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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談完了,陳陽又跟周青山聊了會閒天,從家長裡短到江湖傳聞,兩人越聊越投機。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陳陽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漸晚,這才起身就準備離開。
周青山見狀,連忙從破舊的木椅上站起來,笑眯眯地看著陳陽,“小子,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
他拍了拍陳陽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長輩的關懷,“外麵天都黑了,路又不好走,在這住一晚上再走吧?”
“反正我這老頭子一個人住著也冷清,有個人陪著說說話也好。”周青山繼續勸道。
陳陽聽了,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隻見四周牆壁斑駁陸離,牆皮多處脫落,露出裡麵發黑的磚塊。屋頂還有幾處漏雨的痕跡,留下了一道道水漬。地麵是簡陋的水泥地,坑坑窪窪的,看起來年久失修。
房間裡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憐,除了幾張破舊的木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木桌外,就隻有牆角放著的一張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木床。
陳陽看著這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環境,心中暗自咋舌,環境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自己現在跟這位青山居士,雖然口頭上結盟了,誰知道他心裡到底什麼打算,能脫身當然是先脫身,想到這裡,陳陽無奈地搖搖頭,客氣地說道:“我多謝您的好意了,老周。”
之後,陳陽伸手一指屋裡的擺設,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圈,苦笑著說:“您這……”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顯然是不想把話說得太直白,免得傷了周青山的麵子。
陳陽再次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我實在是住不習慣啊。”
“您不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對居住環境要求比較高。”陳陽補充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你看,我父親是電子局供銷處處長,小時候我家庭環境老好了,”陳陽一臉笑容,撇嘴說道,“後來我又娶了市委書記的女兒,自己又掙錢了,這生活要求就更高了。您這環境......”
周青山看著陳陽,默默點點頭,臉上帶著笑容,這小子確實從小就在蜜罐子裡長大。
說著,陳陽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嬉皮笑臉起來,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斜眼看著周青山,語氣變得輕鬆起來:“我說,老周啊......”
“您在這一行乾了這麼多年,應該也掙了不少錢吧?”陳陽故意拖長了聲音,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誇張地攤了攤手,“就不能好好整整你的居住環境?”
“您看看這牆,看看這地,看看這家具,哪一樣不需要重新置辦?”陳陽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著屋內的各個角落。
陳陽繼續勸說道:“環境弄好了,你自己住著不也舒服麼?”
“再說了,萬一有什麼重要客人來訪,您也不至於讓人家看笑話不是?”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笑,但眼神中卻透露出真心的關懷,“您這麼有本事的人,總不能一直委屈自己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吧?”
周青山聽完陳陽說的,心裡暗自好笑,這小子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嫌棄自己的住所。他表麵上裝作無奈,實則內心頗為得意,畢竟能讓這個年輕人誤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山裡人,說明自己的偽裝還是很成功的。
周青山故意咧嘴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甚至帶著幾分得意的壞笑。
站在旁邊的張遠和李強更是憋得滿臉通紅,聽到陳陽這番天真的話語,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心想姓陳的這個家夥,要是知道真實情況,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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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山故意放慢語調,裝出一副憨厚樸實的模樣,開口向陳陽說道:“我跟你陳老板能比麼,我們就是山裡人,成年守著大山,我們也沒見過什麼世麵。”
“這樣……”周青山笑著向陳陽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跟我們說說,你說的好環境是什麼樣?讓我這個老頭子也聽聽。”
陳陽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如何用最直白的話讓這個山裡老頭明白,“咱們不說這裝修有多好吧,最起碼你弄點家用電器呀!”說著,陳陽用手一指屋裡的角落,“什麼電視、冰箱,好一點的桌椅板凳,對不對。”
“你看啊,”陳陽繼續說道,“電視可以讓你們了解外麵的世界,看看新聞,看看電視劇什麼的,晚上也不會那麼無聊。冰箱呢,可以保鮮食物,夏天的時候還能喝到冰鎮的飲料,多爽啊!”
“還有這桌椅板凳,”陳陽敲了敲眼前這張搖搖晃晃的木桌,“你看這桌子,我剛才坐下的時候都擔心它會散架。換個結實點的,起碼吃飯的時候不用擔心桌子塌了吧?”
張遠和李強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點頭表示讚同。
“最後,”陳陽伸手一指外麵,“咱們不說彆的,你室內弄個衛生間,不說冬天,就算是下雨天,也不用去外麵上廁所。”
“你想想啊,”陳陽繼續描述著,“大冬天的,外麵冰天雪地,半夜三更要上廁所,還得穿衣服跑到外麵去,那得多遭罪啊!如果屋裡有衛生間,暖暖和和的,多舒服。”
“還有啊,”陳陽越說越來勁,伸手都開始替周青山布置上了,“下雨天的時候,外麵泥濘不堪,你們還得踩著泥水去上廁所,回來踩一地,清掃多麻煩。”
“再弄個簡單的熱水器,你說你們天天跟瓷土打交道,等到忙活完了,在家裡洗個熱水澡,多舒服。”
“你們想想,”陳陽繼續描繪著美好的生活場景,“一天忙活下來,滿身都是泥土和汗水,如果能在家裡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那種感覺簡直太棒了!”
聽陳陽說完,周青山笑著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側頭看著張遠和李強,“你們聽聽,聽聽,陳老板就是見過世麵的人,人家說的多好!”
張遠忍不住接話道:“師父,陳老板說得對啊,我們確實應該改善一下生活條件了。”
李強也點頭附和:“是啊,師父,現在外麵的條件都好多了,咱們也不能總這樣將就著過日子。”
周青山哈哈大笑,“你們兩個小子,平時怎麼不跟我說這些?今天聽陳老板一說,倒是開了眼界了。”
說著,周青山拍拍手起身站了起來,笑著示意陳陽,“陳老板,你好不容易來一次,也幫我看看,我怎麼改,能改變一下生活。”
“走,咱們實地看看,”周青山興致勃勃地說,“你幫我規劃規劃,這屋子怎麼改造才能像你說的那樣舒服。”
說完,周青山衝著陳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陳陽跟上。
“我.......”陳陽起身看看周青山,“我就不去了吧,你要是到時候需要,我幫你請設計公司。”
“那可不行!”周青山臉上一冷,“你這嫌棄了我半天,不讓你看看,我心裡難受,走吧!”
陳陽實在不願意去,張遠和李強來到陳陽身邊,兩人往陳陽一左一右一站,臉上冷笑著,衝著陳陽做了個請的手勢,得!今天不去也得去了,我這張破嘴!陳陽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邁步跟上了周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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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山在前引路,繞過堂屋,徑直穿過泥土地麵,腳步聲在空曠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兩人來到後院,幾間土坯房錯落有致,外牆用白灰簡單粉刷,年久失修已斑駁不堪。周青山停在靠牆角一間低矮的雜物房前,推開門時帶起一陣細微的塵土。
陳陽緊隨其後,剛邁進倉房便皺起了眉頭。房內光線昏暗,堆滿了乾草、麻袋和各種工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混著乾草的清香。他疑惑地打量著四周,目光落在周青山身上,對方正彎腰搬開幾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您這是……”陳陽的聲音裡帶著試探,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後背抵住了冰冷的土牆。
周青山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臉上掛著神秘的笑意。他走到一處看似尋常的地麵前,蹲下身,雙手按住一塊略微凸起的木板。木板隨著他的力道緩緩移動,露出下方黑黝黝的洞口。
陳陽的眼睛瞪大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周青山掀開木板,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木質的台階在昏暗中泛著微光。一陣帶著溫度的氣流從洞口湧出,驅散了周圍的寒意。
“這是……”陳陽的聲音有些發顫,腦海中閃過各種不好的念頭——這老家夥不會把我囚禁在這裡吧?
周青山將木板重新蓋好,轉身麵向陳陽,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神秘的笑容:“祖輩留下來的地窖,冬暖夏涼,比外邊舒坦多了。”
他從牆邊拿起一支老式手電筒,哢嗒一聲打開開關,光束直射向下方的階梯,“請吧,陳老板,咱們下去瞧瞧。”
陳陽站在原地,目光在周青山和地窖入口之間來回逡巡。地窖口散發出的那股暖意與外界陰冷的氣息形成鮮明對比,階梯兩側的土壁在電筒光線下顯現出斑駁的痕跡,似乎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您這地窖……”陳陽咽了口唾沫,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通向哪兒啊?”
周青山哈哈一笑,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放心吧,不是萬丈深淵!就是普通的地窖,不過裡頭彆有洞天。”他率先邁步,踏上階梯,手電筒的光束隨著他的動作晃動,照亮了蜿蜒向下的小路。
陳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緊跟在周青山身後。階梯比他想象中更深更長。越往下走,空氣就越乾燥、溫暖,與外界的溫差愈發明顯。陳陽心中的疑慮逐漸被好奇取代,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走了約莫五六分鐘,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周青山停下腳步,從腰間摸出一把銅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幾下,伴隨著輕微的金屬摩擦聲,鐵門應聲而開。
“歡迎來到青窯村的'心臟'。”周青山推開鐵門,同時伸手按下牆上的開關,啪嗒一聲,燈光驅散了黑暗。
白光乍起,陳陽隻覺雙眼一陣刺痛,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眯成一條縫的眼珠艱難地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亮。那光,並非柔和的暖黃,而是刺目、銳利的白,帶著某種工業的冷冽感,仿佛能洞穿眼皮,直抵眼底。幾秒過後,不適感稍稍退去,他試探性地挪開手掌,睜開雙眼。
視野清晰的那一刻,陳陽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嘴巴微張,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他猛地眨了眨眼,懷疑自己在夢中,亦或是剛才的黑暗太過深沉,此刻的光明反倒成了虛幻的背景。然而,眼前的景象並未隨著他的疑慮消散,反而愈發真實、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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