門外,漸漸的父親便也不來了。
倒是自己的弟弟經常來偏院看他,但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方鶴羽躲在花叢後麵,因為周圍十分的安靜,他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大哥怎麼樣了?”
方懷瑾問著自己的兒子。
方玉琢給父親倒了一杯茶道:“父親放心,大哥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了。”
“好,好,我就知道他可以的,你大哥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驕傲。”
父親激動的話落在方鶴羽耳中卻是讓他心頭思緒湧動,他暗暗握著自己的雙腿。
原來父親一直不曾對他失望嗎?
正想著,就聽砰的一聲,像是茶盞落地發出的聲響,伴隨著方玉琢的一聲驚呼:“父親!”
方鶴羽抬頭就見他父親倒在了涼亭上,方玉琢正要去扶,卻也踉蹌著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蒙麵的刺客躍上了涼亭,手中的劍便朝著他的父親刺去。
“不要!”
方鶴羽一聲嗬斥,出於本能的反應讓他握著輪椅的扶手站了起來。
涼亭上的刺客聽到他的聲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羽兒,你……”
方夫人從暗處跑出來,她看著站起來的方鶴羽,激動的一把抱住了他道:“你真的站起來了!”
方鶴羽失了下神,隨即才反應過來,然而他顧不得驚喜忙道:“娘,有刺客,你快走。”
“傻孩子。”
方夫人摸著方鶴羽的頭道:“不是刺客,都是假的。”
方鶴羽一臉詫異的抬起頭,就見涼亭上那個刺客已經將麵紗摘了下來,正是父親身邊的貼身侍衛方雄。
而他的父親和弟弟此時也醒了過來,兩人邁步下了涼亭,看著站起來的方鶴羽,臉上滿是驚喜和激動。
“好兒子。”
方懷瑾激動萬分,他握著方鶴羽的胳膊道:“爹就知道你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的。”
方鶴羽此時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江歲寧笑著道:“大公子,你跟我的賭約可是輸了,怎麼樣我說三日內定讓你重新站起來,是不是做到了?”
方鶴羽看著她,此時才後知後覺道:“這是你的主意?”
江歲寧聳了聳肩道:“刺殺是假的,喚醒你的意誌力才是真的,你不是站不起來,而是喪失了信心。
如果想讓你重拾信心,就得激起你的信念,大公子知道自己的信念是什麼了嗎?
就是保護自己的家人,所以在看見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有危險的時候,你心中強大的信念,讓你站了起來。”
方鶴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利用一場假刺殺,讓他在生死危機關頭重新站了起來。
他問:“那我的腿?”
江歲寧道:“你的腿是受了傷,但並非不能恢複,那些大夫說的都是最壞的結果,他們不敢給你保證,是怕擔責任惹上麻煩。
你也看見了你能站起來,你的腿沒有廢,隻要每日勤加鍛煉我保證不出三個月,定能讓你恢複如初。”
方鶴羽激動萬分,他沒想到自己真的可以重新站起來,恢複正常。
方夫人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一旁的方玉琢攏袖朝著江歲寧深深的行了一禮道:“多謝蘇大小姐。”
江歲寧忙擺了擺手道:“其實我這也是誤打誤撞而已,雲蘿不敢居功。”
“小丫頭,你太謙虛了,你的醫術分明出神入化,你是我們國公府的恩人。”
夫人說這小丫頭能醫治好他兒子的腿,方懷瑾是不信的,沒想到她當真有這樣的本事,能找到症結所在,一攻即破。
方夫人擦了擦臉上的淚道:“老爺,我想認雲蘿做義女,你覺得如何?
相府不待見這個女兒,可我覺得她分明就是福星,相府不要這個女兒,咱們國公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