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陳陽瞬間想通了這裡麵的利益關係,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隨即仰頭哈哈一笑,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欽佩,幾分感慨,衝著蘇瑞抱抱拳,“蘇老,幸虧您老來了!要不是您老這番話,我們這些人還在這裡犯愁呢!”
“您這一招真是高明啊!”陳陽繼續說道,眼神中滿是敬佩,“既保住了文物,又照顧了各方麵子,還把責任降到最低,這種平衡術,我是真服了!”
“既然您老都說話了,那我們就按照您老說的辦!”陳陽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加鄭重,“這樣的安排,確實是最妥當的,多謝蘇老指點迷津!”
陳陽衝著蘇瑞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真誠的感激,再次抱拳施禮。
“蘇老,您這番話,真是讓我們茅塞頓開啊!”陳陽補充道,“我們這些做具體工作的,有時候就是容易鑽牛角尖,您這一點撥,立馬就清楚了!”
“嗬嗬,”蘇瑞也是摸著胡子笑著,那胡子在他手指間輕柔地擺動,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陳處,您客氣了,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
“我們做這一行的,”蘇瑞繼續說道,聲音溫和而有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大局觀,不能隻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我們的目的,是不讓國寶受損,不讓底下工作者心涼,大家誰都不容易,都要互相體諒才是。”
“這些文物啊,”蘇瑞感慨地說道,“它們承載的不僅僅是曆史,更是我們這些文物工作者的責任和使命。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保護文物的前提下,讓大家都能心服口服。”
說著,蘇瑞輕輕拍拍陳陽的手臂,那動作帶著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和鼓勵,“您能理解我的心意,我也很開心!這說明我們文物界後繼有人啊!”
“陳處,”蘇瑞繼續說道,“您年輕有為,又有責任心,假以時日,必定能在文物界闖出一番天地。”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遇到很多,關鍵是要學會變通,學會平衡。”
陳陽聽著蘇瑞的話,心中更是敬佩不已,笑著微微點點頭,“蘇老說得太對了!今天這一課,真是讓我受益匪淺。”
“蘇老,”陳陽誠懇地說道,“看來我真得向您多取取經才行。您這種處理問題的智慧和方法,正是我們這些年輕人需要學習的。”
“等過幾天,我親自到府上拜訪,”陳陽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還望您不吝賜教呀!我想多聽聽您的經驗和見解,這對我的工作會有很大幫助。”
“不敢,不敢,”蘇瑞笑著擺擺手,那動作顯得既謙遜又親切,“陳處您太客氣了,什麼賜教不賜教的,大家一起研究,一起探討而已。”
“我們這一行,”蘇瑞溫和地說道,“就是要多交流,多學習。您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大家互相切磋,共同進步嘛!”
蘇瑞看著一臉笑容的陳陽,心中暗想,這陳陽倒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沒有彆人說的那樣,仗著宋開元的身份,就肆意妄為。
陳陽心中也暗自盤算,這蘇瑞果然圓滑,不僅解決了燃眉之急,還給自己上了一課。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飯局散場,觥籌交錯間氣氛漸冷。在徐局張羅的這場午宴上,眾人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際,笑聲不斷,可席間暗藏的鋒芒卻隨著杯盞碰撞聲逐漸淡去。陳陽親眼瞧著周國強和蘇瑞起身告辭,兩人腳步雖有些虛浮,但背影依舊挺拔,像是帶著某種決然。
“陳處,這次的事兒真是多虧了你!”周國強臨行前幾步湊近陳陽,嗓門略沉,目光複雜。他緊緊握住陳陽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回去後,我一定讓手下人,讓他好好查查那些走私文物的線索,絕不讓你失望!”
蘇瑞站在一旁,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卻透著幾分疲憊。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有力:“陳處放心,我回去定會好好敲打他,遼江省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陳陽麵上不動聲色,隻微微頷首,心裡卻暗暗思忖——這番承諾背後,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送走二人,鄭國棟紅光滿麵地走過來,一張臉被酒意熏得通紅,連帶著眼睛都亮了幾分。
他一把抓住陳陽的手,熱情得近乎誇張:“陳處啊,這次江東省能添一件一級文物,全靠你!我代表省裡謝謝你!”
他聲音略高,帶著幾分酒後的激動,握手的力道大得讓陳陽都有些不適。
“鄭處客氣了。”陳陽淡淡回應,麵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心裡卻對這番客套感到一絲不適,隨後反譏諷了一句,“不知道現在,我這個阿貓阿狗,能不能坐上特邀鑒定委員的位置呀?”
“陳處”鄭國棟聽完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輕輕抬手打了自己麵頰一下,“陳處,您大人大量,我鄭某人這裡給您賠禮了。”
說著,鄭國棟拍拍胸脯,“陳處,您放心,以後在江東省文物界,誰跟你作對,就是跟我作對!”
鄭國棟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才帶著蔡館長和薑濤一行人離開。走廊裡傳來他們隱約的談笑聲,混著淡淡的酒氣,逐漸消失在電梯下去的聲響中。
終於,喧鬨散儘,宴會廳內隻剩下陳陽一人。他走到先前坐過的位置,一屁股癱進椅子裡,後背倚著冰涼的椅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抬起手,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太陽穴,思緒像被酒精點燃般翻騰起來。方才的酒桌上,每個人似乎都戴著麵具,言笑晏晏間藏著的算計和試探,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事情看似解決了,各方利益暫時平衡,可這平靜之下,總覺得暗流湧動。陳陽的手指力道加重,太陽穴處傳來輕微的刺痛,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眉頭緊鎖——接下來,該怎麼辦?
方大海和徐局也坐到了陳陽身邊,方大海端起茶杯,先是輕抿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又大口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時發出“咚”的一聲響。
接著他轉過身,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和疑惑,狠狠拍了陳陽胳膊一下,力道之大連陳陽都感到了疼痛,“喂,你小子,那兩件文物,就這麼讓他們帶走了?你心裡就沒點數嗎?”
陳陽感受到胳膊上的疼痛,揉了揉被拍的地方,慢慢側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看了一眼方大海那張寫滿不甘的臉,歎了一口氣,“大舅哥,不讓他們帶走怎麼辦?難道我們要和兩個省裡的專業人士對著乾嗎?”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什麼最好的解決辦法!”方大海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漲紅,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火光。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然後重重地坐回去,賭氣地將放在桌上的香煙盒高高舉起,用力拍到了桌麵上,香煙盒都被拍得變了形,“我們可是發現了四件文物,四件啊!”
“現在轉頭就變兩件了!你告訴我,哪裡最好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說著,方大海的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他斜著眼睛,帶著明顯的不屑和諷刺,白了一眼陳陽,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我看你小子,跟他們一樣,都是一路貨色,官官相護,中飽私囊!說得好聽,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喂喂喂,”陳陽聽到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他猛地轉過身,側頭狠狠白了一眼方大海,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我說大舅哥,你把話說清楚,誰中飽私囊了?你這是在說誰呢?”
“你都在現場看著呢,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哪件文物進我兜了?”陳陽越說越激動,手指著自己的胸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委屈和憤慨。
“要麼放在博物館了,要麼等著上交了,我得到什麼了?我圖什麼了?你說我圖什麼了?”說著,陳陽不滿意地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還是警察呢,怎麼張嘴就胡說八道!你這是在誹謗!”
“徐局,”說著,陳陽側頭看了一眼徐局,伸手一指方大海,“我要告他誹謗!還是穿製服的呢,開口就誣陷我!”
“你小子還好意思告我誹謗,你做的事情……”方大海剛要繼續往下說,“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我都看在眼裡!那個蘇瑞明明就是想占便宜,你還……”
話說到一半,徐局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同時用力拍了拍桌子。徐局的臉色有些嚴肅,眉頭緊皺著,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大海,好了!”徐局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深深地看了方大海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有些話,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說的。
方大海接收到這個眼神,瞬間明白了什麼,臉上的怒氣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和理解。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雙手撐在桌子上,低下了頭。
“你在這個位置上,這種事情見的還少麼?”徐局的話語中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沉重感,在訴說著多年來在官場上見過的種種妥協和無奈。
徐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說道:“有時候,我們得學會在現實麵前低頭。不是因為我們軟弱,而是因為我們要為大局考慮。”
“我認為小陳做的已經不錯了,要不是他,現在我們還在焦頭爛額呢!”徐局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你想想,如果今天沒有小陳的機智應對,我們現在麵臨的可能是更大的麻煩。”
“那些部門的壓力,媒體的關注,還有各方麵的質疑聲音,我們根本應付不過來。”
方大海聽著徐局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知道徐局說的都是實情,但心裡的那股憋屈勁兒還是難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